辰矣若有所思地笑问她:“呵呵,良兮那么凶,一点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轮回转世所得?”
良兮在第一时间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你才是东西呢,我世世代代都是人。”
……
这么骂他也没有反应?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有回答,良兮疑惑地转过头去,却发现辰矣放大的脸近在眼前,仍是笑望着她。而借着牢里微薄的光,良兮这才发现他如玉的脸庞好像盈着一层柔光,别致的衣衫白胜霜雪亦泛着浑然的光彩。
见良兮也望过来,辰矣两颊绽开异样的红晕,别开头去,望了望牢房四周,吐了句无关痛痒的话来:“你的牢房与别人的略有不同。”
“怎么不一样了?”
“这里更加偏静幽远,可以养神修性,想必是白杨特意吩咐过的。”
一说到白杨良兮就来气:“他还怕我跑了吗?还特意安排个远点的,好教我逃不出去!牢房诶,又不是别墅需要偏静幽远来养神修性吗?”
“恩?何谓别墅?”
“这个别墅么就是……切,说了你也不懂。”
辰矣忖道:“你都不说怎么知道你说了我还是不懂呢?”
于是,从下午讲到晚上,良兮一直都在给辰矣解释何谓别墅。虽然给古人讲解起来既麻烦又伤脑筋,但好歹在牢房里能有个大活人陪着解闷,也算是一件幸事。
因为有人陪伴聊天,时间总是过得比较快,很快夜幕降临。终于,在牢头第一百八十一次前来催促的时候,辰矣终于起身告别:“狱头大哥,烦请你多多照顾她。”
良兮听到这话顿时觉得特窝心,两眼都湿润润的。
牢头大哥顶着一张憨厚老实的面孔,狐疑地道:“咦,你们是什么关系?”
辰矣一怔,忽而塞了一锭银子给他,笑道:“道上的规矩小弟不太懂,但这是小弟未过门的妻子,所以要大哥多上些心。”
良兮叫道:“你说什,什么?”
“又是未过门的妻子?”牢头用一种看春香楼姑娘的眼神打量起良兮,“怎么你和他两个人没过门的妻子都是她呀?”
“诶?”良兮和辰矣俱是愣住。
辰矣道:“还有谁也是这么说的?”
“白府的杨公子咯。”牢头又平缓地道出一条更劲爆的消息给他们,“方才还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才走的。”
完了完了,良兮怎么会有一种凉飕飕的怪异感觉呢。不知道白杨那家伙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若是太生气的话,她良兮的后半生可能还是呆在牢里比较安稳。上次被白杨撞见她和辰矣一起从山上滚下来就大肆宣布要剁了她,这次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情景。躺身在铺满稻草的石床上,良兮头痛地想象着该如何是好。
“良兮,我这就先告辞了。”
“辰英雄留步,话说那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后会无期。”
回答她的仅仅是“蹬蹬”的脚步声。
一种挫败感由心而生还无法抑制。良兮泄愤地举手去捶石床,自然痛的是她。
辰矣走在石砖小道上,沐浴着温和的黄昏,正享受着大自然的温柔,忽听一阵鬼哭狼嚎:“啊——”
作者有话要说:呼啦啦 O(∩_∩)O 给俺收藏评论的都是好乖孩子。。。。。。
白家公子多情 良兮惨遭棍刑(一)
“公子小心,走这条路。”
“我来过一次!”
“公子,那边是刚刚浇过料的菜地。”
“本公子有长眼睛。”
白杨气愤的驻足在田地前,肩膀剧烈起伏,久久不能平息:“她明明红杏出墙,安良兮,这样对我,烈日当空的我却还要亲自赶去她家……你们说,我是不是大好人!”
“是是是。”别小看这三个字,其实已经算是绝对违心的奉承。除非被打死,否则愣是谁也不会轻易用“大好人”来形容白杨。
白杨猛地转过身,顺手拎起一个随从的衣领,忿忿地道:“你说她眼睛是瞎的吗?本公子在那里站了那么久都看不见的吗!”
“小的,小的不知道。”
可怜的随从根本连他在气愤什么都不知道,只看见自家主子黄昏日落之前从官府的地牢里出来,绷着个脸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但看谁都不顺眼,尤其对白色的东西不能容忍,硬是撤掉了一家棺材铺的招牌。
“就知道你不知道,上回走是哪个方向,带路!”
“是。”
转了个弯,终于看见了那家扬起的炊烟的茅草屋,而那茅草屋也顺利地吸引了白杨所有的视线。
“青婶,青婶——”
“哎呀,是杨公子大驾光临。”青婶说着就要行礼。
白杨倒退一步,也不去扶她老人家,嘴里哼道:“青婶可还安好?”
“保准又是良兮那丫头做的好事!”青婶一看便知大致情形,赶紧殷勤道,“都是托杨公子的福。”
“挺香的,在做饭?”
“是啊,杨公子要留下来一起吃吗?良兮应该很快就回来的。”
“她,你不必等她了。”白杨冷笑着在桌上画着方框和圈圈,示意给青婶看,“她此刻在高墙大院里住着享清福,往后每餐有专门的饭菜会端上去给她吃。”
“啊?”
白杨道:“我特意来这就是要告诉你不用给她备饭了。”
“她在那住下了?”
“只要我愿意,她后半辈子都在那住着了。”
青婶弱弱地笑道:“可是杨公子,良兮还没过门呢,就这么住进白府的话恐怕影响会不太好吧。”
“白府?”白杨噗嗤一声仰天呵呵大笑,“哼哼,青婶我没告诉你吗?良兮正在扒牢饭呢。”
青婶的表情一僵:“原来如,如此啊。”
白杨一边抬步往外走,一边还不忘承诺说:“这么着吧,如果良兮不回来了,我定会代她尽孝,青婶不必为生计担忧。”
“呵呵,这样的话,良兮就麻烦你了。杨公子走好。”
走好?白杨想到牢中那一幕,想到良兮那丫头和辰矣那家伙两颗头凑得那么近,嘻嘻哈哈地讲什么东西讲得那么开心,他就恨得牙痒痒。
真想把男的女的都抓起来狠狠揍一顿,当然要先打男的再欺负女的!
白杨这样想着伸手猛地拉开门,却见到仪态自若,神情高雅的辰矣。
四目相对,一边炙热一边清雅。
辰矣原本微微带笑的唇一扬:“白公子也在这?”
这一突发事件的到来让白杨都来不及收起嫌恶的表情,咬牙切齿地道:“辰兄,好巧啊。”
辰矣皱了皱眉,关切地道:“白公子可是感染风寒了?听声音好像有些不适。”
这个辰矣是真的傻还是假的笨,明明将不友善的态度表现得那么清楚,他也听不出来,竟还反过来关心别人,真让人气不起来。白杨把眼一横,像瘪了的皮球:“没有。”
辰矣跟着舒心一笑:“那便好。对了,白公子可将良兮的事情告诉她家里人了?”
“我才说不出口。”白杨撒谎道,“难道告诉婶婶她因为偷东西被关押进牢?”
“这……”辰矣似乎也缠在这问题了。
白杨轻笑一声,很得意地看见辰矣在做冥思苦想,乐道:“所以有些话还不如不说。”
辰矣顺其意地点了点头:“那便直接说是白公子关押了良兮就可以了吧。”
白杨退出这所茅草屋的身子一滞,回过身略带气愤地道:“辰矣,你敢这么说的话,咱们之前的约定就都作废!还有……不要特立独行地叫我白公子,我不喜欢被这么称呼!”
辰矣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不禁笑出声来。
“这位是?”
“在下辰矣,是良兮姑娘托在下捎口信回来说她有些意外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还捎什么口信……我又不会担心……”青婶小心地捂住嘴,笑道,“呃,我是说,她这孩子其实做事很有分寸,不需要我过分操心。”
辰矣保持着优雅的神态:“是吗,您不说还真看不太出来。”
说完,他二人相视一笑。
其实人在笑声中彼此都能相互了解到很多平常所不能了解。
这样一个使人亲近又不失高雅的人站在面前,怎么能让人不去究其出现的原因?青婶放声而笑的同时其实亦是为了掩饰她洞察对方的心思。
而其人之形貌,濯濯如春月柳,肃肃如松下风。举手投足毫无不妥,笑也是发自内心的笑,散发着的温暖和煦的气息也让人情不自禁地放松警惕。他与生俱来的不凡神采奕奕生姿衬着一张五官俊美绝伦的容貌,宛如天上的玉人忽的落入你眼前。
但是这样美好的人却会出现在这样一个破败的茅草屋。
以多年来的经验,青婶不能说他有什么不好的居心,却绝对相信他会给这里带来非同一般的影响。
“你与良兮怎么会遇上的?”
“这个……”辰矣纯净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将那日之事娓娓道来,临走前还不忘再次对青婶劝慰道:“青婶放心,顶多十日,良兮很快就会回来的。”
“恩,好。辰公子再见。”
待辰矣的身影在草屋消失,青婶堆满笑的脸立马就变了个样,她解掉头上务农时戴的头巾,扭身坐在边侧的桌子上。
“良兮这个臭丫头,又在外面惹事生非。看目前这形势,不会是进官府了吧?”想着想着她就盘起脚,微一闭目忖了会又叹了叹:“进官府的事可大可小,我还是去看看她罢。”
天渐黑。
经过如此一番思量,青婶翻身坐起,动作迅速褪去外衣,露出一身黑衣劲装的打扮。
“官府地牢。”
话音未落,身影一闪,下一刻已然跃在高墙之外,向墙边的大树一借脚力,轻如燕的身子去了丈外,直至她在百步之后,树下震落的叶片还在微微随风飘扬。
良兮在牢里的日子过得可谓是舒心安逸至极,闲来无事就找牢头聊天,为了找个人解闷,她不仅把中国古代四大名著一一搬出来唬人,还唱歌跳舞包括一点杂耍样样都摆显一番。
事实上,良兮也记不清楚武松是三国的还是水浒的,但反正良兮瞎编的本领无人能及,愣是把四本书的内容讲到了一块去,这便也算本事。
牢头饮了一口烈烧酒,疑道:“那最后呢?”
“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咯……”
“哦。”老头是一个难得的憨厚老实的人,虽然人到中年却没有娶妻,对良兮也是难得的好脾气,因而就随着良兮耍耍小花样。
“喂喂,把酒剩点给我。”
“哦。”
良兮接过酒瓶子,晃了晃,声音清脆得一听就知道里面所剩无几,良兮瞪了他一眼。
牢头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道:“哦,等一下,我去买。”
良兮所在的牢门大开,还摇摇曳曳咯吱咯吱地好似在叫唤她出去。
良兮叹了口气,牢头就是老实人呐,出去买酒那么长时间居然也不锁锁门,万一是哪个犯人仗着他这一人性弱点逃出狱去,他老人家还能经得住几下板子。
为了对她好的牢头着想,良兮不能没良心地偷跑出去,可是,可是……她不出去别人总可以进来探望她的吧,但自刚关进来的那日起,辰矣果然就后会无期了,白杨也压根就没来过。
良兮每次见到牢头都要问白杨或者辰矣或者青婶有没有来过,弄得牢头都紧张兮兮的,以为她害了相思。数数手指头,也差不多有近十天了吧,怎么一切都那么平静呢?
难道真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一念及此,良兮更不敢出去。只是偷东西未遂,便是死刑也不至于太残酷吧,“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跟白杨那小家子气的公子爷比起来,也许牢狱之灾果真并非什么祸事。
摇摇手中的酒瓶,仰头一饮而尽。
不是良兮故作洒脱,而是古代的酒酒精度确实不高,对他们来说很烈的酒于良兮而言也就只是一般般的醇度罢了。
牢头赶回来的正是时间。
“良兮,我买了酒,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还要讲?”当良兮打听到这个架空的时代并不存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记载,就带着强烈的惋惜之情把中国古代的四大名著传授给憨厚的牢头,不说她当时说得是多么唾沫横飞,多么殚精竭虑,起码把四本书合起来讲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竟然都不给点喘息的时间又要听故事,真当她是说书的啊!说书的还收钱呢,不能因为她身陷牢中就这样欺负她吧,受刑不带这么高端费脑力的刑罚啊。
“不然你多喝点酒吧。”牢头一连递过三四个酒瓶的手失去寻常时候的平稳,声音也微微有些发颤:“那,这些都给你喝。”
“呃?喝那么多我要拼命上茅厕的。”
牢头着急地推了她,道:“那你就快点睡觉。”
“我说牢头啊,我不是刚被你叫醒一起喝酒讲故事的吗?”
“是,是吗……”
讲话都结巴起来了,不用说,肯定有事发生。
良兮调笑道:“牢头,怎么那么紧张?该不是觉得这些故事都是我编的就想跟我告白吧?”
“不不不不……”牢头黝黑的脸一红,显得更有特色:“良兮你听我的去床上躺着,就假装睡一下啊。”
见牢头这么严肃的眼神,即便是良兮也笑不出来了:“牢头大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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