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铁门被推开的声响震醒了我。我睁开眼,抬头看去,前面站着几个人,当中那人的面容渐渐清晰,面寒如铁如冰,黑眸中藏着一只猛兽,正狂烈地咆哮,那利爪直欲扑来,将我们撕烂;他的双掌紧紧地攥着,高挺的身躯僵硬得一动不动,仿若一棵高耸入云的古木,散发出万年不散的郁气。
完颜亮!
惊骇!震骇!心惊肉跳!
正想开口,他已抬臂,当即两个侍卫走上前,拽起完颜雍,拖着他便往外走。
四肢已僵硬,我竭尽全力,想站起身,却怎么也动不了。完颜亮冷目看我狼狈的样子,半晌才抱起我,带我离开冰窖。
一路无话,宫人侧目,我闭着眼,佯装昏了。
方才那情景,想必他气疯了吧。
回到合欢殿,明哥、羽哥迎上来,喜极而泣。我继续装昏,他将我放在床榻上,为我盖上两条厚棉被;之后太医为我把脉,开了药方,明哥跟着去取药,羽哥去端小米粥给我吃。
“还要装吗?”完颜亮的声音就像冰窖里的寒气,刺骨无比。
“为什么还是这么冷?”我剧烈地发抖,握住他温暖的手,“好冷……好冷……”
“不必再装。”他抽开手,面色阴沉。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十二】 收集:52资源联盟
我侧过身,面向里侧,伤心地哭起来。
他冷淡地问:“哭什么?”
想起在冰窖里熬得那么辛苦,泪水止不住,我哭道:“阿眸大难不死,别无所求。既然陛下不信阿眸,就不必再踏足合欢殿,陛下还是走吧。”
静默。
良久,完颜亮冷声道:“你好好歇着,晚点朕再来看你。”
话落,他径自离去。
羽哥快步进来,喂我吃粥。
吃过粥,手足渐渐暖和,可是寒气已入体,身上发着低热,必须服药驱寒。
羽哥说,昨日清早,她和明哥发现床上没人,将合欢殿找了个遍,还是找不到我。她们很着急,将合欢殿的宫人都派出去找我,一整个早上,半个皇宫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人。她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继续找,同时,她们偷偷地去隆徽殿禀报徒单皇后,徒单皇后觉得事关重大,就派了一个心腹快马加鞭地出城去禀奏陛下。因此,陛下才会在今日清晨赶回宫。
她们没想到我被人掳了,关在冰窖这么隐秘的地方。尤其是从合欢殿将人掳走,羽哥想不明白,“奴婢想不通,掳才人的人怎么进合欢殿的呢?”
“若是武艺高强的高手,进出合欢殿如履平地,又有何难?”我自然不能说那夜我去地牢看望二哥,回来途中被黑衣人掳了。
“才人觉得,把才人关在冰窖的幕后主使会是谁?”羽哥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冻死我。
“不好说,唐括贵妃嫌疑最大,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嫌疑。”
“才人,药来了。”
进来的是明哥,手中端着汤药,“药很烫,凉了再喝。”
我道:“此次我大难不死,多亏你们及时向皇后禀报,陛下才能及时赶回来,谢谢你们。”
明哥感动道:“才人说的什么话,折煞奴婢了。服侍才人、保护才人是奴婢职责所在,才人若有损伤,或有性命之危,就是奴婢失职,才人怎么还谢奴婢呢。”
羽哥笑道:“是啊,才人不怪罪奴婢服侍不周,奴婢就谢天谢地了。才人不见了,奴婢二人急得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倘若才人真有个万一,就算奴婢死了也不足以谢罪……”
她们的眼睛红红的,有点肿,想必这两**们急死了、哭惨了,担心我的安危。
很感动,她们对我的主仆情谊,我领了。
服药后,我躺下来,很快就睡着,醒来时已是夜里。明哥说,一个时辰前,陛下来看我,见我睡得沉,就没叫醒我。
这夜,他没有来合欢殿,听说歇在昭明殿了,阿懒侍寝。
阿懒是谁?
完颜亮的皇叔、曹国王之妻。
——
我记得,天德二年,完颜亮杀了不少宗室子弟,其中便有曹国王。
羽哥说,当年“我”在大火中丧生后,陛下从哀痛中振作起来,便让曹国王的妻子阿懒进宫,纳了她,只不过没给她正式的封号。迁都时,陛下让阿懒也跟着来中都,让她住在蕊珠殿,封她为贵人。
他竟然将皇叔的妻子强行占为己有,完颜亮,你不觉得有违人伦纲常吗?不觉得有违天道吗?难道天底下的美貌女子,无论是否嫁人为妻,无论是否有违伦常,你都要强纳吗?
世间再没有比他更厚颜无耻、丧尽天良的人!
本想打听前朝有什么动静,打听完颜雍是否已进宫述职,却又无人可派,只能耐住性子。
那日,完颜亮亲眼目睹我抱着完颜雍,会不会迁怒于他?会不会刁难他?
既然我大难不死,营救二哥就不必大哥插手,只愿完颜亮放过他,只愿他平安离京,要我怎么做都可以,就算硬逼着自己取悦完颜亮也无所谓,只要他安然无恙。
这夜,完颜亮驾临合欢殿。
我站在三楼朱阑前远眺,希望可以望出宫外,然而,望见的却只是皇宫迷离的灯火。
他的步履轻得仿若无声,我没有听见,他站在我身后良久才察觉。
“在看什么?”他的嗓音仍然像那日那么冷。
“看陛下的大辇何时停在合欢殿前。”
“是吗?”他很不相信,“你想望见的是宫外,可惜,望不见。”
“陛下想说什么?”我侧过头,冷冷地勾眸,“倘若陛下想听奉承的话,就去落霞殿或芸香殿罢,蕊珠殿也是不错的选择。贵人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不过容色倾城、风韵犹佳,想必将陛下服侍得很好。”
“你竟敢讥讽朕?”完颜亮怒道,扣住我的手腕。
“陛下做得出有违伦常之事,自然不怕后宫、朝野议论、嘲讽。”我冷嗤一笑,“对了,阿眸的身上也流着女真人的血,阿眸的爹爹与陛下的爹爹是堂兄弟呢,原来阿眸也与陛下一样,做出有违伦常之事,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他气得掐住我的嘴,漆黑的瞳仁微微一缩,“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莞尔笑道:“阿眸不想说什么,陛下又来合欢殿做什么?”
他瞪着我,我也盯着他,不甘示弱,不屈不饶。
半晌,他“扑哧”一声笑起来,忽然近前,搂着我,“朕宠幸阿懒,你不高兴?”
我侧过脸,不看他,“陛下宠幸谁,与阿眸无关,阿眸也管不着。”
完颜亮低笑,“不承认也没关系,女人一向口是心非,朕心里知道便可。”
我挣脱开,回到房中,坐在贵妃榻上,“时辰不早了,陛下还不回去吗?”
他坐在我身边,“你不希望朕留下来吗?”
我低垂了眸,不搭腔,故作娇羞。他抬起我的脸,在我耳畔道:“你与朕早有夫妻之实,违背了伦常,就让人神共愤、天地不容,只要你包容朕便可。”
看着他含着暧昧笑意的眼眸,我的心怦怦地跳,挥去脑中那张思念成狂的脸,压下心中的排斥与恨意,以状若期待的目光看他。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腰间,我明白他的意思,解开他的衣带,为他宽衣……一切水到渠成,当他拥着我躺在贵妃榻上,身上仅剩贴身的衣物……他绵密地吻着,从娥眉到耳珠,从脖颈到红鸾,从下巴到**,他的唇舌在我身上留下一处处潮湿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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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用劲地吮吸,丝丝的痛,密密的麻,很怪异,那种感觉从未有过。
我想推开他,却又不想前功尽弃,就忍住了。完颜亮的吮吻越来越用力、狂野,好像用牙齿咬,痛意弥漫,我忍不住叫起来,“痛……”
他抬起头,一双黑眸已然变成血眸,冷酷道:“怎么不继续装?你伪装的功夫越发好了,朕差点儿被你骗了。”
“你说什么?”心尖发抖,我佯装听不明白。
“乌禄回京,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侍寝?”他狠狠捏住我的左乳,血眸充胀,涨满了情欲与怒火,“你心中只有乌禄,根本没有朕,方才你所说的、所作的,都是事先想好,诱骗朕,让朕以为,你真心服侍朕。”
“陛下不信,阿眸无话可说。”我剧烈地挣扎,企图掀翻他,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你说谎、伪装的功夫还不到家,不要在朕面前班门弄斧。”完颜亮的语声乖戾得可怕,“你讨好朕、取悦朕,无非是为了乌禄。你和乌禄在冰窖相拥,朕亲眼目睹,你担心朕迁怒于乌禄、拿他开刀,不惜委曲求全,用自己的躯体引诱朕,让朕相信你对朕并非无心、无情。”
对,他说的都对,我所说、所做,都是为了完颜雍。
只要他安然无恙地离京,取悦完颜亮又有何难?
完颜亮目眦欲裂,“出城冬猎前,朕以为你的心已开始接受朕、喜欢朕,看来朕错了,朕被你的伎俩蒙蔽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赵瑷。你不是为赵瑷就是为乌禄,对朕从来没有真心、真情,你太可恶了!”
太可笑了,可恶的人是我吗?最可恶的人是他!
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猛豹,钳制着我,好像下一刻就会将我生吞活剥,“朕告诉你,今日乌禄进宫述职,朕让他滚去西京当留守,明日一早他就离京,你别想再见到他!不过你大可放心,他毫发无损,因为他先朕一步,总算救你一命,功过相抵,朕就饶他一次皮肉之苦。”
我应该谢他,还是应该恨他?
这个结果,还算不错的吧。
“再有下次,朕不会轻饶他。”这张完美的脸庞萦绕着滚沸的杀气,他邪恶道,“朕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今年五月,有人向朕密奏,两年多前,也就是朕从临安北归数月后,乌禄私自南下,去了临安。他去找你,是不是?”
“陛下已知答案,何须问我?”
“他抢了朕心爱的女子,朕也要他尝尝丧妻之痛!”
“你做了什么?”
“朕下诏,让他的王妃乌林答氏回京。乌禄以为朕看上他的王妃,不让王妃北上,不过乌林答氏很聪明,她不来,朕就不会放过她的夫君。乌林答氏美丽贤惠,为了夫君毅然北上,行至良乡时,趁人不注意自尽,可谓节烈。”
我骇然一跳,他竟然逼死了大哥的王妃,大哥一定很心痛。
世上再没有比他阴毒、嗜杀的人!
完颜亮的脸上弥漫着黑色的戾气,“他胆敢再惦记朕的女人,朕会让他生不如死!”
我愤愤道:“你已是天子,手握生杀大权,他是你的臣民,任你摆布,你还要赶尽杀绝吗?”
心知跟这种人辩驳根本无用,但还是忍不住。
“朕当真赶尽杀绝,早就将他五马分尸!若非念在年幼时一起玩耍、一起骑射,早在几年前,朕就杀了他,永绝后患!”他狠厉道,血目杀气腾腾,“朕已杀了那么多人,多杀一个乌禄不多!”
这么说,大哥能活到现在,还要感谢他手下留情不成?
真真可笑。
不过,就算他杀了完颜雍,只不过在他血腥的帝王生涯中加上淡淡的一笔罢了。
“为了赵瑷和乌禄,你心甘情愿献出自己,朕就成全你!”
话音还未落地,完颜亮就扯下我下身的衣物,“嘶”的一声,绸断,飘落在宫砖上。
我悲愤地吼道:“除了掠夺,你还会什么?”
他抬起我的腿,“你说对了,朕什么都不会,除了掠夺,还是掠夺。你从未正眼瞧过朕,心中没有朕,朕唯有掠夺!占为己有!”
我拼命地打他、捶他,他扣住我的手,堵住我的嘴,狂野地吮吻,嗜血地啃咬……痛一阵阵地袭来,我被他压制得毫无反击之力,只能咬他的舌尖……顷刻间,血腥弥漫开来,他松开我,厉目瞪我,眸子更红了,像一只暴怒的猛兽,骇人得紧。
下一刻,他挤压我的下身,我瑟缩、闪避,可是毫无作用。
他的炙热硬生生地挤进来,剧烈的痛撕裂了我。
四肢僵住,全身发烫。
完颜亮不理会我的感受,急速地**,疯狂得好像要把我生生地撕烂,拆成几块。
痛楚与恨意淹没了我,昏黄的灯影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暗如子夜,仿佛永远不会天亮。
——
那夜,完颜亮发泄后,穿戴齐整,看也不看我一眼,扬长而去,好像我是一块破碎的绸布。
穿好衣袍,站在朱阑前,努力地眺望——
大哥,只要你平安离开中都,一切都值得。
大哥,千万保重。
此后两日,完颜亮没有踏足合欢殿,明哥、羽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无时无刻陪着我。
入夜,我刚吃过晚膳,明哥急匆匆地奔进寝殿,气喘吁吁道:“才人,出大事了……”
“你先喘口气。”羽哥问道,“什么大事?”
“奴婢听落霞殿的宫人私下里说,陛下将贵妃禁足了。”明哥兴奋道。
“禁足?”羽哥惊诧不已,“好端端的,贵妃为何被陛下禁足?”
“真的。落霞殿的宫人说,一个时辰前,陛下去了落霞殿,将所有宫人都赶出大殿,只留下贵妃一人。没多久,陛下就出来了,吩咐宫人好好服侍贵妃,不许贵妃踏出落霞殿半步,还要贵妃闭门思过呢。”明哥煞有介事地说道。
“这么说,是真的?”羽哥突然高兴起来,转向我,“才人,也许陛下查出是贵妃将才人关在冰窖,才惩戒贵妃,让贵妃闭门思过。”
我道:“先别高兴得太早,明哥,再去打听消息。”
明哥笑着应了。
倘若完颜亮当真查出是唐括贵妃做的,那么,禁足这样的惩戒,也太轻了。
翌日一早,完颜亮下诏,晓谕后宫,贵妃禁足,不得出殿门半步。
这道圣谕,想必让很多人错愕吧,更多的妃嫔则是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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