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陛下冷酷狠辣,让姐姐死不瞑目!”唐括修容恨恨道,凝眸如刀,“姐姐犯了死罪,死有余辜,陛下没有错!”
她究竟想说什么?唐括贵妃死不瞑目?完颜亮没有错?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十八】 收集:52资源联盟
妃嫔失宠,与别的男子私 通,必死无疑,任何帝王都会冷酷无情,都不会心软。
唐括贵妃错了,即便因为完颜亮冷酷狠辣而死不瞑目,那也是无奈的事。
唐括修容面上的恨意慢慢消失,弥漫开悲伤,“嫔妾抱着姐姐,与姐姐说起年幼、年少时候开心的往事……姐姐的躯体渐渐冷了,嫔妾感受得到,她身上的热气一点一滴地流走,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天亮了,姐姐终于去了,离开这个让她绝望的皇宫。”
如若不是要救二哥,也许永远离开人世间,也就永远离开了完颜亮,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那双含着盈盈水光的妙目,让雪白的脸庞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情致,“不几日,陛下令嫔妾出宫,元妃想不到嫔妾还会进宫吧,元妃一定很想知道个中详情。”
我付之一笑,“修容想说便说吧,本宫虽无兴致,不过就当是长见识。”
冷风吹来,寒意森森,几片红黄的梅花花瓣从枝头飘落,落在雪地上,落在她雪色斗篷上的恰好是一片红瓣,白中一点红,浓烈如血,恣意如火,似要燃烧起来。
唐括修容风帽上的白狐软毛在风中飘拂,“五日前,陛下受邀前往大臣府邸赴宴,嫔妾与那大臣夫人私交甚好,前往探望。如此,嫔妾便在梅花树下与陛下不期而遇,就如今夜此情此景,红梅娇艳,冷香袭袭,令人欲醉。”
我和婉道:“这便是修容与陛下的缘分。陛下念旧情,对修容念念不忘,修容的荣宠在后头呢。”
他们的偶遇,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大有可能是她刻意安排的。
因为,她不甘心失去了一切,她要进宫,要为她的姐姐复仇。
“的确,陛下没有忘记嫔妾,还要接嫔妾回宫,嫔妾怎能辜负皇恩?”她的脸庞再也不露丝毫情绪,仿若面无表情。
“那修容便好好珍惜陛下的恩宠,千万不要像贵妃那般,动了歪念,万劫不复。”
“嫔妾再蠢,也不会像姐姐那样,做出背叛陛下的事。”唐括修容与唐括贵妃虽是同胞姐妹,却只是在眉目间有二分相似,美貌也各有千秋。
“那便最好不过。”
“谢元妃提点。元妃不在神龙殿侍宴,却在这偏远的梅苑,不会是想去地牢看望重囚吧。”她的声音冷如冰雪,“元妃可要当心点儿,若是让陛下知晓,只怕元妃这一身荣宠便要没了。”
“修容说笑了。本宫只是觉得酒宴太闷,出来走走,羽哥说梅苑的蜡梅开得正好,便起了好奇心,前来赏梅。”我从容应对。
唐括修容道:“赏梅这个说辞倒是稳妥,不过以陛下的睿智与精明,想必不会轻易相信元妃吧。”
我云淡风轻地问:“莫非修容想对陛下说,看见本宫前往地牢?”
她忽然笑起来,像是平静的碧湖骤然荡开一圈圈涟漪,令人惊诧,“元妃在梅苑赏梅,嫔妾怎会无中生有?”
我不想与她多费唇舌,“时辰不早了,本宫也该回去了,修容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她脸上的微笑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翻脸比变天还快,“恭送元妃。还望元妃往后当心点儿,因为嫔妾不会让元妃高枕无忧。烦请元妃记住,此次嫔妾进宫,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姐姐。”
我没有回应,与她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她这般直白地告诉我,她进宫是为贵妃复仇,倒是让人意外。
不知她会如何对付我?
——
回到合欢殿,踏进寝殿,羽哥自去掌灯。
我坐下来,轻捂额头,脑中皆是唐括修容那一身雪白与直白的话。宫灯亮起,驱散了寝殿的暗黑,我忽然觉得怪怪的,慢慢抬眸,床榻赫然出现一人,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令人惊骇。
他正襟危坐,一动不动,面冷如铁,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心跳加快,我暗自寻思:他怎么在这里?来多久了?
羽哥走过来,乍然看见他,轻呼一声,慌张地行礼。
完颜亮挥挥手,她退出寝殿,我走过去,柔声问:“陛下怎么来合欢殿了?酒宴结束了?”
“去哪里了?”他语气不悦,声音冷冷。
“阿眸觉得心口闷,就在外面走走。羽哥说梅苑的蜡梅开得正好,阿眸就去赏梅。”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笑,柔情款款,“陛下喜欢蜡梅吗?那一苑的蜡梅开得如火如荼,艳红如火,亮黄如锦,云蒸霞蔚一般,好看极了。梅香也很好闻,染了寒雪的清冷,可谓冷香。阿眸拢了一袖,陛下要闻闻吗?”
他握我的手,拉我坐在他腿上,灼灼看我,目光犀利得可怕。
我抬起左臂,展开广袂,他握住我的手,将我两只手反剪在身后,单掌扣住。我心中一跳,挣了挣,却挣不开,“陛下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待阿眸?”
完颜亮掐住我的双颊,力道虽然不重,眼神却凌厉得很,“梅苑距地牢不远。”
我冷笑,“原来陛下不信阿眸。”
他加大手劲,我的双颊有点痛,“朕说过,在朕面前,任何人都不要妄想说谎、欺瞒朕!”
我愤然道:“陛下若不信,就去问问刚被陛下接回宫的唐括修容!”
话毕,别开脸,一脸的怒火与伤心。
“石哥?”他有点诧异。
“石哥?陛下叫得可真亲切。”我收不住唇角的讥笑,并不看他,“什么是反复无常,什么是多情种,今晚可是见识到了。”
“阿眸,听朕说。”完颜亮试图转过我的脸,却被我一把推开手,他解释道,“那贱人死有余辜,但修容并无过错。她终究跟了朕,朕令她出宫,往后她如何过日子?如何在亲友中抬头做人?遣她出宫,终究是不妥,臣民会说朕寡情薄义,因此朕才让她回宫。”
我挣着下来,他箍着我的身,“你放心,修容不像那贱人骄纵蛮横,温婉体贴多了。她对朕说,那贱人背叛朕、死不足惜,倘若能够再侍奉朕,她会一心一意地待朕,只求朕心中有她一席之地,别无所求。”
我拼了全力挣开他,后退两步,“此乃陛下之事,阿眸无从过问,陛下也不必对阿眸交代什么。”
他讪讪地笑,“朕不是担心你胡思乱想嘛。”
我冰冷地眨眸,“阿眸怎么想,根本不重要,陛下怎么想,才重要。”我又后退两步,“阿眸乏了,还请陛下去落霞殿就寝吧。”
完颜亮躺下来,耍起无赖,“朕要在这里就寝,与朕的皇子一起睡。”
“那陛下就在此安歇吧,阿眸去偏殿。”我转身。
“阿眸……”他立即追来,拉住我,“好好好,朕不打扰你歇息,朕回昭明殿,可以了吧。”
我继续耍性子,转过身,满面怒气,刁蛮得很。
他温柔体贴地哄道:“不要生气了,是朕不好……朕保证,修容不会伤你和我们的孩子,若她胆敢伤你,朕不会轻饶她!”
我不理他,他又道:“不要胡思乱想,嗯?你不回答,朕就当你答应了。”
然后,他在我额上轻轻一吻,又啄了一下我的唇角,这才离去。
须臾,羽哥进来,扶我坐在妆镜前,为我卸妆,“元妃何苦与陛下置气?陛下去了落霞殿,那不是更不妙吗?”
我看着镜中那张不再天真善良、早已面目全非的脸,心中蔓生出疲乏,“你不懂,耍耍小性子无伤大雅,陛下会觉得本宫在乎他、心中有他。陛下接唐括修容回宫,本宫吃味、生气,是人之常情,其他妃嫔也会吃味的。”
羽哥笑道:“原来如此,还是元妃高明。”
次日一早,宫人来报,完颜亮并没有去落霞殿,却召幸了唐括修容。
——
元月里,总有人上门拜访,内外命妇携珍贵礼物前来,合欢殿俨然是络绎不绝的街市酒楼。
这些人来拜会,无非是因为我腹中的皇嗣和完颜亮对我的宠爱。她们多是阿谀奉承之辈,或是为了夫君的官运前程,或是为了拉拢我、巩固其在朝中的势力,或是有求于我、希望我吹吹枕边风,我从不做明确的回应,打发了事。
因为,他们并非真心与我相交。
一日早间,刚用过早膳,宫人来报,护卫队长也速被关进大兴府大牢了。
我讶然,别珍将打听来的消息道来:“奴才认识大牢的狱卒,那狱卒说,过两日也速就要到昭明宫当差,也是护卫队长。”
昭明宫的护卫队长和合欢殿的护卫队长,不可同日而语。
明哥感兴趣地问:“也速究竟犯了什么罪?”
别珍道:“也速升职,一帮护卫就为他庆贺,在城中最大的酒楼摆了两桌。据说,昨晚他们喝多了,每个人都醉醺醺的,也速也喝高了,怎么离开酒楼的都不记得。没想到,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柴房,全身不着寸缕,身边躺着一个妙龄女子,也是光溜溜的,身上只盖着也速的棉袍。”
“天啊,也速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明哥惊震地捂嘴。
“也速不是这样的人。”羽哥虽也惊骇,但尚算冷静,“元妃,奴婢相信,也速不会奸污女子。”
“许是也速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明抢待嫁女子,毁了人家的清白。”别珍道。
“不会的,也速为人耿直,不喜女色,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羽哥气急地争辩。
“哪里的柴房?那女子是什么人?”我问。
“是也速自家的柴房,那女子年方十八,颇有姿色,是大兴府一名小官的女儿。”别珍回道,“奴才还听说,那女子在自家闺房就寝,不知怎么的,醒来就在柴房了。她醒来,看见也速,就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哭着跑回家了。那小官见女儿被人毁了清白,气愤不过,告到大兴府,也速就被关到大牢了。”
事情的大致经过便是如此了,我对别珍道:“也速到底是合欢殿的护卫队长,本宫不能坐视不理,你出宫去大兴府大牢看看也速,问问事发经过。接着去酒楼查问,再找一些护卫问问当晚的情形。”
别珍没想到我会吩咐他去查这件事,立即应道:“元妃放心,奴才会查明真相。”
我让他近前,在他耳边低语两句,然后嘱咐道:“三日内查清真相。”
他不敢怠慢,道:“是,奴才会办好这件事。”
别珍走后,羽哥又焦急又欣慰地问道:“元妃,您也觉得也速不会做出这种毁女子清白的事,才让别珍去查,是不是?”
我但笑不语,明哥道:“奴婢也觉得也速不像是这样的人,羽哥,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羽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目光闪躲,神色慌张,“我哪有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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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问:“羽哥,你对也速的心思,他可知晓?”
明哥恍然大悟,“哦,羽哥你喜欢也速……”她面色一变,指责道,“你怎么可以隐瞒我?我们说过的,有了心上人就要告诉对方,你不守信诺!”
羽哥羞惭、着急、慌乱,“这阵子忙嘛,我没来得及对你说。明哥,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明哥“哼”了一声,转过身不理她。
我笑道:“如此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明哥,改日本宫为你寻一个比也速更好的男子,求陛下为你赐婚,可好?”
闻言,明哥笑开了花,点点头,又羞涩地垂眸。
羽哥跪地求道:“元妃,您一定要救也速,他是无辜的。”
“这就要看别珍的能耐了。”
“放心吧,元妃不会袖手旁观的。”明哥安慰道。
入夜,别珍回来禀报,“元妃,奴才去大牢看过也速。他在牢中还好,还没受过刑。奴才对他说,这件事很明显,有人不仅要他无法升职,还要他死。他明白,接着奴才将元妃问他的话说出来,他想了想,让奴才转告元妃:倘若元妃愿出手相救,帮卑职洗脱罪名,卑职定当一世尽忠,肝脑涂地。”
我颔首一笑,“他是个聪明人。”
“是啊,也速不笨,也知道这次被人害了。”别珍道,“奴才问过,也速说,昨晚那帮同僚不停地敬酒,他就喝多了,怎么离开酒楼,怎么回府的,都不记得了。不过他依稀记得,好像有一个同僚架着他回去的。”
“是谁送他回府的?他府中的下人都不知道吗?”羽哥问。
“倘若送他回去的同僚便是害他的人,那么,那人便是悄悄地进府,没有惊动下人,将他放在柴房,再掳了那女子,将两人脱了衣物,关在柴房。”我道。
“元妃聪慧,奴才和也速也是这么猜测的。”别珍回道,“奴才问过那女子,不过那女子说不出什么。奴才觉得,她应该被人下了迷 香,才昏睡不醒,直至次日早间才醒来。接着,奴才又问了合欢殿的几个护卫,有点发现。”
“什么发现?”羽哥比我还紧张。
“昨晚,合欢殿半数护卫都去酒楼庆贺也速升职,翠冷殿的五个护卫也去了,因为那五个护卫原先在合欢殿当差,三个月前才调去翠冷殿。其中一个是护卫队长,叫做阿力代。”
“翠冷殿是萧淑妃的寝殿,这件事会不会跟萧淑妃有关?”明哥问。
“眼下尚且不知。”别珍道,“阿力代曾是合欢殿副队长,和也速交情不错,两人称兄道弟,时常在一起饮酒。不过其他护卫说,阿力代虽也尽忠职守,但上进心强,若有升迁机会便会不择手段。据说,他调去翠冷殿当护卫队长是用银两疏通得来的。”
阿力代的确有点问题,我问:“你觉得,送也速回去的人是不是阿力代?”
别珍谨慎道:“奴才不敢妄断。”
我吩咐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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