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196 (不缺章) 三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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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196 (不缺章) 三月果-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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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余舒和余小修两个都是第一次走城南,不认识路,七拐八拐,多跑了好几条街,才寻回了纪家大宅。

    从后门回去,一进杂院,就看到刘婶在树底下呆坐,周六叔也蹲在一旁。

    “刘婶儿,我们回来啦!”

    刘婶一扭头看见两个泥娃子,当即跑上前把两人抱住,哭喊道:

    “少爷小姐这是哪去了,怎这个时候才回来,吓死我了,真是吓我了!”

    要不是碍着主仆有别,刘婶大概会伸手揍他们两下才能压惊。

    余舒还好,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余小修平日就同刘婶最亲,回到家被她这么一抱,差点又跟着哭了,刘婶嗓门太大,院子里其他两户都跑出来看。

    周六叔起身跟了过来,打量浑身是泥的姐弟俩:“这是上哪去了,弄成这样?”

    余舒路上都盘算好了,正要编瞎话,就听一旁有个仆妇道:

    “既然人回来了,那快领去见三老爷。”

    余舒不以为凭他们俩的身份,走丢一晚,会惊动三老爷,便凑去问刘婶:

    “刘婶,这是怎么?”

    周六叔在旁边解释道:

    “唉,刘家的表少爷昨晚上也丢了,现在还没回来呢,都说最近义阳城里老丢孩子,刚好昨晚上你们俩也没回来不是,就以为你们也被人贩子掳了,为了找刘家表少爷,三老爷发了话,要你们回来了就过去应一声。”

    余小修看向余舒,余舒心里一计较,他们两个躲了一晚上雨,又迷了路,最后还是好运被景尘送回来的,昨晚雨那么大,其他人想必还被困在林中,迷途不归。

    于是冲余小修使了个眼色,对周围人道:

    “那我俩先进屋去洗洗换身衣裳,这样去见三老爷,未免不敬。”

    刘婶赶忙道:“好好,你们先回屋,我去给你们端水,厨房还有馍馍,吃两块垫垫,等下从三老爷那儿回来,刘婶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余舒点点头,拉着余小修进屋了,把门一关,余小修就憋不住了,紧张道:

    “姐,咱们怎么办啊?”

    余舒知道他怕什么,昨晚上他们两个丢下薛文哲自己跑了,这事说大不大,本来逃命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但要是让刘家人知道他们两个昨晚和薛文哲一起被抓去了,又先跑了回来,一准是会不痛快,这薛文哲要是平平安安还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迁怒他们二人?

    但要是他们瞒着,刘家人找不着薛文哲,他一个人再在那林子里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害了一条人命?

    余舒想来想去,眼睛一亮,就勾了余小修的脖子,附耳道:

    “咱们待会儿这样说”

    余小修越听脸越怪,最后犹豫道:“这样、这样好么?”

    “有什么不好,要不是他,我们也未必会历险,要不是我们,他现在不定是人是鬼呢,他这条命,一半是景尘大侠救的,一半可不就是我们救的么。”

    余舒拍拍他肩膀,转身去换衣裳。

第四十七章 你就瞎掰吧

    第四十七章你就瞎掰

    余舒和余小修被领到了纪孝谷跟前,余舒主动把话交待了;话是这么说的:

    昨晚上她和余小修在长门铺街上吃饭,正好撞见有个行踪可疑之人拉走了刘家表少爷,他二人察觉不妙,跟了上去,想要救人,却被贼人一同打晕抓去了。

    后来清醒时,就被摆在了祭台上,余舒以为那妖道作法想要谋害薛文哲性命,就打断了他,使得他没能得逞,恰好一位正派道人路经此地,将这一群贼人制服后,扬长而去。她看薛文哲等人还在昏迷中,唤不醒,又逢夜雨,就和余小修先出去探路求救,在林中迷途,好不容易才回到城里。

    说到这里,余舒才咽了口唾沫,急急道:“三老爷,薛公子现在还在郊外,您快通知刘家,派人去接他。”

    只是改了几句话,姐弟俩就成了薛文哲的救星,而不是见死不救,临阵脱逃的两个胆小鬼,余舒不觉得亏心,余小修倒是为她的厚脸皮暗暗脸红,低着头,听她瞎掰。

    纪孝谷锐利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心思缜密,又岂会察觉不到余舒话中诸多疑点。

    余小修低着头,余舒只在脸上做急切之态,她知道纪孝谷会怀疑,却不担心,那毕竟是刘家的事,刘家的表少爷,从利益上来说,和他们纪家没什么关系,反倒是顺应了她这个谎话,能让纪家从中得了好,纪孝谷只要不傻,就会顺着她的话走。

    果然,纪孝谷只是看了他们几眼,便招手叫来小厮:

    “速去通知刘府,就说有了薛公子的下落。”

    小厮去了,纪孝谷才问余舒道:“救你们那位道长,可曾留下姓名?”

    余舒作势想了想,不确定道:“似说是、是龙虎山上来的。”

    纪孝谷脸色一变,半身向前倾,竟有三分急切:“龙虎山?可说是哪一派?”

    龙虎山上,洞天福地,多是道家高门,平素不理凡俗,难得有人入世,这可是件大事,若能寻到这人,引入纪家,就是做客几日,也能获益许多。

    余舒原本就不打算把景尘的事拿出来多说,见他这急切样,更打定了注意误导,便迷惑道:

    “当时太乱,我也没听清楚,就听见是从龙虎山上来的。”

    心中道:嘁,我一路上浪费了多少口水才勾搭上,干嘛平白介绍给你。

    纪孝谷不死心,又问:“可看清楚他长相,穿戴?”

    “穿了一身蓝袍子,好像是个中年人,还长了胡子,夜太黑,没看清别的。”余舒瞎扯道,她是故意误导,景尘大侠太过显眼,只怕她说出来一个白袍,纪家就能把人从义阳城里找出来。

    刘家要派人去郊外找,要是抓住了那群贼人,到时候一审问,肯定会问出什么来,她这么说,权当是混淆视听了。

    余舒有算盘,纪孝谷也有算盘,坐正了身子,叮嘱余舒道:

    “关于这位道长,待会儿刘家人问起来,不要多嘴。”

    纪孝谷想,待会儿就派人出去寻那龙虎山下来的道人,务必要把人请到家中来做客,不能叫别家抢了先。

    “是。”

    纪孝谷心情好,对余舒姐弟态度也就温和:“你们两个饿了一夜,桌上有点心,先吃了果腹,等找到薛少爷,再让厨房给你们做一顿好的。”

    余舒并着余小修一起谢了,又被纪孝谷赐座,等了一顿饭的工夫,刘家人便急躁躁地来了。

    薛家少爷找回来了,在城外的野林子里,全靠着余舒指路。

    在这之前,他们还在林中遇上了四个从破院里逃出来的孩子,一一救下。

    薛文哲被找到的时候,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小溪边上,穿着不合身的衣裳,也不知是从谁身上扒下来的,整个人仿佛是被从泥水里打捞出来一样,万好还留着气儿在,人是活的。

    刘家人因出来的急,没多带人手,见了薛文哲这样,赶紧带了他回家救治,留下一位老爷出面,继续跟着官兵寻找,纪孝谷亲自出马,和余舒坐在同一辆车上,让她指路深入林中,寻找那群“人贩子”。

    过了中午才找到那座破院,余舒大着胆子跟着捕快进去,找到的不光是后院一群被点了穴道躺在雨里一夜的野道士,还有三具孩童死尸,看的人心发凉,刘家那位老爷,也就是薛文哲的亲二舅,当场白了脸,一阵后怕。

    纪孝谷很会做人,趁机安慰道:“敬台兄,你没事?”

    刘敬台叹道:“孝谷,这次多谢了你上心,要不然我可怎么向妹婿一家交待——唉。”

    路上刘家人已经听纪孝谷把事情经过讲了,和余舒所述无所出入。

    “人平安无事就好。”

    刘敬台连连摇头,“你有所不知,这回是我疏忽了,姑母早就算出文哲会有劫,就在近日,事前准备了诸多福压,护身符都做了三道给他带在身上,就连他昨日出去庆生,我还特意跟随,嘱咐他在外等我接送,岂料,百密一疏啊。”

    “‘福难求,祸难躲。’我们易学家中子孙,不是从小就被教习这句话,事既过,不会有人怪你,你又何须自扰。”

    纪孝谷劝了几句,刘敬台脸色总算好了一些,道:

    “对了,我还要谢过你家那两个小辈,要不是他们机灵,文哲未必能脱险。”

    纪孝谷随意笑笑,欲唤余舒过来说话,四下看了,却没见余舒踪影,暗皱眉头,对他道:

    “你这话说的客气,许是他们沾了文哲的福气,才平安无事。”

    刘敬台苦笑,总不会把他这句话当真,心中是认了纪家一份人情。

    余舒这会儿人在哪里?

    她正趁人不注意,在破院门口,偷偷摸摸地翻着捕快收拾来的赃物,找到了那把其貌不扬的“上古宝剑”,抱着溜到院外墙下,私藏在一棵树下,用草堆掩住,做了记号,等着明日来取。

    昨晚上守门的两个小道士的话她听得清楚,知道这把剑来头不小,虽不知真假,但也着实引了她的财迷,这万一要是真的,不是平白让衙门拾去了,还不知最后流落到谁手中,倒不如她自己藏着,回头有本事了再辨识真假,才不算埋没了这宝物。

    “你在干什么”

    正在拍土,一个捕快突然朝这边喊了一声,余舒赶紧站起来,转身羞怯道:“我、我想小解。”

    那捕快尴尬地转身走了,余舒伸了伸舌头,看看地上看不出来形状的宝剑,小跑着回到车上,大口灌了两杯茶,急促的心跳才平稳下来。

    还好没被逮到,不然可就说不清楚了。

    辗转又回到了纪宅,纪孝谷去东大院回报了老太君,回房时高兴,就找了翠姨娘陪着吃饭,大概将余舒姐弟帮忙救了刘家表少爷的事说了,饭后赏了她一通,许下晚上在她房里过夜。

    翠姨娘得了实际的恩惠,心情大好,就让人把姐弟俩领过来见面,关心了几句,又夸奖一番,临了还给了他们一人两角银子花,只是比起一夜未眠,给他们生火烧水,做饭洗衣的刘婶,翠姨娘这点表面功夫未免让人寒心。

    余小修心思敏感,面上提了笑应,余舒却懒得在这妇人面前做戏,不冷不热地应付。

    俩人没待多久,就被翠姨娘以让他们休息为由送走,其实她是看天色不早,准备收拾屋子,等着夜里好好侍候三老爷。

    姐弟俩早上回来时,还是又说有笑,从小西阁出来,个个兴致不高。

    对翠姨娘此人,余舒实在难以喜欢,当娘的不像个娘,又没什么手段,做个妾还笨的要死,让人轻易就栽赃陷害,也难怪亲生女儿被关在祠堂里几天几夜,连求情都不敢,最后被弄死了都一无所知,真不知她是怎么在这深宅中活到现在的。

    翠姨娘来纪家几年,身边连个能使唤的人都没有,唯一的忠仆刘婶,还被赶到了厨房打杂,一双儿女不晓得照拂,只想着再给纪家三老爷生个亲的,也不想想等那孩子长大成|人,她是不是还有口气在享福。

    以前那个余舒,性子倒是十成十似了她这个亲娘,而余小修这样的好苗子,应该是随了父亲?

    余舒想着想着,便问出口:

    “小修,你还记得咱爹吗?”

    余小修摇摇头,神情冷淡,“爹死的时候,我才三岁,怎么会记得。”

    余舒算了算,翠姨娘是六年前改嫁进纪家,余小修三岁没了爹,也就是说,余老爹死的时候,她都七岁了,应该对他有印象。

    “那娘呢?”余舒试探着问了,她一直都不大清楚他们一家三口寄到纪家之前的状况,但还有刘婶这个下人,想来不是穷人。

    “娘?”余小修困惑地摇摇头,“娘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她绝口不提,刘婶也不爱讲,你忘了咱们问她,每回都被搪塞了。”

    “那我回去再问刘婶。”

    余舒回了杂院,屋都没回就去找刘婶说话。

    (有二更)。

第四十八章 清蒸道人

    第四十八章清蒸道人

    (二更)

    余舒回到杂院,屋都没回就去找刘婶说话。

    “你母亲啊”刘婶回忆了一下,起身去把门关上,拉着余舒感慨道:

    “小姐如今大了,这本不该是刘婶告诉你的话,但姨娘想来是不会同你说的,你既问了,刘婶就同你讲讲,你也长个记性,以后好不走弯路。”

    余舒猛点头,脱了鞋子主动在床上坐好,准备听故事,等刘婶讲完,心中大喯了一句狗血,便开始总结: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原来翠姨娘是一大户人家的丫鬟,余父则是一个穷书生,因同这家主人关系好,一次下雨借宿,就和翠姨娘好上了,一个屋檐下,几次来往,赠首小诗,送条手帕,珠胎暗结,怀上了余舒。被主人家发现,撵了出去,翠姨娘哭哭啼啼找到余父,同他一起回了家乡,余父家中原也有几份薄田,一座小院,一个仆人,只是老父病逝,家无所依,去年乡试又未过,闲赋在家,几年下来,渐渐游手好闲,整日酗酒,一次喝多,掉进河里就再没爬上来,自那以后,翠姨娘便成了寡妇。

    “姨娘也是个可怜人,”刘婶拍着余舒的手道,“她对你不好,实是对余老爷心存怨愤,毕竟女人一生,就那么误了,她原本留在那家,未必不能许个清白家子,平顺一生。小姐听听,长个心眼,这男人话莫要轻易信了去,选人要选良,免得受人骗,到头追悔不及。”

    余舒频频点头,表示听懂,心中不以为然,她要找男人,情情爱爱的先不考虑,三妻四妾的要不要紧,首先一条不能是个软蛋。

    “那,娘她是怎么被三老爷相中的?”

    这个问题,刘婶看上去不大想说,但耐不住余舒撒娇耍赖地追问,还是别别扭扭地讲了出来:

    “三老爷生性多情,有一次骑马路过咱家屋底下,被姨娘用撑窗的杆子砸中了头,就请上来喝茶赔罪,后来就好上了。”

    哇呸这不是西门庆和潘金莲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吗

    余舒脑中充血,忽然间压力陡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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