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那表情别提有多悠闲了。
“他们既然办不到，当初就不该跟这家餐馆的主人对着干人家‘艾薇儿’和‘伊莎贝拉’还规规矩矩的照着打折券办事呢？”年轻人不服，一副倔头倔脑的样子，“可笑这么多餐馆，最后都用‘打折券’字迹不同，怀疑是有人造假来当借口搪塞我们真是越想越可恨！”
“傻小子，‘艾薇儿’和‘伊莎贝拉’顶多是打九折，又才只两家店。不过是赚的少点罢了。镇上那些说能打半折的店可就不行了喔。每天从开门到关门，涌进来的都是都要打半折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血本无归啊这个时候，他们要是还不赶快用这个借口把这事给推了，那就真诚傻瓜蛋一个了”坐在椅子上老头不禁哈哈大笑，笑完又继续乐呵呵的低头，镜子去抽他手中拿着的那柄琥珀色烟斗了。
“等着瞧吧，刚开头的那个礼拜还有几家点在硬扛着。现在就只剩下伍斯豪特在硬顶着了。没用，没用迟早都得服输光人家能想出这么招绝妙的反间计，就由不得他不服。害人终害己啊，那胖子现在在餐饮公会里的主席位子，只怕是要坐不稳了喔”
“老人家，听你这意思。难道是觉得这打折券会有那么多笔迹不同，全都是这家餐馆实现计算好才做出来的？”两人身前身后都站着等候的人群，不少人都听到了这一老一少的对话。果然有人耐不住好奇加入了话题。
“不是我觉得，可不就是吗？”那那老人一边仍然不停自顾自吞云吐雾着，一边还颇有些人生大前辈似的，开始对那个开口向他请教的人谆谆善诱起来。
“可这店里的人都不是说，是因为赶不及做才会找那么多人写的吗？”果然有人不信的反问道。
“傻子，傻子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不信？”老人也不生气，只是乐呵呵的笑话那人。
“或许……也可能是凑巧呢？”
“凑巧？这店里工作的女孩子怎么说的？只要‘打折券上的写法正确，羊皮纸的质地无误’，打折券上的话是死的，照抄就行了。可你们现在谁去镇上找找，我保管谁都再找不出跟咱们手上质地一样的羊皮纸人家可是高明的很，打折券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这镇上的这类羊皮纸全都扫荡一空了。想跟他斗伍斯豪特还嫩点。”
“我不明白，这种羊皮纸没了，跟他们斗不斗有什么关系？”
“哎呀，真笨羊皮纸都没了，自然也就不能照着真的打折券做假的了。这说明发出的每张打折券都是完全控制在这家店自己手里的。”
“哈哈，这小姑娘倒是鬼机灵的很，没错没错不但别人造不了假，而且只要能把数量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艾薇儿’‘伊莎贝拉’在打败敌人以后，也不会落到一直得给人打九折的坑里去。”
“也就是说，游戏的主导权从这里发出新的打折券那天起，就已经牢牢的被他们控制住了。镇上那些原本想一起害他们没生意的餐馆老板，如果不乖乖选择认输退出，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店被一天天的半价打折给拖垮？”队伍中，有个看上去想学者模样的人随着老人的这条思路拓展了想去，立刻便体味出了其中的精妙。
“那……那照你们话，该不会这打折券到后来。变成有些人专门在卖的情况。也，也是这家店策划的吧？”队伍中有人用颤颤巍巍中计了的口吻，轻声的说出了自己脑子里，不敢相信又觉得害怕无比的猜想。
“哈哈，小兔崽子瞧你拉长着张哭脸，准是买了不少吧？”
“唔……三，三十张。”被老人揭穿的少年，一个没忍住便带出了哭音。
“啐，没用的东西。花了这么点小钱就哭鼻子了？人家‘艾薇儿’逼着你去买了？自个贪心想占便宜，用不出去了又想怪别人？”
“老伯伯，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店里的人要是光算计那些跟他作对的人，那没说的。可我们这些人跟他又有什么冤仇呢？他要是真这么算计我们，将来谁还乐意来他的饭馆吃饭？”队伍里有个刻薄中年女人冷笑一声跟老人顶撞了起来。
“是啊是啊。算计我们算怎么回事啊？”
不断鼓噪附和着的人群当中，虽然也有人做贼心虚的想到。他们拿着这家的打折券去别人家消费。本质上早就成为了这家餐馆老板敌人的帮凶。可是人到底都是或多或少自私的产物，这种情况下又有谁会傻到真说出来呢？
“哼，就你们从票贩子手里买这些打折券的那点钱。依我看都不够他们雇人写这么多打折券，发出去再收回来还得在卖出去的人工费呢就是现在，票贩子的手里还积着不少呢。就现在这个情景谁还会去买这玩意？还不是都亏在自己手里了？这家店的主人那么聪明，能把那帮餐馆的老板们全都算的死死的，能算不出这些？做生意的人，谁不是惟利是图？能有明知道要亏，还傻傻往里跳的吗？”
老人冷笑着一顿编排教训，把周围那群全都蠢蠢欲动了的人们都给说蒙了。
队伍里的人们全都低着头，各自在心里寻思了一阵。虽然还是有人在难免怀疑着。不过绝大多数人，好像还是都挺相信这老头说的。很快，老人的这一场犀利点评就在镇上飞速散播了开来。当‘艾薇儿’和‘伊莎贝拉’的经营者，手段是如何如何高段厉害的流言在白蔷薇镇上风传的时候。就像那老头预言的一样。
连原本最有雄厚经济实力，最该能与之死扛到底的伍斯豪特家。竟然也忽然宣布不再继续半价活动了。而和因为被镇民们迁怒惩罚，生意一落千丈的对手们不同。
那之后因为能使用打折券的地方只剩下了‘艾薇儿’和‘伊莎贝拉’。所以原本就已经在大排长龙的这两家店，生意却竟然看着比以前更火爆上了许多。
而这场太过具有传奇色彩的以弱敌强商战，竟也能使洛梨亚在主事的这两家新店，自此之后风头强健到一时之间再也无人敢与之匹敌的地步。
完胜二字，可谓当之无愧。（）
112。算到极致的长远眼光
虽然不清楚白蔷薇的小镇上，到底还会有多少聪明人能像那位老者一样，在仔细想过以后就能明白其中的奥妙。不过有一点是可以完全确定的。那就是这位聪明的老人在有一点上却是完全的猜错了。
世界上真的有那种，明知道会赔本还义无反顾往下跳的人。
“这还是我头一回试着想操控大众的舆论呢，真害怕一个没弄好就会跟脱轨的火车一样。如果真成了那样，我们就会变成第二个伍斯豪特，从此万劫不复了”
完全就像是个孩子似的，坐在床铺上反复晃悠着两条小腿的女孩，脸上不觉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浅笑。
“这次不过是你运气好。要是那只猪在我们放出流言以后，反而更坚定了要跟你死扛到底。你让绿毛鹦鹉找人慢慢收回来的打折券，就真的要亏得血本无归。？”跟以前一样，双手插在裤袋当中。将整个身子背靠着阁楼窗台的银发男孩唇角微扬，浅浅的耻笑着自己耍尽了各种小聪明和心机的契约者。
“哼，我有那么笨吗？”就大咧咧的坐在洛克床上的洛梨亚，微微瞪大了她的那双紫红色眼睛，小嘴稍稍噘起的样子真是既娇俏又可爱，“帐可不是这么算的，基路亚你问问洛克，作为一个商人最要紧的是什么？”
“哎……哎？最要紧的，信义吧”就坐躺在单人床上的年轻商人，刚才满脑子里都塞满了想要抗议男孩叫他绿毛鹦鹉的事情。突然就被女孩劈头盖脸抓来提问题，他当然有些反应不能。
“不对信义是很重要可是我要说的是，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只把眼睛盯着眼前，应该把自己的战略眼光放得更长远一些鼠目寸光乃是从商大忌”洛梨亚微皱着眉，很是威风凛凛的转过脸来，不快的紧盯着因为心不在焉而答非所问，没能跟上他们节奏的男人。
洛克分明在自己年幼的金主眼中看到，隐隐有‘让这家伙跟着我干真的没关系吗’的意思，不觉便有些感觉心慌。
这一次，女孩的手段充分的证明了。她不但是个能够创造出很多奇迹的存在，同时身上还完全具备了天生就能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精明头脑。
对女孩已然变成敬畏的洛克哪里会知道，曾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每天身边都见惯了各种商业手段。又从各类影视作品和铺天盖地的宫斗小说里，看惯了层出不穷的勾心斗角的洛梨亚。虽然不见得真能狂妄到被扔进实战里就真能和那些混久的老油子比。可她却也绝对不会是一点想法全无的普通十岁孩童。
“哼，别说我算准了伍斯豪特那头死肥猪肯定会乖乖撤退，就算他想要死扛，也不过是把他自己给害的更惨罢了。是丢面子还是丢身价他都别想讨的了好。反正都祸害不到我们，我怕什么？就算票贩子手里的打折券，还有来来回回收购卖出的钱是亏了。不过那都不过是小钱，跟我们两家餐馆每天门庭若市的生意比起来。那点小小的亏损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过”女孩很是豪气万千的显露出胜利者才会有的骄傲
“我一直都感觉奇怪，洛梨亚你怎么就能够这么肯定，伍斯豪特就一定会收手？”关于这一点，洛克始终都没能想明白。
“呵呵，因为从他派人到我家里去打劫以后，我就一直在找人盯着他啊”女孩一边用类似像是在唱歌的语调说着，一边把两只雪白的小腿晃悠的更欢腾了。
“我不懂……。”
“简单的说，就是基路亚曾经猜测过的事情成真了。”
“我猜测过的事情？”这一回，连靠在低矮窗台前的银发男孩，也都糊涂了。
“恩，基路亚不记得了？我们去长刀疤的酒馆救洛克的路上，你曾经安慰我说就算红泥被他派来的人偷走了也没关系。而且你还说巴不得他能够大量生产，因为这样就能让他倾家荡产。”开始给阁楼中的另两人解惑，洛梨亚的脸上尽是一副小恶魔算计人得逞的坏水表情，“新的魔法公会成立以后，因为上次甜品比赛的那件事情闹得太大，我就跟那奥大叔说该派出些人去时刻盯着拿只猪和那条蛇。免得他们又再打什么坏主意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虽然深入探查是不可能的，不过在外头盯梢倒是绰绰有余。”
“所以呢，你都发现了什么？让你这么肯定他一定会收手？”
“呵，很简单啊。因为在艾薇儿和伊莎贝拉还没开张以前，他就已经开始在从王都往自己家里运一车一车的珍贵物资了。基路亚不会忘记了吧？你的泥土可尽是由一些稀世珍贵的东西才能调配出来的呢。”
“虽然我说过希望他大批量生产，可也不代表他真的就会那么做啊。那只猪居然那么笨？等不及完全研发成功就想大批量生产了？”基路亚的声音禁不住的拉高，这么荒唐可笑的局面如果是真的，对他们来说那真是求之不得。可是他的理智却始终不肯相信，像伍斯豪特那样的对手竟然会干出那么不理智的事情？
“傻瓜，不是他想大批量生产。你也不想想他请来的那些专家又不是你这个制作者本身，怎么有可能知道你药水里的配比呢？拿到泥土以后当然是要先研究泥土里的成分了”
“那肥猪都已经在往自己家里运东西了，你是想说那帮他帮他的家伙已经替他研究出成分了？”
“基路亚，你这么吃惊干什么？那些人可都是他出了大价钱从王国各地网罗来的高手。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还怎么混啊？”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急啊？”
对女孩脸上笑的益发甜美而感到极端不爽的基路亚，口气显得恶劣到了极点。不过也怪不得他会在这个当口上闹变扭。自己经过长久的岁月变迁，才在无数次的实践当中慢慢摸索出来的秘方。居然就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被人一拥而上的给解析了个明明白白。这种心血给人野蛮的糟蹋了的愤怒，现在可不正在结结实实的煎熬着他吗？
“奇怪，不是你自己跟我说。他们绝对不可能制作成功的吗？”洛梨亚用一种近乎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忽然对自己发起火来的男孩。完全就闹不明白他一个男孩子怎么看着比她还善变。
“哼”已经生气到了极点的基路亚边扭之极的冷哼一声，将插在裤子里的双手伸出来，改成了气鼓鼓怀抱在胸前的样子。
“怪人……。”眼看着基路亚一幅再也不想理睬她的样子。小声嘀咕着的女孩显得越发迷茫了起来。
“洛……洛梨亚，你们怎么就能那么肯定，他们绝对不可能做成功？”
阁楼上除了两个孩子，就只剩下还在长期卧床休养的洛克这一个成年人。打圆场的苦差事他就算不想干也得苦笑着干。再说，他早就已经干习惯了。以前在他的杂货店里议事的时候，他基本都得扮演这种和事佬的角色。和当初会吵的翻天覆地的两人比起来，现在的他们已经温和的更可以的了。
“这我们不能说。抱歉，洛克。”
洛梨亚侧过脸来望着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种深深的愧疚，“这个秘密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并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
“啊，啊没关系不用解释的，我能了解”洛克连连摆手，“其实这一次被你们救回来以后，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很多的秘密了。所以我相信你……。”
洛梨亚任由着男人在自己头发上温柔的揉了又揉，脸上还露出了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这让倚靠在窗台前的基路亚看的心情越发莫名不爽了起来。
“既然不是批量生产，他买那么多珍稀的东西回来干嘛？脑袋有病啊？”
“就算成分知道了，也得经过反复实验才能‘成功’调配啊？那些东西当然全都是买来做实验用的啊，真笨”面对口气像是吃了炸药一样冲的基路亚，女孩皱着她好看的小鼻子好像想要恶狠狠的气气他。
“切，白痴这跟你肯定他不会跟我们死扛到底有屁个关系啊？”那头的基路亚果然立刻中招，却又偏偏没办法反驳她的话。只能绕到了别的话题上才能稍稍找到了骂她的机会。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