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解不开的结,或许是这两人都不愿意解开。
王云梦也不劝王怜花离开,也没让他帮忙。接下来,他们便话家常,气氛倒也温馨。
沈浪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这副难得一见的画面,母慈子孝,暂且这么说吧,温暖的让人都有些羡慕了。今生,他自小便家破人亡,体会到的亲情少得可怜,上辈子更是孤儿一个,在心底对亲情渴望的沈浪还是有些遗憾的,所以他不希望王怜花也和他一般。
王云梦只是平淡地扫了眼沈浪,眼神不善,但却没有以前那么浓烈的敌意了。她拉着王怜花的手,淡淡地看着沈浪,开口道:“沈浪,如今看来你这人却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沈浪微笑:“不过是喜欢多管闲事罢了。”
王云梦叹息:“闲事?恐怕在你眼里,只要和怜花有关的都是天大的事情吧,或许将他交给你也好。”
王怜花瞪大眼睛,露出了惊愕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王云梦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轻笑道:“怎么?难道不是?”
王怜花嘴角翘起,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只哽咽轻唤了一声“娘”。
沈浪也没想到王云梦竟然会松口,这可以说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王云梦拍了拍王怜花的头,叹息道:“我也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抓在手中,就算娘反对也没用。怜花,娘只希望你别走娘的老路。”
王怜花看了眼沈浪,坚定道:“娘,放心好了,他不是那人。”
王云梦凉凉地看着沈浪:“但愿如此。”
沈浪苦笑,王云梦虽然答应了,但是看样子还不是很信任他。“夫人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怜花的。”
王云梦挑眉,眼中有些讥诮:“夫人?却不知你在叫谁?”
沈浪顿住,王怜花也呆了下,不过下一刻,脸上的喜色便再也掩饰不住。沈浪瞥了眼王怜花,却见他眼睛亮亮的,好比璀璨的星空,绚烂繁华。
守得云开见月明。
沈浪拉过王怜花,和他一起跪在王云梦身前,唤道:“娘。”
王怜花低头看了眼紧握的手,只觉得此刻似乎身处梦中,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不过近在咫尺的温度清楚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沈浪恭恭敬敬地给王云梦敬了杯茶,而她神情冷淡,却也没拒绝。
王云梦终于肯承认他们了,如果可以的话,王怜花真希望此刻能多停留会儿。
在回兴龙山的路上,沈浪一直都握着王怜花的手,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却都知道彼此心里在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游戏中,知音苏和咱指责某只,说她玩游戏堕落了,字都不码了。
其实咱很心虚,虽然目前还保持这日更的状态,但是玄啊……
咳咳,这几天游戏中听到了很多相爱相杀的故事
然后咱终于悟了,为毛剑网三会被这么多腐女所追捧。
噗,相爱相杀什么的,真是萌。
68
68、月华清如水 。。。
沈浪和王怜花一路缓步而行,不急着赶时间,待到回到山庄的时候早已经天黑。
月明,星稀。
远远就可以看见山庄前面有好些马车。
自从在太行山,快活王败于沈浪之手后,他已经好久没有赌了,但是今天却在山庄大摆赌局,邀请兰州城内的富豪们前来。
山庄中灯火通明,照亮夜空,不用想也可以知道里面此刻非常热闹。
沈浪并不想参与进去,但是他一出现在山庄门口时,就被快活王传唤到大厅。
大厅中坐着好几个人,这几天在兰州城逛了许久,王怜花自然知道这附近有钱有势的都是谁。
如今看来那些人全被请到这里了。
两人刚踏进大厅的时候,便听见快活王笑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本王还以为兰州城里面有什么东西让你们流连忘返呢。”
王怜花笑道:“让爹久等了。”
快活王摆摆手:“这道算不了什么。”
大厅中的人听到这个刚进门的绯衣少年竟然喊快活王作爹,江湖上都只知道快活王有钱有势,好酒嗜赌,姬妾成群,却没听过任何有关他儿子的消息。
几乎所有人都暗暗打量着这个少年,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快活王哈哈笑道:“介绍下,这位便是本王失散多年的儿子,王怜花。旁边这位是本王新认识的后起之秀,名为沈浪。”
一旁的暴发户周天富率先开口:“不愧是王爷的儿子,真是一表人才。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怜花瞥了眼那人,只见他他身上零零碎碎也不知挂了多少东西,每件东西的价值,都决不会在千金之下,但看来却仍像是个已将全副家当都带在身上的穷小子。他自己却得意得很,一张脸上,堆满着目空一切的姿态。
王怜花有些奇怪,为什么快活王会放这样的人进来,打量了下他身上的那些装饰,唔,难不成快活王是想好好宰他一顿,将他所有的家当赢过来不成?
另一个穿着随意,但是姿态不凡,看一就知道是出生世家,年逾三十的人开口道:“王公子,沈相公幸会。”
这人向来就是郑兰州了,兰州城内有名的世家公子。
沈浪抱拳道:“郑公子,幸会。”
郑兰州眼睛一亮,笑道:“原来二位已经知道在下的身份了,待到结束的时候,可否赏脸喝上几杯?”
沈浪淡笑:“好说好说。”
最后还有一位穿着粗布衣裳,但是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一股彪悍的气息,向来他便是掌控者这附近黄河水路的龙四海了,传闻这个龙老四和他的手下同甘共苦,也只有他能制住黄河河道上的生意。可见他手段非常人所能比及。
龙四海大笑道:“今天有幸能认识二位少侠,是某家的福分!”
快活王摆摆手:“好了,都见过面了,那么就开始吧。”
王怜花一愣,难道快活王自己不赌?
快活王扫过王怜花,接着对在场的所有人道:“本王自然和最后胜出的那人赌。怜花,你来和本王手谈一局。”
手谈,是想打发时间还是别的?
不过王怜花当然不会拒绝,他对自己的棋艺还是很自信的。
王怜花含笑点头,而沈浪便和那些人开始豪赌。
快活王的棋路和他的为人倒是差不多,霸道尖锐,咄咄逼人,却又隐藏后招,看似有勇无谋,实则阴险无比。棋盘上黑白焦灼,快活王所执的黑子并没有占到很大的优势。
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在这样凌厉的攻势中保持镇定,但是王怜花却稳住了局势,不着痕迹地将黑子的后路截住。
一黑一白,一守一攻。
父子两人在棋盘上进行了激烈的攻防战。
白飞飞原先一直都在一旁帮快活王倒茶,偶尔看几眼棋盘。
一开始,快活王还会和白飞飞说笑,但是渐渐地他的神情变了,越来越专注,到最后他眼中似乎就剩下了眼前的棋局。
白飞飞蹙眉,她的棋力也不差,但是和快活王王怜花两人还是有些差距的,一开始她能看懂,但是到后来却完全看不出他们接下来会怎么落子了。
快活王凝眉深思,对面的王怜花也好不到哪去,面无表情,眼中倒是露出了以往难见的认真。
大厅中赌博的几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紧张的气氛,沈浪抬眼望去,眼中略有些担忧,却刚好对上同样抬起头的白飞飞。
沈浪愣了下,随即有低头看自己手中的牌。
白飞飞刚刚的眼神中包含了太多东西,不过很遗憾,沈浪知道,却也不会接受。更何况他不是白飞飞心中的那人。
对弈中的两父子似乎都杀红了眼,快活王竟然都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气,而王怜花眼中也是一片冷芒。
白飞飞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眼中露出了一丝凝重。
那里的赌局早就结束了,只是众人都还未散去,毕竟正主还没说话,他们也不好走。
沈浪并没有太过靠近他们,但就是站在不远处也足够看清棋盘上的情形了。
黑白双色仿佛交战的两路大军,而且双方势均力敌,互不相让,这样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两败俱伤。
空气中好像有根看不见的弦正渐渐绷紧,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深怕打扰对弈中的两人。
忽然,快活王啪地放下一子,王怜花也只是随意地接上一子。
许久,两人都抬起头来,空气中的紧张也渐渐散去。
白飞飞探头看了眼,她虽然看不出他们究竟是怎么下的,但是却也看得出结果——和棋。
快活王哈哈大笑:“痛快,从来没这么痛快过!”
快活王话语中豪气冲天,在场的人纷纷望向他,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平日里温和有礼,却不失霸气的枭雄失态至此。
王怜花亦是露出了浅笑:“和爹对弈,真是获益良多,孩儿倒要谢谢爹手下留情。”
白飞飞为快活王倒上一杯茶,柔声道:“王爷下棋很费心神,更何况现在也不早了,要不先休息?”
快活王摆摆手,看着棋盘,道:“早就听闻下棋如观人,看一个人的棋便能看清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原先本王深信不疑,不过此时却有些说不准了。”
王怜花微笑道:“这世间那有什么事是一定的呢。”
快活王抚掌道:“不错,怜花说得有理。”
偏头看了下大厅里的其他人,看看现在时间也已经很晚了,再加上刚才消耗了太多,快活王便让他们休息了。
之后问起那些人中谁赢了,独孤伤回答“沈浪”。
明月当空,快活王一个人坐在院中,身旁仅只有独孤伤一人。
许久,快活王问道:“你看沈浪和王怜花究竟是怎样的人?”
独孤伤沉默。
快活王笑道:“你看不出来?”
独孤伤道:“他们绝非常人。”
快活王叹息:“是啊,本王自然看得出他们和别人不一样,不过却也看不清他们两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想到今天的棋局,快活王嗤笑道:“好一个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如果本王没有经历那么多的话,几乎都要被那小子给骗过去了。”
独孤伤蹙眉:“既然如此,王爷为何要将他带在身边?”
快活王叹息:“你觉得本王还能活多久?”
独孤伤身形一震,急声道:“王爷自然长命百岁。”
快活王哈哈大笑:“古来帝王有多少人追求长生不老,但是最后都逃不过一死。生老病死是是每个人都必然经历的过称,本王自然也不会幸免。本王虽然不服老,但是却也不得不为将来略作打算。”
独孤伤道:“王爷不是要迎娶王妃么?既然如此,王爷还有机会。毕竟将孩子带在身边总比让人养大来的亲。”
快活王眼中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神色,不过却说出了令人心惊的话:“本王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本王却不会让王怜花以外的任何人接手本王的事业。所以,就算是本王将来迎娶了王妃,也没有人能和他争这位置。”
就算王怜花手段魄力很高,但是世间比他好的大有人在,快活王若是自己培养的话,一定也能培养出一个不下于他的人来。
独孤伤惊讶道:“为何?”
快活王眯了眯眼:“因为他是我快活王的儿子!”
独孤伤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只是闭上了嘴。既然快活王都这么说了,就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可为何他会如此看重王怜花?难道只是因为是他的儿子?
王怜花和快活王拼杀了一场,耗费了大量心神,从来没这么累过。
沈浪自然看出了他的疲累,便让他早些休息。看着他睡下之后,沈浪便到院中透气。
今天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有些恍惚。
王云梦正式答应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快活王用棋考校王怜花。
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有什么意图。
不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浪抬头,却看见一身白衣,宛如九天仙子的白飞飞。
此时的白飞飞倒是没有带着面纱,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出现在沈浪视线之中,衬着月色,更让人移不开眼。
沈浪和王怜花两人住的院子和白飞飞的相隔何远,若说巧遇绝对是骗人的。
沈浪微笑道:“白姑娘。”
白飞飞那双会说话的眼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沈浪,似乎想将他看透。饶是经过那么多阵仗的沈浪也被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
看着有些不自然的沈浪,白飞飞咯咯笑道:“你可是在好奇我为何会来此处?”
白飞飞这一笑好比悄然盛开的雪莲,高雅动人,“我不过是想见见你罢了。”轻柔的叹息伴着风声飘散,那双眼中也流露出令人心碎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安慰她。
沈浪略一蹙眉,淡淡道:“白姑娘,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很遗憾。”
白飞飞自嘲一笑:“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过是来看看。”白飞飞定定的看着他,“你恨我么?用哪种手段让你们分开了那么久。”
沈浪含笑道:“倒也不恨,不过却很是不喜。”
白飞飞失笑道:“我那样对你,你竟然都不恨?”接着,她叹息道:“他也是这般,人好的不得了,似乎在他眼里,这世间就没有可恶的人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一次又一次地骗他。”
沈浪静静地听着,也没说话,院中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风声。
白飞飞含笑看向沈浪,淡淡道:“其实你也一样,宽容大度,是不是所有的错误你都可以原谅?”
沈浪略一蹙眉,摇头叹道:“白姑娘,在下不是圣人。”
白飞飞轻笑,却也没再说什么。
月色寂寥,两个人静静对视。
沈浪蹙眉问道:“为何要嫁与快活王,难道为了复仇你真的什么都可以牺牲?”
白飞飞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明媚迷人,柔声道:“你这是关心我?”
沈浪沉默,也不打算多说什么。
白飞飞咯咯笑道:“众人皆醉我独醒,这场好戏若是少了我岂不是很可惜。”
沈浪叹息:“难道就没别的法子?非要这般损人不利己?”
白飞飞轻笑:“损人不利己?你何时见过我做过?沈浪啊沈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