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来不及向惊讶的龟山解释了,上条一把拉过龟山,扑倒在汽车旁。
“轰!”几乎就在同时,两人身前的大楼传来爆炸的巨响,火舌夹杂着浓烟吞没了上野的房间所在的整个顶楼。
飞溅的碎石和玻璃像下雨一样冲着围观的警察和居民砸了下来,一时间人群的尖叫和汽车报警器刺耳的声音四起,场面无比混乱。
“龟山先生,你没事吧?”上条有些狼狈的站稳,伸手拉起被自己扑倒的刑警,他们所在的地方也被爆炸的碎石波及,他的白衣上一片尘土。
“我没事……”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大楼,龟山的心情已由震惊变成了无比的愤怒。“这个混蛋!”
“还好疏散居民已经全部疏散了,应该不会有太大伤亡,”上条镜片后的黑眸也是一片冰冷。
就在这时,刺耳的刹车声传来,两人同时回头,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急停在路口。杉下右京从车上冲下来,然后神色凝重地顿住了脚步。
‘终于来了啊,’上条的脑海里响起西园嚣张的声音。
‘啊,不好意思,伸二,让你久等了。’抬手扶了扶眼镜,上条内心泛起一个歉意地微笑,‘不过SHOW总算可以开始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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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最终没有能够抓住上野达。
因为就在他的住处爆炸的时候,上野达本人在与住处仅一条马路之隔的樱花公寓顶楼自杀了。发现尸体的是冲上楼顶想要拍摄爆炸画面的樱花公寓居民,死因是开枪射穿了自己的头部。子弹由左脸射入,从脑后穿出,整个脸部变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
而现场,发现了上野死前咬破自己的食指在地上所写的遗书。
“……我不会让我心爱的花天使落入别人的手里,我要带着她们一起去天堂……人间的法律无法制裁我,死亡只是新的开始……对不起,母亲……”
低声念完纸上的文字,杉下右京抬起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穿着白袍的男人,“……上条医生,你怎么看?”
“遗书吗?”上条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理智而冷静,“……最后两句,和田边友代的很相似……”
“是一模一样。”杉下右京放下纸,“有疑点的还不止这里。”
“哦?”
“……上野达写字的时候用的是右手,开枪的时候也是,而且从枪上的确只采集到了他一个人的右手的指纹。”
“这只能表示他是右撇子。”
“可是,”杉下右京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锐利,“有人会用右手向自己的左脸开枪吗?”他举起右手,食指顶上自己的右边太阳穴,“……像这样,才是正常的吧?”
“……的确呢。”上条的动作顿了一下。
“而且尸检显示他死前受过殴打,腹部和左手腕都有创伤痕迹。”
“那么右京先生是怀疑是他杀吗?”
“不,所有证据的确都显示上野是自杀的。”中年绅士微微皱起了眉头,“枪械的追查也一无所获。”
“但是您还是怀疑对吧。”
“是,我怀疑在天台上,还有第二个人。至少在上野死前,有人和他在一起。”
上条抿了抿唇,“……您是说,上野并不是自己想自杀的?而是有第二个人教唆他?”
“是。”
“您把这个观点和室井先生说了么?”
“是的,但是没有证据,即使是室井先生,也没办法展开调查。”
“那么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上条迎上杉下右京锐利的目光,“我只是个心理医生。室井先生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就更不可能有办法了。”
“正因为上条医生是心理医生,我才来找你的,”杉下右京冷静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我想知道,在心理学上,用心理暗示让人自杀,有可能做到吗?”
上条脸色一变,“您怀疑……”
“是的。”
“…………”似乎是被这个可能性所震惊到,上条沉默了片刻,“……有可能的。”他的神色冷峻了起来,“……虽然听起来像是电影的桥段,但是现代心理学的研究已经表明,理论上来说,条件充分的情况下,用心理暗示影响一个人的行为,甚至是改变一个人的人格都是可以做到的。”
“医生的意思是……”
“是的,您的推测在理论上完全成立,”深吸了一口气,上条看着杉下右京,“如果当时天台上的确有第二个人的话,只要他有能力,他完全可以使用心理暗示让上野达去自杀。”
“但是,”他顿了顿,“这需要非常强大的控制力,或是常年累月的反复催眠才可以。这不仅要求专业技巧,还要求很苛刻的环境,不是可以通过一次两次的短暂催眠就能够做到的。上野在死前咬破手指写了遗书吧。虽然我没有切身体会过,但也可以想象这是很痛的,而痛觉带来的精神冲击恰恰是最容易影响催眠效果的。至少在我周围,应该还没有哪一个心理医生可以做到。”
‘你忘记算你自己了。’
‘雨宫……我自己不能算是'我周围'吧?’
“是这样吗……”对于上条的回答,杉下右京低下头,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理论上的可能性吗?”
“是的。”
“……我知道了。”抬起头,杉下右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条医生,谢谢你。”
“不用谢,”看出杉下右京有告别的意思,上条也站了起来,送他走到门口。
而就在他打算道别的时候,半个身子已经在门外的男人突然转过头,“啊,上条医生,我能再问个问题吗?”
那转标志性的语气让上条挑了挑眉,“请说。”
“关于那天樱花公寓的监控录像被洗掉了这件事,医生怎么看?”
“嗯?室井先生给我看的调查报告里说是因为监控室的保安操作失误被洗掉的,难道不是吗?”
他可是有很认真地催眠了保安们啊。
“操作失误啊。”杉下右京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中年绅士站直身体,郑重地对上条欠了欠身,“今天很感谢医生抽出时间和我见面,如果再有什么问题,我可能还会来麻烦你的。”
“没关系,”上条微微的扬了扬嘴角,“既然小野田官房室长让我做了这个特别顾问,我总要尽到一点义务的,您不用放在心上。”
更何况,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这么麻烦的情况了。
‘那是因为,一麻烦你就会出错吧。’关上门的瞬间,上条的脑海里传来西园毫不留情的吐槽。
‘谁叫伸二你那么没有耐心呢,我们本来可以等上野活着逃出去再杀他的。’
‘不过杉下右京果然很敏锐呢。’
‘是啊,雨宫,我早就说过被这个人盯上会很麻烦吧。’
‘我们应该还没有被盯上。他刚才的话多数只是在试探你的知情度。’
‘嗯,夏娃的监控也显示他的情绪反应在正常范围内。’
‘切,就算怀疑又怎么样,警察这种东西是没有证据不能动弹的啊。’
‘是啊,这次给他们的线索已经够多了。如果这次他们都没办法找到的话,他们就永远不可能找到答案了。’
上条走回办公桌后,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看上去很普通的黑色笔记本。
‘因为接下去的,就是科学所不能够解释的范围了。’
‘嗯,你要自己来么?你原本不是打算不接触死亡笔记,而是催眠夜神月当你的代笔者的么?’
看着出现在视线内的,长得非常意识流的死神,上条微微挑起嘴角,‘雨宫,你是明知故问么?你明明知道我的想法的吧。让夜神月用笔记本杀掉田边,不过是为了试验这本笔记本是不是真的和原作里一样没有副作用而已。’
‘而且,你不觉得我这样的好人,是不会舍得让青少年手上沾染过多的血腥的么?’
‘水树,你还真是伪善呢。’
‘嘛~西园,随便你怎么说。’
在意识里耸了耸肩,他对着死神,露出了一个虚伪到做作的惊讶的表情。同时放开了夏娃的屏蔽。
正如同曾经看过的原著一样,死神的声音,直接传到了上条的脑海里。
人类喜新厌旧的心理总是在社会版新闻上得到良好的体现。上野达的案子在警方结案后一度被炒得沸沸扬扬,但不到两周,又立刻被新的新闻所取代,被毫不留情的挤出了头版头条的位置。
最近最流行的话题,是被称为“诅咒信”的电子邮件。
听说谁收到了署名死神的电子邮件,就会在三天内死去。
“……这个不过是新的都市怪谈而已,经过警方证实,这是由一群网络黑客通过匿名邮箱和自动发信程序搞的恶作剧,诅咒信什么的,是完全没有科学根据的!”
“可是,的确有很多人在收到信之后的死了,这个要怎么解释呢?”
“这个问题警方已经多次强调过了,根据统计,收到诅咒信的人口占日本总人口的12/1,几乎每一个拥有免费网络帐号的网络用户都曾经收到过这样的信,如果说收到的都要死,日本现在应该已经死掉几万人了!而且来警方报案的三起案子中的死者,经过调查,死因都是意外身亡,和收到诅咒信这种事情,更本没有必然联系!”
“可是,有传闻说国防大臣临死前也曾经收到过诅咒信,这个怎么解释呢?”
“想把国防大臣的死和这种无稽之谈扯上关系吗?真是太荒唐了!国防大臣的死因已经公布了,他是因为心脏麻痹,这种事情也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
听着电视机里中年发福的警界高官黑着一张脸反驳记者的提问,上条水树微笑着转着手里的笔。
他缓缓地合上面前的笔记本。
“不再写了么?”在他身边的沙发上,死神好奇的问。
“不用写了。”上条扶了扶眼睛,他笑得柔和而轻松,“这样就够了。而且每次都要编那种能把左眼一起毁掉的理由很麻烦的。”
“真搞不懂你们人类啊,”死神伸手从面前的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不过无所谓啦,反正都不关我的事。”
“是啊,你搞不搞得懂不重要。”上条好脾气的点点头,起身把笔记本放回抽屉里。
‘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自由了。’
‘不过,让夏娃向日本1/12的人口发邮件,你还真不怕麻烦。’
‘…………伸二,你可以等我抒情完了再吐槽么……’
作者有话要说:XDD,现世篇I完结了哦,接下来上条会暂时告别一下东京~XD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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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条水树医生吗?啊,我是小野田。恩,是这样的,有件事情,想找你帮个忙。”
一切都是由一个电话开始的。
条形码事件的结束,预示着上条真正轻松生活的开始,作为庆祝,他和雨宫,西园商量,决定给自己放个假。而这时,正好他大学时候的导师要去德国参加一个关于犯罪心理学的研讨会,由于在两起特异性杀人案中给与日本警方的协助,上条被导师当作得意门生列入了随行人员名单。
研讨会的日程很宽松,开开会做做报告,剩下的就是游览德国了,正适合拿来休闲。远离东京这样的是非之地,沉浸在德国夏夜的香肠和啤酒中的日子非常愉快。
这样悠闲的生活,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还没有享受过。研讨会之后,上条向东京精神疾病控制中心申请了年假,打算继续在欧洲玩一阵子,等到夏天结束之后再回去。
他甚至连机票和酒店都订好了。
可是就在他出发的前一天,一个来自小野田官房室长的私人电话提前结束了他的休假。
小野田公显,真是个令人不愉快的男人啊。
坐在来迎接的高级房车上,上条尽量不让自己的腹诽在脸上表现出来,把目光从窗外那日本夏季那灿烂过分的景色上转回来,他非常无奈的看着自己身边驾驶座上的男人。
他虽然知道小野田既然以私人身份打电话给他,那么派来接他的肯定不是警方人员,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来接机的,竟然是这个男人。
四十过半的年纪,深邃而锐利的目光,得体的打扮和以他的年纪而言极其英俊的长相,从指尖到发梢,无处不透露着知性和理智,光看外表就知道一定是个社会精英成功人士的男人。
虽然从来没见过面,但上条水树已经从媒体上看过很多次这张脸孔了。
忍足孝典,东京综合医院院长,日本医学会最年轻的会长,东京医药学会常任理事。总体来说,是站在日本医学界最高点的男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劳烦这两个重量级人物亲自出马?
而且还是出马来找他这个小小的心理医生?
上条水树无法不好奇。
但是好奇并不能让他被打扰了休假而郁闷的心情好起来。
所以他难得的什么也没问,除了最初的互相介绍与寒暄之外,他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安静。
‘……水树,你这样好像在赌气的小孩子一样。’
‘……我才不管呢,反正看他那个样子,也没打算要告诉我开去哪里吧?’事实上忍足孝典在简短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并请他上了车之后也几乎没说别的话。
‘也许他在等你开口问,你不能指望忍足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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