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我都会赶回来。你成天忙着应酬,忙着认识新朋友,还弄得好像我故意躲着你似的。”他说完这些话,略略抬起眼皮,很委屈的眼神。
梁倾城被他看了这一眼,心都酥麻掉了,脸上还故作不悦:“呵,现在不仅架子大了,连牙齿也尖利了。”
林梵行不服气,还要辩解,腰身却被梁倾城紧紧箍住。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让我好好抱抱你。”
两人小规模地斗了几句嘴,又言归于好了。
晚上梁倾城要出席一个慈善晚会,刚好林梵行也很闲,就打算带他一起去。两人在办公室换了衣服,与凯瑟琳一起走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忽然有个年轻人冲了过来,很没有礼貌的样子,问凯瑟琳关于宣传活动的细节。
这年轻人就是那个歌唱比赛的冠军。他问凯瑟琳的时候,目光很不老实,一直滴溜溜地在梁倾城身上转悠。梁倾城只略扫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表情。
一般来说,公司里的小艺人看见总裁、高管和影帝在一起走路时,只敢远远地站着议论拍照,更别提冲上来搭话了。
林梵行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在凯瑟琳三言两语把这人打发了。
在车里,凯瑟琳面无表情地开车,剩余两人坐后排,十指交缠着,小声讨论手表的价值,林梵行晃着手腕上的钢表,轻声争论:“这个是限量版,很贵的,很贵的。”梁倾城只是见多识广地哦了一声:“很一般嘛。”林梵行就去揪他的领带:“你敷衍我,你自己的东西也未必有这么好!”
梁倾城语气温和地说:“难道贵的东西必然好吗?”林梵行语塞,支吾了几句,又岔开话题:“什么是慈善晚会呀?”梁倾城就跟他讲是富家太太们组织的民间慈善机构,也是富商们交际应酬的一个重要渠道。
林梵行似懂非懂,然而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梁倾城,好像嗷嗷待哺的小学生似的,使的梁倾城心情大好,疼爱地搂着林梵行的脖子:“你这个小笨蛋啊,听不懂就算了,你只要负责微笑、拍照、吃东西就行了。”
林梵行正色道:“我没有听不懂,你才笨呢。”
俩人一递一句地拌嘴,后来路过一家珠宝行,梁倾城要进去取一枚胸针,林梵行忙给他整理衣领袖口,检查完毕后一抬头,梁倾城正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林梵行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笑着捶了他一下,目送他离开了。
车厢内安静了一会儿,林梵行忽然欠身,把凯瑟琳的耳机从脑袋上摘下来,轻声说:“喂。”
凯瑟琳并不回头,对着后视镜补妆,嫌弃道:“你们俩快把我腻死了。”
林梵行面色平静,目光盯着珠宝行的门,轻声说:“那个唱歌的,跟梁先生有牵扯?”
凯瑟琳努嘴:“那家伙会来事,挺讨人喜欢。梁也喜欢他,出去兜过风,吃过饭。”
“什么时候的事?”林梵行脸色有些白。
“一两个月前吧,那时候你刚离开风城,这家伙又在新人里面很出风头,长得漂亮嘛,自然惹人注意。”
林梵行呆了一下,身体缓缓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半晌没有说话。
停了一会儿,凯瑟琳忍不住多嘴道:“我劝你啊,把十分喜欢他的精力抽出来,只留一分在他身上,剩余的还是好好用来爱你自己吧。他那样的人,”说着瞟了一眼橱窗里面那个英俊男人的背影,声音低了一些:“他那样的人,是肯为一两个人停留的吗?”
这番简短的谈话结束之后,梁倾城手里拿着绒线盒,很潇洒地坐进汽车,把盒子往林梵行怀里一扔,笑道:“这东西很合你的品味,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肯定是最贵的。凯瑟琳,晚会开始之前,咱们先找个吃饭的地方吧。”
林梵行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枚很大的钻石胸针,棱角切割地非常漂亮,即使在白天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林梵行抬手捂着眼睛,半晌把盒子装进了口袋里。
梁倾城和凯瑟琳谈笑风生,林梵行孤独地依着车门,耳朵里听梁倾城谈论哪家饭店的料理不错,眼睛看着他年轻又桀骜英俊侧脸。林梵行忽然觉得很愤恨:这个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渣!
他把他当成一生的挚爱,他却只是跟他玩玩而已。这尤其让林梵行觉得沮丧,要怎么样才能完全地占据这个人呢?林梵行甚至祈祷他能得一场大病,或者高位截瘫,把他囚禁起,只有自己可以喂他吃饭,给他洗澡。再也没有人在他耳边说甜蜜的话语,用沙哑的声音撒娇……
梁倾城谈到高兴的事情,很自然地握住林梵行的手:“小家伙,你想吃什么?”然后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林梵行捂着眼睛,勉强说:“风太大了,眼睛疼。”停了一会儿很抱歉地说:“我想回去,晚上不能出门了。”
梁倾城盯着他,半晌揉捏着他的手心,在他耳边轻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能和我说吗?我很担心你。”想了想又对凯瑟琳说:“你下车,晚上的慈善会我不去了。”
凯瑟琳有些讶异,梁倾城并不是一个因私废公的人。她迟疑道:“但是那很重要……”
“下车!”
凯瑟琳抓起自己的手提包迅速逃走了。
梁倾城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指擦拭他脸上的泪渍,声音又轻又软:“你看你,怎么忽然又哭起来了,我得罪你了吗?”露出很无辜的表情。
林梵行觉得很烦躁,忽然说:“那个胸针不是给我的吧。”那是订做的,但林梵行之前从未要过。梁倾城避开这个话题:“不喜欢就扔掉好了。”然后又板着脸道:“我可是推掉很重要的事情来陪你的,你还给我哭丧着脸!马上笑出来!”
林梵行没搭理他,转过脸看着外面的夜幕。
梁倾城有些讪讪的看着他,停了一会儿说:“喂,今天来我家吧,我给你做饭。”
林梵行懒懒的,语气却很恶毒:“你那个精神病表弟看见我会发狂的。”
梁倾城眉头微皱,然而还是忍耐住了:“是另外一个宅子,在山上,你肯定会喜欢的。”
林梵行注视着他,静静地问:“我朋友说,你出手很大方,给你那些相好的买车买房,是这样的吗?”
梁倾城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他,半晌才说:“好了,到此为止,我今天不想吵架。”说罢打开车门就要离开,林梵行忽然起身按住他的手,两人的脸贴的很近,梁倾城很冷静地说:“梵行,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和我说话。”
林梵行坐在旁边,神情很冷静,语气里带着几分讥俏:“梁先生,我并不会每时每刻都装作很乖巧听话的样子,我也不能装作对你那些风流韵事毫不知情。”他注视着他,目光泫然,好像一汪碧潭:“你也是喜欢我的吧,为什么还要做那样的事情,为什么要和别人暧昧不清?”
梁倾城神色不变,语气甚至带了一点笑:“我有必要和你说这些吗?”
林梵行低下头,有气无力地说:“那就算了吧。我们两个……算了。”他推开车门,低着头慢慢穿过街道。
梁倾城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车里呆了一会儿,忽然跳出来,站在街边怒道:“林梵行,你给我滚回来!”林梵行没有理他,只是微微抬起了袖子。梁倾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心酸,又继续吼道:“看着红灯啊,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两兄弟
尽管两人吵得很凶,但汉皇还是为林梵行投资了一部量身定做的电影,制作组非常高端,演员阵容也很强大,说白了就是要力捧林梵行。
凯瑟琳在电话里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并且感叹:“于公于私,他对你也算是宠到极致了。你啊,见好就收,赶紧给他道个歉吧。”
林梵行那时气急攻心,事后想来也颇为懊恼,他心里依旧很牵挂梁倾城,并不想就此决别。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老板,在人家手底下做事,最好还是安分老实一点。
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林梵行果然提着一兜糖果点心,去梁宅负荆请罪了。
大老远就听见嘻嘻哈哈的欢笑声,林梵行推开雕花铁门,一眼就看见了在游泳池边上玩耍的何朝露。
何朝露更加瘦了,浑身只穿一件沙滩裤,湿漉漉的头发上别着发卡和太阳镜,倒是很俏皮。他精神状态很好,手里拿着一把水枪,把阿多尼当成一个人肉靶子,突突突扫射。
阿多尼穿着严谨的衬衫西裤,他有着西方人的高大身形,宛如一道肉身铁墙似的,强大而温驯。
看见林梵行走进来,何朝露哈地一声,将枪口调低,脑袋转向屋子,尖声喊到:“大哥,你看看谁来了。”
大中午的,梁倾城正在侍弄盆栽,很随意地拎着花洒走出来,不禁愣了一下,呆呆地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言不发。
林梵行脸皮薄,之前撂下了狠话,如今也有些尴尬,提着纸盒子站在太阳底下满脸通红。
何朝露看着他们两人,漂亮的脸上露出讥俏的笑:“大哥,梵行,两位是不是吵架了呀?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难道要我这个弟弟给二位调解吗?”他把脸转向林梵行,语气格外不得人心:“我这位大哥呢,有时候也挺傻的,总是把包养的关系,认认真真地当做恋爱来谈。”
这话一出,梁倾城和林梵行心中俱是一震,梁倾城有些懒散地后退了一步,淡淡说:“进来吧。”林梵行低着头慢慢走了进去。
何朝露坐在池水旁边,仰着脸呆看了一会儿,忽然打了一个打喷嚏,阿多尼忙拿起旁边的毛巾给他披上,又指了指楼上的卧室。
何朝露自顾自地站起来,用脸颊蹭了蹭毛巾,嘀咕道:“把池子里的水抽干吧,我不想学游泳了,妈的,池水不好喝。”
阿多尼黝黑的脸上显出一笑意,他面相很庄严,偶尔笑一下颇为恐怖,因此平日里几乎是不苟言笑的。
这两人赤着脚漫不经心地往屋里走,从泳池到屋子只有一百米的距离,中间有一段石板路,何朝露纤细的玉色脚丫在石板上碰了一下,正在踌躇,忽然身子一轻,被阿多尼轻松地抱在了怀里。
何朝露也不在意,单是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阿多尼抱着他冲了热水澡,用毛巾擦干净了才放在床上,这时候提醒吃药的计时器响起来,阿多尼动作麻利地把药片放到他手心,又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他手里。收拾妥当之后,阿多尼把手机、画报摊放在床边,自己找了一张木椅,坐在窗下的阳光里,闭目冥想。
何朝露玩着手机安静了一刻钟,忽然痛苦地吸了一口气,小腿曲起来,轻声说:“阿多尼。”
阿多尼忙跑到床边,一只手伸进棉被里,很熟练地握住他抽筋的脚板,不轻不重地揉搓,温暖的手掌包裹住纤细的脚。两人相对而坐,何朝露微微舒了一口气,干脆把两只脚都放在他手里,轻声笑道:“我要给你加薪。”又叹气道:“我哥哥嘴上说爱我,其实也嫌我烦,天天躲着我。只有你还陪着我。”
阿多尼神情平静,但显然听得很认真。
何朝露两手捧着下巴,呆呆地想了一会儿,轻声说:“其实他何必现在躲我呢,再过几天我死了,你们都落得清净。”
他说到死字,又瞧见自己枯瘦的身体,不觉心中一酸,一头埋在枕头里放声大哭起来。阿多尼早已见惯了他悲喜无常的样子,只是默默地去外面拿了热毛巾。
何朝露哭过之后,顶着满脸的泪花,在床上玩枕头,又叫阿多尼也脱了鞋子上床,两人叠罗汉似的在床上玩闹了一会儿,又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张枕头上。何朝露把手伸进阿多尼宽松的运动裤里。两人挨得很近,何朝露一脸的纯洁无辜。阿多尼则是睫毛低垂,气息也微微凌乱。
“喂,大个子先生,你这个东西的尺寸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何朝露轻笑道,身体更靠近了他一点:“能听懂汉语是吗?”
阿多尼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他轻轻喘息着,一只手想把何朝露抱进怀里。何朝露陡然变色,厉声道:“别碰我!敢动一下我杀了你!”
何朝露恶作剧似的玩弄了一会儿,他素来高傲自大,把别人都当自己的玩具,并且也没打算和这个玩具发生感情。
在梁倾城的书房里,两人各自坐在椅子上,中间隔了圆形的玻璃案几和两杯清茶。相顾无言地坐了许久,热茶都变成了凉茶,林梵行终于动了一下身子,开口道:“梁先生,对不起。”
梁倾城舒了一口气,起身给他添热水,扫了他一眼,温和道:“没事了。”
虽然梁倾城自己说没事了,但两人都清楚,彼此间有无数不可碰触的底线和禁忌,与其如此战战兢兢,还不如到此为止,免得以后更多的吵架猜忌和难堪。
但是这些话两人都没有说,林梵行问起了电影的事情,再次对梁倾城表示感谢。那是一个以战国时代为背景的电影,讲述一个纵横家以一人之力游说六国诸侯,避免了一场战争,观赏性停强,也很有深度。
梁倾城只是说,你不用谢我,你名气大了,公司自然也更赚钱,这是双赢。
林梵行忽然问:“之前签署的合约,没有变通的余地吗?”
梁倾城略抬眼:“哪方面?”
林梵行犹豫了一下才说:“收益分成的协议,那是给新人制定的,但我已经在公司一年多了。”
梁倾城很避免跟艺人直接谈钱的话题,只是说:“这些你和凯瑟琳讲。”
林梵行听见这话,就知道他在敷衍自己了,说到底你才是汉皇的老大,凯瑟琳不是也听你的吗。
梁倾城又缓和了语气:“规矩是早就定下的,公司几千名艺人,没道理为你破了例,你若是缺钱,到我这里拿。”停了一下又关切地问:“”你缺钱吗?
林梵行肯定不会开口跟挚爱的人要钱的,于是敷衍着回了几句。
聊完了这些闲话,两人又沉默了,好像都在等对方提起这段糟糕的情愫。半晌,林梵行开口问道:“那个得了冠军的男歌手,你觉得怎么样?”
梁倾城素来行事任意,并不忌讳别人知晓,甚至在林梵行面前也不刻意隐瞒,只是随口说:“唱功不行,形象一般,年龄也偏大了一点,策划部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