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戚少商抬眼,带着询问的眼神望向阮明正。
阮明正点点头道:“嗯,我从小就非常喜欢红色,爹爹带我去买衣服,我见着红色的衣服就喜欢,后来,弄得家里面的衣服都是红色的。于是,爹爹就叫我红袍……我从小就被红袍红袍的叫惯了,现在你叫我阮小姐,我反而不习惯……”
“红……袍……”戚少商的声音缓缓的传来,似乎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嗯!”
“红袍!”戚少商一双圆圆的大眼笑得弯弯的。
“唉……呵呵……”
13
13、红泪 。。。
铁游夏赶到的时候,息红泪正独自坐在思恩酒店最顶层的窗边,从这里望出去,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茫茫的雨幕之中。城市傍晚繁华的灯光丝毫没被这场雨浇熄,反而显得更加绚烂。
铁游夏看到息红泪摇晃着手中的一杯红酒。幽雅而高贵。
这个女人,总可以让人对她一见难忘。用戚少商的话说,她的美貌无人能比。
铁游夏走过去拉开椅子的一瞬,看见息红泪抬起头来对他嫣然一笑。铁游夏只觉那笑容如春风佛面,胜过三月的桃花。怪不得戚少商对她总是恋恋不忘,这样的女子,岂有人见了不动心的?铁游夏还以她礼貌的微笑,在他身边坐下来。
坐定后,铁游夏才发现旁边多了个酒杯。
“少商……”铁游夏指着旁边的酒杯还没将问题问出来。便听息红泪接口道:“那是老八的。”
铁游夏了然的点点头。又想再问。
息红泪会意,接着道:“他去洗手间了。”
服务生走过来,为铁游夏摆好餐具。
之后,他们的对话便没了下文,铁游夏忽然觉得尴尬起来。他抿了抿唇,抬眼望着息红泪。只见她专注的望着窗外的雨,面上没有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呃……对不起,我迟到了……”铁游夏为了缓和气氛,这句话脱口而出,出口后又感觉有些唐突。
息红泪把头转过来,朝他淡然一笑。并未开口说什么。
铁游夏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他抬起手来看看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1个多小时了。戚少商还没来。
他拿起手机拨过去,却听到电话里冰冷的声音告知他该用户无法接通。
铁游夏的眉纠结到了一起。
“戚少商呢?怎么?他还不来?”息红泪婉约的声音淡淡说着。
铁游夏仿佛感觉自己比戚少商更加愧疚,致歉的对息红泪笑笑。再次播打过去。还是被告知仍然无法接通。
“怎么样了?还是打不通吗?”息红泪再次问道。
铁游夏真的有些气结,脱口而说:“不知道他怎么了,电话里一直提示说无法接通。我已经告诉他不能迟到,还专门叮嘱了他几遍,他,不会找错地方吧……”
铁游夏自顾自说着,根本没注意到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怨。
“怎么?不是戚少商叫你约我出来的吗?”
铁游夏心一紧,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说漏了嘴。一时间,更加紧张与尴尬。
看着息红泪眼睛里明亮的光芒在一点一点熄灭下去,最后一片沉寂。铁游夏感到更不好受了。
息红泪端起旁边的酒一饮而尽。忽而,她唇边展露一个冷凝的笑:“哼,我早就知道不应该是他……当年他走的时候一声不响就走了。回来了,也这样一声不响的回来,就连被抢劫,差点没命,送进医院都不通知我一声……”
“红泪,少商他……他也是不想让你为他担心。”
“是不是,他就算死了,也与我无关?”息红泪看向铁游夏,的语气已没有先前的那样平静无波。
“……”铁游夏拧紧眉,忧心看望着她。
息红泪叹下一口气,又恢复了先前的淡然:“看来今天他是不会来了……既然他不想见到我,你又何必这样大费周张的当好心人?”
息红泪轻轻的垂下眼幕,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付这场约。是不是,她心底仍保留着一丝奢望。她早应该知道,有些事,其实早已尘埃落定。只是他不肯说明,而她也不肯承认罢了。而她苦苦的守候,苦苦的坚持,到头来,不过只是她个人的一厢情愿,无关他人。
窗外,夜色早已替代了旁晚的喧嚣,瓢泼大雨仍然下个不停。杯中的酒冰凉如水,而夜色,亦是凉如水。
息红泪蓦的拿着挎包站起来。
穆鸠平刚从洗手间回来,便看这样的一幕。
“红泪姐,怎么了?”
“对不起,我想先走一步……”息红泪说完,转过身,眼里是义无反顾的坚定。仿佛,身后事,都已与她无关。
铁游夏忙站起身,叫道:“红泪,红泪……”
穆鸠平三两步追了上去,问道:“红泪姐,你怎么了?”
息红泪头也未回,冷冷的道:“对不起,老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穆鸠平颓败着坐回到原位:“怎么回事?红泪姐她怎么走了?”
铁游夏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其实是我约你们出来的……”
穆鸠平吃惊:“你?原来不是大当家啊?”
“你怎么还叫少商大当家啊?”
穆鸠平稍稍头笑笑:“呵呵,上学的时候就叫起,现在改不掉了……”
正说着,铁游夏的电话响了,铁游夏一看来电显示,赶忙的接起。
挂上电话,铁游夏说:“对不起,老八,局里来电话了,有事……我这就得过去。”
“那大当家呢?”穆鸠平急忙问。有些不甘,明明说好聚会,这还没开始,一个二个都走光了。
“他今天恐怕来不了了……”铁游夏的语气中冲满颓废与无奈。
穆鸠平一看铁游夏的表情不对,忙问道:“什么事?是不是跟大当家有关?”
“现在还不清楚,他今天告诉我他回老屋了,我早上还跟他打过电话,叫他早点过来……”
穆鸠平越听越糊涂:“究竟什么事?”
“老屋与城区的那段公路被封了,是山体 滑坡……听说有车被埋在下面了。”
穆鸠平听完,拉过铁游夏的手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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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杜鹃醉鱼 。。。
“我去接一盆水来!”戚少商拾起地上的面盆走进厨房。
当看到水从水龙头里冲出来的时候,戚少商混身一颤。血,是血!
蓦然间,他摊开了自己的左手,不由得往后大大一退,后背冷汗涔涔。
阮明正边开灯,边一脸疑惑的走到戚少商身边:“你怎么不开灯呢?”
一时间光亮起来,戚少商看到那水的颜色渐渐变得淡了,越来越清澈。他这才恍然地怪自己太大惊小怪,明明就是由于水管子长时间没用,而产生的铁锈。而手上的铁锈则是他刚才开门时,铁锁上面的锈。自己根本没有洗手,那些铁修才会遗留在手上。
“哦……没有,我找不到电灯开关在哪里。”戚少商一脸虚汗的喘着粗气。
阮明正一时间明白了什么,微笑着道:“咯,开关就在门边。”她看了一眼戚少商接着道:“这水管子是很久没用了……没关系,放一会儿这水就清澈了,等水清澈了,你再洗抹布,我先出去了……”
“哦,好的!”
戚少商端着水从厨房里出来,阮明正正在用拖把拖着地板。也许是有些累了,戚少商看到她抬起手来,用手背饶了饶耳鬓零乱的头发,她额头上已微微渗出了细汗。
戚少商把盆子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阮明正看到他走过来,对他笑了笑。
“红袍,你累不累,不如让我来吧!”
阮明正则过身,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马上就拖完了!”
戚少商点点头,也开始擦起桌子来。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红袍,我早就想问你,我门边的那些线、铃铛、红绳是怎么回事?”
“那个呀?……”阮明正笑笑道:“那些线跟铃铛是我爹爹弄的。红绳当然是我弄的了……”
戚少商不解:“你们弄那个干嘛?”
“戚大哥,不怕你笑话,我爹爹弄那个就是为了收住宿费的。”
“收住宿费?”
阮明正点点头:“嗯,自从传言说前面那一带坟山有鬼后,村民都陆陆续续般了出去。这一带近两年来都荒无人烟。可是,没想到,过来旅游的人却很多。偏偏这附近的山路曲折,又没有一家旅店。那些旅客进得山里来到容易,回去却不好找路。搞不好,就会在山里迷了方向。于是,有的人来过一次怕第二次找不到了,他们就想办法在树上绑些红绳作为标记,只要沿着这些红绳走,就不会迷失方向了……久而久之,走到这里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人们几乎把这里当成驿站了。爹爹就用细线绑着铃铛,这些铃铛跟我家里的铃铛相连,只要有人不小心碰到了线,铃铛就会响起来,爹爹就知道有人来了。于是,过来收住宿费……”说到这里红袍停了停,她打量着戚少商,戚少商并没有露出一丝不悦来。
“戚大哥,你可别以为我爹爹是在敲人竹竿哦……这屋子我们经常在打扫,而且,屋子里的东西应有尽有。吃的、睡的样样齐全。除了收些住宿费,我们还照看着这间屋子,不准旅客把屋子里的东西带走……虽然,我也知道我爹爹收费瞒高的,但是,我们要把城里的东西搬到这里来,也的确不容易……这些吃的东西放久了又怕坏掉……放少了又怕不够……”
戚少商点点头笑起来:“没想到我这间屋子还有这么大用处……”
阮明正知道他并没有生气,也跟着笑起来:“戚大哥你现在都回来了,我们也不会再过来收什么住宿费了。”
戚少商一脸佩服地道:“你们还真会想办法!”
阮明正笑道:“其实,我也是效仿那些用红绳当路标的人。心想这山间到处都是绿葱葱的,我要是多弄些红绳在这里。岂不是更醒目了?这样,迷失了方向的人,看到这片红色,就会朝这里走过来……”
戚少商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
“你以为是什么?”阮明正睁大眼睛,转过头来问戚少商。
戚少商摇着头笑道:“以为是乱七八糟的邪门外道……呵呵……”
“呵呵……”阮明正听后也笑起来。
阮明正站起身来擦擦额头上的汗说:“戚大哥,这清洁也做得差不多了,我过去给你拿点菜来,这么晚了,你应该早饿了。”
戚少商忙拉住她:“哎,红袍,不用麻烦了……”
阮明正笑着甩开他的手道:“什么麻烦啊?你吃的、喝的还得照付账啊。人不吃东西是不行的。”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阮明正不一会儿就拿了一碟菜和一坛子酒过来。
戚少商闻到香味,感觉自己真的很饿了。不禁问道:“是什么菜?”
“这是爹爹做的杜鹃醉鱼。”阮明正笑边把菜放在桌子上边说道。
“杜鹃醉鱼?如此诗情画意又让人垂言欲滴的名字。”戚少商由衷的赞叹道。
“戚大哥,不是我自夸,我爹爹做的杜鹃醉鱼可是世间少有的山珍鲜味。”阮明正的神情里流露着一股自豪。
“哦,是吗?那我到要好好尝尝。”说着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只感觉那鱼肉鲜滑爽口,又有一阵甜美清新的花香及酒的醇香充溢在整个口腔内,胜过他吃过的任何美食。
“嗯,这鱼是怎么做的?怎么可以如此美味。”
阮明正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轻轻一笑道:“鱼是今天早上我跟爹爹去溪边打捞上来的。这个季节山上的杜鹃花开得满山满野, 非常漂亮,落在溪水里,那些鱼儿被洒落在溪水中的花粉醉倒,我们不用花力气,这些鱼儿便举手可得。”
“是吗?这么漂亮?”戚少商听到这里不仅问道。
“是啊……”阮明正见他听得有兴趣,说得更起劲:“戚大哥,要不然,明日我跟爹爹去捕鱼的时候,叫上你。”
“好啊!”戚少商笑着说。
只听阮明正继续道:“拿回来后,爹爹就把鱼放进他自己粮制的酒里,那些鱼儿本就被杜鹃花醉晕,再放进酒里,就晕晕沉入缸底。爹爹再在酒里洒满杜鹃花瓣,一片片绯红色的杜鹃花瓣漂浮在水面上,清澈如泉的酒面便升腾起缕缕如白烟的雾气,花瓣的香气和酒香在这个时刻一起渗透到鱼肉里去。”
戚少商边吃边认真听着:“……然后呢?”
“然后,爹爹把鱼放入锅里,用细火慢慢熬,鱼儿却在醉梦里,慢慢死去。等鱼鲜味熬进汤里,汤就变成了乳白色,浓郁鲜美可口,最后再洒上盐。”
戚少商点点头:“这可真是新奇的做法……我也只是在杂志上听说过杜鹃醉鱼,没想到……还真有这道菜。”说着用汤勺舀一勺汤放进嘴里,顿时鲜美润口,香滑清新。不由得多尝了几勺。
阮明正见他如此喜欢,也很开心道:“戚大哥,你慢慢吃,再尝尝我爹爹自己粮制的酒吧。”说着用给戚少商盛了满满一碗。
戚少商点点头,端起碗。他好久没有用碗喝酒过了,平时里都是用酒杯饮。绅士、优雅,却哪有喝酒的豪情。今日里也不计较什么风度了,端起碗就感觉到爽快。
他一口气喝了一大口,却不想那酒甚烈,入嘴赛镪水。戚少商没有心里准备,差点一口气呛了去。赶紧把酒咽入喉,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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