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整整三十鞭子后的李湘云,一条命都只剩下一口气了,还是不肯承认江暮烟的小产是出自她的指使。
但是青书带去的人,却从李湘云的房间里搜出了若干物品,包括有曾经给江暮烟所下过的春-药残留粉末若干。
展夕和迎风第一时间就证明了这种药粉的药-性,正是和江暮烟曾经中过的是一模一样的。
裴羽钦自然是怒火中烧,也因此,虽然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次夫人滑胎之事,李湘云怕完全是替罪羔羊,受人栽赃嫁祸了,但是却也没有人敢开口为她求情
毕竟就算这一次确实不是她指使人下的手,但是她曾经的做过的事情被翻了出来,众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哪个还会在这个时候开口?
那不啻于是自己要找苦吃和罪受吗?
裴羽钦让所有的人都在裴家的广场上目睹李湘云受刑挨鞭子,不管是丫鬟也好,是主子也罢,每个人看到那原本还有几分娇滴滴的湘姨,被打到不成人形的样子,心里都不由自主的发寒。
尤其是云爱柳和林琼花的奶妈更是其中之甚。
前者是因为早就发现了林琼花的不对劲,却没有对裴羽钦报告,造成了江暮烟小产。
虽然这事本来是与她无关的,但是如今看到一个无辜的李湘云也被打成这样,云爱柳有些不确定她的结果会如如何了。
秦红叶也胆寒了。
当初在祠堂里,裴羽钦看到江暮烟的额头被砸伤了之后的暴怒表情,在此刻不由自主的在秦红叶的头脑里浮现了起来。
还有那个时候,裴羽钦说的话,每一句也都在这个时候变得清晰了起来。
秦红叶知道,裴羽钦是当真的了,他当真是可以为了一个江暮烟而把她们所有的人都打死赶走的。
所以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李湘云的结果会如何了,现在的事情是除非那个策划了这场阴谋的凶手主动站出来承认,否则的话,她怀疑裴羽钦会因为江暮烟的小产而迁怒所有的人。
毕竟谋害当家主母,在大户人家家里,就如同谋害当家家主的罪名是一样大的,就凭这一点,裴羽钦就有权利私自动刑把人打死。
裴弦和裴虞是所有的人中最沉默的两个,对于这一次江暮烟滑胎之事,他们心中也都震惊不已,同时彼此也心中都矛盾的不知道要不要共同联手,先度过眼前这桩难关。
两人都认为害人的人,是对方的母亲。
尤其是裴虞,他看到姨娘难看的脸色后,便是不求证,也猜测了八分,是云爱柳做的了。
所以他自身的危机感并不那么重。
毕竟他一开始还是担心这事和自己的母亲有关的,所以昨天裴羽钦抱着江暮烟一离开,他便第一时间问了母亲林琼花。
母亲信誓旦旦的说和她无关,不是她做的,他这才心里放了心。
殊不知云爱柳昨天晚上也拉着裴弦说,这一次的事情怕是无法善了了,林琼花竟然胆大到如此程度,借着给他-爹做法事的机会,如此算计了江暮烟。
如今江暮烟若是救得回来不说,若是醒不过来,估计全家人都得跟着倒霉。
而且以林琼花的阴险程度,估计一定已经找好了替罪羔羊,若是她去揭发她的话,会不会被她反咬一口?
裴弦昨天阻止了母亲云爱柳想要去告发的行为,而是让她静观其变。
毕竟这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他们的敌人,能少一个竞争者和敌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何必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是裴弦昨天的想法,可现在看到李湘云被打成会这样,他便知道李湘云这个替罪羔羊怕是顶不了这所有的罪状了。
弄不好林琼花眼见李湘云这个替罪羔羊顶不住,就会把她母亲给推出来,毕竟母亲的脸色难看到就是一个傻瓜也会觉得她有问题的程度了。
裴弦的心中电光疾闪的思忖着,要不要开口和裴虞联手一起先把事态控制住再说成了他最踌躇的问题。
然而没等他思考出个结果,裴羽钦的第二个命令就已经下来了——
从即日起,裴家大宅,将一分为二。
用东西跨院来区分。
所有二房三房的人都搬去西跨院住,以后没有东院这边的传唤,不允许越界的到东院来。
这个命令一出,秦红叶、林琼花和云爱柳都各自更加的难看了脸色。
这不摆明了等同于分家了吗?
而且还是把她们都隔离开来了的那种,显然裴羽钦似乎已经不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陷害了江暮烟,而是决定把他们一竿子都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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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3】鸭子嘴硬
这样的决定自然是不能让众人没有继续沉默以对了。
秦红叶虽然不想做这个出头鸟,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容许她不开口了。
对着前来转达裴羽钦命令的青书,秦红叶当即就怒道,“青书,你去和老爷说,我要见他,夫人小产之事,我们大家都很难过,可是再难过也不等于老爷可以就这样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从老祖宗有裴家开始,就没有发生过分家的事情,现在就为了一件我们不曾做过的事情,就要把我们其他房里的人分赶出去,你去问问老爷,这就是他的持家之道吗?”
“他这么做哪里对得起我们这些个无辜的人,对得起他死去的兄弟?”
秦红叶的话也不是不在理的,青书也知道老爷这个命令下的实在太狠了一点。
只是夫人的遭遇也确实让人无法就此平息下怒火,尤其是老爷,心里不知道多么盼望夫人给他开枝散叶呢。
这不他们还不知道已经怀了的一个宝贝,就这么的没了,伤心且不用说,关键是那等恶毒的药物,会害得夫人从今之后都不能再怀有子嗣,这就委实太过狠绝了一些。
这等行径,不是诚心要夫人的命,也要老爷就此绝嗣吗?
所以站在同是一个男人的立场,青书是完全赞同老爷这么做的。
只是眼前这个二夫人不怎么好应付。
这整个家里,论嘴皮子犀利,就属这个二夫人最是厉害。
“二夫人,您不要难为青书了,这事老爷既然已经下了命令,那是断然没有改变的可能的,虽然裴家大宅从此一分为二,不过老爷还是不会亏待几位夫人姨娘的,只要夫人这次的小产,确实不是家里人所为,以往诸位夫人享受什么样的待遇,往后也是一样比照的,只是两边内院不再如同过去一样畅通无阻罢了。”
“废话!青书,你这叫说的什么话?你的意思是这不算是分家?不算分家,老爷却不让我们自由在家里头走动?她江暮烟做了夫人金贵无比,我们这些为裴家生儿育女,年纪轻轻守寡至今的女人就活该,到老来被人赶去裴府一隅?”
“二夫人,裴家大宅从裴府的正中间开始一分为二,你们二房占了一半的裴府,老爷和夫人作为家主的这一房,也不过才占一半,二夫人说这是裴府的一隅,有失公允!”
青书为秦红叶的咄咄逼人,也分明有些暗怒了
林琼花一直被她奶妈暗中扯着,不曾开口,如今见状,再也忍不住了。
不顾奶妈的拉扯,顿时就大声冷笑了一下,“放肆,青书,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在跟主子说话的样子吗?”
“别以为你是老爷身边的人,你就把自个儿当了主子,我们再怎么遭受老爷的偏心对待,我们也是你的主子,你竟然敢跟主子顶嘴?我今天就算家法处置了你,在场的众人也都可以作证,老爷也保不了你信不信?”
一个秦红叶,青书已经觉得头疼不已了。
这下又冒出一个野蛮任性-不已的林琼花,青书更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正要觉得招架不住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林琼花,要被处置的人怕是只有你吧!”
这话一出,顿时把所有的人注意力都转去了那说话人的所在。
裴弦只觉得一怔间,抬头就看到了向日和裴羽钦正并肩站在一起。
向日的脸上满是阴鸷,裴羽钦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的表情,而再一边裴风脸上,却明显憔悴和隐愤的很。
他们三个人的目光都有志一同的射向林琼花和她身后的奶妈。
林琼花内心一惊,但是表面上还至少维持着镇定,但是奶妈却还是第一次被家主在内的三个有气势的男人,不约而同的这么狠盯着,顿时神色一变,就有些脚软了。
而裴虞,作为林琼花的儿子,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明白,随后就本能的看向裴弦的母亲云爱柳,发现自从家主他们出现之后,指控出了他的娘亲之后,云姨娘的表情反而镇定和正常了很多。
半点也不心虚,也不害怕的样子,虽然脸上依旧有些苍白,却比之前好了很多。
看起来真的心中无鬼,不是她所为一般。
那难道指使人害江暮烟小产,同时又嫁祸给了李湘云的人,真的是他母亲?
裴虞还没有来得想清楚他该做什么反应的时候,被吊在木头架子上,挨了是三十鞭子,只剩下一口气般的李湘云,尖利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
“林琼花,你这个jian人,你好狠毒的心!居,居然是你嫁祸我——”
林琼花却不理会李湘云的叫嚣,只是冷然的挺直脊背,看了眼裴羽钦,然后就把视线落到了站在裴羽钦身边的向日身上,然后就开始冷笑不已。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站出来指责我的不是?再说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是看江暮烟不太顺眼,但是在这个家里,看她不顺眼的又岂止我一个人?凭什么她小产了,就要冤枉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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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4】拉人垫背
“更何况,云爱柳那个女人,一脸的心虚,谁都看得出她的脸色不对,你们不找她,反而找我?这是什么理由?”
林琼花自认奶妈做的手脚干净,天衣无缝,所以此刻更是有恃无恐裴羽是找不到她的把柄的,而奶妈的脸色却更是难看的很。
同时,被她无辜拉下水的云爱柳的表情也顿时由苍白变得愤怒而红润了起来。
“林琼花,你不要血口喷人,若不是那天我看你眼中露出狠毒之态,所以拉了弦儿与我做伴,防备你暗算于我,没想过你如今果然把罪名往我头上推了,那天我和弦儿一直在一起,这很多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我们根本连夫人和老爷的厢房都一步不曾靠近过。”
云爱柳气怒不已,据理力争,脸都血气上涌的红了。
“笑话!难道我和虞儿就靠近过老爷他们的厢房?我也有很多人可以证明我根本不曾踏足过厢房一步!”
林琼花也分毫不让的吐出了一句。
之前为了裴羽钦要她们赶去西跨院住,还据理力争的秦红叶,此刻看到裴羽钦和自己的儿子都已经来了,而且身边还站了一个之前她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三人明显都同仇敌忾的看着林琼花的眼神,让她知道,她们中间并不是每个人都无辜,凶手的确是有人的。
只是没想到是那看上去比谁都理直气壮,一派坦然的林琼花。
果真是蛇蝎心肠的很。
自此,秦红叶自然不会再胡乱的出头去给人当枪使了,而是默默的退到一边,静待裴羽钦的处理。
“林琼花,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裴羽钦多余的话一句没有,只是说完这一句后,就轻轻地拍了拍手。
顿时展夕和迎风就从裴羽钦他们的身后走了出来,手里提拎着一个香薰炉,还没有点燃。
身后则还有若干个男仆,合抱着一个很大的木桶,上面还有厚重的铁盖子。
林琼花和奶妈一看到那个香薰炉,脸色就有些变了。
“所有的女眷都退开三丈!”向日顿时大声的喊了一声。
立时,几乎所有的丫鬟都扶着自己的主子退后了三丈,连同被绑在架子上的李湘云,也被让人把架子移开了。
林琼花和奶妈自然也想往后退,但是却被展夕和迎风拦住了。
“既然二嫂你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与你无关,那便再好不过了,只肖做一个简单的测试便能知道真假,这里有个木桶,密封-性-是绝佳的,最表面和内里就浇灌了桐油,保证绝对不会漏水也不会透气。”
“桶中有空气,足够人在里面一炷香功夫不会被闷死。我会让展夕把熏香炉点燃,然后放进木桶中,就请二嫂和你的奶妈一起进去里面待上一柱香。”
“当然了这厚重的铁板也会给盖上,确保二嫂和奶妈会忍不住想要提前出来。”
“等到了一炷香时间,二嫂和奶妈若是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烟儿的小产与你们无关的话,那我便不再怀疑二嫂和家中的任何一个人,如何?”
裴羽钦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看上去很无害的笑容。
然而那笑意却半分也没有到达眼内,怎么看都令人有一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奶妈当即‘噗通’一声的就摔倒在了地上,刚要开口,就被林琼花转身一个严厉的眼神给震慑的不敢开口。
但是脸上心虚发寒的表情却是人所皆能见到的。
然而便是在这般情况下,林琼花都不改其色的继续抵赖不已,“凭什么我们要进这个木桶?除非你拿出证据来,证明我们就是害江暮烟的凶手,否则的话,我们是不会进去的。”
“二嫂何必麻烦,要证据还不容易?只要你们能在这木桶里待够一炷香时间,便是你们是凶手,我裴羽钦也不会容许有人怀疑你们半分,更何况你们若是不是的话,岂不是更好?”
裴羽钦这话说的很是温润柔软,但是他这话说完之后,裴风和向日却同时抬脚往林琼花和奶妈的位置逼去。
奶妈更是汗如雨下,嘴唇发抖的想说什么而说不出来。
林琼花神情一变,裴虞此时作为林琼花的儿子,再也不能坐视叔叔几乎等同于强-迫母亲的行为了。
当即就往前走去,护到林琼花身前,“叔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娘亲虽然往日里刻薄尖酸,但是还不至于做出陷害婶婶小产之事,请叔叔您多加明察。”
一直装出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的林琼花,此刻听到裴虞为了替她求情,而叫江暮烟那个jian人婶婶的时候,她却忍不住吼了起来。
“虞儿,让开,谁是你的婶婶?不要乱叫。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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