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烟心底暗暗地对已经死了的江暮烟说了一声抱歉,不是她不想给她报仇,寻找出真凶,只是人都是自私的,如今自己幸福了,羽钦就裴夜袭这么一个儿子,她也不想他不开心,不幸福。
所以反正原来的江暮烟死了都已经死了,也就只能委屈她了。
可惜,红月却不理解江暮烟的呵斥,以为她事到如今还在隐忍,顿时就仰起了头,冲着江暮烟就道,“夫人,奴婢不出去,就算今天说出这些后,夫人以后再也不要奴婢了,奴婢也不想再忍下去了。”
说着,她就恭恭敬敬地给江暮烟磕了个头,然后就重新直起身子对着裴羽钦道,“老爷,奴婢说的一个可以证明大少爷进过夫人房间的证据,就是大少爷的随身玉佩,那块大少爷从来不离身的刻着大少爷名讳的螭纹玉佩。”
“奴婢那夜提着灯笼走进小姐的房间后,就看到小姐坐在床上,额头都是冷汗,似乎受的惊吓不清,奴婢就掏出了汗巾给小姐擦了汗,还小心的观察了小姐的神色,觉得小姐实在很不安的样子。”
“于是便安慰小姐,告诉她不用害怕,明日里老爷和两房夫人们会给小姐做主的,小姐没吭声,奴婢便扶着小姐睡下了,还刻意的看了看床上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后,正要离开,就看到了床边放鞋子的踏脚板和床板的缝隙里,一块玉佩落在其中。”
“若非奴婢看到小姐的房门之前虚掩着,所以进来后多留了个心的话,兴许那块玉佩就不能被发现了。
“但是正因为奴婢看到了大少爷站在小姐的房门口一会儿,所以奴婢再看到那块玉佩就更肯定了大少爷进过小姐的房间。”
“兴许还对小姐说过什么可怕的话,所以才把小姐吓到了,只是小姐后来犯了病,失去了那些记忆罢了,或者小姐还记得,只是没敢说!大少爷,奴婢说的可对?或者,大少爷现在也可以把你那块玉佩当场拿出来,以证明奴婢在冤枉大少爷!”
江暮烟一听红月这丫头,果然把那枚螭纹玉佩的事情说了出来,就知道这事看来是无法转圜了。
不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不断的在心里叫着可惜!
她本来还想偷偷地用这块玉佩让裴夜袭妥协的,毕竟这块玉佩在她手里,就像是捏了裴夜袭一个小尾巴。
然后她找个机会把这玉佩还给了他,以换得他和羽钦父子和好。
而他看到玉佩就该知道,她明明知道他曾经有过想要加害她的意思(就算他没有,起码她可以假设他有,以裴夜袭的心虚,应该也反驳不了),但是她并没有对羽钦讲过,不管他卖不卖给她这个人情,最起码表面上来看,他以后应该不会再用很恶劣的态度对她。
就算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好不起来,但是不继续恶化下去,就是好现象。
现在可好,红月这丫头,真是越帮越忙啊!
就在众人和裴羽钦都把目光落到裴夜袭脸上的时候,裴夜袭的表情却有了令人惊讶的变化,他说,“原来我以为丢了的玉佩,竟然在那里!”
这是什么意思?
慢说江暮烟一愣,就是众人也有些疑惑了,他的意思难道是说他的玉佩早就失踪了,而有人捡了他的玉佩就为了冤枉他?
而现在,正在指控他有害人嫌疑的人,就只有一个红月,裴夜袭这话是在含沙射影,说红月和江暮烟在有意陷害他吗?
这下,不但江暮烟觉得裴夜袭有些丧失男子汉敢作敢当的气概,便是展夕和迎风他们的眼中也露出不耻的神色了。
红月最慢反应过来,但是一等她听明白,裴夜袭在做贼的喊捉贼的时候,她立即就彻底暴跳如雷了。
“大少爷,你太卑鄙了,奴婢虽然是个丫鬟,可是也是有尊严的,冤枉人的事情,奴婢从来也没有做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奴婢偷了你的玉佩,故意扔在小姐的床边,用来陷害大少爷你吗?”
“分明是大少爷你夜半偷入小姐的房间,想要对小姐实施谋害,结果正好小姐有些要苏醒过来,然后你阴谋没有得逞,慌忙间离开的时候,就落下了玉佩对不对!”
红月控诉的更是大声了起来。
江暮烟见她那副只差没上去和裴夜袭拼命样子,忍不住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这丫头,倒还推理上了,她以为这里是公堂啊,连‘对不对’都用上了!
“就算这次玉佩的事情不算,那两年前,小姐有次在湖边赏鱼,大少爷你走过小姐的身边,故意推了小姐一把,害得小姐落了湖的事情总是事实吧!”
“当时二夫人也在的,老爷若是不信,也可以写信去给二夫人,幸亏我家小姐本来就精通水性-,这才没淹死,不然的话,兴许老爷现在就已经看不到小姐了。”
“可见,大少爷你是早就有预谋的要害我家小姐了,你根本一直都不喜欢也看不起我家小姐,现在,我家小姐成了夫人了,你心里肯定更加恨她了。”
“今天夫人肚子痛,虽然不是你害的,不过奴婢还是决定要把这些事情都禀告老爷,让老爷有个定夺,免得夫人再遭遇什么不测!”
原来裴夜袭还曾经推江暮烟落过水啊!
裴羽钦和江暮烟也都是今天才知道,青书对这事倒是有所耳闻的,只是终究没出什么大事,加上夫人的家乡就在烟波江边上的江中府,那里算得上是江南,江南的女子,男子几乎多少都是会水的。
所以但是他虽听说她落了水,不过也没有当一回大事,如今看来,敢情是大少爷给推进去的。
这么算来的话,红月的话还真不是没有根据的,大少爷的确嫌疑很重大。
眼看,所有的嫌疑和证据,都指向裴夜袭。
裴夜袭也恼了,他的确有推过江暮烟入湖,不过那也是他知道江暮烟会游泳不会有什么危险后,才故意捉弄她,看她出丑才这么做的,并不是真的要杀她。
至于去她房间想要杀她的事情,更是子虚乌有了。
但是红月这个贱丫头,却红口白牙的一直咬定他要害江暮烟,他如何能忍。
顿时就大声地道,“你们知道什么?我承认,那天晚上,我的确进过江暮烟的房间,不过我进去的时候,江暮烟明明已经死了,我是被吓了一跳,才逃出房去的,至于玉佩,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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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20】谁是杀人凶手?【6】
这里除了江暮烟自己和裴羽钦之外,没有人相信裴夜袭说的话是真的。
因为江暮烟如今还好好的坐在他们面前,裴夜袭却说他进去的时候,江暮烟就已经死了,这不是在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是什么?
“大少爷,夫人还活着!”
青书提醒着这个明显是太过慌乱,急于抵赖他曾经做过的事情的大少爷。
“我知道她还活着,只是我那天进去的时候,分明看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不然的话,凭我的武功如何会让红月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靠我那么近,都没有发现?”
裴夜袭气急败坏地继续说道。
这句话倒是让展夕和迎风有些心里认同,的确,裴夜袭的武功虽然比不过他们,但是十丈之内,若是有人就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话,又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没有理由会察觉不出来。
而且若是他真的是想要害江暮烟的凶手的话,似乎也没道理一直在房门口徘徊良久?
毕竟就算夜间没有下人走来走去了,光他夜半三更还在江暮烟的房门前逗留这一项,若让人见了,就够引人怀疑的了。
可若是裴夜袭真的没有伤害江暮烟的意图的话,那么问题又来了:
他半夜三更不睡觉,出现在江暮烟的房门口做什么,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他进去过了,显然不是江暮烟请他进去的,而是他自己偷偷进去的,那他为什么去呢?
“好了,你们大家都不要说了,红月,青书,两位先生,你们都请出去一下吧,我有话单独想和夜袭说!”
江暮烟叹了一口气,想着是不是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的真实身份跟裴夜袭坦诚一下算了。
毕竟若是不说穿这一层关系的话,他一直会认为是原来的江暮烟移情别恋上了他的父亲,对他始乱终弃了。
这古代的社会,崇尚一女不侍二夫,好马不配双鞍,不管怎么说,在这里人的眼界里,她江暮烟就是已经属于不贞不烈的坏女人了。
所以,江暮烟盘算着,若是说出真相,裴夜袭和裴羽钦和好的几率有多大。
以前她其实也暗示过裴夜袭她不是过去的江暮烟了,可惜裴夜袭以为是她想要当上裴家的当家主母,而故意寻找出来的借口。
现在,既然他自己说出了他当日亲眼见过江暮烟的尸体,她若再来说真相的话,他的接受度应该要高很多了。
也因此,江暮烟决定孤注一掷的搏上一把。
裴羽钦一听她说的话,便明白了她可能要做的事情。
不由一怔,本能的就反对地喊道,“烟儿,你——”
“羽钦,没事,你也留下吧!”江暮烟知道羽钦是不放心,毕竟她的灵魂来自异世之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多一个人知道,也就意味着多一分危险。
“夫人,老爷,你们——”
红月不明白夫人和老爷交汇的眼神里都互换了些什么意见,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她都讲出了真相,而且大少爷的解释之词明显的是破绽百出,老爷和夫人却怎么一个也没有恼怒?
“红月,青书,你们出去吧,展先生,迎风先生,也有劳去花厅奉茶小坐吧,房间里就留我们一家人小坐一下,叙叙便成!”
裴羽钦替江暮烟开了这口。
迎风和展夕也听的一愣,老爷让他们去花厅喝茶,这分明的意思是,他们也不用留在房间外保护了,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们要谈的事情,连他们也不可以在这里听了。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朝了。
看来老爷这次要么是动了真火了,所以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预备对大少爷上狠规矩了,所以才不想他们在暗中听了,以免大少爷没面子。
青书和红月也似乎有些明白了老爷的意思。
青书还端得住稳重的表情,红月却已经喜不自禁了,顿时就福了福身子,高兴的应了一声,“是,老爷,夫人!”之后,就拉着情书一起退出了房间。
展夕和迎风自然也随后跟了出去。
江暮烟坐在原处没有动,裴羽钦却起身亲自去关了房门,然后才走回了桌边,指了指他们旁边的那张凳子道,“夜袭,坐吧!”
“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裴夜袭却没有坐下,只是脸色铁青的看着裴羽钦问道,没有叫他爹,但是眼神中的那几分强装出来的坚强和倔强,却泄露了他的紧张和在乎。
让江暮烟知道,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不在乎裴羽钦对他的看法。
能看到这个,就是好现象。
裴羽钦自然也看到了,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地道,“你是我儿子,你说你没做的事情,那就是一定没做,所以不需要额外再来问我,坐!”
这一句,比裴羽钦说一万句‘我相信你’都有用,裴夜袭的表情顿时缓和了不少。
虽然脸上的肌肉依旧有些僵硬,但是站的笔直的身体,却上前了一步,在裴羽钦指着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见他坐下之后,江暮烟心里也放下了大半的心,肯坐下,就说明今天的说和,大有可为,数不准有八成可能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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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21】谁是杀人凶手?【7】
正当她想开口说话的时候,裴羽钦却已经把一杯茶放到了裴夜袭的面前,然后轻描淡写的丢出了一句。
“夜袭,你母亲陆紫嫣还活着,这么多年一直是被我关着的,而且到现在,我也不预备让你见她!”
这句话一出,江暮烟手中的茶杯再度摔落到了地上,碎成了一片片,而裴夜袭比起江暮烟却似乎镇定的有些过了头。
江暮烟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这对父子,弄不明白这算是怎么回事,羽钦他不是说不想让夜袭知道陆紫嫣的事情吗?
他今天怎么会突然说出来了?
还有你裴夜袭,他是被这个消息吓的太傻了,还是脑子里缺根筋啊,怎么听到他-娘-的事情,连反应都没有啊?
江暮烟又看了看裴夜袭的脸,发现他还是没什么表情。
裴羽钦也不奇怪的样子,还又补充了一句,“我会杀了她的!”
“羽钦!”
江暮烟忍不住了,这算什么啊,再怎么说陆紫嫣也是裴夜袭的生身母亲,他却当着儿子的面,亲口说要杀了他的-娘,这谁能接受得了啊?
就算陆紫嫣做错了天大的事情,在孩子的眼里,总还是一个母亲,不是吗?
然而,裴夜袭反应却再一次出乎了江暮烟的意料。
他说,“我知道!”
啊?这算是什么情况?
江暮烟彻底懵了!
他知道?他知道是什么意思,是知道他-娘陆紫嫣一直是被裴羽钦关起来的?还是知道裴羽钦一定会把陆紫嫣杀掉这件事情?
“烟儿有话要对你说,你仔细听!”
裴羽钦听了裴夜袭的回答后,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太多余的表示,然后就把话题重新引回到了江暮烟这一边。
似乎就用这一句话,表示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而裴夜袭竟然也沉静地点了点头,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江暮烟承认,父子究竟是父子,就算嘴上说得再怎么老死不相往来,但是属于父子间天性-的羁绊和默契,却还是让她这个外人完全领会不到其中的情感。
她想她永远也弄不明白,怎么会之前还一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两父子,不过这几句话的功夫,又仿佛和好如初,父慈子孝了?
若是他们说的都是些低头示软道歉的话,也就罢了,而他们却偏偏说的是有关杀人的事情,要被杀的那个人还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原配,另一个人的母亲。
江暮烟理不清,只是觉得震惊。
但是羽钦既然都已经为她开好了话头,她也只能假装她没听见他们之前讨论的话题,清咳了一下,重新整理了一下她的思绪后。
才静静地开口道,“裴夜袭,我相信你说的话!我的意思是说,我相信你之前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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