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万一裴羽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江暮烟不敢想象!
自然是大力的反对,“裴羽钦,我没事,虽然接连两日都有刺客前来我的烟云楼,但是我判断他们应当不是冲着要取我的性命来的。”
“烟儿——”
“你先听我说完,再说无妨。我不过一个弱质女流,若真是要取我的性命,多的是办法要我死,而且还能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何必劳师动众,这么吸引人耳目的,采用最笨的方法——让刺客上门杀人?”
江暮烟说这话的时候,就不由自主想到了她之所以会重生到这里的原因,不就是因为真正的江暮烟已经在无声无息中被人闷死了?
“所以,我觉得他们应当的来找什么东西,或者是来打探什么消息才是真正的意图。只是很不幸,两次都被人发现了,这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江暮烟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想着,刺客们要找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当日裴夜袭口中的不小心说出来的那所谓的‘奇巧诀’呢?
她也一开始,也是真的认为那个黑衣藏在她桌子底下的男子,是来杀她的,但是后来仔细想了想,就觉得不太对了。
因为一来,他既然会用毒,而且听迎风和展夕的话来看,似乎他的师傅还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他当真要自己死,根本不必那么麻烦躲在她的桌子底下。
直接防毒把她毒死,不就更省事?
又何必如此麻烦的还要躲在桌子底下?
更何况,若是他有心要杀人的话,用最厉害的毒直接毒死裴风,不才是正常的行为吗?可是迎风和展夕却说,那毒他们的可以解的,并不太厉害。
如此种种迹象,无不表明,那人虽然潜入了她的房间,却没有打算伤人。
而且,她若怀疑的不错的话,那个刺客一定是个认识她和裴风的人,所以才会一直以袖遮面,束手束脚的,也不肯给她们看到真容。
还有,最后一点让江暮烟做了这样的肯定假设的就是,她回想起那天她抱着书回到书桌前的场景。
她的回忆里清楚的显示着当她放下她怀里的书时,她之前写的一张被她涂划的不像样子的礼物列表不见了。
当时她没在意,毕竟那上面写的东西,都是没有用的东西,但是如今想想,那张纸不见了,会不会就是被那天的黑衣男子给拿走了?
只是,江暮烟想死了也想不明白,那个黑衣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潜进她的房间,难道就为了拿一张半点用处也没有的纸吗?
“烟儿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裴羽钦看着江暮烟有些陷入沉思的面容,不由顿时问了一句。
江暮烟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嗯,第一夜那刺客潜入我的房间后,我的书桌上少了一张纸。”
“一张纸?烟儿在上面写过些什么吗?”
裴羽钦一听这话,也面色顿时正色了起来,全东云国都知道江暮烟的字乃是一绝,只是就算是这样,也断无会让人冒着如此大的危险,潜入她的房间,只为了偷她一副字的道理!
所以,在这张纸上,江暮烟一定是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才让人不惜冒险现身,把那张纸给偷走了。
那么,江暮烟到底在那张上写了些什么呢?
裴羽钦的话,让江暮烟的脸顿时就涨的通红了起来,若是别人来问这个问题,她倒是能轻易的回答上面写的是什么。
但是来问这个问题的人是裴羽钦,她就没法说出口了,难道她就这么直接的跟他说,其实没什么,那上面只不过写的都是些,我想要送你的生日礼物的名称候选单?
【104】喂药的宁静
这样的话,她可说不出,不为别的,就为了身为女人的最后一点矜持,她也只得支吾着摇头。
试图轻描淡写的避过这个问题,“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随意写的几笔练手之字。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把那样一张无用的废纸给带走!”
裴羽钦一件江暮烟涨红了的脸颊,还有眼光中微微逃避和羞赧的神色,便知道那张纸上,绝对不可能是写的随便的几笔练字的字。
定然是其他什么东西。
只是可能也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不然的话,江暮烟的神色不会是羞赧,而该是焦急和惊慌了。
但是,江暮烟究竟在上面写了什么呢?
裴羽钦心中本来只是微微的好奇,如今反而变成了极大的好奇了,却也知道江暮烟没有对他说的打算,看来他若真想知道,只能冀望那张纸找回来了。
但是此刻,他却只能说,“烟儿,也许你觉得不过是没用的一张随手乱写的纸,但是在来人的眼中,他却认为是什么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便阴差阳错的,他把那张纸给偷走了,然后还为了那张纸,与裴风动起了手。”
“会吗?”江暮烟歪着头,不免想了一想。
而事实上,还真是发生了这样的误会!
裴弦的确把那张江暮烟乱写的纸,当成了什么有暗语在其中的东西给带走了。
“好了,别烦忧这些事情了,就算刺客不是真心要来刺杀你,不过他们在我裴家来来去去,出入如无人之境般的行为,我也不能就这么姑息下去,若不然的话,所有的人都当裴家是这般容易让人来去自如的话,那以后这个家还如何安宁得下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你就别操心了,赶紧把你的身体养好,不然的话,两天后我的生日饭你都没法出席了,你和夜袭的事情不是还需要我在那天宣布吗?”
生日?
江暮烟一听到这两个字,顿时更加在床上待不住了,被这该死的刺客一扰,让江暮烟都差点忘记了,她到现在还没想到要送裴羽钦什么生日礼物才好呢,时间却只剩下2天了。
不由脸色当时就苦的堪比黄莲之色了,不由低低地咒了一声,“真是该死!”
“烟儿,你说什么?什么该死?”
“啊?没什么,我是在想,红月那丫头去端碗药,怎么到现在也不回来!”
结果这话刚说完,红月就回来了,“小姐,药来了!”
一看裴羽钦也在,连忙福了福身子,“奴婢参见老爷!”
“把药给我吧!”裴羽钦伸出手来,红月连忙听话的顿时就把药碗递到了他的手中。
“来,烟儿,张嘴!”
见他拿着勺子,一副准备亲手喂她喝药的样子,江暮烟的脸,顿时再度通红了起来,“我,我自己来就行了!你,放下吧!”
“你不是说你身子都没什么力气吗?别把药打翻了,来,我喂你!”
“那,那就让红月来,你就别——”
“烟儿,嫌弃我给你喂药吗?虽然你和夜袭没有缘分,成为夫妻,不过在我的心里,可一直没有把你当过外人,对我何必这般疏离?”
“怎么不愿意叫我叔叔,又不愿意认我做义父,难道连我喂你喝碗药,也嫌弃?”
她当然不会嫌弃,她怎么会嫌弃他?
只是,他话都这么说了,她若还坚持不让他喂,倒显得她真的小气和嫌弃他一般,江暮烟也只有无奈的张开嘴巴。
眼睁睁的看着裴羽钦那雪白的,比他手中的玉勺还要莹润的手指,舀着黑黑的药汁送到她的嘴边。
那淡淡的香味又一次钻入了她的鼻息之下,沁入她的心扉,就着这样的香味,江暮烟只觉得喝进嘴巴里的药,都是香甜的一般。
不只不觉间,她便就那么看着他的手指,那一舀一喂间的,不多时,一碗褐色的药汁,就全部被江暮烟吃了个干净。
然后就是一块犹自带着香气的白色丝帕,拭上了她的嘴角,带着适度的轻柔,把她的嘴角边的药汁给擦拭了个干净。
动作娴熟而轻柔,气氛也宁静而美好,若是没有门口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的话,江暮烟只觉得这样的宁静气氛,能持续到永久的感觉。
但是他们之间的宁静却被几声敲门声,给震醒了。
两人同时一个抬头,一个转身的看向门口。
那里,裴夜袭一身宽大的黑色素袍,长发披垂,有些苍白的正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的眼神里还透着几分不小的惊疑之色。
江暮烟心中一凛,不由担心她对裴羽钦的心思,已落入了裴夜袭的眼中,不由有些慌张。
而心思磊落的,心无杂念的裴羽钦,却似乎并没有看见裴夜袭眼中的震惊和怀疑之色。
只是放下手中的空碗,就快速地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担忧地道,“夜袭,你怎么起来了?你的伤还需要躺着静养呢!”
【105】你也看到了
“我没什么事,不过一点外伤,听说江暮烟病了,过来看一眼。”
裴夜袭对着正微笑和关心迎上他的裴羽钦,轻声地回答,眼睛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的表情。
把他的磊落和坦荡自然,完全一丝不少的收在了眼底,确信他和江暮烟并不是如他之前所看到的那种暧昧的关系。
只是脑海里却半点也无法忘记之前他第一眼看到他们的相处时的震撼感觉。
江暮烟容颜虽然有些病恹恹的苍白,但是却眉眼俱笑,温柔沉醉不已的样子。
而他的父亲,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从那优美雅致的背影,以及那温柔递送玉勺喂药的动作上来看,也可以看得出他们至少相处的极为融洽。
光影落在他们的身上,晕眩开了一种很朦胧的光层,很绚烂夺目,衬着他们两人就如天生的一对一般,美得随时可以入画。
尤其让他嫉妒的是,江暮烟看他爹的眼神,那种淡淡的竭力隐藏的温柔,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或者说,在今天之前,他从来不曾在意过江暮烟的眼底,到底中意谁。
但是现在不同了,在知道她的与众不同之后,他对她的注意力就不由自主的投入了。
所以在无意中看到江暮烟落在他爹身上,全然认真的眼光之后,他的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做猜测了。
但是现在,正对着自己的父亲,爹的眼眸里却是全然的清澈和关切之意,并无一丝心虚的的闪躲和慌乱。
再抬眼看向江暮烟,发现她的眼眸也是如平常一般的淡淡的模样的看着他,只是这一次,多了几分微微的感谢之意的样子。
一切都正常的再正常不过了,没有半丝出格和怪异的地方,他又感觉有些迷惑了。
难道真的是他之前多想了,或者说是光影的感觉太过梦幻和美妙,所以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裴夜袭,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江暮烟虽然不喜欢裴夜袭,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他救了她总是事实,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该谢的时候,就一定不会故意躲避。
“我可不是特意去救你的,不过是适逢其会,看到了而已。”
明明心里是担心她的,但是碍于他之前表现的那么讨厌江暮烟,又几次三番当着裴羽钦的面,说过要解除婚约,如今他们的婚约已经真正解除了,裴夜袭为了自己的面子,就更加说不出他其实心里是担心江暮烟的话来了。
于是,明明是拼尽了全力去救的本意,话说出口,却硬是变成了‘适逢其会’。
好在江暮烟一直知道裴夜袭不过是个任性的大孩子,喜欢和人闹别扭,所以这一次,倒也没有因此就忘记他的功劳。
而是依旧微笑认真地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红月,还不给大少爷看座!”
“是,小姐!”
红月这一次也看到了裴夜袭为了救江暮烟受伤很重的样子,所以这么长久以来,第一次在心里没有再对裴夜袭有什么厌恶,而是心甘情愿的给他搬了凳子。
“大少爷,您请坐!”
“算了,看你的样子,还能说话,就代表病的也不是很重,我就不进来了,你安心养病吧,我回去了。”
若是今天房间里没有他爹裴羽钦在的话,江暮烟请他进去坐,他肯定是会进去坐的。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爹也在,且和江暮烟相处比和他自在的多的样子,他就突然间失去了之前来看她时的期待和雀跃心理。
顿时便要转身离开。
而对于他这样别扭的心思,江暮烟又如何会明白?
她心里还在揣测,不知道裴夜袭之前到底看到了多少有关于她和裴羽钦之间的相处的样子!
所以听了他这话,倒是也没有多做挽留,而是理解的点头,“这样也好,大少爷自己身上也有伤,应当回去好生养着,等暮烟病好了,再亲自去谢大少爷!”
这本是一句很平常,也很顺理成章的话,但是不知怎么的,却陡然间引起了裴夜袭的怒火。
他突然声色极为严厉地就冲着江暮烟道,“我不用你谢!我救你可不是为你让你谢我的!以后少说些让人听了会产生觊觎感的话,也就不会招来这么多人要你的命了!”
说完,他便表情僵硬和难看的离开了。
却把江暮烟和红月给完全惊愣住了,不知道他这算是怒的哪一出?
好端端的,她那句话说错了什么,让他发了这么样大的火,还有,她到底说过些什么是‘听了让人产生觊觎感的话’了?
这个裴夜袭,当真是莫名其妙的很!
江暮烟心里对他救了她所产生的感激之情,顿时在他这一顿脾气中,也给打消的干干净净了。
立即就不无气闷的道,“裴羽钦,你也看到了,委实不能怪我无法与他和平共处,实在是你的这位公子爷,真是不可理喻的紧!”
【106】同样的方式
红月听到自家小姐气愤之下,竟然连名带姓的喊老爷的名字,顿时惊讶和紧张的下巴都快要合不上了,就怕老爷因此而生小姐的气。
却不想裴羽钦听了这话之后,却只是淡淡的无奈的笑了一下,他如何会不明白之前夜袭口中的那句话的真正意思?
他分明是在怨怪烟儿不该把那样的话语讲给裴风听,让裴风对她因此惊艳和放之不下。
照他对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的理解,夜袭这孩子,分明是已经后悔了和烟儿的婚约解除,只是一时间放不下脸面来好好的对她说就是了。
反而恼羞之下,说了反话,惹得烟儿更加不快了!
但是不管怎样,夜袭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这个当爹的,也希望,若是有可能,他能和烟儿两情相悦,有个圆满的婚姻。
是以,此刻见暮烟误会于夜袭,他自然要帮着解释的。
“烟儿,夜袭他不是不可理喻,他是太在意你了,所以才会如此的。”
“太在意我?有人这么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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