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记皇商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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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记皇商相公-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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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羽钦淡淡的纠正了一下青书的话。

却让青书更加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讷讷地道,“可,可是暮烟小姐她,她是个女人啊,还,还,还从来没有做过生意,她,她——”

江暮烟听到一向给她感觉伶俐又稳重不已的青书,此刻露出这般吃惊的表情,甚至说话都口吃了,她就不由自主的笑了。

“青管事,你以后就会知道,绝对不能小看女人,谁说女人就不能会做生意,我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是你可以在旁看着,不用多久,我就能学会了,至于看帐之类的,青管事就更不用担心了,莫不是青管事忘记了我出身什么人家?”

青书一听江暮烟这轻松微笑着说出来的话语后,先是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想着暮烟小姐果然会说大话,还不用多久就能学会做生意,她当这学做生意,是说学就学的?

他跟了老爷这么多年,也不敢说对生意上的事情都学会了,而是只明白一些大概,具体的很多地方还是云里雾里一知半解的呢!

不过在听到后半句,她问他知不知道她出身什么人家的时候,青书下意识的就回答,“暮烟小姐是中书侍郎江大人的独女,这世人皆知啊!”

然后说完之后,他就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揣摩了起来。

暮烟小姐是中书侍郎江大人的掌上明珠,中书侍郎在东云国那可是正三品的大员,而且已故江大人的父亲在世时,也一直是在朝中任职的,甚至再往上还可以追溯到两代的老臣。

因此说暮烟小姐出身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可谓是一点都没有夸张的成分的。

那么暮烟小姐为什么又在提她会不会算账的时候,问及他她的出身门第呢?

可怜的青书,平日里灵活机巧,此刻却怎么也没有把那算术之数,和江暮烟的出身联系到一起,所以越想越想不明白的他,眉头都不由自主的皱起来了。

“好了,青书,你别再蹙眉了,你是跟了我多年的近人了,烟儿也没当你是外人,把这等机密的事情都提醒了你,只是你今日倒是格外的愚钝,竟然联想不出来?罢了,就由我告诉你,只是你知道了便罢了,万不许传扬出去,明白吗?”

裴羽钦自然是希望越少人知道江暮烟的本事越好,但是烟儿以后要在他身边做事,总是多少要露初形迹的,与其到那时候引人来发现她其他的本事,还不如此刻故意把大家的视线都转移到她会算术之数这一件事情上去,兴许还能藏住她的一些光芒。

烟儿她心中显然也是如此打算的,否则的话,她明明早上在房间里还担心自己把她和原来的江暮烟混为一谈的人,如今又怎么会故意误导青书去思忖她的出身?

青书一听裴羽钦的话,果然脸上一喜,随后就又谨慎地道,“老爷放心,青书不是多嘴之人,老爷和暮烟小姐对青书说的每一个字,青书都不会告诉第四个人!”

“那就好,青书既知烟儿出身三品中书侍郎的门第,那你岂能不知,我们商贾之家所最欠缺的算术之道,却正好是官家子弟们轻而易举就可以学得的科目之一?”

裴羽钦这话一提点,青书的表情顿时恍然大悟,又如醍醐灌顶了。

“啊,青书明白了,可,可那些不都素来只供男子学习,暮烟小姐一介女儿身又如何……”

“青书啊,裴先生说你今日愚钝,你还真是愚钝了个彻底,你之前不也说了吗?我是我爹唯一的女儿,唯一二字代表什么,你还不明白吗?爹爹疼我,自然什么技艺之类的东西都不会藏私于他唯一的女儿,这么说,你还不明白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青书大脑里顿时‘嗡——’了一声,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他当然明白了,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暮烟小姐这么胸有成竹的说算账看账本之类的半点不难了。

的确,比起老爷这么多年辛苦的摸索各种记账合帐之法,时间冗长不说,还极容易耗费心力的方法来比较,受过正统的算术之道学习的暮烟小姐的出现,自然无疑是天助老爷,天助他们裴家了。

青书他此刻终于认识到了原来这暮烟小姐的价值,在于此!

他此刻终于明白了,当年老爷为什么要把孤苦伶仃的暮烟小姐接进府中仔细照顾不算,还要许配个大少爷,兴许其中就有这样的考量在内。

只可惜配大少爷这桩婚事,没能配成,不过现在看起来,倒也不错,暮烟小姐终究还是做了裴家的人,只是成亲的对象换成了老爷而已。

想到以后老爷和裴家有了暮烟小姐之后,就等于掌握了算术之道,青书的心里就不可自抑的涌起了激动的感觉来。

这下再看江暮烟,他顿时再不觉得她有什么配不上老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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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2】竟然是这般账目

青书的这般前后看她截然不同的态度,江暮烟自然一看就获悉明白了。

虽然被人当成可利用的踏脚石般的眼神看着,有些令她心里不舒服。

不过回头一想,只要能令她和裴羽钦以后相处的时候,不被青书这个贴身小厮,老用不以为然的眼神看她,就已经是好事情了。

便也就当没看见了。

而青书顿时就心悦诚服的恭敬的给江暮烟行了个礼。

“暮烟小姐,是青书愚钝了,青书现在终于明白了,往昔有什么不恭之处,请小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青书以后自当尽心尽力伺候老爷和小姐。”

“青书,你多礼了,不用这般的,你一向都-性-情沉稳,办事可靠,先生这么多年也多亏有你在身边照应周全,以后暮烟也有很多事情要有劳青书你呢!这些繁文缛节之类的客套,便省却了吧!”

江暮烟伸出手来虚扶了一下青书,温和的笑言。

知道了江暮烟身具的看帐本事后,青书已经完全把她当成女主人待之了,闻言顿时虽然亲近不少,动作却越发恭谨了。

“是,暮烟小姐,青书明白了,青书这就去让人给小姐搬书案和笔墨纸砚等用具进来。”

“嗯,有劳青书了!”

“小姐请别不要这么说,这都是青书应该做的。”

青书说着,就退后了三步,才转身走了出去。

青书一走,裴羽钦就忍不住清淡的笑了一下,“烟儿,你这般一说,青书的心倒的转过弯来,向着你了,只是却要让你自身背负委屈了。”

江暮烟却不以为然的转身就道,“先生此言差矣,这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虽然不再是原来的江暮烟,但是这躯体总是她的,身份也是用的她的。”

“她身为东云国第一才女,本身就个极具才能,读书破万卷的女子,我虽成为了她,但是很多地方,也是自愧不如的,既然如此,我自当自勉努力,不求名头更甚从前,却也总不能让人看低了她,方不负我借了她的躯体重活了一次。

“只要先生能分清楚暮烟是谁,其他的人的目光和以为,对暮烟来说又有什么妨碍的呢?”

裴羽钦看了看她,终于明白了她的想法,她只要他一个人的眼中清楚的知道她是谁,至于别人的眼中,她到底是如今的烟儿也好,是过去的中书侍郎之女的江暮烟也好,她都是不在意的。

或者说,在烟儿的心里,她希望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认为她还是那个原来的暮烟,而不是一个新的江暮烟。

这种心理不是烟儿不想做她自己,她只是想给已经死去的暮烟一点点活着的历史和记录而已。

但是烟儿她自己也没有看透的就是,当她在暮烟的身体里复活过来的那一刻,过去的暮烟就其实已经再也不可能留给后世的人更多的记忆了。

因为以后她所接触过的每一个人对于江暮烟的记忆,其实都记住的都是只是身体装着烟儿的那个江暮烟,而不是最初的那一个了。

这样说来,也许是复杂的,旁人未必能一下子想的明白,烟儿她自己也显然没能想明白,所以裴羽钦干脆也就没再把这话题拿出来说。

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烟儿这么说,那就多依烟儿的所说便是。”

江暮烟微微颔首的笑了,然后便不再说话,就直接走向了,那张原本该裴羽钦坐下来的紫檀木大书案。

没有急于坐下,而是站在桌边,就拿起了堆放在桌子上整齐的两摞账册,最顶上的一本,翻开一开,顿时有些错愕。

仔细往后又翻了好几页,发现都是这样的之后,顿时就转头看向裴羽钦,急问,“这就是裴家商行的记账之法?”

裴羽钦知道对于烟儿而言,这样有些散乱、简单、又单一不已的记账方式,很是奇怪。

但是在国家律典面前,商贾之人,不得学习算术之道是律-法-限-制-的。

所以他们根本掌握不了算术之道的入门知识,就更别提做出整齐简洁,且一目了然的账目了。

而他经过多年的揣摩,和天生的智慧,虽然琢磨出了一套自己的算术之法,但是毕竟不是正统的经过老师教授和学习过的。

是以,裴羽钦自己也不知道他如今的程度和烟儿所学的相比,差别有多杀?

且商贾之人,但凡有掌握了若干算账之法的,哪个不敝帚自珍的很?根本不可能外-泄-出去,更别提传授给下面的商行各管事了。

因此,在这种大的环境下,各商行的管事除了用这样简单却直白的方式来记账外,还能有其他什么办法呢?

而他除了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重新整理审阅,做到心中有数之外,就更没有第二个能让他不用费这么多脑子和-精-力的良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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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绝不容许你如此

“嗯,基本都是这样的。”

裴羽钦的肯定点头和回答,让江暮烟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偌大的裴家家业,还有这无数的珍贵器皿、古董、家具之类的东西,都是通过什么样的买卖方式给买进府中的。

所有的商贾之家,商业之道,都没有一个固定的记账的法门,全用这种落后原始的单一记录方式记账,别说这许多不同的生意了,便说一个府中的日常开销,就要用上五六本账本,还不一定能说得清楚开支和收入的问题。

这也叫账本?

这又算是哪门子的账本?

江暮烟放下手中的这一本,又翻开其他的好几本,发现都是大同小异之后,那模样简直要呕血出来了一般了。

难怪裴羽钦每天都有批阅不完的账目,难怪他天天的从早到晚也不见他得闲半日,都把时间浪费在审阅这样的账目上,他怎么可能还有时间?

这些账目甚至还不如那日秦红叶给她看到那两本薄薄的账目写的有条理和工整呢!

那两本账目至少还能分清数额,稍有分类,而这些却根本都是堆积在一起,要让看的人自己在另外的纸上一一的累加算清,才能知道各项的总数的。

简单的说,就是好比卖出一个古董屏风而言,这账本上就写着着某月某日卖出一个屏风,得几两银子,如此而已。

而关于这个屏风原先进价多少,卖出去后,得几两银子的利润之类的却半字没提。

再就是上一条还是古董屏风的卖出记录,下文就是北方有山货几大包到了,柜台上支出了多少两银子,关于这几大包山货里都有些什么,或者是松茸,或者是其他什么品种,各有多少数量,一样也没有登记。

也就是说,这收入和支出两笔钱帐,都是记在一个本子上的,根本不予清楚的分开。

再说的更明白一点,这东西哪是账本啊,在江暮烟的眼中,这根本就和普通人家老百姓过日子,记流水账是一样的,半点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普通人家家里,一天的开销也就那么几项,然而一个商行却每天可能有很多收支的往来的。

每有一样收支,就这么记一笔,那么试问,到年底盘点货物,盘点收益和亏损时,又当如何进行?

江暮烟忍不住用手撑住了额头,表情无语的看向裴羽钦,“你不会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天天从早忙到晚,就是在看这样的账本?”

“当然不可能天天都看账本,我每年也总有几个月要做别的事情的,比如亲自巡一下南北各地商行实际的状况,毕竟生意是活的,账本是死的,不过在府里的大部分时候,我的确是要不断的整理各地送来的账目,做到心中有数。”

“那么我想再问一下,就现在这书房里,如今的这些账本,应该都只是一个商行的,而不是几个商行的吧!”

裴羽钦点头,目中微微露出几分惊讶之色,“烟儿如何会知道的?”

“裴先生,羽钦,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当然知道这里只可能是一个商行的账目,毕竟以这样的账目记录方式,若是弄个几个商行的混淆在一起,你还分得清哪些是哪个商行的吗?”

“昨日虽然听你言及,商贾之家不能学习算术之道,我却也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个不能学习,竟然是连最基本的统筹分类也不能让人学习的吗?”

“如今裴家若是一个单一的小商小户之家,这样的记账方式,我也就勉强认同了,可如今裴家家大业大到如此的地步,这样的记账方式,迟早有一天会把你给累死。”

江暮烟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心疼和无力,轻轻的用手拍了拍那厚厚一大摞的账本,接着道,“别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裴先生,便是再多十个八个的裴羽钦,若没有掌握正确的方法的话,也只忙的永无宁日。”

“烟儿,那你口中的基本的统筹分类又是个什么样的方式呢?”

裴羽钦对江暮烟的直言不讳,没有提出异议,事实上这些年他也的确一年比一年忙,随着裴家生日的兴隆通四海,账目的数量和厚度也一年比一年多。

尽管他掌握了别的商贾之家的家主,可能未见的掌握的一些诀窍和计算的捷径,但是这般冗重的账目压力,还是剥夺了他一天的大部分时间。

江暮烟此刻当真是心疼起了这个男人,竟然十几年如一日的在这样枯燥重复的数字和日子中度过了。

把他最美好,最青春,最该活力放松,轻松快乐的时间,都花费在了这一堆乱七八糟的流水账上。

若是她不曾重生到这里,不曾见到他,也不曾爱上他的话。

她毫不怀疑他会继续独自一个人背负着这无尽的繁琐和枯燥,继续的度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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