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站在那儿干什么?进来洗洗吧。”丹阳满脸带笑,很开心愉悦的表情,并非是爱上这个男人,也并非喜欢服侍人,而是他来到她这里,等于是种炫耀的资本,她有理由高兴。
耶律竑洗漱后,她又亲自捧上茶。
喝了两口,他终于笑道:“郡主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有礼了?”
“你不喜欢吗?”她反问。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我知道以前做事很过分,但是我决定改了,你相信我。晚上陪我吃饭好不好?”她期待的询问。
“好。”他倒是想亲眼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改了。
一夜缱绻欢愉,耶律竑更为迷惑,现在乖顺又温柔的躺在他身边的人,真是当初那个颐指气使、蛮横不可一世的丹阳郡主?
带着这种迷惑,在一种探寻究竟的心里驱使下,三天里他都跟丹阳在一起。这种如胶似漆,杨氏看来是喜新厌旧,下人们看来是新婚甜蜜,外人们则觉得是巴结权贵。
耶律竑觉得,丹阳也有可爱一面,不似当初那般惹人厌恶。
饭桌上,忽接一消息。
耶律竑顿时放下筷子,起身说道:“我要出门,你好好儿在家。”
丹阳见他脸色特别严肃,眼睛里又透着兴奋,就像是以往要打仗的时候,他总会露出这种表情。不知为什么,如今她不像从前,心里莫名的紧张,抓着他就追问:“出事了吗?你要去哪儿?”
耶律竑笑着拍拍她的脸:“担心我?不用!你该干什么干什么,等我打胜仗回来!”
“耶律竑!”丹阳追出门,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
丹阳心里惴惴不安,饭也没心思吃了,马上就去了宫里。
※京城。
童筱意抽个空跑出去视察猪猪店的生意,果然见生意红火,宾客盈门。正高兴呢,却无意听见食客中有人谈话,提到了“雀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跟雀城连在一起的词是“战争”。
“北翔对雀城开战了。”见她几乎要把耳朵都凑过去,凌慕寒将她拽到后院,说了这么一句。
“你早就知道了?”她一脸吃惊。
“一大早刚得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当然,并不是真的来不及,而是没想好怎么跟她说。雀城是魈王的,若是那里发动了战争,她一定会担心。
“好好儿的,北翔怎么会跟雀城打起来呢?”她没想明白。
“只要有心,北翔跟哪儿都能打起来。”凌慕寒话外有音。
原来,雀城与北翔之间连接着大山密林,因为采伐与狩猎的问题闹出纷争,由当地猎户的争执矛盾逐渐扩大了两国战事。说来挺可笑,仔细一想,或许是北翔故意制造事端,再经由一件小事,寻衅点燃战事。
北翔志不在雀城,而在玉镜!
纵然雀城闹独立,但玉镜视其为国土一部分,一旦外敌侵略,定然会插手御敌。如此,北翔便顺理成章的与玉镜开战,那时……
“那时,太子是内应,一定会制造机会让烈炎加入战事?”
凌慕寒摇头:“前段时间皇上龙体大愈,太子被申斥,这是之前北翔没有预料到的,所以即便太子是内应,也很费功夫。我担心,太子会在你的身份上做文章。”
“……是啊。我是雀城城主的女儿,你是他女婿,又是烈炎的护国大将军,要帮,也是烈炎帮雀城。可是吧,现在是国事,前段时间两国又刚刚结束和谈,恐怕皇上才不想去淌浑水,一定是隔岸观火。”一番想下来,她记得直挠头:“慕寒,怎么办啊?我爹毕竟势孤力单,北翔那么大一国家,打起来不是要命吗?”
“是啊,十年前那一战,集合了烈炎与玉镜两国之力才打退北翔。”凌慕寒笑着安慰道:“不过,不用那么悲观,魈王既然是第一道屏障,就绝对不会允许北翔前进一寸。玉镜同样不会坐视不理,毕竟若雀城入了北翔的口中,可就难以夺回了。”
“我担心爹爹。”
“不用担心,我想不会有事。”
已近九月,皇宫中为旋皇子的婚事紧张的忙碌着。
太子思忖着如何让烈炎卷入战争,因为一旦那样,有利于他太子之位的稳固。或许还能借由战争,除掉旋皇子。然而他需要一个契机。
“太子,十四王爷来了。”
“玉容?”欧阳策先是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玉镜专程派出玉容作为庆贺代表,意图很明显啊。
的确,玉容入宫后直接面见皇上,提及了十年前两国所签订的那份盟约。当时是烈炎遭受北翔入侵,向玉镜求援,故而两国盟誓,结为盟国,共抵外敌。如今玉容张口说的是“我国雀城”,意思清楚明白。
因玉容的到来,满朝大臣们热论纷纷,很快就分成了阵营分明的两部分。
接下来,又发出了意外的一幕,玉容去了吟风苑。
乐梵对于他的到来疑惑不解:“十四王爷?”
“旋皇子,叨扰了。”玉容却是笑意吟吟:“旋皇子即将大喜,我代表玉镜送来贺礼。此外,我来还是有另一件事想请皇子帮忙。不知皇子是否方便出宫一趟?带我走一趟凌大将军的府邸。”
“你要见凌慕寒?”乐梵更意外,若要见,直接宣进宫中便是了,这么大张旗鼓的去其府邸……
“不,我是去见另外一个人。”哪知玉容笑着摇头,看着他,慢慢儿笑的别有意思:“我去见大将军的夫人,魈王的女儿,童筱意!”
乐梵眼神一紧,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蓦地,他想起那次去狩猎,他曾盯着她,那种眼神很是奇怪。究竟,玉容要见她做什么?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为求答案,乐梵答应了,带着他前往将军府。他想,玉容之所以让他带着前往,定然也是别有用意,否则将军府还不好找?随便找个人带着就能去。或许,玉容的到来不是坏事,至少玉容所想的事与童童所担心的事一致,与太子相背,便与自己一致。
都是同一阵线的!
正文 253 天上掉下个小舅舅
得知十四王爷来到府里,正带着大宝小宝逛花园的童筱意被请回到花厅,见小乐子也在。
“找我?”
凌慕寒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待丫鬟上了茶,关上门,屋内只剩他们四个人。
“干什么?弄的这么神秘。”她奇怪的看着几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十四王爷有事跟你谈。”凌慕寒同样心存疑惑,不止是十四王爷突然的到来,还因对象指明要见她。他所能猜测到的,也只是雀城魈王的关系。
“什么事啊?”她询问的望向“贵客”。
玉容看着她,轻笑:“算起来,你应该喊我十四皇舅。”
童筱意刚把茶端起来喝,听到他的话,怔怔的相望,半天才“噗”的一下,极不雅观的将一口茶给喷了出来。尽管相隔些距离,茶沫星子还是喷溅到了十四王爷的脸上。
“意意!”凌慕寒一边致歉,一边摸出帕子给她擦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乐梵也是一惊。
玉容笑笑,自己摸出条白娟帕擦去脸上茶水点子,只是简单解释:“都是公众旧事。当年皇上曾微服出游,结识了一位童姑娘,有段露水情缘。那童姑娘就是筱意的外祖母,得知皇上身份,不肯随着回宫,也是时隔多年无意见到了随魈王入宫的童汐,这才得知皇上在外还有一女。”
皇上,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这么一句台词,差点儿打起冷颤。
童筱意听得只是讪笑:该不会又是一出紫薇寻父记吧?
玉容将一只雕刻精良的檀木盒递到她面前:“这是临行前,皇上让我转交的。皇上说,本是当年要送给你娘,哪知她突然失踪了。”
童筱意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锦黄穗子的环佩宫绦,玉质上乘,手工精美,光彩夺目,价值不菲。
然而……
她这会儿可没那么强烈的贪财欲望,而是抬起一双满是质疑的目光盯着他:“十四王爷,你在开玩笑吧?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更不是才得知我的身世,现在却来说我跟玉镜皇室有亲,太动机不纯了吧?”
“这件事的确是真的,之前不说,也是有顾虑。你若不信,问了魈王便知,他对你娘的身世是知情的。”玉容的话又令她吃惊。
“我爹也知道?”她更糊涂了,立刻反问道:“若是他知道,为什么还要谋反啊?他那么爱童……我是说,他那么爱我娘,怎么可能无端搞分裂呢?”
玉容又是笑,迟疑了一下才说:“大约,他认为你娘之所以离开,是因为皇上的关系。因为才生恨,借着外战的机会,割据独立。”
童筱意看看凌慕寒,又看看小乐,再摸摸脑袋,似乎玉容不像撒谎。上天真是会开玩笑,好好儿的,居然给她弄个这么年轻的小舅舅。唉!这个皇亲国戚可真不好当啊,上面一裙年纪相仿的长辈。
但是,他选这个时候认亲,终究是动机不纯。
于是,她收下礼物,笑道:“哦,原来我还有这么一个身世,真是想不到。你说的话我会飞鸽传书去问问我爹,得了他的答复才知真假,不过呢,既然你来了,到底是贵客,中午请你吃饭。”
玉容看着她,对她的这番话有点儿意外,沉吟了片刻,又笑着点头:“好。”
吃饭前,趁着小乐跟玉容说话,童筱意将凌慕寒拽到一旁窃窃私语:“将军大人,你看他像不像我舅舅?”
凌慕寒知道她的意思,思忖道:“看样子不像说谎,否则他就不会让你去跟魈王求证。我是在想,他专程来到这里认亲,定然是想增加筹码,将烈炎拉为盟国,以抵御北翔。试想想,若你是玉镜皇帝的孙女,那就等于玉镜与烈炎是联姻之亲,玉镜被侵略,烈炎岂能袖手旁观?”
“唉。”她觉得死去的两个姓童的女人真的很可怜,若不是这场战事,恐怕当初那段秘事永远不会被世人知道。或许,老爹就是以为皇上不肯认虞汐,逼其离开,他又迟迟找不到虞汐,这才生怒生恨,进而谋反。
蓦地,她注意到“虞汐”的名字,是“玉”字的谐音啊!
凌慕寒见她叹气,轻笑道:“幸运的是,你并不是以前那个‘童筱意’。”
“所以你想想,以前的‘她’多可怜啊,祖孙三人都没个好结果,到了现在对方主动来认亲,却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皇权统治。真窝气!”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撸起袖子,叉起腰,一副想打架的姿势。然而过了一会儿,又把袖子放下来,委托重任般的拍拍他的肩膀:“将军大人,你帮我个忙。”
“嗯?”
“等会儿吃饭,你别对他客气,热情的招待他,让他不醉不归!”
“这就是你想到的报复办法?”凌慕寒嗤笑,以为她又要闹出什么大动静呢。
“当然不是啦!这是前奏,正戏我留着以后慢慢的出场!”她脑子里飞速的旋转着,好像真的融入了这个世界,这个身份,这个身体,只想发泄一下童家三代人的委屈和悲伤。
宴席开始了。
席摆在花厅,窗台子与门外都摆满了盛开的鲜花,丫鬟们在外面,屋内席上只有四人。其中,一向号称千杯不醉的童筱意不能沾酒,所以负责给三人斟酒。除了交代凌慕寒,也暗中对小乐叮嘱,他们三对一,务必要将玉容拿下!
玉容哪里知道,只是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开席时还在说:“筱意,皇上说,若是有空了,去玉镜看看他。”
“那是当然,如果你讲的是实话,他就是我皇姥爷。”童筱意说话间就给他斟酒。
“十四王爷是贵客,这杯我敬你。”凌慕寒接到她的眼神命令,只得端起酒杯,客气开场,先干为敬。
“凌将军客气。”玉容自然得跟着举杯。
杯子一空,满上又被续满。
乐梵举起杯,又敬:“王爷,这杯我敬你,远道而来,辛苦了。”
玉容把酒一喝,见杯子又被斟满,不禁失笑:“筱意,你是想把我灌醉吗?这么喝下去可不行啊,我酒量实在有限。”
“你不仅是贵客,很可能是我十四皇舅啊!大老远的来一趟,我若是不招待好你,那像话吗?所以,你一定要吃好,喝好!我也要敬你一杯。当然了,我现在不能喝酒,我以茶代酒,请!”她把茶水当酒水,举起,豪迈的喝干。
“好。”面对她,玉容自然不好推辞。
一席吃下来,玉容便在三方夹击下醉倒了。
玉容一向性子柔和,话不算多,可酒一喝多,话也跟着多了,指着童筱意就笑:“你这小丫头,小时候我常常抱着你呢,还给你洗澡,你的后腰上有个胭脂记。你每回看到我就笑,还爱扯我头发,哪知后来就失踪了呢。那次在别苑看见你的胎记,真是吃了一惊,那么巧,天下竟有那么凑巧的事……”
童筱意哀声一叹:“又一个看过我洗澡的人。”
凌慕寒一咳,责怪她乱说话。
乐梵却是勾着嘴笑:“童童,他醉了。”
见玉容那满脸泛红的脸,扑哧一笑:“他醉了,我让人带他去睡一会儿,然后送他回馆驿。你呢?是在这儿歇歇,还是回宫去?”
乐梵看了眼凌慕寒,笑着站起身:“我倒还好,就先回去吧,否则贵妃要担心了。”
“我送送你。”不顾某双盯视的眼睛,她送他到花厅门外。
乐梵站住脚:“童童,不必送了。你今天多了个舅舅,真不知该不该算喜事,太子肯定很快就知道了。”
“不怕。”她摇头,见他身子一歪,忙说伸手扶住。
“一起身,酒有点儿上头。”乐梵笑着摆手,朝花厅内瞟了一眼,故意坏笑着凑到她耳边:“童童,你没瞧见凌慕寒在吃醋吗?我看的可是很开心呢。”
“封建里的男人,都这样,别说一碟醋,一缸醋也不见得死人呀?”她满不在乎的说着,让小李子过来搀扶他,又送了几步。“小乐,你小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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