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得嘴都歪了,使劲扯开乐乐娘的手道:“什么远方表姐,明明就是位姐姐送来的!我那时候都十三岁了,你们说什么我都听见的!”
“什么?你这混小子!你敢说,你敢说我就抽死你!”乐乐娘说着脱下一只鞋子朝大儿子头上拍去!乐乐大哥抱头乱窜,已经回来了的侯安忙上前拦下乐乐娘道:“别撒野!再敢胡乱丢了你出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乐乐来历(二)(补米妮孩子打赏的三分之一)
乐乐娘气得拿鞋指着大儿子骂道:“混账小子,你敢说家门儿都不让你回了信不信!”乐乐大哥躲在一只高几后面道:“我有了一千两,还用回家吗?人家阮管家就是打听打听,您那么着急干什么?乐乐又不是见不得人,又不是逃犯的儿子,至于那么紧张吗?”
“你……”
“行了!”侯安又喝了乐乐娘一眼道,“再敢出声儿,真对你不客气了!好好待着!”
见自己娘给凶住了,乐乐大哥这才敢从高几后面出来,小跑到曲尘跟前殷勤地说道:“阮管家,乐乐的事儿我都知道,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我记得是一位姐姐把乐乐送到我们家的。说起来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二十年前?”宝梳插话道,“你是说乐乐都二十八岁了?不会吧?瞧他那小脸不像呢!”
乐乐大哥点头叹息道:“是啊,瞧着就像个二十出头的,是不是?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缘故,他不大吃得下东西,长得也瘦,模样也小,别人瞧见了都以为他才二十来岁呢!可其实,他今年都快满二十八了。”
“哇!”宝梳一脸羡慕地感叹道,“保养得太好了吧,乐乐!原来成傻子就能青春不老啊!我要当傻子!我要当傻子!”
“言归正传,听他说下去。”曲尘抬手捏了捏宝梳的下巴道。
乐乐大哥又道:“我记得是二十年前夏天的一个晚上,我们都已经准备睡了,门外来了三个人,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姐姐,一个丫头,再有就是乐乐了。我以为她们是来借宿的,村里常来这样的人。可没想到那位姐姐问我娘,愿不愿意挣些银子。我娘自然就说愿意了,她就跟我娘说,若是我娘愿意帮她照顾乐乐,她每年会给我家三十两银子。三十两啊,我们家当时穷得连三两银子都没有,所以我娘就答应了。”
“你们不知道乐乐脑子有点问题吗?”宝梳问道。
“知道啊,那位姐姐当时跟我娘说过,乐乐小时候发过热伤了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的。可每年三十两银子,就算他是个瘫痪的,我娘也愿意照顾啊!而且乐乐从小就很听话,很乖的,不像其他傻子要乱打人乱叫唤,他从来不会的。”
“那位姐姐真的每年都给了你们银子吗?”
“对,每年的八月份,我们都会收到一笔三十两的银子,有时候还会多些,四十两或者五十两。”
“谁送来的?”曲尘问道。
“都是城里货栈的人送来的。”
“知道是哪儿寄来的吗?”
“问过,可天南地北都有,有时候是从河南,有时候是从江西,这二十年来,几乎每年都换一个地方。”
宝梳双眼一眯,竖起一根指头摆出神探的手势道:“有蹊跷!”
曲尘又问道:“后来你还见过那位姐姐没有?”
乐乐大哥摇头道:“没有,自打她把乐乐送来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和她的丫头了。说实话,这二十年来我们真把乐乐当自己亲人看待,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半点。上回买绒绒,真是逼不得已的,阮管家您想想他已经二十八了,再怎么也得有个媳妇啊!一般的姑娘不愿意嫁,就只好去买了个二手货回来。洞房那晚让别人替他洞房,也只是想给他留个后,等我爹娘老了伺候不动他了,好歹能有个年轻的照料着。要是那位姐姐回来,我们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那女人就没说过她是什么来历?”
“没有,我娘也问过,怕是什么逃犯之类的,那可不敢接手啊!可那位姐姐说,绝对不是什么逃犯,只是自己有事要远行,实在无法带着乐乐一块儿去,这才把他寄养在我们家的。她还说过,若是有机会,她会回来接乐乐的。”
宝梳摸了摸下巴,思量道:“还会回来接?都二十年了,还会回来吗?不过银子你们每年照收,按说那个小姐应该还在世。你记得那个小姐长什么样子吗?”
“很好看!”乐乐大哥由衷地感叹了一句,“说实话,她是我见过的女人里头最漂亮的!她那模样,真是叫你看一眼就忘不掉,说绝色一点都不过分!”
“那她去你家的时候是个什么年纪?”曲尘问道。
“十ba九岁,一看就不可能是乐乐的亲娘。这位姐姐很有教养,说话细声细气的,待人也很礼貌,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我想啊,兴许是家里落难了,迫于无奈才放我们家养着的吧!所以等乐乐长大了些,我娘就特意请了先生教他琴棋书画,想着往后对那位姐姐也是个交代啊!说实话,没那位姐姐每年三十两银子,我们家很难这么团团圆圆地过着,早卖儿卖女了。”
宝梳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乐乐什么都会呢!我和初真还奇怪,一个农家小娃用得着连琴棋书画都交吗?原来根源在这儿。”
曲尘沉默了片刻后又问道:“听见过乐乐叫她吗?”
“没有,”乐乐大哥摇头道,“乐乐当初来我们家很闷的,连笑都不会,也不跟人说话,就算是那位姐姐和那个丫头姐姐,他也一个字都不说,就蹲院子里挖泥巴玩儿。”
“时隔二十年,那女人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记得一清二楚,那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压根儿就忘不了!”
“好,”曲尘点头道,“只要你们一家子能帮我把这个女人的模样描述出来,越像越好,那一千两就是你们的了。至于乐乐,他暂时不能跟你们回去了。”
“为什么?”乐乐娘忙着急地问道,“为什么不让乐乐跟我们回去?你们到底想对乐乐做什么?不要以为你是庞府的管家就可以随便扣人!惹急了,我们会去衙门告你的!”
“因为他脑部有淤血,我夫人正在帮他清除脑子里的淤血。你们难道不想他恢复正常吗?这样你们肩上的担子也会轻了许多。”
“真的?”乐乐爹娘吃惊道。
“对,”宝梳接过话道,“乐乐脑子不对劲儿,不是因为发热伤了脑子,而是因为脑部有淤血。只要把淤血清除了,他很有可能会变回正常人。对了,我想问问,当初那位绝色姐姐把乐乐放你们家时,难道没提过让你们找大夫给乐乐瞧瞧吗?”
乐乐娘道:“我也问过她,要不要找大夫给乐乐瞧瞧,兴许还能治好。可她说,她已经找过这世上最好的大夫给乐乐看过了,没得治了,不想乐乐再受汤药针灸之苦,所以不必再寻什么大夫了。”
“是吗?”宝梳转头冲曲尘笑了笑道,“那我把乐乐治好了,岂不成了华佗在世?”
“您真能把他治好?”乐乐娘又问了一句。
“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但不能说没有把握。治疗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分十次进行,急不得的。你们跟了我和乐乐几日,应该看出来了,乐乐在这儿很开心很安全,所以你们完全不用担心。若真不信,可以留在城里,每日过来瞧瞧他,如何?”乐乐爹娘还是有些犹豫,宝梳又道:“你们不是想给那位绝色姐姐一个好的交代吗?倘若她回来接乐乐的时候发现乐乐已经变回正常了,这应该算是对她最好的交代了吧?”
乐乐大哥也忙帮腔道:“娘,您和爹就答应了吧!人家靳老板娘好心帮乐乐治病,别这么不识抬举行不行?”
“你懂个屁!”乐乐娘白了大儿子一眼,上前对宝梳说道,“老板娘,乐乐虽说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毕竟我们也养了二十年,我们真当他是亲生儿子看。要我们就这么把他放在您这儿,确实是有些不放心的。要不这样,我能不能留下来照看着他?替他熬个药叠个被子什么的?省得跟您多添麻烦呢!”
曲尘接过话道:“你都说你们并非乐乐的亲爹娘,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的亲爹会找他?”
“这……”乐乐娘一惊,忙问道,“您的意思是说乐乐的亲爹娘来找他了?”
“我只能告诉你,有人出重金在找一个跟乐乐年龄长相都相似的人。你儿子也说了,当初送乐乐到你家的那位姐姐不过十ba九岁,试问一个十ba九岁的姑娘岂会是一个八岁多的孩子的亲娘?这孩子怎么来的?又怎么会跟着她?其实你也说不清楚是不是?”
乐乐爹忙插话道:“那位小姐说了,乐乐是她家的侄儿,父母双亡,托了她照顾,可她要出远门实在无法继续照看乐乐,所以才交给我们的!”
“这只是她的片面之词,岂能尽信?若说她是拐来的,也不是不可能吧?”
“不会吧!”乐乐娘脸色都变了,“怎么可能是拐来的?要真是,她不会出那么多银子让我们养着乐乐啊!况且拐也拐个脑子好使的,怎么会拐个傻子呢?阮管家,您是不是弄错了?兴许您要找的那个人只是跟我们乐乐长得相似而已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 包下奴家吧
“那我问你们,为什么那女人会跟你说不必给乐乐找大夫了?”
“她说了乐乐没得治啊!”
“错!”宝梳接过话道,“一般的大夫的确看不出来,但医术稍微好点的大夫就会发现,乐乐是头部淤血造成的行为语言异常。医术再精湛点的就足以帮乐乐清除淤血,倘若二十年前,乐乐脑子里的淤血就能清出来,说不定他早就恢复正常了。那位绝色姐姐不让你们找大夫,不让你们治好乐乐,这里头会不会大有文章,你们没有想过吗?”
乐乐爹娘哑然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宝梳又道:“到底乐乐是不是我家阮曲尘要找的那个人,把乐乐治好了,不就真相大白了吗?你们可以去衙门告,但乐乐来历不明,查起来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再说了,若乐乐真是出重金找人那家的亲儿子,你们岂不是做了拐带的帮凶?”
“对啊,娘!”乐乐大哥着急道,“靳老板娘说得对啊!不弄清楚,万一哪日杀个乐乐亲娘出来,说我们拐带了她的儿子,我们上哪儿说理去?那位姐姐一去就没了踪影,说得清楚吗?”
“可……可……没道理啊!谁会拐个傻子呢?”乐乐娘百思不得其解道。
“所以啊,把人留下来让靳老板娘治好,不就有答案了吗?人家都说了,对乐乐没恶意的,只是想治好乐乐而已,也答应您每日来瞧乐乐,您还想怎么样啊?想闹到衙门去,一家老小都吃牢饭?”
这时,乐乐爹扯着乐乐娘走到了厅内一角,两人小声地商量了一会儿后,走回来答应了。随后,曲尘让侯安把这夫妻俩和乐乐大哥带去了后院,让他们描述那女人的长相,由初真来画。
宝梳本来跃跃欲试的,却被曲尘拦下了。回了房间后,宝梳在凉塌上躺下问道:“你说有人出重金找乐乐,是谁啊?”
曲尘走到屏风后,一边换衣裳一边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宝梳坐了起来,纳闷地问道,“不知道是谁出重金找乐乐?是对方不肯透露姓名吗?”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啊?”
曲尘换了一身家常的淡青色薄衫走出来,坐到塌边,抬手捏了捏宝梳的下巴笑道:“很喜欢那个乐乐吗?”
宝梳连连点头道:“喜欢啊!乐乐很可爱的,绣庄里只怕没人不喜欢他吧!”
“所以每日出门逛街都把他带上?”
“嘿嘿……,”宝梳冲曲尘美美一笑,双臂勾着他的脖子道,“吃醋啦?阮爷您也太小器了吧?居然吃上乐乐的醋了?”
“最近老有人跟我说,看见我媳妇带着个小男人在街上乱逛,一块儿吃东西,一块儿喝茶,有说有笑的,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他们?”曲尘微微偏头笑问道。
宝梳立刻紧皱眉头,抹起袖子,摆出一副要告御状的架势道:“谁呀谁呀!太过分了!敢背地里说我靳宝梳的坏话,纯粹是在人间活腻了,想去地府里打马吊是吧?逮一个收拾一个!敢挑拨我和我家阮爷的干系?全雅州城谁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我家阮爷呀,对不对?”
“人精儿!”曲尘捣了捣她的胳肢窝笑骂道。
她翻身起来躲开了,丢了个软枕回去问道:“哎,老实说,到底是谁要找乐乐啊?出重金,出了多重的金子?你今晚就大大方方的给了人一千两,本儿收得回来不?”
曲尘接过软枕,翻身爬在上面道:“来了两下,慢慢跟你说。”
“是,阮爷……”宝梳乖乖地爬过去,揉捏着他的肩膀,学芳郁那娇滴滴的声音问道,“爷啊——奴家这手法可好呀?”
“爷没说不好。”曲尘闭眼享受道。
“那能包下奴家吗?奴家只想伺候爷您一个呢!”
“考虑考虑。”
“爷好坏哦!奴家的心都活生生地给您挖去了,您还不肯包奴家?奴家也不贵的,您出得起价的!”
“包月有什么意思,要包就包一辈子,连你肚子那个都包了!”
宝梳咯咯咯地笑了一通,继续揉道:“爷您心肠真好呀!都说男人如流水,来得快去得也快,您居然肯当便宜爹,奴家好生感激哦!不过,万一奴家肚子那娃的亲爹找来了怎么办呀,爷?”
“连他爹也一块儿包了!”
“哈哈哈……”宝梳拍了曲尘后背两下大笑道,“爷,您太豪爽了!奴家今晚一准好好伺候您,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儿都伺候到了……”
“往哪儿摸呢?”曲尘反过手来摁住了宝梳伸向他臀部的“咸猪手”,“说好了没过头三个月不许来招我的,又不听话了?”
“揩点油而已嘛,爷……”
“油揩多了伤身,乖,手别乱摸,仔细爷真的把你法办了。”
“知道了……对了,你还没说出重金的那个人呢!”
曲尘松开了她的手,趴在软枕上道:“真不知道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