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樱你来说!”曲尘口气淡淡道。
海樱只好把她和詹小宁押注的事情告诉了宝梳。宝梳刚刚还想揍人的火气一下子被灭掉了大半儿。她愣了一下,问海樱:“你们俩去搞赌博了?”
海樱忙摆手辩解道:“我们只是打算,还没去呢!”
“打算不就是要去吗?呵!詹小宁,你行啊!”宝梳低头叉腰看着詹小宁训道:“你居然又玩上赌了?你能不能稍微给我有点出息啊!”
“没有……”詹小宁叫屈道,“我只是跟海樱说着玩儿的,我没打算去下注啊!说说也不行吗?说说也犯法吗?”
“说说?以你那性子你会说说了事?哄我不是你亲姐姐呢!”宝梳说着蹲下指着他问道,“死小子,老实交代,下过几回注了?”
“没有……”
“没有?没有就奇了怪了!”宝梳说完一把将詹小宁翻了过去,伸手就往他怀里掏去,掏了几下后,摸出了两张单子。她展开一看,居然是两张下注的赌单!
“这是什么?嗯?”宝梳拿着那两张赌单在詹小宁眼前晃了晃,气不打一处来地问道,“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你当你姐姐不认字儿啊?都去下过两回注了,还跟我说你没有干过!詹小宁,你皮痒痒了是不是?”
詹小宁见“行迹”败露,只好装起了小可怜:“哎哟……哎哟……好疼哦……好疼哦……快死了……快死了……爸妈快来救我啊……”
“救你个大头鬼!”宝梳把那两张赌票拍在他脸上道,“你还好意思叫爸妈?你初中玩赌那一回还记得吗?把你同学的私房钱全赢了,害得人家家长告到学校去了!爸那回还没收拾够你?屁股都被打得开了花儿了还不知道改,你简直无药可救了,詹小宁!”
“我就想给你多赢点本钱嘛……”
“拉倒吧你!给我赢本钱,那为什么不好好跟我说?对了,你之前从我拿走了二百多两,说是要去买书买纸笔,还要买些东西孝敬詹媛,全都是哄我的对不对?你全都拿去下了注了对不对?”
“这还用问吗?”詹媛插话道,“摆明了是从你那儿拿了钱去下注了!真是太不像话了!好好的营生不做,居然想走这种歪门邪道?实在是该教训了!”
“没有啊……”詹小宁翻身趴着无辜道,“我就是路过,看能猜得准就顺手买了两注,就这样而已。”
“那今晚呢?今晚你跟海樱谋划什么呢?你少狡辩了,詹小宁!爸虽不在这儿,但还有我呢!今晚不好好收拾你,你还以为我手里没章法了!侯安,藤条拿来!”
“干什么?你还真打啊?”詹小宁见姐姐动真格了,顾不得浑身还疼着,一骨碌爬起来想跑,却被宝梳伸脚一绊,摔了个扑爬!宝梳也不计较他趴着的姿势了,照他屁股上就用力地抽了一鞭子,一声比之前更凄惨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前厅!
“救命啊!”詹小宁嗷叫道,“姐你真想打死我啊?你打死我了你就没弟弟了!”
宝梳一边挽袖子一边气愤道:“我就当为民除害了!今晚必须好好收拾你一顿!我让你跟着詹媛学医,你居然哄了零花钱去下赌注,你到底有个正形儿没有?你别总拿你来这儿不适应为借口,你都来了这么久了,也找着我了,还有那么不适应吗?”说着她又抽了一下。
“救命啊……”詹小宁趴在地上嚎道,“姐姐你真的会打死我的!祖姑奶奶,救命啊!”
詹媛不动声色道:“这是该罚你的,你就好好受着。大不了一会儿我送你几盒伤药。”
“什么?呜呜呜……谁来救救我啊!”
“自求多福吧你!”宝梳说完又狠抽了两下。她下手可不比侯安,下的是实手,侯安好歹还得掂量一下轻重,她可不会,着实是气坏了。初中那回詹小宁被父亲打花了屁股后,就收敛了很多,之后没再碰过赌,谁知道眼下老毛病又犯了,她觉得必须狠狠收拾一顿,断了这家伙的念想!
前厅里,到处都飞着詹小宁的惨叫声。海樱吓得吐了吐舌头,躲到詹媛背后去了。初真看着不忍心,忙上前拦着宝梳道:“算了!都打了这么多下了,他知错了的。你还是停手吧,万一真打出个好歹来,那就麻烦了。”
“放心,他身子骨好着呢!这点疼算什么?”宝梳拨开初真的手,看着地上的詹小宁道,“人家可是体育尖子,动不动就连腹肌的人,还自诩有人鱼线的,人家哪儿怕疼呢?人家是怕赌得不过瘾!初真你让开,我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
“你这样的打法真的会把他打伤的。”
“打伤我管治,横竖要给他点苦头吃吃!别人下不了手,我亲自来,看他还敢说什么!初真你一边去,不用替他求情的!”宝梳推开初真,继续抽起了詹小宁。
初真见劝不动宝梳,忙又对曲尘道:“哥,你就看着打啊?好歹说句话啊!宝梳在气头上你也不劝劝!万一真打出个好歹来,你们不心疼吗?”
“我看就该好好教训教训!”汝年抱着丁香也来凑热闹了。
初真转身轻轻地推了他一把道:“你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不劝着还说这风量话!”
汝年坐下,把丁香放在了膝盖上,指着地上趴着的詹小宁道:“闺女,你看见没有?那就是不好好听爹娘话的下场。你往后要是不听话,爹也照你宝梳舅母那样收拾你,知道不?”
丁香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那可怜兮兮的詹小宁,双腿一缩,缩到了地上。丁香已经会爬了,她双脚利索地爬到了詹小宁跟前,凑到这个眼泪鼻涕汗水混了一脸的叔叔跟前瞧了瞧,慢慢地扬起手,毫不留情地在这位叔叔脸上拍了一巴掌!
“丁香,不可以的!”初真刚想弯腰去抱丁香,却被汝年拉住了。汝年笑道:“这是香儿替她舅母出气呢!她想让舅母先歇歇,她来出手。不愧是我戚汝年的闺女,一点都不怯场啊!”
这时,丁香又连续拍了詹小宁几下。詹小宁好悲壮好绝望地嚷道:“小丁香……你也欺负我……还有没有天理啊?”
“丁香帮舅母好好打,”宝梳歇气道,“这样的小叔叔一点都不争气,你多帮舅母打他几下,舅母才解气呢!”
丁香又凑了詹小宁两眼,好像在试探这个玩具够不够乖,当她发现这个玩具不会危险时,她便开始肆无忌惮了。她坐起来,用两只白乎乎的小手抓着詹小宁的头发使劲扯,扯得詹小宁一阵鬼叫,也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了起来。
抽了几把后,詹小宁的发型彻底改变了,呈凌乱蓬松似的。宝梳笑着蹲下去看了两眼,对丁香竖起大拇指道:“香儿,很厉害啊!品味十分地非同一般啊!你瞧你才抓了几手,就给小叔叔抓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发型出来,实在是厉害!”
丁香好像也很高兴,扬了几下小手,从喉咙发出了咯咯咯地笑声。不过她好像对自己的“杰作”还不满意,又继续动手抓了起来。初真看不过意,忙把丁香抱了起来,可丁香手抓着詹小宁的头发不放,差点抓掉了他一捋头发。他疼得眼泪花儿直流道:“小丁香,我会找你算账的……你这个坏小孩……”
宝梳拍了他脑袋一下道:“还打算找香儿算账?先顾好你自己吧!”
“姐……”詹小宁泪眼汪汪地抬头道,“可不可以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赌了,真的不赌了!我对天发誓!你要不信的话,我对地发誓也可以!”
☆、第四百四十七章 姐夫救命啊
宝梳晃了晃手里的藤条,冲他挑挑眉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知错了!打今天起,我要再赌,我就不是人!好不好?好不好,姐?饶了我吧!”詹小宁可怜兮兮地求道。
“你本来就不是人了!”宝梳指着他的鼻子训道,“还记得上回你挨打的时候你是怎么跟爸说的吗?你也跟爸说下回不敢了,再敢就不是人了。你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看,还是多挨几藤条,把那记性长老点!”
“不要啊!救命啊!”
宝梳起了身,挥舞了一下藤条道:“别喊了,喊也没用!爸妈是听不见的,就算他们听见了,也不会帮你的,还会叫我再打狠点!”
“不要啊!姐夫,救命啊!”詹小宁忽然就这么喊了一句出来。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曲尘。詹小宁从来没叫过他姐夫,都是喊他千年老僵尸或者阮僵尸。这会儿不知道是真被打怕了还是怎么的,忽然喊了一句:姐夫救命!
宝梳那扬起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紧了紧眉头道:“你胡乱喊什么呢?”
“姐夫!姐夫!”詹小宁学小乌龟匍匐前进,爬到曲尘脚边求道,“姐夫,你别让姐姐再打我了!再打下去我可能真的会没命的!她是被我气糊涂了,你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自己的亲弟弟打死啊!姐夫,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曲尘垂下眼眸看了看詹小宁,心里不由地好笑了起来。这小子也有怕的时候?不是成日地喊着僵尸僵尸吗?这会儿反倒来求僵尸了?
“你给我过来!”宝梳伸手去抓詹小宁,詹小宁却抓着曲尘的右胳膊不放道:“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姐夫!”
“姐夫你个头啊!他都不是你姐夫了!”宝梳被他气得快翻眼白了!
“一日为姐夫,终身都是姐夫!”詹小宁居然这么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宝梳心口上一堵,差点没气晕过去,扬起手就要揍,却被曲尘喊住了:“行了!”
“行了什么行了?”宝梳收回手质问曲尘道,“我教训弟弟不用你管!劳烦阮爷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别忘了,靳老板娘,”曲尘起身道,“这儿可是阮府,不是绣庄。你在我的地方打人,我为什么不能管?”
“呵!”宝梳咬了咬下嘴唇,抖肩冷笑了一声,指着曲尘道,“你够狠的啊,阮爷!行,这儿是你的地方,我不能在这儿教训我弟弟,我弄回去教训总行了吧?”
“谁说他可以走了?”
“你什么意思啊?他为什么不能走?”
“我怀疑他在我府里局聚众赌博,我要扣下他好好盘问盘问。”
“什么?”宝梳气得快吹翻刘海了!
“不过你放心,”曲尘倒很淡定,“我不会用你刚才那样的暴力对付他,我只是想问个清楚而已。倒是靳老板娘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你的小青社不是很忙吗?还有功夫在这儿教训弟弟?”
“你……”
“侯安,把詹小宁抬进去!”
“你敢!”宝梳上前一步,微微仰头指着曲尘道。
曲尘淡淡一笑道:“试问我为什么不敢?你是问我不敢丢你出去,还是问我不敢扣押詹小宁?你要那么不服气的话,去衙门告我也行。少陪了,靳老板娘!汝年,帮我送客!”
“喂……”
曲尘不等宝梳说完,转身就回后院去了。侯安也叫了两个下人,把詹小宁抬走了。宝梳气得把手里的藤条摔在地上,不服气地道:“死阮曲尘!你存心跟我过不起是吧?还要查聚众赌博?这叫无事生非你知道不知道?混蛋!混蛋!太混蛋了!”
“好了,宝梳,”初真劝道,“这样收场不好吗?你非得打伤小宁才好呢?你先放心回去吧,有我和詹媛照顾他,不会有事儿的。”
“哼!”宝梳气哼哼地叉腰道,“你告诉那混小子,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绣庄来,不然的话……哼哼,我要让他把詹小宁三个字倒过来写!”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你的小青社今日才开张,你也忙了一整天了,赶紧回去歇着吧!海樱你也是,不许再去赌了,赶紧劝着宝梳回去吧!”
宝梳和海樱走后,詹媛也回后院去了。这时,汝年问初真道:“宝梳又开了个什么小青社?”
“对啊,”初真点点头道,“今日才开张的。之前她都没跟我们说呢!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啊……”汝年笑着点了点头道。
“什么这样啊?”初真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你那绣庄可以暂时开着,横竖过不了多久又得还给宝梳的。”
“什么意思?”
汝年从初真手里接过末儿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两口子都没气儿了,只是脸面上还过不去罢了。宝梳在城里新开了社,那不就等于说她不会走了吗?曲尘刚才为什么要帮詹小宁啊?不是自己人,他才不会操那份心呢!”
初真恍然大悟道:“对啊!”
“所以,那绣庄你先看着吧!回头再还给宝梳就是了。”
“不过……”
“不过什么?”
初真脸上扫过一丝愁容道:“那绣庄还能不能开下去都指不定呢!最近不是说金兵要打过来了吗?那些绣娘都有些坐不住了,到今儿为止,已经有十个绣娘跟我请辞了。她们说挣钱是小,把命没了那才是大事儿呢!都想早些回乡去,避一避这场战乱。”
“该的,人家请辞你就应着吧!眼下这时局,谁知道金兵什么时候打过黄河来?”
“可要应了,绣庄不是就散了吗?”
“眼下是保命要紧,散了往后再开就是了。”
“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是得跟宝梳商量商量再说。对了,你快去看看小宁,怕是伤得不轻呢!宝梳下手也怪狠的,还真打呢!”
“这才是亲姐姐,不是亲姐弟她还懒得下那狠手呢!行,我去瞧瞧。”
汝年去了曲尘院子里,老远就听到了詹小宁的惨叫声了。推门进了房间后,他往屏风后看了一眼问桌边的曲尘道:“那小子伤得不轻吧?”
曲尘道:“还行,詹媛已经在里头给他包扎了。”
汝年绕过屏风,凑到*边瞧了一眼詹小宁那屁股,果然是开了红花儿的,不禁摇头道:“詹小宁啊,你说你再让你姐姐抽几下,你这屁股还要不要了?”
“呜呜呜……”詹小宁趴在枕头上呜呜了起来。
“行了,也别呜呜了!你只要知道谁对你好就行了。刚刚要不是你姐夫喊得快,你就成烂屁股了,知道不?小子,要学会感恩啊!”
“呜呜呜……”
“别嚷嚷了,”詹媛上着药道,“再嚷嚷屁股就更烂了!”
詹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