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宝梳拨开曲尘的手,警觉地退后了两步道,“阮曲尘,从今儿开始我要跟你保持有效距离!”
曲尘笑了笑道:“这话稍后再说吧!赶紧把冰麒麟做出来,过不了多久就要上甜品了,不能叫外面等久了,知道吗?”
“知道了,出去出去!”
曲尘随后叫了侯安来,把那些水晶杯盏全都封存了起来。白瓷盏很快送到,宝梳三人齐心协作,准时地将冰麒麟送上了桌。等把所有冰麒麟都送走后,三人坐在房里歇息,个个都累得胳膊酸痛不已。
“宝梳,你说是谁背地里下毒啊?”海樱揉着胳膊问道。
“别问了,与我们无关,横竖不是我们就行了。”
“哎哟,”海樱摇摇头道,“我觉着这大户人家吧,就算是非多,往后还是少来为妙!要不,我们先走了,可累死我了,原来摇个冰麒麟这么累人,非得找你们家阮曲尘多拿些红封子不可……”
“管家娘!管家娘!”侯安忽然推门跑进来笑道,“赶紧的,再做些冰麒麟出来!”
“还做?”三人齐声喊道。
“是啊!每人就那么两勺,好些人都没吃够呢!老爷发话了,每人再添一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忽然出现的小妾
宝梳要疯了,胳膊都酸死了,谁爱做谁做去!她靠在椅背上,诗经摇摇头道:“跟你家老爷说,明儿请早!”
侯安忙道:“请什么早啊,管家娘!劳烦您快当点吧!外面都还等着呢!今儿不单单是给老爷长脸面儿,也是给大管家长脸面儿不是?”
宝梳抄手哼哼道:“给他长脸面儿?我恨不得扒了他那狐狸皮呢!”
话音刚落,曲中捧着一个小托盘跑了进来笑容满面道:“老爷打赏送到!嫂子,二十两打赏你先收着,赶紧动手吧!”
“哇!”海樱立刻跳了起来,什么疲劳埋怨恨都没了,上前捧起那四锭白花花的银子笑得像朵桔花道,“有打赏!有打赏!真好呀!宝梳,快点快点,累死也今儿这一回!没准待会有更多打赏呢!”
“是啊,嫂子,快点吧,外面真等着呢!”曲中忙道,“你要不做,叫老爷和哥脸面往哪儿放呢?你是不知道,外面好些小少爷小小姐还在抱着那白瓷盏舔杯底儿,不肯撒手呢!就冲着那些小娃娃,你也该做是不是?”
“行行行,看那些小娃面儿啊不是给你家老爷和你家管家老爷面儿!你们俩给我闪出去,不许偷看!”
“是是是,我们这就出去!”
结果宝梳三人又摇了四桶,这才把外面那些吃新鲜的客人打发了。等从洞月楼出来时,三人的胳膊都累得抬不起来了。不过海樱别提有多高兴了,捂着满满一钱袋打赏银子笑米米地对宝梳道:“下回有这样的好事儿,别忘了叫我哦!”
宝梳用胳膊撞了她一下道:“刚才是谁说大户人家是非多不想去了?看见有打赏银子了,连命都不要了?”海樱勾着宝梳的肩头,抛了抛手里沉甸甸的银子笑道:“不是你说的吗?有银子不挣那是傻子呀!我哪儿会想到,那个庞老爷能这么大方,单单打赏就给了我们一人二十两,嘿嘿……等于我爹这回买瓦檐瓦片只费了五两罢了,太划算了!”
“哦……”初真忽然停下脚步,皱眉想了想道,“我差点忘了下午要跟汉明叔一块儿去看戚伯伯的事儿了。这附近有没有生药铺子,我想买几味上好的药材给他送去。”
“初真你还真去啊?”海樱问道。
“怎么不去呢?戚伯伯待我一直挺好的,他老人家现下又病在家中,我既然来了城里就得去瞧一眼。”
“那个戚汝年啊!”海樱一脸不服气地摇头道,“回头叫他后悔死!初真,你不如就跟绾绾的爹好了呗!往后没准能混个什么官夫人来做做?头衔比戚汝年还大,压死他!”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初真在最近的一家生药铺子里买几味药材,回去和海樱的爹碰头后,一块儿往戚汝年家去了。宝梳和海樱没去,两个嚷着累死先人的家伙倒头就睡了,一觉睡到了快天黑,直到海樱的爹拍着门叫她们,她们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海樱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伸了个拦腰,把门打开问道:“爹,你们回来了?”
“还睡呢?初真回来没有?”刘汉明问道。
“初真啊?不知道啊,您不是跟她一块儿去了戚汝年家吗?”
“是一块儿去的,也是一块儿回来的,只不过我送她到门口就去找你哥了,可刚才初凝跟我说,没见着她回来啊!”
“不会吧?都到家门口了……”海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怎么会不回来啊?”
“你是不知道,下午在戚汝年家遇着点事儿,我怕那孩子心里想不开,做点别的事儿,那我就真对不起她爹娘了!赶紧把宝梳叫起来,去找找她!”
“什么事儿啊?”宝梳听到这儿,瞌睡也醒了大半,连忙翻身问了一句。
“起来再说!都出去找找!她又没来过城里,不回这儿,能去哪儿啊?”
宝梳忙起了*,大略地梳洗了一下,便跟刘汉明海樱以及夏夜出去找初真了。在路上,刘汉明把下午在戚汝年家的事情一一告诉他们。原来下午那阵,他和初真去戚汝年家时,戚老爹正准备出去散散步。见他们来了,很是高兴,连忙请了到厅堂里坐。
戚老爹见了初真,满面惭愧,一直说对不住初真爹娘,有愧于当初的托付。初真也安慰了戚老爹几句,说她并不怪戚汝年。三人正聊得起劲时,家里新请的一个小厮忽然领着四个人进了门。
戚老爹正想起身问问是谁时,走在前面的那位年轻妇人立刻跨门进来,向他深深道了个万福,口中说道:“媳妇给公公请安了!公公一向可好?大人很是牵挂,特地让媳妇来请公公去建州!”
听到媳妇二字,惊讶的何止是戚老爹,刘汉明和初真当时也愣了。戚老爹奇怪地问道:“你是不是走错门儿了?我家哪儿来的媳妇?”
这年轻妇人微笑道:“媳妇是戚汝年大人所娶的小妾,自然该称您一声公公了!瞧着公公面色红润,想必之前的病症已经好全了,那大人也该放心了。”
“什么?”戚老爹惊讶地看着这妇人问道,“你是……是汝年娶的小妾?”
“正是!”
“那……”戚老爹紧张地看了一眼初真,又问那妇人“我怎么没听汝年信上说啊?你别是假冒的吧?”
那年轻妇人指着身后两人道:“公公不认得媳妇,该认得这两位吧!”戚老爹定睛一看,原来是本家的侄儿侄媳,先前自家老婆子去建州时便是他们二人护送去的,如今回来一身好打扮,竟没有认出来!
侄儿戚季上前拱手道:“叔叔,就认不得侄儿了?汝年现在任上,不得空回来,只好再派了我们夫妇二人送楼夫人回雅州,再一并请了您去。”
“她真是……汝年娶的小妾?”戚老爹有些尴尬地问道。
“这还有假?她的确是汝年的小妾楼夫人!”
“哎哟!”戚老爹顿时有点血压飙升的感觉,扶着额头往后踉跄了两步。这位楼夫人慌忙上前扶住戚老爹道:“公公,您没事吧?要不要媳妇去请个大夫来?”
“戚伯伯,”一直沉默不语但脸色沉青的初真忽然起了身,“看样子您家里来了贵客,我们便不打扰了,先告辞了!您好生歇着,往后再来看您!”
戚老爹见初真要走,急忙抬手唤了一声:“初真啊……”
“初真?”楼夫人听了这两个字,急忙转头看一眼正往外走的初真。把戚老爹交给戚季后,她连忙追了出来喊道:“阮姑娘!阮姑娘!你请等等!”
初真停下脚步,转身面无表情地问道:“不知夫人还有何事?”
楼夫人上下打量了初真一眼,问道:“你就是阮初真?”
“是,那又怎么样?”
“那就太好了!”楼夫人面露欣喜道,“我正说请人去找你,没想你就在戚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阮姐姐,请先受妹妹一拜!”
“等等!”初真伸手拦了她,皱眉问道,“什么姐姐妹妹?我与你素无交情,哪儿来的姐妹情分?”
楼夫人忙道:“妾身这趟来雅州,一是来接公公的,二是来请你去建州与戚大人团聚的!”
“团聚?”初真听着这两个字,真觉得心如针扎似的疼。
“是啊,大人说了,他是不会跟你退婚的。只因他新到任,任上许多事情要他忙,所以才无暇分身来接你和公公,这才特意派了妾身来接姐姐你去建州完婚,请姐姐务必随妾身一道回建州去!”
一旁的刘汉明听到这儿,忙插嘴问了一句:“真的?戚汝年还打算跟初真完婚?”
楼夫人点头道:“是真的,这种话妾身怎么敢乱说?大人自收到姐姐堂兄寄来的退婚书后,气得整夜都没合眼。婆婆与姨娘到了建州后,大人拒绝见姨娘一家,只把婆婆接进了府里。大人说了,与姐姐的亲是自小定下的,岂能说退就退?况且,退婚之事是婆婆与姨娘自作主张,大人先前已经修书回家,说要接了姐姐与公公婆婆同去建州,谁知道姨娘会给婆婆出那么个馊主意呢?所以,还请姐姐别生气了,随我们一块儿去建州吧!”
“初真,这是好事儿啊!至少汝年那小子没我们想的那么忘恩负义啊!”刘汉明道。
“不必了,”初真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道,“退婚书已写,我就跟他没什么干系了。劳烦夫人回去跟他说一声,我并不怨他,他放心过他的日子吧!先告辞了!”
“姐姐!阮姐姐!阮……”
尽管楼夫人一路追了出来,可初真还是头也不回地出了戚家。刘汉明只好紧跟着出去了,可他一个男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初真,只好一直陪着她走回了生药铺子后院门口,然后跟她说要去找儿子刘达,两人便在门口分了手。
说到这儿时,刘汉明一脸后悔道:“我以为她回进门回去,哪儿知道她没回去啊!早知道如此,我就该把她送进门儿才是!”
“我说爹啊!您找哥哥用得着那么急吗?”海樱抱怨起自家老爹了,“初真受了这么大刺激,心里指定难过得想跳湖呢,您还把她扔门口就走了?”
“我看她说退婚说得那么坚决,我还以为她心里没多少难过呢!”
“她只是没说而已,”宝梳四处张望着街面道,“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放不下戚汝年,今儿又忽然知道戚汝年早娶了小妾,她能不难过吗?我的个天!这么找能找到人吗?天都快黑了,她到底跑哪儿去了?初真一向做事有交待的,这回指定给气蒙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前情旧事
就在宝梳等人急匆匆地出去寻找初真时,初真其实没有走远。她是个很懂事也很有责任心的姑娘,就算难过到心都快碎了,也不会放纵自己随意乱走。想想城里她也不熟悉,唯一熟悉且可以安静地躲起来哭的地方就只有生药铺子左边那边死巷子了。
跟海樱爹在后门口分了手后,初真便去了那条死巷子,兴许是太久没宣泄内心的压抑了,她一个人躲在那儿尽情地哭了一通,然后又发起了呆;想着想着又哭了两回,跟着继续发呆。就那么一直坐了很久很久,等她终于从伤心中回过神来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她猛然想起还没回去招呼一声,这才揉了揉被泪痕绷紧了的脸,急匆匆地往后院门走去。敲了几下门后,初蕊把门打开了,见到了自家姐姐,她之前一直悬着的心立刻落了下来,扑进了初真的怀里担忧地问道:“姐姐,你上哪儿去了?我们可担心死了!”
“我……我没上哪儿去,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宝梳姐他们出去找你了,才出门没多久呢!”
“真的?他们出去找我了?”
“是啊!”
“走了多久了?”初真着急地问道。
“才走没多久,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找他们回来?”
“好……”
初真正要拉起初蕊出门去找宝梳,阮威忽然出来了,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去吧!天都黑了,你们俩还跑出去干什么?给人拐了都指不定呢!我去找他们!”
“四叔您在家啊?”初蕊仰头望着阮威问道。
“嗯,”阮威揉了揉鼻子道,“头痛得很,睡了一日罢了。”
“四叔您怕是伤风了吧?”初真担心地问道,“外面风大,您还是别出门了……”
“放着你们俩去我更不踏实,丢了怎么办?走了。”阮威说完就出门去了。初真和初蕊把门关上后,初凝也跑了出来。三人坐在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宝梳他们回来。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初真立刻跑过去把门打开,原以为是宝梳他们回来了,没想到,门一开,楼氏那张脸便又出现在她眼前。她微微一惊,本能地想关门,却还是沉住了气,客气地问了一句:“有事儿吗,夫人?”
“姐姐……”
“抱歉,夫人,请您别这么称呼我,受不起的。您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下午时公公听那位刘叔叔提过,说你们住在这儿,所以我才贸然来打扰……”
“姐姐,谁啊?”初凝和初蕊都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楼氏。楼氏也打量了一眼这对小姐妹,笑道:“让我来猜猜,你们之中有个叫初蕊的吧?”
“你怎么知道?”初蕊笑道,“我就是初蕊。”
“我自然知道,戚汝年大人你该认识吧?他跟我提过你,还说要接了你,还有你姐姐,你哥哥阮曲安去建州呢!”
“真的?”初蕊睁大了眼睛,颇有些惊喜地问道,“汝年哥哥让你来接我们去建州的?他不是不要我姐姐了吗?”
“怎么会呢?真是他叫我来接你们的……”
“夫人,”初真表情略显严肃地打断了楼氏的话道,“下午在戚伯伯家里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夫人请回吧!”
“等等!”楼氏忙挡住了那两扇门,恳求道,“就算要赶我走,是不是得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与夫人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阮姑娘,好歹我已经来了,坐下来聊两句也不为过是不是?倘若你这儿不方便,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