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某挑起剑眉一笑:“皇后娘娘在皇宫里保护你那个皇帝夫君的气势去哪里了?”
苏瞳尴尬一笑:“那不是在皇上面前做做样子吗?”
“是这样?”花某继续笑,一身火红的衣服在苏瞳面前惊人的刺眼,似害怕般颤抖着垂下的眼眸渐渐拢起淡淡的寒意。
冰冷的剑尖逼得苏瞳不得不紧靠在马车的边缘。
前边的车夫似乎是不知道这里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马车忽然摇晃了一下似乎是车夫那里有动静,苏瞳想要叫一声,却瞬间感觉到剑尖回到了自己脖子上,正抵在她的喉咙处,花某笑着,极幽雅的欣赏着鲜红的血顺着她颈间流下来的美感。
“你为什么要杀我?”苏瞳双手不能动,动一下那剑就能马上了解她的性命。
“自然受人所托。”花某同学也不掩饰,倒是笑得自在,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那……那你是什么人?”苏瞳动了动嘴。
“刺客!”花某不以为意,仿佛不削告知名姓。
“啊,你叫花刺客?”苏瞳抬眼,陡然眨巴了两下。
花某顿时黑了脸:“花迟!”
苏瞳先是翻了个白眼:“搞了半天原来叫花痴啊,怪不得穿了一身大红色那么难看!”
花迟同学顿时怒了,却是瞬间陡然一阵怪异冷笑:“皇后娘娘倒还真是会激怒旁人,让花某人来挖出娘娘的心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古怪形状。”
说着,他陡然邪冷一笑,银剑微转便要划开她的领子。
苏瞳脸色顿时一寒,抬眸看向他,直盯进花迟闪着邪肆寒光的眼里,紧抿的嘴刹时一动,一根银针瞬间从嘴中射了出去。
花迟挑眉,冷冷一笑,满眼邪肆:“我就知道!”
趁着他微微避开时,苏瞳忙翻身而起就要逃开,却感觉某人长剑陡然间向自己刺了过来,毫不怜香惜玉。
就在苏瞳正打算趴下去躲避的一刹那,马车骤然急停,马儿的嘶鸣声伴随着倏然穿过车帘刺进来的长剑,双剑对峙,苏瞳抬眼,只见从外边刺进来的那一柄剑正挡着花迟的那一柄,及时的救了她的小命。
车帘瞬间掉落,莫痕那张苏瞳曾经讨厌至极的脸此时竟然忽然间散发着救世主一般的光芒。
“莫、莫大人……”苏瞳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前狼后虎都到齐了,但是她真的十分感谢莫痕这及时的出剑相救。
包括他那冷漠耍酷似地神情,真是太太太太太帅了!!!
“皇后娘娘,属下来迟,莫怪。”莫痕坐在本来应该是车夫所坐的地方,淡淡的看了一眼苏瞳那复杂的似悲愤又似惊喜的非常喜剧的表情,视线冷冷的转而扫向马车里正挑眉冷笑着看着他的花迟。
苏瞳只是呆愣了一下子,便趁着他们两人对峙时,连忙跳下了马车。
“承让了。”莫痕冷笑。
花迟瞬间收剑,忽尔诡异一笑:“花某何时让过?十几年不见,莫痕你倒是老的真快啊!出剑吧!”
倏地,一身火红的花迟从马车顶飞身而出:“今日机会难得,不杀个尽兴又怎么行?”
说着,长剑又冲向苏瞳的方向,苏瞳警惕的后退,莫痕迎了上来与花迟打了起来,刀剑无眼银光交错,苏瞳有些木然。
莫痕虽然救了她,苏瞳难免会打心底感谢,但是现在不是报恩和讲义气的时候。
这两个男人她全都避之唯恐不及,管不了什么义气什么道义,她苏瞳干干净净一个牵挂都不能有!
苏瞳趁乱转身推开在一旁围观的百姓溜了出去。
第119章:威胁
“那就与属下回去吧。”莫痕下马:“娘娘请上马。”
苏瞳挪弄了一下脚步,视线低垂,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好啊,我回去。”
莫痕淡淡的看着她,冷凝的眼中带着一丝警戒,苏瞳在走到马边时忽然抬起眼,目光淡淡的看进莫痕的眼里:“莫大人是个很成功的侩子手,亲手一步一步把我送向你们给我设定好的一切里,等到我死的那一刻,这一场戏也就圆满的结局了,不是么?”
莫痕不语,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娘娘请上马。”
苏瞳垂眸,乖乖的一脚踩上马鞍,却是因为刚刚跑的太急了,脚下忽然一软,整个人向下栽倒。
莫痕忙扶住了她,正想说句“娘娘小心”,却是忽然瞟见苏瞳脸上不同寻常的笑意时迅速将她松开,又后退了一步。
苏瞳稳了稳身子,站在马旁,冷眼看着莫痕。
见他似乎是反映很快的抬起手看了一眼手中伤口附近瞬间黑了一大片的地方,苏瞳勾唇:“本宫和莫大人谈个条件如何?”
莫痕漠然的抬眼看向她:“莫某死不足惜,娘娘这毒即便即刻致命,想必也不及另一个人的命更重要。”
苏瞳呼吸一滞,随即叹笑:“我知道你不怕死,但莫大人也忽略了一点,你家主子没告诉过你,我不是曾经的那个拓跋落雪,她的所有牵挂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你们想杀谁就杀谁,威胁不到我。”
莫痕冷笑:“娘娘洒脱,属下倒是欠考虑。”说罢,他陡然翻身跃上马,握住缰绳:“既然如此,那属下就放皇后娘娘自由,你走吧。”
苏瞳一顿,忽然觉得事情顺利的太过奇怪,他不可能轻易就这样放她,不由忙上前一步:“你说什么?”
莫痕抬手看了看被那毒侵蚀的越来越黑浊的手,赫然掉转马头沉冷的看向苏瞳:“只是可惜了十三王爷年纪轻轻就因为娘娘的一句不值一提而成了刀下亡魂。呵,可惜!”
说罢,莫痕冷冷一笑,策马转身。
脑中轰然一响,十三……?
她竟忘了,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一个亲人,还有十三。
“等等!”苏瞳顿时快步跑了过去,伸手一把抓住马鞍和莫痕的衣摆:“你们对十三做了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他才十七岁!凌司炀不会这样做的,那是他的亲弟弟!”
莫痕只笑不语,仿佛已经不管她会不会跟着回去,只等着她自己着急。
“你……”苏瞳知道自己中了他的圈套,明明现在可以洒脱的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明明可以抛开这个圈套。
“你们究竟对十三做了什么?说话啊!”苏瞳大叫。
莫痕垂眸,看向苏瞳急的有些发红的眼:“娘娘,解药。”
苏瞳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给了他,莫痕倒出一粒吃了之后,却依然不说话。
苏瞳知道他在等什么。
她知道……
“好!我……跟你走!我乖乖的跟你们回玉夏国,不再逃跑。”沉默了许久,苏瞳忽然垂下手,声音平静,却仿佛是从缥缈的远方传来。
如果心狠一点,无牵无挂,便也就没有那么多犹豫可说。
但是十三……
那个吵嚷着要娶她要对她一辈子好的大男孩儿,那个在冬天的深夜里握着她的手替她呵着气的凌景玥,她放不下。
苏瞳一直以为回玉夏国的路还会被限制自由,但是自从她肯乖乖的听话后,莫痕似乎是连防备也比之前少了许多,应是他也足够聪明,知道现在就算是有人拿着刀逼她逃走,她也不会走了。
苏瞳曾在睡梦中对着这个心有牵挂的苏瞳打骂,两个苏瞳在心里打架,最终那个懂得人性的苏瞳胜了,于是她静静的坐在马车里,做一个回玉夏国省亲的皇后娘娘。
三天后,到了玉夏国的皇都城。
苏瞳一直都没什么精神,就连拓跋城似乎都对自己陌生又疏远了许多她也没在意。
想必拓跋城是怀疑她究竟是不是拓跋落雪了吧,毕竟两个人的差距太大。
苏瞳无心解释,只想赶快省亲然后回去看看十三,那个眼睛亮亮的,皮肤白白的,嘴唇红红的,笑起来特别单纯好看的十三,总是装傻充愣的喜欢吃她豆腐的十三,他不能死。
凌司炀不能伤害他,那是他最后一个弟弟!
这几日连连在睡梦中的时候总会梦见十三仿佛是被一堆火包围着,那大火燃烧着,惊慌的大叫着姐姐救我,然后那个没有心的凌司炀却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每当苏瞳惊醒时都清楚的知道那些只是一场梦而己。
她不恨凌司炀,从来没恨过。
她可以特清透的笑着面对那个如梨花般的男人,她可以很开心的笑着面对。
但是她无法接受自己曾爱过的男人去伤害自己现在唯一一个最在乎的亲人,所以,即便是天下人都耻笑她苏瞳白痴,无能,即便养父和妹妹在另一个世界嘲笑她身为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现在沦落到了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地步,她也甘愿如此。
为了十三,她会活着回耀都皇朝,她会让那个赌定她不可能活着回去的皇帝看看,她能回去,而且回去之后,她会亲手煽他一个耳光,大声的嘲笑,嘲笑他没有心的悲哀!
而此时,玉夏国与耀都皇朝的边关却悄悄的风起云涌。
一场苏瞳从未想过,或者没敢想过的刑场早已经在等着她,悄悄的。
未来,依然那么那么的不可预知。
江山为局,百姓为棋,执棋之手轻轻落下一子,会否悔棋?
第120章:甘愿入局
玉夏国皇帝皇后很亲切,没有苏瞳预想中的皇家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礼节。
两个老人没事就拉着她说话吃宴席,夹了一堆曾经拓跋落雪喜欢吃的菜,她一一受下,将苏瞳的灵魂掩饰的极好。
她现在很安静,不想出任何差错,即便曾有一晚拓跋城叫住她,试探了她几句话后,没看出什么破绽,便也不再怀疑什么,权当她在耀都皇朝做了一国皇后之后变了性格也学了不少东西。
在玉夏国皇宫住了七八日,直到某一天苏瞳忽然听玉夏国镇守边关的将领说东部失守,耀都皇朝那边潜伏众多兵力,不知是要偷袭还是如何,已经开始派兵前去镇守。
苏瞳一直不知道等着自己的那一道关卡是什么,只是当她偷偷的听到玉夏国皇帝与皇后还有太子的话时这才知道,耀都皇朝那边根本就没打算过收兵。
并非偷袭,而是耀都皇朝早已经表明了立场,而玉夏国皇帝不甘心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久未见到,又怕若是两国起兵耀都皇朝会折磨她会拿她做人质,所以表面委屈求和实际是想先将她接回来。
而皇帝皇后正谋划着派人将公主送到安全的地方。
竟是这样……
苏瞳忽然就笑了,什么省亲,竟然不过是担心女儿的父母哀求着将自己的女儿要回到家里,全心全意的要把女儿和儿子保住。
在暗处听着玉夏国皇帝和皇后两人对拓跋城交代的话,苏瞳忽然笑了。
拓跋城并非愚钝,其实是大智若愚,一个很好的演员,演的那个风风火火的接妹妹回家的傻哥哥真是炉火纯青。
不得不说,即便自己不是拓跋落雪,但是苏瞳还是感动了。
或许是从小都没有谁这样替自己想的这么周到过,也没有谁誓死要保护着自己过,她从未觉得原来亲情是这样可靠的东西。
也不知道妹妹在杀了她之后,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哭过呢?
苏瞳自嘲一般的叹笑,没有揭穿他们对拓跋落雪的这个保护层,每天继续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但却小心的探听着边关的一切动静。
她想知道,凌司炀在等着她有什么样的举动。
他定是算准了她不会袖手旁观。
反其道而行不是不可以,但却是拿十三的命去做赌注,她不愿意,即便明知道自己现在是被十万八千里以外的凌司炀轻轻的落于棋盘上的一颗棋,也许马上就会被另一子吃死,气数尽亡,她却没有退路。
唯一的退路就是冷漠,就是像他一样无情。
呵。
这就是凌司炀真正想要告诉她的,他要让她看见,人心才是最致命的东西,而他却在得意的炫耀他的没有心,炫耀着他的果决他的从容不迫。
苏瞳失笑,半夜无聊的叫人拿来了玉夏国边关的地图,听着某些她近几日巧合收到的心腹的报告。
这些所谓的她这几天收到的心腹,对她说着边关险境和印阳山下五万玉夏兵中毒被困城中等死的事,无一不是在逼着她赶过去亲眼看了看凌司炀送给她的大礼,修罗战场。
想必是血流成河,满世界的死人罢了。
而这些所谓的心腹,也不过是凌司炀的人而己。
心腹心腹,那是跟自己能连着一条心的人,而不是那些表面恭敬听话,却实际引着自己走向某条路的细作。
想要玩潜伏,怎么也应该到二十一世纪去练习练习,即便她是个不算合格的杀手,但好歹不至于连谁是奸细都看不出来。
莫痕走了,没有留一句话,只是把当日那个她说想吃的鸽子送了过来,鸽子腿上系的东西没有了。
苏瞳趁着夜色,无聊的抱着白鸽,仿佛是看得见凌司炀在训练这只鸽子时脸上那种淡淡的微笑,夹杂着从容的噬血寒光。
直到两日后,拓跋城忽然笑眯眯的仿若无事的过来说要让她陪她喝酒。
苏瞳乖乖的甜笑着落坐于桌边,看着拓跋城给自己倒的酒。
那酒里,是无色无味的****。
苏瞳喝了。
拓跋城试探着叫了她许多遍,这才小心的将她打横抱起,叫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拿了出来,抱着苏瞳到了皇宫的后门,将她小心的放进马车里。
直到马车走出了一座城后,拓跋城忽然下了车。
“太子殿下……”车夫惊慌的想要拦住拉过一匹马就要单独离开的拓跋城:“皇上交代过,要属下送殿下和公主到安全的地方生活,您……”
“好好照顾公主,我拓跋一氏唯一的血脉,就交给你了!”
拓跋城果然还是如同苏瞳所想,骑马奔向了战场。
明知必死无疑,耀都皇朝也许可以说是不算什么,但是背后的那个操控者是那个笑起来特别无邪温柔的男人。
正因为是那个男人,所以这一战,苏瞳知道,玉夏国必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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