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儿怎么了?”
有些焦急的将她放于榻上,扶过卿棉苍白的脸上的发丝,有些疼惜。
此事多少与他有点关系,若离有些心虚的别国脸,拈重避轻的回答。
“丫头担心你,说要跟来,结果途中掉进了猎人捕猎的陷阱中,脚受了伤,途中也没什么小镇,因为怕伤口发炎,所以也没在耽搁,连夜带了她过来。”
“白兄,辛苦了,来人——带白公子下去休息。”
见他下了逐客令,自然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轻步退出了帐内。
“军医——军医——”
“快传军医!”
须臾,一个老态龙钟的男子入账,望闻观切了一番,对这焦急的落尘道,“陛下不必担心,姑娘只是因疼痛而晕了过去,待老臣开一两副不血的药,多服用几次即可。”
挥手示意闲人退下。
感觉身旁的人儿动了动,欣喜若狂的俯下身子。
睫毛微颤,惨白的小脸似是有些痛苦的皱成了一团,睁开眼,视线渐渐清晰,那张日思夜想得俊颜竟那般真实的存在于面前,兴奋得忘乎所以,手臂一张,死死的抱住落尘。
“咳,咳。”
耳畔传来某人有些不自在的咳嗽,落尘这才意识到什么,拍拍卿棉的后背。
“棉儿……”
不满的放开落尘,朝帐门看去……
第26章 兵临城下
昨日若离说有要事便辞了行去,只留一只半语的浓浓关切,和孤单的背影。
世事无常,变化莫测。平日对他虽冷言相向,却清楚的知道,其实他并不坏,或者说至少对她是很好的,而这其中的原由,她自然知晓,聪明如她,那层窗纸两人始终未捅破。只是不知为何他与落尘始终视如水火,即便表面平静如水,处如宾客,直觉告诉她,这不单单是因为她。
三天后,所有旗帜和马都已备齐,军队也早已到了边城。或许是与别国较近的关系,此处甚是繁华,甚至比都洛城略胜一筹。各国商人来回穿梭于人群,有的甚至衣着跟本土的没有差别,若部细下分辨很难看出他们外貌上那细小的差别。
或许正是因为此处的繁华才会成了别国早已垂涎的肥肉,即便战事在即也丝毫没有破坏这里原本的生活规律,每个人看起来好似置身事外一般,只是偶尔可以听到一两个人言谈中有关战事,却并没有焦虑的情绪,或许大家心中都有底,知道这一仗,必胜。
“启禀皇上,军队整顿安好。”
城楼上,落尘平静得看着楼下整齐的军队,一个个士兵精神抖擞,气势激昂,蓄势待发。转过身,关外五六十丈外的地方尹国就地而守,见冥国迟迟不肯出兵,难免心下多疑,难道是怕了不成?多次挑衅未果。
“报——将军,冥国皇帝已至边城,此刻正在城楼之上,御驾亲征。”
“哈哈哈哈~好!原来他们一直死守,原来是那小皇帝要亲征啊?好!”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豪放的笑着,身上的铠甲随着他应大笑而抖动的身子不住的罚促丁丁当当的声音。
笑还未止,再次传来通报。
“大帅,不好了。”
大汉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什么事大不了的?!”
“大帅,皇上名您立刻回京,边关来报说冥过十万大军已兵临城下了!”
“什么?!不可能!怕是中了敌人的计谋,我们一直守候在此,他们何时出国兵?!”
“大帅,千真万确啊,只怕是他们早已从山路绕远了。收成将领清楚地看见十万大军风尘而来啊大帅,皇命不可违啊。”
沉思片刻,仍然迟疑,冥国若真是兵强马壮为何被围这么久却迟迟不敢迎战?难道是想以逸待劳,拖延时间,其意在遣兵攻打我国?看来还真是小看这小皇帝了。
“回国。”
大军浩浩荡荡的班师回朝,准备途中大战。
“起禀皇上,过不出陛下所料,敌军撤退了。”
落尘莞尔,挥手示意离开。
“立刻飞鸽传输将此事通知陈将,命他将那十万匹马分排用绳子绑上,士兵在后,以马为前阵。通知李将军,准备作战,此刻尹军着急回国赴战,军心不稳,打好埋伏,我们要前后包抄,打他个措手不及。”
“是!”
席下大臣心下称叹不已,以逸待劳,瞒天过海,关门捉贼……这计谋堪称绝妙啊!各自对这年轻的君主有多了分敬佩。
夕阳点燃了浮云,天边红如鲜血,诡异而凄艳。若有若无的听见一两声凄厉的惨叫,震撼人心。卿棉紧紧地抓住衣角,站在城楼之上,遥望着天边,小脸惨白。
“棉儿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没有……”
瞬间,空中飞起无数黄沙,迷了双眼,心头又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落尘小心…——”
“棉儿——”
身子翩然倒下,胸口红了一片。
“白若离!”
颤颤巍巍的扶起到底的卿棉,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怔住了,而他却在那鲜红浸出之时便红了双眼,他一再的放过他,他还是来了,而他最不该的是此时此刻。
“抓刺客。”
“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
众臣虽有些担忧,皇命不可违,忧心忡忡地退居一旁。
“白若离,你可知在第一次玉脂阁出事的时候朕就已经知道了你绝非单纯的商人,知道为什么吗?当时你的无故失踪怕是就与凶案有关吧?朕本打算放了你,可你却伤了棉儿……”
“那你冥国伤我云国上下全军几十万我就该放过你?冥落尘,既然炎帝已死,那么我云国的血债就该由你来还!”
鲜血顺着剑锋滴落了一地,而他却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个被他误伤而奄奄一息的女子。
落尘轻笑,看不出表情,他知道若离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仇恨,却不知仇恨深至如此,早在玉脂阁出事的那日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致使有些事情还不清晰,不可随意断言。
“难道你就是云国那个在民间长大的皇子?”
“没错,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空气中充斥着肃冷的气息,黄沙漫天,城墙之上,两人挥剑相向,忽上忽下,看得人眼花缭乱,落尘长剑一挥,刺向白若离的要害,若离轻巧闪身顺势飞出一枚暗器,落尘瞬间瞳孔收紧。
“云落!”
两人招招致命,无一人有退让之意。如此下去,不过两败俱伤。
“娘娘!”
众随从瞬间乱成了一团。自那日若离带着卿棉闯营时,戏称她为爱妃以来,军中上上下下无一不信以为真,对她更是鞍前马后照顾得仅仅有条,周到万分,生怕这位娘娘动怒一个令下他们便小命呜呼,几日相处下来不知是这位所谓的娘娘为人亲和还是只是想拉拢人心而放下架子,从不见她发作一次脾气,总是笑脸迎人,偶尔还拉着婢女的手谈天聊心,着实让人跌眼镜啊!
而此刻,那朝气勃勃的娘娘却躺在地上,侍奉的人看着一地的鲜血惊恐得不住的颤抖,太医手忙脚乱的用银针封住卿棉的七经八络,好不容易止了血,刚放下心来,却见卿棉身子一震,似是在忍耐什么,一口猩红的血破口而出,倏尔,晕了过去。
见卿棉如此,落尘无心再恋战,而白若离却紧紧相逼,没有丝毫弃战的意思,落尘愠怒不已。
“白若离,看看你干的好事!今日之事就此罢了,救棉儿要紧。”
“今日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见他没有退让之意,落尘心如火燎。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取出玉萧放至嘴边,倾城的容颜上勾出一丝浅笑,眼中确有一种置人死地的阴狠。白色的花瓣如有灵气般纷纷从袖中翩然飞出。
若离牵扯嘴角,眼中星星点点,却看不出情绪。就在第一篇花瓣触及他的那一刻,烟雾顿时弥漫,混着黄沙,瞬间迷了人眼。
忽然意识到是么,立马回身奔向卿棉,看着她依旧心下松了口气,看着她衣襟被染红的那片艳丽,心中的疼痛瞬间便袭满了全身。
“棉儿,醒醒。”
转过头,眼神扫向众人,眼神忽闪不定,最后,犀利的定格在一个老头身上。
“韩太医,朕要你立刻救醒她,三日后,真要看到她对朕有说有笑。”
“是,老臣定当全力以赴。”
这一剑她是为他受的,是他的不该,滴血的是她,也是他。早知白若离的身份可疑,却碍于大家一直处于平水之交,虽偶有摩擦却也只是小事,不好其表面,所以一直暗中注意。没想到而今……造化弄人啊!
拦腰抱起卿棉,眼波流转,情绪万千。
为何你总是为我受伤?是我做得不够好没有保护好你吧?可是你从来不说,也不问。棉儿,你的心中始终是有我的吧?为何我却高兴不起来?旦夕祸福,难以预料……
身后的随侍宫女太监哭红了眼,如此温柔的皇上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人的身影在后人眼中金光闪闪,下意识的为他们铺上了一层朦胧。
一个宫女坐在桌前,看着床上昏睡的卿棉啧啧称奇。你说那么俊的皇上怎么就爱上了个这个相貌略微出众,眼次略微优雅,学识略微丰富,看似略微平凡的女子?即使如此,两人站在一起却又是那样的般配,简直可以用天造地设来形容。
忽觉一阵幽香,宫女一惊,立马起身。
第27章 回宫
“还没醒?”
挥手示意免礼,忧心忡忡地望着床上的女子,三日即到,那韩老明明信誓旦旦保证三日之内,必将她救醒的。
“退下吧,此处有朕就够了。”
“是,奴婢告退。”
小吟乖巧的退下,拉好房门,守在门外;掩嘴偷笑。都说自古帝王都无情,却见他们家皇上正好相反,除了每日与诸位将军下谈军事外,其余时间均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看得他们这下做奴婢的都心酸了,这韩太医明明说娘娘未及要害,还胸有成竹的保证说三日后娘娘必醒,可如今,太阳都要下山了……
天色不知何时以暗了下来,天边只剩下一条刺眼的白线,和些许红霞,鸟儿归巢,渔歌唱晚。
白皙的皮肤犹如无瑕的白玉,如峰挺拔的鼻子,如朱红润而饱满的薄唇,如墨的黑发披散于肩上。原本带着笑意的唇瓣瞬间紧抿一线,有些不满的看着仍然靠着床上睡得浑然不觉得男子。
轻抬手臂。
啪
落尘惊觉,倏尔睁开眼,同时右手抚上腰间的软剑。眼中却印来女子甚怒的容颜。欣喜若狂地握住她的双肩,狠狠地将她拥入怀中。脸颊来回磨蹭着她的头发,不厌其烦的呢喃。
“你醒了……你醒了……你醒了……”
“……痛……”
紧拥的双臂伴着呻稍微松开。
“棉儿,那里不舒服?伤口是不是很痛?”
“是你抱得太用力了啦~”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有想要弄疼你的……”
落尘埋头道歉,白皙的脸上浮起红晕,应着卿棉的目光脸颊越发绯红,明明听到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却不敢抬头去迎上那上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
那韩太医果真医术高明,没出几日卿棉边活蹦乱跳的在院子里嬉闹了。
“娘娘,您快下来。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奴婢可担不起啊。”
卿棉撇撇嘴,不可知否,悠闲的晃着脚,坐在树上好不得意。刚开始听着那娘娘二字还有些刺耳,明明好好的姑娘,这一叫感觉就像是自己七老八十了似的,可日子久了,才发现,有了那金灿灿的头衔其实还蛮受用的,也不再纠正什么了,偶尔心下还会窃喜,这样一来她不就成了他老婆了?
“娘子~”
“相公~”
卿棉一人分式两角,玩得好不乐乎。完全忽略了树下那个一脸怪异望着她的小吟。
“娘子~”
“相公~”
完全沉浸在幻想中的人仍旧继续着双簧……小吟满脸黑线的望着她,暗自擦汗,这娘娘是不是不正常啊?怎么老是言行怪异,自言自语?偶尔还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词语。
“娘娘,您快下来吧?待会儿皇上来了您有该遭骂了。”
一听皇上俩字,粲然的笑脸瞬间乌云密布。
以前对她不是百依百顺的吗?现在倒好,不准那样不准这样的,想做的不想做的统统都不许做,想吃的不想吃的统统都不许吃,每天就逼着她喝些有的没的补药,再喝下去非得流鼻血不可,好好的跟他说了不喝了,可他呢?硬是说韩太医说了要用药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把身ti条理过来,这是造什么罪啊?
翻过身子,顺着树干往下滑,脚刚落地,那小妮子就手忙脚乱的跑过来上上下下的被她摸了个遍,一脸焦急地询问她身子有没有异常。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
“安啦~我好得很,你看……”
用力的跺了跺脚,两手一探,眼睛不自觉地弯成了月牙。
“主子,奴婢求您了,您以后别再往那树上爬了~要是皇上知道了可怎么办啊?明儿个就要回宫了,您可不能出什么叉子啊!”
卿棉杏眼一瞪。什么?!明天回宫?怎么没人跟她说过啊?
“我也要吗?”
“主子,您说笑吧?您自然也要回宫啊~莫不是太高兴了?主子,主子,您去哪儿啊?主子……”
穿过庭院,正厅里落尘正和众臣交谈甚欢,脸上洋溢着喜悦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之气。
见她站在门边,眼中温柔闪烁。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都退下吧。”
众臣恭谨告退。
走到门边,拉过卿棉的手,怜惜的揉搓着,眉头轻蹙。
“怎么这么凉?”
“回宫,明天?”
卿棉答非所问,只是呆呆的吐出几个字。
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心中有些异样的不安。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不再多说一个字,他怕,他真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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