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内,红烛正在燃烧,她坐在桌前冷视着端坐在床沿的张鹤,红烛已燃烧了一半,她却丝毫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张鹤看着面前的冶艳的女子,他的心跳的好快,自从那天选妃宴,她的清新秀美一直无法从脑海中抹去,时时冲击着他的心,可那一天不止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夕将军之子夕羽身上,连最为好色的大皇女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夕羽身上,而那一天除夕羽以外的男子都成了陪衬。
原本他的目标是做大皇女的侧妃,可是从看着二皇女吹箫时的脱俗之美,如仙之姿,便陷下去了。
前几日,玉妃亲自来说媒,他想对方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又是个皇女,嫁给她少说也能捞个王妃做做,于是便答应了。
“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让妾身服侍您宽衣吧。”张鹤春心荡漾的说。
她冰眸深处却盘旋着挣扎,她的第一次应该是给一个自己所爱的人,而面前的不是。
她正挣扎之际,寝室门被敲响了“主子,玉宁宫来人说让你赶快去一次。”
在主子洞房之夜,竟来人让她过去?有那么紧急吗?
018 妃惑
究竟是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去,不会是母皇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秋枫匆匆忙忙的赶到玉宁宫,不用通报,侍卫张玲已经候在了宫门口,随着张玲进了玉妃的寝室,她的心中疑惑更甚,“张玲,你下去吧。”从放下的纱幔后传出玉妃软腻的声音。
“是,主子。”张玲退了出去,将门带上,离开时眼底闪过一丝嫉恨。
纱幔被撩开,一只白白的手从纱幔后伸了出来,“枫儿,你过来扶我起身吧。”娇媚的嗓音令她一阵冷颤。
枫儿?什么时候他叫的那么亲热?她倒要看看,他又有什么花样。
她走向前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握住他的手,想扶他起身,只是没想到却被他使劲拽入怀中。“呵呵,枫儿,你看我美吗?”他前襟大开,妩媚的笑了。
毋容置疑,他是美艳的,若隐若现才是最有诱惑力的,只不过这是对于一般人而言,可她不同,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什么样的男人没看过,拍戏的时候,拍激情戏够充满诱惑吧,她都丝毫不为所动,更何况是这种小儿科。
秋枫望着玉妃的冰眸中发出冷笑,笑他太过自恋,以为人人都会受他诱惑吗?
他望进秋枫冷如冰山的眸底,却未看见他预想中的惊艳和痴迷,“怎么,本宫入不了你的眼吗?”
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写道“男女授受不亲。”要入眼干什么?她可没那闲情逸致陪他瞎耗。
“你就那么急着回去吗?”他恨恨的说道。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这桩婚事可是你亲自做的媒啊!”她冷冷的瞪视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是今夜,你是我的。”这桩婚事是他亲自促成的,他真的很想忍耐下去,可是不行,他无法忍受她的第一次给他以外的男子,只要一想到她的最初,最真的那一次不是和自己,他的心里就堵的慌,想要杀人。
面前的她好美啊,他要她,疯狂的想要,等不到老女人死了,他现在就要得到她。
“我是你的?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原来他……
“那我是你的好不好?”他妖媚一笑,舌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弄着她的耳垂。
“不好,我不要你。”她美眸冷然一扫。
实在很不好意思,一来他不是她所爱的人,二来他是她很讨厌的人,所以她不要他。
“为什么?我不够美吗?”他就不相信后宫之中还有比他更美的男人。
“我讨厌你,你是母皇的妃子。”就字面的意思,再多解释也会浪费她的纸。
“哦?可惜我喜欢你。”他的唇边挂着一抹妖媚至极的笑靥。
一抹红色在眼前一晃,香气扑鼻而来,当她察觉不对劲时,已经吸入了一些。
秋枫顿感全身无力,是迷香吗?可又不像,因为她的意识还是很清楚的,那究竟是什么。
不过这个疑惑很快解开了,身上的燥热感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中了玉妃的药了,他怎会如此大胆,不管怎样,他现在可是母皇的宠妃,她就不怕母皇突然的驾临吗?扰乱后宫伦常可是死罪啊。
看见她眼底的疑惑,他媚然一笑,立刻替她解了惑“你是在想我就不怕女皇突然出现是吗?就她现在那个醉样,恐怕不到第二日是醒不过来了。”他才不担心呢,今日的酒宴上,他不停的敬秋寻酒,还使眼色让丞相等大臣使劲的敬酒,好不容易将那老女人灌醉了,送到她自己的寝宫,现在肯定睡死了。
怪不得他这么有恃无恐的,原来早就算计好了。
这抹红,他看着好刺眼,挑开那件令他产生不悦的喜袍,令人迷醉的美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痴迷得笑了,双手碰触着她绝美的脸颊“枫儿……你真美。”
越来越热了,秋枫不禁喘息起来,她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忍,她要忍住,绝对不冷让他得逞。
看着她倔强的隐忍,他邪邪一笑,柔媚的说“二殿下,让奴家好好伺候你。”
“嗯……”细微的嘤咛声从她的口中传出,心中顿感不妙,立即禁声,幸好玉妃还沉浸在迷恋的遐想中并为听见。
019 想她
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不行,她不可以这样下去,只是软弱无力的自己能做什么?
心一狠,她取下自己发间尖锐的簪子,一刺,簪子刺进自己的手臂上,鲜红的血顺着拔出的簪子滴落在玉床上,顿时模糊的神智被疼刺激竟找回了些。
一滴、两滴,顺着手臂滑落,她用力地推开趴在身上的玉妃,反手点了他的睡穴,穿上喜袍撕开被单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从窗口一跃而出。
玉妃寝室内,除了衣衫凌乱的玉妃昏躺在玉床之上外,再无其他人,就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玉床上的鲜血红艳艳的甚是刺人眼球。
身上火热难当,这火不灭不行,经过御花园的水池,她便合着衣物跃下了水池,清凉的感觉缓解了身上如火烧般的热潮,或许是吸入的不多,半个时辰后,她终于起身了。
秋寻红艳艳的喜袍已被池水浸透,全身变得湿漉漉的,整个就是只狼狈的落汤鸡,一阵夜风吹过,她不禁颤抖,好冷。
现在她该去哪里?回凤祈宫?不,她不想,在凤祈宫等着她的只是个陌生人,她还不了解他,除了他的名字和长相,她对他一无所知。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广寒宫,这个冷宫伴随了她十年,而冷宫里的人也陪伴了她十年。
夜深了,广寒宫里透着一丝凉意,望进他的寝室,灯还未灭,灯光下,那抹消瘦纤弱的身影,竟令她心疼不已。
走至他的门前,她竟然没有勇气去敲那道门,举起的手无奈的放下,她转身正要离开,这时门开了,她一怔,提脚离开。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她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那一天,他狠心逼她离开后,他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他告诉自己将她忘记吧,这样对她或者是对自己都好,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可是心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她是爱他的,她想娶他的。
他真的很口是心非,当她以自己的表达方式告诉他,她爱他,想要娶他时,他的心底泛出了丝丝甜意,可是他不想太自私,不想毁了她的人生,于是,他狠心逼她离开,当她离开之后,他却后悔了,他放弃了自己一直想要拥有的幸福。
在他万分悔恨的当口,却传来枫儿要娶亲的消息,他彻底跌入了地狱。
为什么她说过爱他的,要娶他的,到头来她是要成亲,娶的却不是他,难道她生气了,他不停的告诉自己,她只是在气他,可为什么在他等了三天,却依然等不到她来。
今日是她成亲之日,就算在冷宫都能听到热闹的吹吹打打,一片喜气洋洋,比起广寒宫外的喜庆,更显得广寒宫的凄凉了。
他终于认清了她不是在气他,是真的要娶亲了,他的心好痛,就像是万把利剑刺向心窝一样痛彻心扉,他的心好凉,就像被冰山包围一样丝丝的将他冻得全身麻痹。
他怨恨上天,如果没有遇到她,该有多好,那样他就不会知道失去后的痛苦了。
现在她应该已经和那个幸运的人在一起了吧,想到她成为他人之妻,他的心又痛上了一分,枫儿……我爱你。他真的好后悔,那一天,他没有勇敢地踏出那一步,没有告诉她,他是爱她的,很爱,很爱。
过了今夜,你是否还会想起那个在枫树下,抱着软软小小的你,弹琴的桑月,你是否会想起那个在枫树下教你弹琴的桑月,是否会想起那个在枫树下,你曾经说爱,曾经想娶的那个桑月,是否会想起那个在枫树下,将水果刀架在颈上逼你离开的桑月,是否会想起那个将幸福傻傻往外推的桑月。
他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泪流不下来,枫儿,是不是这样,你就会幸福?如果是,那么我会永远在冷宫中祝你一生幸福,一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夜深了,月亮散发着属于夜晚的独特光芒,好美,可是他却没有心思去欣赏。
油灯一直未熄,心里好乱,倏然心底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去开门,好像不开就会后悔一样。
打开门正看见她转身要离开,为什么来了却不进来,为什么未见他却要离开,难道她就这么不想见到他吗?本以为流不下来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不自觉得吐出一句话“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句话,包含了多少心酸与苦涩。
“枫儿,你怎么全身湿漉漉的,会受凉的。”抱着浑身湿透的她,他真的好心疼。“你手臂怎么了?怎么会受伤的?”
听着他语带哭腔的关心,她冰冷的心划过暖意,很暖,很暖。“我没事,月哥哥,找件衣服给我换换吧,再帮我准备些烈酒。”这伤口必须消毒才行。
桑月将浑身湿透的秋枫牵进了他的寝室,他翻找了件白色衣衫给她换上,然后四处寻找烈酒,可他宫里没有酒啊!怎么办?
等等,应该有吧,那是当年他和千梦哥哥把酒言欢说喝剩下的酒,他找了出来,交给了她。
卷起袖子,解开那已经被血水浸透的绑在手臂上的被单碎布,也还好不是什么大伤,只是手臂上多了两个洞而已,拿起烈酒撒在伤口上,虽然有些刺疼,却也不是很严重。
等她处理完伤口,桑月也松了一口气,“现在枫儿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今天是你成亲之日,为何会全身湿漉漉的,手臂上还带着伤口的在这里出现呢?”他正襟危坐着等待她的解释。
她无声叹息,湿透的衣服中,纸也被浸泡成一团废纸,真是失策,早知道就放入紫凰环中了,真是浪费资源了,没办法,她只得执起他的手,写着“月哥哥,对不起。”望着他,她有些愧疚。
“为什么道歉?”
“我不想娶亲的,那一天回宫,圣旨就到了,将尚书之子硬是指给了我,我心里万般不愿,跑去玉宁宫求母皇收回成命,原来这桩亲事是玉妃做的媒,他蛊惑着母皇,不让我退了这门亲事,我一生气,便写了些非常过分的话,竟将母皇气吐血了,我是个不孝女,母皇不能再受刺激了,于是我便答应了这桩亲事。”她是个无用的皇女,所以才会被亲情牵绊住了,“我曾经说过爱你,要娶你,可那一天却答应娶别人为正妃,我无法面对你。”
“原来是这样,枫儿,你不必耿耿于怀的,女皇的赐婚,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秋氏子嗣太少,必须早日成婚,传宗接代的。”他的眼底透着深深的无奈。
突然间秋枫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眼底总有着淡淡的忧愁,为什么他的嘴角总是挂着苦涩的笑,她一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导致他有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笑,原来这一切是因为自己。
“枫儿,你听我说,我爱你……很爱……很爱。十年来,你的陪伴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无法缺少的一部分,一开始,我只把你当成个孩子,宠着,溺着,但是渐渐的不再是了,甚至有时候我会发现,你把我当做小孩子般的哄着,疼着,那样的幸福让我不自觉的沉溺其中,渐渐的,我对你的感情变了质,我爱上了你,可是我是你母皇的妃子啊,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所以我很痛苦,却也快乐。直到你十五岁,去了选妃宴,更让我患得患失,然后你成年了,我真的好怕,你有了妃子后,便再也不会找他了,失去你,我好痛苦。后来你说你爱我,要娶我,可我和你的身份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呀。你和我在一起是会被看不起的。所以我……”他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才以死逼我离开?”
桑月犹豫地点了点头“是。”
“月哥哥,你好傻,这苦不应当你一人承受啊。”她真的为了他的傻而心疼着。
他消瘦了许多,只是短短三日未见,竟瘦了一圈,令她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可是很快我就后悔了,我是爱你的,却亲手将你往外推。”桑月直到现在心里还有着深深的悔恨“今日你成亲,我以为你不会来的,没想到你竟然会来找我。”桑月轻轻的将她搂入怀中,将温润的双唇贴上她殷红的唇瓣。
秋枫被这个吻怔住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这不是她的初吻,却有着初吻的雀跃。
柔情似水的他令她心醉,醉倒在他的吻中她甘愿。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香甜的唇瓣。
“枫儿,我爱你,就算明天我身在地狱,我也会笑着面对,绝对不后悔。”他的眸光中闪现着春意,脸颊通红显露出他的男儿羞涩,期盼的眼神凝视着她。
他说这话好煽情啊,她醉了,脸颊晕红,。
他笑了,他的美迷晃了她的眼。
他温柔的解下发髻,长发披散下来,池水已将浓艳的妆容洗干净了,凤眼流露出春情,她圣洁得令人不敢亵渎。“枫儿……你好美。”
她当然知道美,这已经不止他一人这么说了,玉妃也是这么说的不是吗?可是月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