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拽回房间,关上门“谁要你让的,你明明没有出全力。”这股怒气他已经憋的很久了,原本当场他就想发怒的,却被他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我没有让,我只是抑制了自己部分内力,我想和你比我的剑法精妙还是你的刀法更胜一筹。”她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只是被阵阵的打雷声分了心而已,不过输了就是输了,我不想为自己的输找借口,恭喜你成为武林盟主。”高手过招,只要有一瞬间的闪神就会曝露破绽,所以输她认了。
“我胜之不武。”对于这一点他始终无法释怀。
“这你不必介怀,我只是比你内力强劲了一点而已,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做武林盟主。”说起来最后没能得胜,她心里还有些庆幸,毕竟武林盟主这个宝座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坐的,一旦坐上了,就要被责任给压死了。
“那若是你胜了呢?”
“那我就让给你大哥,他坐上去我想没有人会反对的,不过你也一样。”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后路。
“南洌,你让人给我准备水沐浴吧,我全身湿透了。”全身被大雨淋透了,还真难受。
南洌在心里不停的责怪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全身湿透,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他得吩咐下去准备驱寒的姜汤才行。“好……我马上就去。”
如果没有看错,屏风上挂的是女装吧,想想既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子,换回女装也没什么。只不过她好久没穿女装,现在穿还感觉有些别扭。
再看看这女装,额头上在滴汗,也太保守了吧,那么热的天,让她穿包的严严实实的衣裳,她还不如穿男装好了,无奈地从紫凰环里拿出一套女装换上。
身着飘逸的白色衣裙紫纱披肩,长发高束,以枫叶发簪固定,清淡的妆容,淡雅的美,他火漾的眸子凝视着缓缓迎面走来,她好美,美的令人窒息,他不觉看呆。
她刚步入日厅,就感觉到火热的视线,抬起头于南洌四目相对,微微慌了神。
看看南洌再看看思月,发现两人四目相对之时似乎擦出了不知名的火花,嘿嘿,两个人有戏哦,冯绢兴奋地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嘴角挂着不明的笑意。
她太美了,美得他片刻都不想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可是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又岂是他一人,心底蹿起浓浓醋意,她的美只应该给他看才对,南洌在她耳畔轻语“你怎么不穿我给你准备的女装?”口吻带着怒意。
“天热。”让她穿那样的衣服,她非热昏了不可。
冯绢将她安排坐在南琴和南洌的中间的位子,一杯酒递到她的面前“思姑娘,没想到你身为女子武功如此了得,只是最后一战有些可惜了点,在此我敬侠女一杯。”罗心阳举杯敬酒。
出于礼貌,举杯欲饮下,只是一瞬间,手上空了,酒杯不翼而飞,看向南洌,失踪的酒杯出现在他的手上,“她受伤,不能喝酒,我替她喝。”他举杯一饮而尽。
“请问思姑娘与盟主是……”长相清秀的紫云双目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南洌。
“朋友。”思月冷声说道。
朋友,难道对她来说,他只是朋友吗?“很亲密的朋友。”他脸色铁青的说。
冰眸怒视,他就非要说的那么暧昧吗?
“真的吗?”紫云失望的问道。
“真,我们的确很亲密,亲密的我要掐死他,他都兴高采烈的把颈子洗干净,让我掐。”冷目一瞪,她现在就真的想要掐死他,既然他要搞暧昧,她才懒得再去解释什么了。
就算听的出她的言语中赌气的成分居多,他也很高兴,“月,多吃些菜。”他犹如阴天的脸瞬间放晴,殷勤的为她布菜。
从去年的武林大会,她就对南洌芳心暗许了,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她期待了一年,终于盼到了来到离城,只想趁机能让他爱上自己,却不想竟被人捷足先登,恨啊。
紫云恨恨的瞪视着思月,似把她撕成碎片般的恨意沉淀在心底。
“够了,吃不下了。”她看着高堆着菜的碗,对着南洌轻吼,她是在对他发脾气,却不想在他人眼里变成了打情骂俏。
“多吃点,伤口才好的快啊,而且你太瘦了。”他丝毫没有把她的怒意放在心上,宠溺地再次往她的碗里布菜。
“……”她低头未语,一个劲的消灭碗里的菜。
036 情染
酒宴过后,罗心阳请求她弹奏一曲,今日她也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弹奏曲子,便由着南洌替她拒绝了。
武林大会结束了,正式上任武林盟主一职,南洌一上任,南烨便下任了。
他倒是乐的轻松,陪陪娇妻,除去处理家族生意的时间,他有的是时间和家中娇妻你侬我侬,谈情说爱了。
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月,我想你了。”上任几天了,事情多的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有来找她的时间了。
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来找他,某某帮和某某宫打斗,某某教到某某山庄找麻烦等等。
他想她了,很想很想。
由着他搂,只是几日没见,她的心有些空落落的,就好似少了什么,或许自己对他并不是没有感觉吧。“千落凝。”淡淡一笑,他是第一个知道她名字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只是想让他知道而已。
“……不会是你的姓名吧?”他惊讶的问。
“恩。”微微点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凝儿,你是不是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他感觉到她有了细微的改变。
“我爱过一个人,爱的很深很深,但是他不在了,我的心残缺了,我无法给你一颗完整的心,无法回应你相同的爱,南洌,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要再陷下去了。”她不想在以后,他们为了谁更爱谁多一些而争吵,互相伤害。
“来不及了,夜晚辗转难眠,无法入睡,耳边萦绕着低柔的嗓音时,我就已经陷下去了,无法回头了。我知道你有着伤心的过去,我只想在你身边抚平你的心伤。”他已经爱的无法回头了。
火热的吻上她冰冷的唇瓣,这是冰与火的一场激战,对他只有淡淡的……喜欢,没有到爱的程度,但是此刻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唇瓣在渴望他的温暖。
或许她可以试着接受他。
翌日清晨,当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她清灵秀美的脸庞,她醒了,醒得比平日早,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沉睡的俊逸脸庞,有些惆怅,毕竟昨晚的星星点点,是她意料之外的。
没想到他也有平和的一面,他们之间的相处一直很火爆,但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变得十分微妙,最特别的就是那双火漾的眸子,发怒时就像吃了千万吨炸药般,让人不想靠近。情动时,就像是熊熊烈火般激情四溢,温柔时却亦能温暖人心,所以她才没有排斥他的靠近,只有他睡着的时候才感到了平和,整个脸部的线条也柔和了。
她不是一个圣人,西秋国的女子特别容易情动,她会寂寞,会需要一个人的呵护,所以当南洌给了她温暖的时候,她便恍惚了,
她相信月哥哥也希望她幸福的,她也曾经答应过他,如果有来世,她会继续爱他,在心尖上永远都会有他,一辈子不忘。
被冻结的心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融化,现在的她是迷茫的,算了,一切顺着心走吧。
“哎……”她轻轻叹息着,此时他睁开了眼睛,火漾的眸子里看见了她的倒影,“你后悔了?”这一瞬间,他后悔了,他不该问的,他也有害怕啊,怕听见她说后悔,怕听见她说这一切都是错。
“我没有后悔。”冰眸一闪,“我不后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温暖,所以我不后悔。”她该给南洌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吗?
“那你是答应让我在你身边了?”
“我可没这么说……”话是这么说,但是在南洌看不见的角度,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凝儿,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吗?”狠狠的在她柔嫩的唇瓣上咬上一口。
疼啊,他一定是属狗的,虽然这里没有十二属相,“错,你是我的人,我会对你负责任的。”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她可不接受他那个说法。
南洌的嘴角倏然裂开了“好,我是你的人,你一定要对我负责任,也只能对我负责。”他知道她不是他能独占的女子,但是能独占一天就独占一天吧,谁让他早就被她勾去了心魂呢。
037 遗憾
她身上的鞭伤已经完全好了,南洌那个药果然药效很好,虽然破坏了她完美无暇的雪背,却也没有留下狰狞的疤痕,只有长长的一条淡粉色。
她搬进了南洌的竹苑,白日,他很忙,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是太阳落山前,他必定会回来。
相比之下,她比较悠闲,白日里,南琴和冯绢都忙着和亲亲爱人秀恩爱,也不来打扰她的清静了,她乐得清闲。夜晚有他的陪伴,也没有感觉到寂寞。
又过了十日,南琴要嫁人了,原本留在南府不肯离开的段逸倒是很干脆的回清涧山庄去了,就等着南琴嫁过去了。
也幸好两家离的很近,同在离城,只不过南府在城头,清涧山庄在城尾而已。
南琴的肚子是越来越大了,成亲已经是迫在眉睫了,总不能等孩子生下后再成亲吧,他们可不想让孩子成为私生子,但是也不能太繁琐,让小丫头太劳累,所以他们的婚礼一切从简,可不要以为段逸就不疼南琴了,该有的一样也不少。
南琴嫁出去后,南府变得很冷清,原因是南烨和冯绢去了启城游玩,而南琴和段逸正在新婚期,两人在清涧山庄你侬我侬,早就把南府抛在了脑后。
“凝儿,嫁给我好吗?”三兄妹,大哥和嫂子恩爱的让人羡慕,琴儿也得到了幸福,只有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说他傻也好,他总想通过成亲来安定他不安的心。
成亲?她从来没有想过啊“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就这样过吧。”
“不好,凝儿,说不定你肚子里已经怀有我的孩子了呢,难道你不想给孩子一个家吗?”虽然说这样的确有些卑鄙,可是为了能娶她,他可是没少努力啊。
“这是不可能的。”她也很想怀孕,可是这是她生于西秋国的悲哀吧。
南洌一脸铁青,止不住的不安在心底酝酿着,“为什么?难道你不想生我的孩子吗?”
“你在说什么呢,我很想生孩子,可是此生要我生出孩子那是不可能的了。”这是她此生的遗憾吧。
“为什么?”难道她有不治之症?看着她的眸底盈满了担忧。
“我是西秋国的女子,这辈子想要生孩子是不可能的了。”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遗憾之色。
“你……竟然是西秋国的女子。”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不肯嫁给他了,为什么她不可能怀孕了。
心被恐惧笼罩着,为什么面对她,他没有了以往的信心,没了以往的骄傲,他害怕失去,害怕她离开。
“是。”对西秋国,她有着甜蜜幸福的回忆,也有着伤心痛苦的回忆,但是那些已经不重要了,都已经过去了。
“你会回西秋国吗?”如果有一天她要回西秋国,他怎么办?
“会。”她会回去拜祭月哥哥,她不能留在西秋国,当是在他的忌日,她总应该回去看看他吧。
“那我呢?你要将我放在哪里?”为什么将她搂的那么紧,他仍然那么不安。
她是不可能在这里呆很久的,她答应过月哥哥带着他遨游天下的,所以就算不回西秋国,她都会离开,已经在这里停留的够久了“你愿意放下这里的一切吗?”冰眸一闪,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还是期望他能够放下一切吧。
“我……”他有家人,他有义务维护武林公义,他能放下一切吗?
“你不需要现在回答我,待我离开的那一天,你若愿意放下这里的一切,你就和我一起走吧。”或许那个时候她会真正为他敞开冰冻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千落凝搬离了竹苑,两人进入了冷战状态,谁都不肯多让一步。
南洌为了麻痹自己想去找她的心,而选择日日夜夜沉浸在处理武林事务中,可是每过一天,对想见她的心就更多上一分,他不是气她要他放下一切跟她一起走,而是气她没有问过他的意思就自己搬离了竹苑,说是给大家一个考虑的空间,她不知道这样做他有多难过。
而千落凝呢,白日里,她趴在荷苑树荫下的石桌上发呆,翠绿的树叶被暖风吹的沙沙作响。
夜晚,她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继续发呆,直到累了疲了才去沉沉睡去。
对他,她亦有不舍,那些日子的陪伴,也温暖了她冰凉的心,可是遨游天下一直都是她的梦想,这便是她所要的自由,所以她会离开,说她自私也好,说她任性也好,她要活的更像自己。
如果他舍不下这里的一切,那么她也只有舍下他了。
038 选择
“我认输好不好,我几夜未合眼了。”只是短短的五日,他就受不了冷战了,少了她的夜晚,他几乎没有合眼过,终于在第五日的夜晚,他来到荷苑找她了。
午后,她只是趴在石桌上发呆,倏然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搂入怀中,想也知道,在南府里,也只有他敢搂她入怀。“我从来没阻止过你来找我,我只是给你一些时间好好想想而已。”她风轻云淡的说道。
“凝儿,为什么你总是能那么冷静。”就是她的这种冷静让他对自己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冷静吗,或许吧,或许有人会说,爱情是不需要冷静的,太过冷静就不是爱情,可对于失去过的她,残缺的心永远都补不回来了,她变得步步为营起来,无法将自己完全释放“洌,我不逼你,你若选择为武林公义而留下,我仍然祝福你能找到一个爱你的女人,能成为你贤内助的女人在一起,幸福快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也在隐隐作痛,但是这样又如何呢,她的心上早就有一根永远拔不出的刺了。
不能再想,每次只要想起他,那心间的刺就隐隐作祟,阵阵的疼,已经麻痹了。
“凝儿,你明明知道我是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