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们几人?你们也太小看地狱门了。”虽然比适才又多了三人,他却丝毫不放在眼里。
阎恨提剑冲了上去“你受死吧。”一瞬间,激战开始了,敌方与我方打的昏天黑地,只是加入打斗的只有红衣,蓝衣和阎恨,而楚旭和千落凝则在一旁,注视着这场打斗。
不是她不愿意帮他们,实在是他们游刃有余,红衣和蓝衣对那些黑衣男子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阎恨这边,身中剧毒的他和乔楚对战时稍嫌吃力,他也是个倔强的人,被打得节节败退,仍不愿开口求任何人帮忙。
他不求,她也不便出手,可凡事有个限度,她可不想看着他死,毕竟他的命是她的。
乔旭不知道该帮乔楚,还是帮阎恨,他茫然了,于是他不插手。
阎恨没有错,心儿是他唯一的亲人,为她报仇是应该的,而乔楚手段残忍,对自己更是几尽凌辱,禽兽行为,可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左右为难,不如旁观。
此时,红衣和蓝衣都将敌人定在了原地,他们也怡然自得的站在一旁观战,主子没有下命令帮忙,他们也乐得轻松。
乔楚得意的以两指夹住他的剑,内力一震,剑瞬间折断了,一掌打出,阎恨倒地,“噗”地一声,喷洒出了一口腥红的鲜血,末了乔楚还加了一句“我说过,你打不过我的。”挑衅的意味十足。
阎恨咬牙,不住的责怪自己,学艺不精,恨铁不成钢,气息屏弱,血丝顺着嘴角渗出,他恨着自己无法杀了乔楚,为心儿报仇。
“能死在我的手下也是你的造化,阎家两兄妹注定都死在我的手上,哈哈哈哈……你就受死吧。”他嚣张的狂笑着,似乎忘了,千落凝和乔旭的存在,笑声停止了,眼一沉,一掌将要击出。
就在阎恨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啊”地一声,乔楚喊叫出声,一滴一滴的血顺着手背滴落于地,一支银簪正插在上面,刺的很深,他捂着仍在流血的手背,阴鸷的瞪视着千落凝,大声道“你竟敢暗算我。”
“没有敢不敢,只有想不想,我本不想亲手杀你,可留你实在是个祸害。”只是一眨眼,她已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丝毫没有戾气。
“千落凝,我想要真心待你,你却欺骗了我,竟扮男人接近我,女人,只要一想到,先前我喜欢的,搂在怀里的是女人,我就想吐,本想等收拾了阎恨再来收拾你,你却想抢在他之前死,我就成全你。”乔楚大声喝道,他最厌恶女人了,毫无理由的厌恶。
“别说的好似我负你一般,其实你就是看中了我这张美丽的皮囊,真心?你懂什么是真心吗?别说的如此富丽堂皇。而且,想要我命,那你也要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她不屑的冷哼着。
拔出腰间长剑,她无话,只是剑随意挥出,令人无法从她的招数中寻找破绽。乔楚每每刺出的剑,都被她轻而易举的挑开,最可怖的是,她的脸上仍然挂着风清云淡的笑靥,周身都隐隐透着森冷之气。
红衣和蓝衣愕然,他们从来不知道主子的武功如此之高,他们甚至从来没有看过主子使用武功,很难令人相信。
风水轮流转,适才,他将阎恨打的节节败退,此刻却被她打的节节败退,并且见她接招丝毫不费气力,仍然淡定的笑着。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全身,天哪,他堂堂地狱门门主竟然会觉得,她,一个女人有些恐柿,他有了惧意。
神色一敛,剑刺了出去,乔楚双掌钳制住了剑身,千落凝放开长剑,一掌击出,“砰”地应声倒地。
这一掌震断了他的筋脉,她嘴角微微扬起,淡淡一笑“你输了,你的命,我留给阎恨,这是我答应他的。”
他对她而言再也构不成威胁了,谁来杀他都一样。
筋脉尽断,却还不肯死心,一声哨响,诺大的花园又跃入三十多人,乔楚以为自己有了翻身的机会,他大声喝道“杀了他们。”却不想那些黑衣男子唰地一声,单膝齐齐跪地,对乔旭恭敬的说道“门主。”他们一直都效忠着前任门主乔旭,自己的命并不重要,可他们不愿连累家人,所以一直受制于乔楚,如今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去伤害他们的家人,家人的性命不再受到威胁了,他们对乔旭更是死心塌地了。
“你们要背叛我?别忘了你们的毒只有我能解。”乔楚坚信自己的手上还有筹码,却不想,筹码早就不是他的了。
嘴角扬起神秘的笑,半晌,才公布答案“这,你就不用费心了,在乔府的这些日子,我的手下可一直都未闲着,你派人监视我,却自信的未派人监视我的侍卫,也让我们有了可趁之机,这也是败笔之一,蓝衣服可是解毒圣手,这个府邸的人身上的噬心毒早就解了,乔楚,你巳经众叛亲离了,以毒操控是无法操控得了人心的,而今日的下场也就是你往日造孽的报应了。”
“你杀了我吧,成王败寇,别想我向你们屈服。”他的人生只有掠和夺,强者才能生存,如今,他已是半个废人,手下都背叛了他,他情愿是死。
“楚,你做错了许多事,造了许多孽,可是你始终是我的弟弟,阎恨,心儿之事,是我欠了你的,看在我因救你而落的如此凄惨的份上,让我亲手了结他吧。”乔旭看着阎恨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哀求,楚就是他的另一半,或许亲手了解他,是对他最好的结局。
“好,旭,我答应你,这是我欠你的。”他无法拒绝旭的要求,当年若不是乔旭救了他们,他们兄妹早就饿死了,而旭落得如此凄惨,是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之故“旭,从今往后,我不再欠你的,亦不再是你的手下,活着一天,我的命都会是主子的。”
“谢谢。”
伸手掐住乔楚的颈子,悲凉的眼神,他将亲手弑杀自己的弟弟,他的另一半,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啊,可为了偿还楚欠下的孽债,他不得不这样做,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咯噔一声,颈骨折断,泪滑落,只因乔楚咽气前的一声“哥,对不起。”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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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080 团聚
一切都结束了,地狱门恢复了从前,可经过乔楚这一年的闹腾,地狱门元气亦大伤。
千落凝俨然就像是乔府的主子一般,事实也正是如此,地狱门的门人都敬重她,乔旭也当着众人的面与她结拜为异姓兄妹。
经历了太多,他已经想通了很多事了“我想将地狱门解散了,经过这一事后,我想过了,只因地狱门是爹创办的,于是不想在我手中没落了,所以即使我不喜欢,仍然双手沾染无数鲜血,可这并不是我喜欢的,我不该太过执着。”亲手埋葬了乔楚,他有认真的想过地狱门的未来,如今地狱门已经成了正道的公敌,他不想再让门人受此灾劫。
其实她对乔旭的印象不错,一来他是个可怜人,有那样遭遇,她万分同情,二来他的心肠不坏,而且不适合做杀手,更何况他现在可是她的大哥,她不帮,谁帮“你们有没有想过改变一下,杀手组织改成特报组织,四处打探特报,卖与他人,不用杀人,只需要开辟特报网,四处安插眼线即可,或是开个镖局,走镖什么的,都很适合你们,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这些你们得自己去考虑想要走什么样的路,我只能给予意见,却不能帮你们做任何决定。”
“我会好好想想的,谢谢,若不是有你,我或许就只能一辈子呆在那暗室中渡过余生。”每每回想在暗室里的那些日子,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别那么客气了,兄妹之间用不着如此客套,我们该走了,若再不去找解药,阎恨定是活不过一个月了。”她也心心念念着阎恨的毒,可没有月滴石,就无法采到月夜草,好不容易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怎么可能让他自生自灭,那她岂不是亏本了嘛。
“阎恨就拜托你了,我欠你的,欠他的,会谨记于心,若有一日,用得着我的地方,请不要客气,我会全力帮你的。”这是他的承诺。
“好,届时,小妹也不会同你客气的。”淡淡一笑,她带着护法们和阎恨离开了地狱门。
而自始至终,乔旭都不知道,千落凝,是何种身份。
“禀主子,属下已经确认了,在东春园平城的沐风山庄,庄主沐路拥有月滴石。”刚得到消息,红衣就立刻向主子禀报了,只因阎恨手臂上的藤蔓已经呈现了妖异的赤红色,如血一般的红,再也不能耽搁了。
“沐风山庄,这名字好熟。”仔细想一想,对了,那个沐娉婷好似提过。“沐风山庄的小姐,是不是叫沐娉婷?”
“确实是……”
果然是,没想到当日竟让沐娉婷料中了,确实需要她的帮忙了,微微一叹“那,此次借石,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毕竟我曾经救过沐娉婷,希望他们能看我的一分薄面,借石于我。此事刻不容缓,我们即刻启程,望早日能解开他身上的毒。”若非是万不得已,她不会挟恩以报的。
“主子,属下还有一事禀报。”红衣又道“黑衣与三皇子和南公子已从洛城向奎城出发,前来寻主子了。”
“寻我?他们不知我将要离开奎城了吗?”若她此刻启程,他们不是会扑个空?而且南冽怀有身孕,再让他们赶往平城,怎堪车距劳顿,可阎恨的毒已经不能耽搁了,那藤蔓就像立刻滴出血一样的赤红,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也只才这么办了“立即飞鸽传书,让他们直按赶往平城的冰晶宫的堂口。”在自己的地盘也多些照料。
“是……属下这就飞鸽传书。”平城的凤林客栈就是冰晶宫在平城的堂口。
即将与他们相见,她的心情是忐忑的,离开他们之时,她心情是压抑的,那种窒息的压迫感,令她不得不离开,可离开后,总是隐约想起了他们对她的呵护,自她有记忆以来,他们是对她最好的人,可她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不想一直依赖他们。
男人靠的猪,母猪也能爬上树。
夏冉就是最好的例子,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她失忆后的最初记忆也是他给予的,她依赖他,可他却困住她的自由,将她禁锢,甚至将她看作一件物品,他真的很令人失望。
她不想再依赖任何人,想要活的更自我。更自由,这也就是她不愿回南夏国面对他们的原因,她想要更强,强到能够保护他们,而不是他们来保护她。
今夜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她遣退了所有的人,整个苑落只有她一人,她独自在痛苦中狰扎着,直至天明,她终于入睡了,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一黑熊一般粗扩的男子对她不停的谩骂,梦见自己嘴角溢出黑血,额正中的黑线,嘴唇的黑紫,倒在地上,梦见自已说“南冽……你还记得那天我说的话吗?两人之间最需要的是信任,若失去了信任,再怎么感情深厚,始终会有裂痕,一旦有了裂痕就永远修补不回来,所以千万不要让我们之间有了裂痕,不然我会走的远远的,让你永远找不到的。在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梦见她决绝的说“南冽,从今往后,你我形同陌路。”梦见她绝然离开时的毒发之痛。
当她醒来时,疑惑了,这个梦是多么真实,可若真有其事,为何就从来没有人对她提起过?那些日子里,他们总在说他们是如何如何的爱她,可将曾经的伤害欲以隐瞒,难道她就没有权利知道吗?
她越想,头就越疼,像要爆炸了一般的疼,可她不想径自猜测什么,靖猜测并不一定就是事实,或许在他们的口中能得到事实,她情愿这样想。
翌日,月圆之夜刚过,她实在没有什么精力去骑马,浑身的虚软,只得与阎恨一起坐上红衣准备的马车,向平城进发。
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四日的黄昏,赶在关城门的当口,进了平城,一进凤林客栈,她便找了个房间,倒头就睡,睡沉了,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
“蓝衣,你可是铜长老之子,基本医理总会一点儿吧,都一整天了,凝儿为何还不醒来?”他们昨夜就到了平城外,只是晚了一步,城门关了,他们只能露宿城外,今日一早,他们就候在城门外等着开门,门一开就往凤林客栈赶,多少日夜的思念,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绝提而出。
好想叫醒她,问一问她是否如他们想念她一般想念他们,可是当看见她眼袋淡淡的黑眼圈,却又心疼了,愣是狠不下心去打扰她的睡梦。
“黑衣,你冷静些,平日里冷静的黑护法哪里去了,主子只不过是累了,曾听爹提过,她中的断魂散虽然解了毒,可只因她在毒发时用了内力,而导致损伤了她的心脉,每逢月圆之夜就痛苦难当,而我们启程是月圆的第二日,再加上日夜兼程,难免会累一些,睡一整天也是无可厚非的。”真是事不关己关已则乱,现在的黑衣,哪儿来以往的沉稳啊。
他都忘了前日是月圆之夜了,无法想象这几个月来,月圆之夜,她是如何度过的,如果可以,他情愿代替她痛。
“蓝护法,就没有办法修复她破损的心脉吗?”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甚至不敢在凝儿失去记忆后告诉她,她每月所受的苦和自已才关,他知道瞒不住的,终有一天当她恢复记忆后或许会因他的欺瞒而离他更远,可他就是开不了口,所以直至此时,他仍然瞒着她。
“南公子,她始终是我们的主子,若能医治,我们断不会袖手旁观的,况且我和白衣都不是学医术的,在毒以外的病状,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医术方面连爹都束手无策,更何况是学毒术的他们呢。
“都是我的错,如若我多信任她一些,她就不会绝然离开,也不会贸然使用内力,或许也不会心脉受损了。”南冽至今仍然深深自责着,若不是他没有信任她,或许她会是他一人的,黑衣也好,夏宇也好,夏冉也好都不会出现,当然这些他也再没有资格说了,只因已经回不去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与他人分享她,是上天给他的惩罚,他应有此报。
“凝儿,我们以后再也不逼你了,我只要你在身边就好,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他已经受够了分离的折磨,每日每夜的思念,比任何时候都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