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那一脸的殷勤,自动将女子身后的几位俊逸男子无视了,只想着如何才能掳获女子的芳心。
为了在佳人眼中留下好印象,自然不会冒然上前搭讪,只是跟在佳人身后,看是否有机会能够结识,而不唐突了佳人,可也是会有一些好色之徒,上前调戏,得到的当然就只有佳人冰冷的扫视,直接无视了。
难得带着男人们出府逛街,可这一路上,太多的注视,令她极为不悦,那些自认为君子的公子哥,悄悄的跟在身后,她并不是没发觉,却选择无视,而那些宵小之辈,她就更选择无视了,可并不是她选择无视,他们就肯罢休的,跟在她身后的依然如跟踪狂般的跟在身后,而宵小之辈依然上前调戏。
男人们愤恨的就要出手教训那些好色之徒,却被她制止,他们不明白,为何她要隐忍下去,才要开口询问,却见她仅仅冷冷的一瞥,纤纤玉指轻轻拂过,那些好色之徒就被她定在了原地,不得动弹,不管那些被迫当雕像的人,在一家破旧的馆子前停了下来,冷眉轻佻“累了。”这是非常明显的示意,男人们自然明白。
一齐踏入这间馆子,在靠近大街的窗边坐下,点了些小点,茶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柏迦赶了半日的路,肚子也饿了,看见有一家馆子,虽有些破旧,他却管不了那么许多,先填饱肚子要紧,点了饭菜就埋头苦干起来,一身华衣却那么难看的吃相,让他成为了众所瞩目的焦点,可柏迦丝毫不在意,吃饱喝足了,掏出些银两付账,没有碎银了,从钱袋子里拿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递给掌柜的,便站在一旁等着找银子。
“阎恨,去结账。”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的很希望是自己听错了,抱着侥幸心理往馆子的更里面看去,确实就是那个可恶的女人,她不是应该在奎城吗?怎么会出现在平城。
看着他们一群人起身走来,脑中一片空白,不想让他们看见,逃也似的离开了。
掌柜的傻眼了,对着那逃也似的背影,嘟囔道“客官,您的银子还没拿走呢。”可拿那人听不见了,已经逃的没了影。“这年头,怪人特别多,银子也不要了。”反正他算白赚了八两四钱银子,要是多两个这样的客人,他也就发了。
“凝儿,那人是不是那个赌鬼柏迦啊?”那人闪的太快了,南洌不确定的问道。
千落凝无关紧要说着“应该是吧。”她没有太注意,只是不经意的一瞥,那身形,那平凡无奇的脸,应该是吧。
“你们认识那人,可他为何看见你们就跑啊?”沐路不解的问道,他看见了那人在看见他们后,震惊的表情,然后就飞也似的跑了。
想起这事,南洌不禁轻笑出声“这说起来可就话长了,长话短说就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沐路说了一遍。
沐路这才了然“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要看到你们绕道走了。”
“不过,这反映也太大了吧,金财神连银子都不要了,看来碰上我们,他确实名副其实的败家了。”狭长的桃花眼里泛着满满的笑意。
千落凝冷声说道“走吧”美眸中流露着化不开的冰冷。
柏迦脑中一片空白的跑了很久,直到累了,倦了,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真是的,怎么会在这里碰见这个破财星啊,每次碰上她就没好事儿。
半晌,他空白的脑子才恢复了运作,“糟糕,我的银子还没拿呢。”猛拍自己的额头,他金财神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果然碰见她就没好事儿,第一次,他的赌坊输了二十万两,第二次,她要求他不赌,害得他如今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滚到了别人的囊中,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这一次,他还没拿找了的银子。
她一定和他的银子犯冲,所以一见她,他的银子就留不住了,不行,以后看见她一定要绕道走。
还是明日去庙里上香,看看能不能去去霉运?
夜深了,近日来,只要与千落凝同床共枕之人,翌日都会顶着两只熊猫眼,之所以会睡眠不足,是因为只要是与她共眠之人,翌日保定会生出一对熊猫眼。
夜深人静,枕边之人全身哆嗦着,一脸痛苦的,嘴里直嘟囔着同一句话“前世因,今世果。”而且如何摇,唤,都无法从梦魇中醒来,任谁都无法再入睡,睡眠不足那是很正常的。
只是当千落凝醒来之后,便完全不记得自己曾做过噩梦,既然不记得,他们也没有提起,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有一日,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问及他们为何在与她共枕后的一日,精神很萎靡的样子,他们只是说,喜欢看着她睡着时毫无防备的样子,结果一看就看到大天亮。
知道他们一定是隐瞒了什么,却不问,只因她知道,他们是不会说实话的,直到那一日,她离去后却有躲在暗处偷听,才知晓,他们的熊猫眼何来,原来她夜夜梦魇,他们都在她身旁守着。
“前世因,今世果”这究竟是何意,为何她睡梦中会不停的呢喃呢。
或许她该求神拜佛一番,毕竟这世上连阎王都让她给碰上了,那有神佛又有何稀奇的。
城南有间寺庙,名为东叶寺,香火鼎盛,善男信女们上门求神问卜的,听说灵验的很。
带着一家子的男人们,她来到东叶寺,才踏入寺门,一个小沙弥便上前有礼的说“这位女施主可姓千?”
微微蹙眉,冰眸中充斥着疑惑,他是如何知晓她姓千的?“是。”
“慧问禅师正在禅房等您。”
她闻言微怔,先不问这慧问禅师究竟是何须人也,可就凭他知晓她姓千,她必然会去见山一见。“小师父,请带路。”
男人们自然想要随着千落凝,可小沙弥又道“慧问禅师只见女施主一人,请男施主们留步。”
“凝儿……”黑衣出声询问。
“你们就随便逛一下吧。”千落凝轻轻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跟随,众人即刻会意。
小沙弥在前带路,而她紧随其后,来到一间禅房门口,小沙弥轻拍房门道“师叔,千施主来了。”
门内并没有任何声响,千落凝心里在想,不会是那和尚睡着了吧,就在她狐疑的当口,门内传出沧桑的声音“进来吧。”
小沙弥闻言推开房门“女施主请。”她步入禅房,小沙弥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入眼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和尚双目紧闭,在气凝神闲的打坐,她随手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悠然自得寻了一处坐下,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等着他出声,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老和尚睁开了眼睛,眸底蕴藏着一种睿智的光芒,半晌开了口“阿弥陀佛,施主,真是好耐性。”听其语气之前似乎在试探她。
千落凝小啜一口茶,冷声说道“大师,您有话就直说吧。”既然他想要见她,那么就一定有话要说了,她不想胡乱猜测些什么,她在等,等他告诉她。
沧桑的吐出一句话来“前世因,今世果。”
闻言千落凝猛抬起头,狐疑的看着他,这句话不就是她夜夜噩梦之时,嘴里呢喃的那句话吗?确实,引起了她很大的反应,她低声询问说“大师,这句话究竟何意?”她一直梦魇所缠绕着,虽然翌日醒来全然忘记了,可折磨的不止是她,还有她身边的人,任由谁看着心上的人儿痛苦不堪,都不会独自入眠的。
“前世的爱恨,在这一世,尽数偿还,只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施主前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命中注定的”老和尚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她感觉他不像是和尚,倒更像是一个道士。
最重要她想知道的是“我欠了谁的爱,欠了谁的恨,如何偿还?”一般来说,像这样的情况,估计这种世外高人一定会说“天机不可泄露”吧,可无论如何,她还是想问问看试一试。
“老衲不能说太多,施主谨记,敞开心扉,用爱来化解恨,自由贵人会助你渡劫,凡事都看造化,劫数过后又会是另一番天地。”老和尚倒也算厚道,透露了许多,没有以“天机不可泄露”一句话来搪塞过去。
看老和尚再一次闭上了双目,气定神闲的打坐,一副走好不送的样子,她便知道,在他的口中再也问不出什么了。“那么,落凝告辞了,不打扰大师参悟佛理了。”既然问不出什么,她也不问了,进来已是好一会儿的话,他们该在外面等急了吧。
“施主切记,好好对待知心之人。”这一句话在她耳边略显缥缈却又是真实的。
“恩,落凝谨记。”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直觉知道这个老和尚的话没有任何恶意。
老和尚半眯着双目,看着她离去的淡雅身影,轻声呢喃着“小丫头,我能帮的就只有这样了,希望你能尽早解开心结。”一阵烟雾,老和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白胡子老爷爷,他就是月老了。
阎王那小子总说他不疼这丫头,可谁又能明白他只是掌管天上红线的小小神仙而已,他也只能帮小丫头多牵几根红线,期望那些男娃儿们能打开她的心结,其余的只有顺其自然了。
一路上若有所思,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撞上了一堵“墙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被撞到在地,抬头,对上一双精锐的眸子,一时没缓过神来“对不起。”虽然是她倒地,可心不在焉的走路撞上了他,确实是她理亏,道歉是应该的。
“道歉不值钱,你……”才想开口“索赔”却对上那张避之惟恐不及的脸,来不及细想,脑中又一片空白,嗖地一声,从她眼前消失了。
千落凝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又感觉这个人好面熟,那逃跑的身影也似曾相识,细细回想,才惊觉,啊,这人不是那个金财神吗?为何看见她就跑?
不远处一只银丝镶边的钱袋子掉落在地,似乎是他遗落下来的,千落凝捡起钱袋子,还沉甸甸的呢,打开一看,里面除了有些金子,银子,铜钱外,还有好几张千两的银票,算了算,里面少说也要万两了。
他还真是的,这还是金财神吗?见到她就反应那么夸张吗?她是洪水猛兽吗?连最爱的银子,银票都会遗落了,没魂似的跑了,好似身后有恶鬼追一般。
第二卷 098荷包
“那个人是柏迦吧。”一眼望去,那道仓皇逃开的身影,似乎很是眼熟。
几个男人一起回到她身边,她微微颔首“确实是。”
看着她手中的钱袋子,夏宇不敢相信的挑眉“这是他的?”
“是。”冰眸一扫,简洁的回答道。
跟在千落凝身后,夏宇继续发问“可是他不是金财神吗?怎么会……”
听他的口吻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了,还未等夏宇说完,她便继续说道“我也很想知道。”说实在的,她确实很想知道,为何看见她就像是看见洪水猛兽一般逃的飞快。
“那这怎么办?”指着这个银袋子,南洌问道,这点小钱,他们毫不在乎,可放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罢了,这东西先放在我这儿吧。”有一有二就有三,指不定在哪儿还会不期然的遇到他,届时再还给他吧。
黑衣发现,自从凝儿去见了一次慧问禅师后,更沉默了,眸底还透着一丝迷茫,不禁担忧起来“对了,凝儿,那慧问禅师有和你说过什么?”看他们在那禅房里待了很久的样子,不知在谈些什么?
“前世因,今世果。”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便径自朝佛殿走去。
对她和慧问禅师所谈论的内容,她似乎不想深谈,也罢,她不想说,没人能从她的嘴里挖出一个字,他们也不会强求,她若想说时,自然会亲口告诉他们的。
男人们紧随在异常沉默的她身后,一声不吭。
当柏迦回过神时,他已经离东叶寺很远了,来上香拜佛是不是错了?怎么会又遇到她呢,他们怎么特别有缘?可他宁愿不要这种孽缘,上一次损失了银两,到今日他还在心疼呢。
钱,对了,他的钱袋呢?不见了……等等,回想适才,他拿着钱袋子,正打算拿一文钱添个香油来着,可是却被那个女人迎面撞了个正着,钱袋掉在了地上,正打算弯身去捡起的时候,不经意的看见了那张他避之惟恐不及的脸蛋,脑中轰地一声一片空白,然后就……糟了,他的宝贝,他竟然把他的宝贝银子给遗忘了,此刻回去不知来不来得及?
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掉落钱袋子的地方,那地上早就没了钱袋子的影子了,心在抽搐着,他的钱宝贝啊。这一次损失了两万两,心被拉开了好大一道血口子,此刻正在淌着血呢,止都止不住。
他就知道一碰上那女人,他就没好事,霉运当头,这个破财星,再多遇上个几次,他也别叫金财神了,干脆就叫败家得了。
他来上香就是为了去去霉运的,却没想到会再遇上她,不行,得离那个女人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一夜未眠,白日里那老和尚的话时不时的在脑海中回荡着,想了许久,问她相信不相信前世今生,当然相信,这个世上都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她不就是带着原来世界的记忆投胎的吗,所以前世今生说,是存在的。
可是那老和尚说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那么前世她究竟是欠了谁的爱,欠了谁的恨呢?她该还给谁呢?
若前世她确实是欠了他(她)的恨,那么今世就拿她的一切来还吧,下一世再投胎之时,她也绝不再带着那恨投胎。
前世她欠了的爱,本该在这一世偿还,却未想这一世也欠下了许多的情债,此生是无法偿还了,那么这一世欠下的情是不是要放在再下一世来偿还?亦或许生生世世都偿还不清吧。
既然还不清,那还一点儿是一点儿吧,至少,她该对他们再好一些。
吸取了教训,柏迦把钱袋子放在死死的绑在了腰际,每次手拿银两之前,他总是先环扫四周,确定了再确定,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可他还真是衰透了,越是怕遇上,老天还偏偏就让他给遇上了,远处那女人面无表情的样子,亦男亦女的脸庞少了那淡淡的笑靥,却有多了一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疏离,身后仍然是招摇的跟着几位极品的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