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真是衰透了,越是怕遇上,老天还偏偏就让他给遇上了,远处那女人面无表情的样子,亦男亦女的脸庞少了那淡淡的笑靥,却有多了一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疏离,身后仍然是招摇的跟着几位极品的俊男。
不禁小声的嘀咕着,真是个勾三搭四的女人。
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让她看见他,倏然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他便知晓,晚了。
还未来得及拔起那双修长的腿,她已然站在了他的身旁,他不由赞叹,好俊的轻功,他都来不及跑。
看他一脸惊恐的样子,她是洪水猛兽吗?冷声说道“别跑。”
被看出了企图,自然会感觉到尴尬,他不知所措的小声嘀咕着“怎么到哪都能遇见你啊。”
他说的很小声,可偏偏,以她的内力,他那点如蚊子般的声音,她是听的一清二楚。“我也很想知道。”口吻平淡的不见波澜,好似不是从她口中说出般。
脑中一片空白,眼神中透着一丝惊慌“可不可以装作没看见我?”
冰眸扫视一眼,眉梢轻挑“可以,你那钱袋子不想要的话,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你,反正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多两万多,和少两万两对她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听到她的话空白的脑子一瞬间开始运作起来“钱袋子,是你捡到了?愿意奉还?”两万多两的银子,她愿意奉还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好事。
“这些小钱对我来说不具有任何诱惑,不过你若是拔腿就跑的话,我是否可以当你把那些银子赠送于我?”
“我没跑。”一听,她愿意把那些钱奉还,他怎么可能再跑,他的宝贝,终于要回到他的怀里了。
他那一脸的激动是不是太夸张了些,反正与她无关,挑了挑眉。
夏宇会意将那沉甸甸的钱袋子拿了出来,递给了柏迦“喏,收好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们一样那么品德高尚的。”
取下那个作为替代的荷包,将里面的银子和一支枫叶形的发簪尽数装进了钱袋子里,再将失而复得的钱袋子死死的绑在腰际。
原来遇见她也并不是总在破财的,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很好,他的宝贝,以后他一定对它们倍加呵护。笑的咧开了嘴,道谢道“谢了。”抬头却发现她死死的盯着那荷包看,眼神有些骇人。
一开始是被那支发簪所吸引,只因当初月哥哥就有一支一模一样的发簪,可毕竟那虽是真品的玉簪却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可当看到那荷包之时,她怔住了,那是独一无二的,是她亲手绣的,那上面可爱的凯蒂猫也只有她能绣出“你这荷包和发簪哪里来的?”那是月哥哥随身携带的,死时仍在他的怀里揣着,应该是随着他下葬了才对。
柏迦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这荷包是很廉价的物品,她都看的上?“怎么了?”
感受到了千落凝情绪的波动,黑衣担忧的扯住她的纤细手臂,以防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冲上前抢那个荷包“凝儿,你怎么了?”她的眼底浮现一丝哀愁,一丝悲痛,可究竟是什么让向来以冷静自持的凝儿情绪起伏如此巨大?
“柏迦,告诉我,这荷包哪里来的?”压抑着心底的激动,强装冷静的问道。
其实在看着这个荷包之时,她的心已经不再平静了,她始终是忘不了他,为何爱的那么深,难道这就是前世欠下的爱吗?所以今世她爱上了他,爱的心都痛了。
“那一日,我遇上了个小偷,这都是那小偷身上的。”他倒是说的一派轻松。
一旁的夏宇和沐路一脸不可思议“你连偷儿身上的财物都……窥伺。”真是爱财爱到极致了。
柏迦理所当然的说着“谁让他窥伺我的宝贝银子。”
冰眸微微闪动着“柏迦,帮我找到那小偷,我把那一次赢的二十万两还给你。”金钱真的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二十万两对她来说也是九牛一毛,可是她必须知道,心底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着。
“真的吗?二十万真的还给我?”双目精光一闪,嘴角呈现一个笑的弧度,倏然觉得心活了过来,最近的心情是大起大落,失而复得的心情真是好。
“是,我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只要你找到那偷儿,将他带到我面前,二十万不够?那三十万够不够?”她丝毫不将那钱财放在眼里。
赚钱比较重要。“好,我这就去找。”话落,他不顾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一跃而起,消失在众人面前。
回到落心居后,千落凝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也将她的男人们关在了门外,而男人们都感觉的到,从大街上回来后,她就不对劲了,心绪很乱,她说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他们就只能担忧着。
她始终是将他们摈除在心外,从来没有为他们之中任何一人敞开过心扉。这一点上,他们仍然有些心伤。“洌,这里,你认识凝儿最久,你说那为何她那么在意那个荷包。”从她看过那个荷包后,她就开始不对劲了。
“我也不知道,说实在的,我们都认识凝儿不深,她始终没有真心的接受我们。”南洌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夏宇无奈一叹“凝儿曾经说过,这一生她唯一爱过的只有一人,再加上传闻中,她曾经和一位冷宫弃妃有一段情,看来她爱的就是那位冷宫弃妃,而那荷包应该就是那位妃子之物了。”种种迹象表明,那荷包就是她最爱人之物,所以她才会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可那也是她的心结所在吧,她恢复记忆后,就变了,不知她有过如何的过去。”黑衣看见她如此,他也很难过,可是难过并不全是因为她没有真正接受过他们,而是因为她一直陷在过去,一直就没有出来过,她不对任何人敞开心胸,所以她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幸福,她究竟拥有怎样的过去?
沐路淡淡的苦笑着“如今的我们也只能等,等她愿意接受我们,等她愿意解开心中的结。”他觉得很满足了,能留在她身边,已经很奢侈了,很幸福了,若是要求太多,或许老天会连他这一点点的幸福都会收回。
而关在房间里的千落凝,情绪仍然很激动,始终平复不下来。
她真的好想月哥哥,即使拥有那么多爱她的男子,却始终缺了一角,而且是很大的一角。
思念的容貌被她以炭笔描画在纸张上,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儿,在原来的世界中,她学会了素描,但是仅限于人物,而事实上她从来就没有画过其他人,唯一画过的就是自己,她总是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描画着自己各种表情,到了这里,似乎没有人能勾起她要作画的心情,长久没有画过,生疏了很多,月哥哥死后,她思念他,想画他,可又不敢画他,只怕这一画,思念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涌现。
如今再执笔而画,那深深刻在脑中的脸庞,思念确实在心中翻涌着。
看着那张刚完成的素描,从紫凰环中拿出那架白玉琴,低声弹唱着,绕梁三日的琴音,低而柔的天籁嗓音共同谱出了凄美动人的旋律。
弹唱中透着一丝凄然,也是她心情的体现,落心居内一瞬间都静了下来,似乎皆沉浸在天簌之音中,无法自拔。
翌日清晨,柏迦就拖着一位毛头小子出现在落心居。
“他就是那偷儿了。”他现在可是为三十万两才那么努力寻找那偷儿的,经过他锲而不舍的寻找,终于在一个妓院门口抓住了他,被抓之前,他正在打算犯案。
千落凝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三十万两银票交给了柏迦“给你。”
手里拿着银票,那叫一个激动啊,原来和她在一起并不总是在破财的,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呢,想想过去他的逃避一点意义都没有,或许感觉还有些可笑,仔细想想,若那时不是一见她就跑,这银子也不会损失了,此刻却觉得那时的行为确实可笑的令他自己都想笑了。“谢了,你还真守承诺。”眼底精光闪现着,看着那些银票子,嘴角绽放出灿烂的笑靥,一瞬间将整个平凡无奇的脸点亮了。
“我也是守信之人,一手交人,一手交钱,我们两清。”她冷冷的说道“若无事,就请回吧。”
“以后有那么好赚的交易别忘了找我,告辞。”虽然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悦,可今日,他心情大好,不与她计较。
带着愉悦的心情,柏迦转身离去。
落心居里的人都是自己人,可柏迦是外人,有些事情,不宜让外人知晓,自然不能在柏迦面前提及。
待看着柏迦离开了她的视线之后,她静默了半晌,上前,拉开他嘴里塞的布条,才幽幽地开口“你可知我找你何事?”
偷儿被眼前这位淡雅中透着一丝凄切的女人怔住了,半晌没吭声。
千落凝不禁冷声吼道“问你话呢。”她没有那个时间看他发呆。
被她吼地回了神,偷儿怯怯的说“这位天仙般的小姐,小的以后真的不偷了,小的以后改邪归正。”
“你改邪归与否与我无关,也不是我关心的,事实上,只要不是偷到我的身上,我也懒得管,毕竟每一种人在这个世上都有其生存的意义。”她冷冰冰的说着,仿佛与她无关一样。
“那么小姐找小的有什么事?小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偷儿一个劲的狗腿着。
“我不要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只要问你一件事儿。”冷目扫视一眼,努力的压抑着心底的翻涌。
偷儿闻言又谄媚的讨好着“小姐请问,小的知道的一定老实说,绝对不敢有丝毫隐瞒。”
懒得听这个偷儿那些谄媚的讨好,她拿出那个柏迦高价卖于她的发簪和荷包,冷声问道“你可认得这支发簪和这个荷包?”
“认得,这是前几日,那位把小的抓来的大爷,从小的身上抢去的东西啊,小的真是有够衰的,原本看那位大爷身上穿着那么好,人说财不可露白,而那位大爷就那么把钱袋子明目张胆的悬挂于腰际,而且看上去还沉甸甸的,一定很有钱,于是才锁定他为目标,没想到那位大爷还留了一手,在钱袋子与腰带上绑了一条银丝线,害我白忙一场,他简直是强盗,抓住我还抢了我的财物,我这个偷儿竟然背的遇到了强盗了。”那一次的阴沟里翻船,他想忘也忘不了啊,这些东西可是他做偷儿以来偷到最好,最贵重的东西了,而且还冒着生命的危险,这次被抓,他更是莫名其妙,才寻到一个目标,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抓包了。
千落凝不耐的打断了偷儿的滔滔不绝,冷声说“你怎么被抢的,和我没关系,我只问你,这两样东西,你哪儿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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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099 坦诚
大厅中,千落凝端坐于高堂之上,冷目扫视堂下那名偷儿,纤纤玉指很有节奏的敲打椅把,按耐心中的烦躁等待着他的答案。
“您知道的嘛,像我们这样的人,都是流窜作案的,不可能呆在一个地方太久,否则很容易被抓包的,因此小的去了很多地方,几乎四国都跑遍了……”看来这个偷儿很会自得其乐,自顾自的滔滔不绝,说的还都是一些废话。
敲打的手指节奏越来越快,美眸也越来越冷“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讲重点。”若是其他的事,或许,她的耐心无人能及,可只要一碰上月哥哥,她完全没那个心思听这偷儿讲些有的没有的。
“小的这不就要说到重点了嘛,各国的皇都住的几乎都是富有之人,小的就想在西秋国的皇都寻找下手的目标,两个月前,小的发现一位公子身受重伤的倒在离西秋国皇宫不远处的林子里,那时候,他动也不动的样子,小的还以为他死了呢,看他一身华服,那么他一定是富家子弟,可没想到,他还真穷,搜遍全身,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也只有那一根簪子,和几两碎银,还有这个荷包,于是小的就全拿走了。”回想两个月前,还真有些惊险呢。
手指倏地停止了敲打的动作,冰冷的表情有了裂痕,紧攥拳头极力抑制着激动的情绪,可心仍然快速的跳动着“那位公子是不是长得这个样子。”拿出那张昨夜关在房中画出的月哥哥素描画像,完全展开。
这就是凝儿昨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所画的画像吗?很惊讶,不若他们从前所见的画那般,甚至可以说是粗糙,可画者对此画上的男子的那种浓烈的爱,每一笔都带着浓浓情意,画上的男子长得极为柔美,精致的脸庞,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美眸之上,俏挺的鼻,那是一种柔性的美,男人们终于明白为何她会那名男子如此的情深意切了,他完全和他们是相反的,无论是温柔如春风的沐路,还是对她痴情不悔的自己,都不若画中的男子那么惹人怜爱,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呵护于他。
看了好一会儿,偷儿端详了好久,才回道“像,又不像。”
“什么叫像,又不像?说清楚。”真的很想揍他,说话说一半。
“那位男子确实是与画中的男子容貌无异,可没有那么柔弱的样子,而且好凶哦,小的拿走发簪和荷包的时候,那个眼神好似要把小的撕成碎片一样,眼睛都染的血红,还好他身上有伤,小的又跑的快,否则小的就可能没命了。”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呢,幸好他跑的快,不然小命休矣。
“阎恨,带他退下吧。”或许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吧,她没有在外人面前失态,可紧攥的双拳,却又显露了她激动异常的心情。
偷儿离去后,千落凝又陷入了深思中,他还活着,她的月哥哥还活在西秋国,那这三年来,她的心伤何来,她为何背负着心伤离开西秋国。
那午夜梦回的思念,侵蚀着她的心,似乎冰封的心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受伤了?为何会受伤,为何会变,为何他会活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迷,看来她必须要回西秋国,不止为了了解真相,更是为了他。在这之前,必须要和男人们好好谈一谈。
负责照顾娃娃的奶娘匆匆忙忙的冲进大厅,气喘吁吁的大喊“主子,不好了。”似乎失态很严重。
冷声询问着“什么事?”能让奶娘如此惊慌的也只有娃娃的事了。
毕竟是冰晶宫训练出的人,知道此刻并不是慌张的时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属下哄睡了小主子后,听见门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