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是安全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在她身边比较好,至于夏宇,在夏棋那里,玉成还未胆大到与他国为敌。
她的一番话消除了他们的不安,在这一点上,凝儿始终未曾改变过“凝儿,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呢。”几人躺在偌大的龙床之上,不久就听见均匀浅显的呼吸声,她已经睡沉了。
翌日清晨,天才微亮,宫门外就有侍者踏入,恭敬的说道“陛下,该早朝了。”撩开明黄色的纱幔,秋枫从床榻上起身,那么大的动静男人们自然早就醒来了,只是他们明白什么样的场合应该有什么样的举动,因此,他们都只是静静躺在床上。
秋枫由着侍者伺候着,替她穿上龙袍,带上皇冠,踏出祁秋宫。
早朝上,玉成坐于她身侧,而她接下来所做的决策,皆让人吃惊异常。
决策一,浦城饥荒两年,下令开仓赠粮。决策二,拨款为盐城治愈水患,修建河堤防止洪水泛滥。决策三拨款为宣城的那场瘟疫,被屠城的百姓们立墓立碑。
而整个决策的过程中,丝毫都未询问过玉成的意思,玉成气得牙痒痒的,却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什么。
而赞成她的决策的自然是忠臣良将,而反对她的决策的自然都是一些玉成的同党了。
一时间,他们在朝堂上争论的不可开交,秋枫眼一沉,呵斥道“你们皆不将朕放在眼里了。”怒意萦绕在眼底。
“陛下,请三思而后行,国库并不充裕,丝丝都该节省了。”仲丞相首先跳了出来反对道。
犀利的眼神扫视一眼,冷声说道“哦,仲丞相,既然国库不充裕,众卿家就带个好头,俸禄减半可好。”
“陛下……”一听要俸禄减半,丞相急了起来。几位还来不及开口的人,立刻禁了声。
凤眸微眯,冷厉的说道。“朕所做的决定,你们可以反对,但也要有足够的理由,千万不要为反对而反对。”
秋枫冷冷的丢了个警告给他们。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退朝后,玉成就将她请去了玉宁宫。
软若无骨的身子偎在了秋枫的身上,在她的颈间吐着气,在她的耳边轻声媚斥“枫儿,为何要骗本宫?”手指在她的略泛红云的脸颊上游移着。
他一直对她痴心一片,就算是被笛儿日夜折磨,他仍然满心满怀的都是她,秋枫不紧不慢的轻挑眉宇,“何谓骗?朕并不觉得是骗,朕确实是千落凝没错,何来骗?”
“枫儿,本宫对你不好吗?今日朝堂之下,枫儿可一点儿颜面前没给本宫留下,你可别忘了,你那宝贝女儿,可就没命了。”玉成手指在她的锁骨处来回抚触着,鲜红的唇吐出了威胁的话语。
不着痕迹的从他的怀里退开,离开他三步之遥的安全距离,“哦?你确定那是朕的女儿吗?”她倒也没有直接拆穿他,只是一脸淡定从容,完全没有受威胁的样子。
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此一问?难道她知道那件事情了?“自然是……”他需要镇定,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是吗?有一间小屋,四周布下了玄雾阵,而那间屋子的里面正关着一个与娃娃相貌想同的女娃儿。”她慢条斯理的小啜一杯茶水,说的极轻,却又隐隐威慑于人。
“是你?把那小娃儿救走的是你?”玉成双拳紧攥着,妖娆的身子微微颤动着,本以为已经掌控了全局,却未想到早已溃不成军了。
“自然是朕,那玄雾阵可费了我们一番功夫呢。”她浅浅一笑,说话不紧不慢的,就好似闯那玄雾阵不费吹灰之力般的轻松。
“可,那几日,你不是在净灵宫净身吗,宫门紧锁,你如何能出得了宫?”他不相信如此严密的守备,她是如何出宫去的。
秋枫浅浅淡笑,略带着一丝神秘之色“这是个……秘密。”这些是属于她的秘密,她不可能把密道之事告知他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究竟是谁?”似乎与三年前的她有所不同了,曾经她总是冷冷的看着人,事,物,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她一般,她不在乎皇位,只在乎那个老女人,还有那个名为桑月的妃子,可如今的她更具威慑力了,感受到她的身上散发着王者的气息,眼底的冰雾似乎已经渐渐消散,睨着那些男人之时总隐隐的透着温柔。
她还是当年的那个二皇女吗?
“怎么,你那手下的飞鸽传书,没把朕的底细告诉你吗?”秋枫斜睨着他冷嗤道,倏地秋枫恍然大悟的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好似才想起来的样子“啊,对了,朕怎么给忘了,那封信,朕看过后,一不小心,被火烧完了,人家辛辛苦苦写的嘛,朕怎么能让别人做白工呢,于是乎,朕就重新写了一份,只不过,记性不太好,已记不真切了,就随便写了些上去,若是造成你的误解,那就只能说声抱歉了”口吻好似很无辜,可若眼底未浮现那抹可恶的笑意,或许会更具说服力。
玉成瘫坐于地,神色略微浮现一丝慌乱“你……”是他太过大意了,看完那书信后,也未向那探查之人查证,就信以为真了,玉成敛起慌乱的神色,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枫儿,本宫果真是小看你了,你藏的真深,本宫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朕可受不起。”秋枫眼底冰冷一片,心里毛毛的,她不想被这种人喜欢,他的罪行,馨竹难书,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朕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即日起,不许踏出玉宁宫一步。”撂下话,她挥袖离去。
望着那抹绝然离去的身影,玉成恨声呢喃道“枫儿,可别逼我走那最后一步。”
秋枫也算是雷厉风行了,将那些监视她的那些侍者,侍卫换下,全部换成了冰晶宫的人,接下来她会进行大现模的换血,将玉成的人都从身边换走了。
而她正欲进行大规模的改革,她所提倡的改革,也激起了朝堂上的唇枪舌战,有支持的,有反对的,可秋枫也是个强势的主,直接无视那些反对的,圣旨一下,丞相和兵部侍郎的脸色黑青。
张尚书倒是有恃无恐,毕竟,她的儿子是秋枫的正妃,再怎样,只要安分,相信秋枫也不会拿她怎样。
三年前,秋枫逃走,张鹤也被秋笛赶出了皇宫,在尚书府一住就是三年,张尚书将张鹤再次送进了宫。
三年后的张鹤仍然没有改变,嚣张跋扈,仗着是正妃,就想着打压这些侧妃们,可她的男人们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任由他欺负,更别说,他们之中还有他国皇子,武林盟主,张鹤是一点儿都讨不了好。
张鹤想要坐上那父仪天下的凤后之位,于是连着几日都猛向她献殷勤,可她偏偏不予理会,只是与她的男人们情意绵绵,只将他这个正妃冷落。
而玉成近日来算是安分了不少,他放在那些忠臣良将身边的眼线,被她一一揪出,宫中的手下也一一被她替换,使得他根本就无法作怪。
月哥哥,一直都没消息,她有时在想,月哥哥会不会是离开了西秋国,否则怎么遍寻整个西秋国,都未寻到他的踪影,于是,命冰晶宫的所有宫人们,在四国内展开寻找,就不信挖地三尺,还找不到他。
金銮殿
“如今的西秋国,正是起步之初,需要人才,朕决定三年一次的科考,提前举行,并且无论男女,只要是有学识,有才能,品行良正无不良嗜好的,皆可做官。”目的当然就是大量招募贤能,换下那些光会说,不会做,就会结党营私,欺压百姓的官僚,她要还朝廷一个清明。
“此举万万不可,陛下,西秋国从古至今,男子皆不能做官,这是从祖先时就传下来的规矩,请陛下三思而后行。”丞相第一个开口反对道。
兵部侍郎本就与丞相一个鼻孔出气,自然接话道“祖训不可违,否则朝纲将乱,请陛下三思。”
“哦……朝纲不是早就乱了吗?圣后掌政三年,不就是丞相带头支持的吗?名不正言不顺,丞相都未反对,朕只不过是想名正言顺的让有才能的男子为国效命,丞相怎就反对了?难道丞相是故意与朕作对?”冷冽的瞪视着丞相。
“臣不敢,只是……”
“齐太博,您认为呢?此举可行否?”秋枫冷目扫视,视线停在了齐太傅的身上,出声询问道。
“臣觉得,此举可行,只要拥有真才实学的,无论男女皆该为国效力。”齐太傅回道。
齐太傅觉得,秋枫是上天赐给西秋国的明主,她为百姓所做的是有目共睹的,真的做到了以民为本,能得此明主,作为三朝元老,甚感欣慰。
一些忠臣良将则在一旁附和着。
“陛下……”丞相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被秋枫截了去。
“就这样决定了。”她兀自下了决定。
翌日,秋枫便下了旨意,举行科举,无论男女,只要认为自己有学识,有才智的可参加文试,有武艺有胆识的可以参加武试,当然无论是文试,武试考试的内容皆是由女皇亲自拟定监考,她要带给西秋国一阵不一样的风。
忙着好几日,她也终于缓上一口气了,好久未那么用心的做一件事了,很累,可只要想到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端着一碗银耳燕窝,男子款款步入御书房,正巧看见她满眼的疲惫,有些心疼“主子,很累吗?”
倒是不惊讶他不经禀报,就进入御书房里,只因她给了他们特权。
带着疲累秋枫浅浅一笑“是你啊,放下吧,你来的正好,朕也正想找你好好谈谈。”这些日子真的很忙,忙到忘了他的存在,几乎是早朝,御书房,然后回寝宫倒头就睡,男人们都很体谅她,有时也会在一起在御书房里陪着她一整日,为她出谋划策。
终于,一切都步上了轨道,她才想起他这个尴尬的存在,她可以漠视夏冉,阎恨的感情,她也选择不道破,他们不是西秋国的男子,可夕羽不同,心易碎的很,她不知该将他定位在哪个界线上,反而言之,她不知道他想要被定位在哪个界线上。
“主子,想要和属下谈些什么?”夕羽恭敬的问道。
喝了一口银耳燕窝,微微皱眉,有些甜了,放推在一旁,正色道“朕想问你,日后有何打算?”
“主子何来此问?属下自当追随主子。”夕羽迷惑的问道。
“夕羽,你也二十好几了吧,朕替你觅一段好姻缘可好?”若是她以前的世界里就算是三四十岁的男人,也被喻为黄金单身汉,男人成熟很有魅力,可在西秋国的男子二十岁的男子愁嫁了。
“主子,属下终身不嫁了。”想想有些心酸,心上之人却要替他牵红线。
“这样的容貌有谁会要,主子,属下也不想嫁。”夕羽双眸中浮现慌乱之色,言语中透着一丝悲哀。
他太悲观了,容貌并不代表一切,他的气质比他自己想象中的吸引人,秋枫不禁叹息一声道“也罢,朕也不逼你,可朕想说,夕羽不可妄自菲薄,说实话就算你未毁容,你的容貌也并非最为出众,可你那种温文儒雅的气质却为你的容貌多添了一份神采,朕并不觉得有何不好,只是多两条伤疤而已。”
若是别人所说他一定不信,可从主子那双美眸中,他看不到一丝虚假,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她的话不是虚假,不是敷衍,却是真诚。“谢主子。”
“那么,你可想过入朝为官?”只要他想,凭他的学识入朝为官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
夕羽用力的摇着头,雾气盈满眼眶“属下只想追随主子左右,并不想入朝为官。”
“也罢,朕也不勉强你了,你下去吧。”挥了挥衣袖,示意他退下,继续埋首在成堆的奏章之中,而一旁的银耳燕窝却未再碰一口,夕羽神色黯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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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106 动乱
秋枫安排男人们住进了凤祈宫,那可是她住了十五年的地方,自然对她有着不凡的意义,不是不想让他们都住进祁秋宫,只是估计除了与她共枕之人外,其他几人皆无法入眠吧。
不是他们不在意,不是他们不计较,而是他们明白,她不是他们能够独占之人,若是独占,注定失去,比起失去,他们只能选择分享。
玉成在安插的眼线皆被她一一拔除了,全换上了自己人,因此,也就能安心的让他们住进了凤祈宫。
每一夜根本不用她招寝,他们轮流来祁秋宫侍寝,她对他们的宠溺是众所周知,张鹤心存不甘,明明他早在三年前就嫁于她,她却至今不曾碰过他,明明他就是她的正妃,她却始终漠视他。
这三年间,他忍受着众人的耻笑,笑他是弃夫,忍受着娘亲的那些妾夫的白眼,如今她回来了,登基为皇,却连正眼都不愿给,对那些男人却温柔体贴,关怀备至,如今的他,不是弃夫却胜似弃夫。
这一日,他站在御书房外,看着众男人皆退出了御书房后离去,他才走近御书房,门外始终站着那位冷酷的侍卫。
张鹤想推门而入,却被阎恨截住“站着,鹤妃请留步,有何事请告知属下,属下进去向主子通禀一声。”阎恨冷冷的看着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张鹤狠狠的瞪视着他,却又莫可奈何,牙龈咬的紧紧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请阎侍卫通禀一声。”他现在并不想横生枝节,只想要尽快见到她,于是忍住那一时之气。
阎恨这才步入御书房“禀主子,鹤妃在门外求见。”
眸底划过几乎不可察的波动“让他进来吧。”不放他进来,他是不肯罢休的。
“妾身参见女皇陛下。”
“起身吧。”秋枫埋首在奏章中,始终未抬起头看他一眼。
他没有出声,仅仅是望着她,似乎过了一炷香,她仍然未出声询问,似乎是忘记了他的存在般,他想看看她何时才会想到他的存在。
半晌,他终于忍不住了,轻声哀怨道“陛下,您还在恨臣妾吗?”从他再次进宫后,她就对他无视了,唯一可能的就是陛下还在为当年他揭穿了她和那冷宫妃子之间的事情而恨着他。
“你仅仅是问这些吗?”不答反问,她冷扫一眼,再一次低下头,批阅奏章。
恨吗?是的,她真的很恨他,若不是他,或许她和月哥哥的事就不会发现,那么母皇就不会在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