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容接了信道:“我这就去。”
水容走了后,丹秋给小姐沏了杯安神的茶,问:“小姐,您说这事真的会是夫人做的吗?我看陶姨娘都快急疯了。”
慕云叹气,那是,换谁不急?如果她对春文的观察没有错,那么,春文肯定也参与了计划,这说明,这三人现在暂时是安全的,秦陈氏也不可能把人藏的很远,这样太冒险,也不可能从府里调派人手做这事,这事知道的人肯定是越少越好,但是时间紧迫,秦陈氏肯定就是叫了附近的一些地痞混混,许以好处。请赵大哥帮忙查查,这附近都有哪些地痞,看看他们今天有何异动,蓉娘不是说,七弟是听见后花园的围墙外有人叫卖冰糖葫芦吗,这也是条线索,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七弟他们。官府的人,慕云是不抱什么希望的,都是些拿钱不办事的人,事情交给他们,肯定没着落。
最迟就是后天了,路上若无意外,后天翠茹他们就该到了,也难怪秦陈氏狗急跳墙。所以,还有一天的时间,希望赵大哥能在这一天之内找到七弟。后天,不管府里的情势如何,她都要动手了。
等这一天,她已经等的太久,太久。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过堂(上)
第一百六十章过堂(上)
这一天,对于陶姨娘和秦陈氏都是无比的煎熬。
陶姨娘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找秦陈氏,向她妥协,秦陈氏则一直在焦躁不安的等待陶姨娘的服软示弱。昨晚官府来人,不过是象征性的问了些问题,四下里看了看,正如她所料,只要老爷不下死手审问蓉娘她们,这事就不会败露,就能安全过关。只要能缓过这一阵,她就有办法把所有罪证消除,让陶姨娘再也奈何不了她。
慕云也在焦急的等待,等待赵大哥的回音。
到了傍晚,水容来报,说陶姨娘去了夫人那里。
慕云心中了然,陶姨娘这是要妥协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赵大哥在明天之前找到七弟,陶姨娘随时会反口。她帮陶姨娘,只是想秦陈氏死的更难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做下的恶事。
第二天,翠茹从安一行终于按时抵达,而甄姨娘和乔生还有下毒的丫鬟莺儿都被带去了大理寺,因为乔生既然已经递了状纸,而另外两位当事人秦煜廷和秦陈氏都在京城,就把这案子移交到京城大理寺来审,其实这些都是闵大人在暗中操作,本来济南杨知府因为与秦煜廷交好,想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从安一到就被老爷叫了去,翠茹则立刻来见慕云。
大家许久未见面,彼此想念的紧,水容和丹秋拉着翠茹又哭又笑的,把翠茹的眼泪也惹了出来,久别重逢,大家的感情非但未减,反而越加深厚。
慕云在一旁端详着翠茹,虽然她的面色因为鞍马劳顿略显疲惫,但是精神还不错,眼睛比以前清亮许多,笑容也灿烂了,跟以前相比,少了分浮躁,多了几分沉稳还有自信,看来她跟着从安,很幸福……慕云甚感欣慰。
“小姐……”翠茹轻轻推开水容和丹秋,走到慕云面前,热泪盈眶。
慕云微笑着看她。
“小姐,您长高了,可是怎么还是这么瘦?”翠茹唏嘘着打量着小姐。
慕云的唇边得弧度更深,张开手,给了翠茹一个拥抱。
“小姐,翠茹想死小姐了。”翠茹也抱住小姐抽泣道。
慕云安慰的拍拍她的背,以后大家就不用再分开了。
丹秋抹着眼泪说:“我去外面看着,你们说说话。”
水容去绞了热帕子给翠茹擦脸,三个人这才坐下来说话。
“翠茹姐,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你听了保证惊讶的合不拢嘴。”水容笑说道。
翠茹抿嘴笑道:“你是说小姐给太后献寿礼的事?我早听说了,济南府都传遍了,大家都把小姐说的跟神人似的,我听了,得意的很,这可是我伺候过的小姐呢”
“可不止这些,不过现在还不能说,也许过了今天你就会知道了。”水容神秘兮兮的说。
“你就会卖关子。”翠茹啐了她一口。
慕云打着手语问:甄姨娘现在情况怎样?
翠茹敛了笑容,叹气着说:“不好,孩子没了,对她打击很大,起先她死活都不肯相信是夫人害她,直到莺儿招认了,加上乔生这么一告……她现在整天呆呆傻傻的,有时候几天都不说一句话,这一路上,也一直是病着的,我都担心她撑不到京城。”
慕云默然,甄姨娘的心情她完全可以体会,孩子没了,又被夫人暗害,退婚的事也暴露了,秦府已经不可能再容得下她了,她的将来……实在是令人担忧。
“对了,今天大理寺的人来带她走的时候,她突然找我说话,她让我转告小姐,说她知道纪姨娘是怎么死的,小姐如果想知道,那么就去大堂听审吧”翠茹想起这件要事,赶紧说给小姐听。
慕云心中一凛,娘亲的死,甄姨娘知道内情?那就更好了,看来甄姨娘是恨上了秦陈氏,准备报复秦陈氏。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咱们又多了一分把握。”水容喜道。
“小姐,我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只要小姐决定要做的事,我和从安都会站在小姐这一边。”翠茹郑重的说。
慕云点点头,这点她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把翠茹留在济南帮她打探各种消息。
“小姐……”丹秋紧张兮兮的跑了进来,递给慕云一张纸条:“赵大哥派人送过来的。”
慕云一颗心狂跳,忙接过纸条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人已找到,大小平安。
慕云长舒了一口气,真是不容易啊虽然这个消息比她预期来的晚,但总算是等到了。
看慕云的神色,水容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是不是好消息?”
慕云笑着,用力点点头。水容和丹秋相视一望,都展开了笑容。翠茹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家:“有没有人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容凑过去在她耳边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翠茹听的目瞪口呆:“天啊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等着瞧吧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回,看谁还能救得了她。”水容轻哼一声。
很快大理寺就派官差来,请秦煜廷和秦陈氏等人过去。秦煜廷很是意外,大理寺处理公务向来拖泥带水,什么时候这般要紧来着?人刚到就开堂问案?诧异归诧异,大理寺那边他也早就去打点过了,人家也答应帮忙,想来就是走个过场,没什么大问题。
慕云、慕怀还有慕珂都去观审,慕怀和慕珂自然是为了去给秦陈氏壮胆,而慕云是去要秦陈氏的命。
大堂上,正大光明的匾额高挂,四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彰显正义之气,闵大人头戴官帽,身穿官服,正襟危坐,惊堂木一拍,两排整齐站立的衙役,面无表情的喝道:“威武……”
威严肃穆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慕云等人就站在堂外观审,水容趁人不注意,跟陶姨娘身边的芳燕耳语了一句,芳燕点点头,去跟陶姨娘说,陶姨娘听了猛的向慕云看来,慕云微微一笑,转而关注堂上。余光中,只见芳燕急冲冲的离开了。
秦煜廷嘴角抽搐,眼皮直跳,心中隐约觉得不妙,这案子不是应该由李大人来审的吗?事先都说好了的,怎么换了一位大人?这位大人他可没打过招呼。
秦陈氏一派从容淡定,她知道老爷已经打点过了,陶姨娘也被她威胁成功,如今只要证明乔生是自愿退婚的,大不了老爷休了甄姨娘,没什么大不了的。
慕云和闵大人眼神交会,闵大人微微颔首,惊堂木一拍,喝道:“下跪何人?”
乔生一哆嗦,以头磕地,大声呼喊:“晴天大老爷,小民济南乔安,小民有冤,还请大老爷替小民伸冤呐”
闵大人双目微垂,沉声道:“你有何冤情,如实道来。”
乔生道:“小民本与秦府的丫鬟珍珠有婚约,可是秦家老爷看上了珍珠,就逼迫小民退婚,小民迫于秦老爷的官威,不得不退婚,可是小民心有不甘啊小民和珍珠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小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讨回这个公道,请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
“秦老爷,乔生所言是否属实?”闵大人又问秦煜廷。
秦煜廷居高临下斜睨了眼跪在地上的乔安,心里骂道:刁民,满口谎言。秦煜廷清了清嗓子,道:“大人,乔生所言,鄙人一点不知情,这一切都是夫人代为操办的,若是鄙人知道珍珠与人有过婚约,鄙人绝不可能纳珍珠为妾。”
闵大人又把目光转向秦陈氏,压抑住心中的鄙夷之情,这个恶妇,作恶多端,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秦陈氏泰然上前一步,回到:“回大人,我家老爷说的是事情,他确实不知,一切都是妾身在安排,不过,乔安所言有真有假。”
“详细说来。”闵大人道。
“大人,珍珠与乔安有过婚约不假,但是当时妾身找乔安商议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威胁的言辞,只承诺他,如果愿意退婚,会给他一笔银子作为补偿,乔安一见到银子,马上就答应了,没有半点犹豫,当时他若是有一点的为难,妾身便将这事作罢,可他没有,欣然签了退婚书,谁知道乔安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还是个赌徒,他拿了银子去赌博,输了个精光,就想到来讹诈甄姨娘,甄姨娘经不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讹诈,再加上有人从中挑唆,乔安这才想到上衙门告状。大人,这本是你情我愿的事,若不是乔安背信弃义,也没有这么多的是非。还请大人明辨是非,严惩刁民。”秦陈氏振声道。
“大人,她说谎,当时她威胁小民说,如果不识相,就叫小民鸡飞蛋打,抓小民去坐牢,让小民怎么死都不知道,小民心中害怕,这才被迫签了退婚书。大人明鉴,小民真的是冤枉。”乔安立即辩驳道。
闵大人不紧不慢的说:“秦陈氏,你说有人挑唆乔安,你是有真凭实据还是臆测?”
“回大人,妾身有证据。”秦陈氏昂了昂头,定定道。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暖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暖心
陶姨娘根本不顾慕珂的死活,她恨秦陈氏也恨慕珂,她可没忘记当初这娘俩是怎么联合起来欺负她的。
慕珂很想很想用最恶毒的话回敬陶姨娘,这里是秦家,她是秦家大小姐,永远都是,别以为娘不在了,这里就成了她陶月娥的天下,可是,她刚一开口,喉咙里又是一股腥甜。
“大小姐……”芷卉看大小姐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吐出来,吓的发抖,声音打颤,大小姐自从生产以后,身子一直很弱,加上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哪里还承受的住?
“陶姨娘,把你刚才说的话都给我咽回去。”
陶姨娘转头看见慕怀走了进来,面沉如水,眼放寒光,刚才他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冷冰冰的,仿佛可以把人的血液都冻结掉。陶姨娘的气势一下就被这层寒冰给冻住,然后,碎掉。她可以不顾忌慕珂,因为慕珂已经没有让人可以顾忌的地方了,但是慕怀不同,好歹他也是秦家的二少爷。
慕怀冷冷的盯着陶姨娘,直到陶姨娘低下头去,他才转而去看慕珂,目光转移之间,他看见慕云的手臂上流着血,心,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本来就僵直的脊背挺的更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变得冷漠,冷漠到无懈可击。
“姐,我扶你回房。”慕怀面对着慕珂,才露出些许温情。
慕怀的冷漠的眼神,让慕云心痛,他现在是把她当成陌生了是吗?其实她宁可慕怀恨她,秦陈氏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个恶人,但对慕怀而言,秦陈氏是他的母亲,一个疼爱他的母亲。
慕珂被慕怀搂在怀里,慕怀坚实有力的臂膀,让她满腔的怨恨化为了哀伤,汹涌的哀伤如潮,让她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整个人绵软下来,从此,只剩下她和慕怀相依为命了。
看着他们相拥离去,陶姨娘才冷哼一声:“我说的又没错,有本事就叫齐家把人带回去啊叫外面的人闭嘴啊……”
“陶姨娘,别说了。”慕云的伤口开始疼痛起来,疼的她皱紧了眉头。
“小姐,你忍着点。”水容将布条用力绑紧,好把血止住。
慕云咬着唇,闷闷的呻吟了一声。
“四姐……”慕灵不知道该说什么,要不是四姐拉她一把,恐怕这剪刀就扎在她身上了,本来她不想四姐离开,可是看到大姐那副拼命的样子,二哥那冷漠的神情,慕灵明白,四姐是非走不可了。
“慕云,你收拾东西做什么?你要走?”陶姨娘这才问道。
慕云苍白无力的笑了笑:“你也看见了,这里我是呆不下去了。”
陶姨娘道:“要走也不应该是你走,你又没有错。”
“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就算没有发生刚才的事,我也是要离开的。”慕云摇摇头:“其实,我走了,对大家都好。”
陶姨娘问道:“那你去哪儿?”
“澜衣坊。”
陶姨娘点点头:“真的要走也不急于这一时,再问问你爹的意思?”
“不用了,爹那里,就请姨娘代为转告吧”慕云也没有多话,想来爹也不希望再看到她的。
陶姨娘心知慕云去意已决,重重的叹了口气:“那也等大夫来了,将伤口处理好了再走。”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慕云坚持道。
景王府里,正在浇花的景王听着赵友良的叙述,一分神,水洒在了自己的脚面上。他直起身,把水勺递给了短锄。
莫荷拿了棉帕要给景王擦拭鞋面上的水渍,景王摆摆手:“不用了。”
转过身,感慨着:“没想到那丫头还有这样可怜的遭遇,一个女娃儿,能忍住七年不说话,可见她的心志之坚。”
“可不是吗?属下听到她开口说话,字字血泪,都忍不住为她难过。”赵友良亦步亦趋的跟在景王身后。
“哎……这世间万般罪孽,总是离不开情和利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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