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齐牧笑得有些苦涩的低声呢喃着。
就在这时,院子的小门被推了开来,今天早上才离开的男人又出现在了齐牧的面前,昏黄的灯光打在来人的身上,让人看不真切,朦朦胧胧,齐牧一时竟无法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
“你怎么站在这里?”冷漠的声音透着些淡淡情愫,不知是担心还是痛惜,又或许是两个都有,把目光从那漆黑的屋子转到齐牧的身上,墨洛维斯坚毅绝美的脸隐在黑暗里,可那目光却直直的望进了齐牧的心里,在那一瞬间抚平了齐牧刚刚所有的不安情绪。
“没什么?我就出来看看!”摸着小不的头,齐牧望着男人,回答得有些淡漠,“你怎么来了?”似是想起了什么,齐牧反问出声,墨色的眼眸在暗夜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难道我不能来?” 墨洛维斯一步步的走进,直至齐牧的面前站定,把齐牧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才霸道的沉声说道,迫人的气势让齐牧识趣的收了声,再者,这学校多半都是人家的,他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又或者,齐牧是欣喜于对方的出现的,所以才不想去追究什么,当然这点齐牧自己是绝对没有意识到的。
看着那坐在台阶上的男生,墨洛维斯眉头轻蹙,包含着浓浓的不满意味,“怎么穿这么少,回屋!”命令式的口吻,不容拒绝的强制,说话间原本还在男人身上的衣服,落在了齐牧的身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传来让齐牧的心瞬间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情愫,怔在了当场。
“回屋!”男人不满的再次低吼了一遍,声音低沉得可怕,目光也犀利上了几分,这回倒是把齐牧的心神拉了回来。
屋子里昏黄的灯一盏盏的亮起,原本寂寥的一切,也因为身边这男人的出现,有了丝丝的暖意,一分分的流窜在屋子里,莫名的那一瞬齐牧的心安定了下来,竟是说不出的静谧。
“吃饭没!”齐牧把小不从怀里放下来顺带有些不舍的把男人的衣服拿下来,抓在手里,淡淡的问着,略带着些关心的意味,不过如果不仔细听的话,还真的是难以辨认出来。
“没!”男人站在空调机前操弄着,闻言抬头应了一声,复又低头弄着那老旧的机器,眉头始终都紧皱着,看样子对那玩意是非常不满意。
春末时分,白日里气温是有所回暖,可一旦入了夜,那温度就是天差地别,多少都让人有些受不了。看着男人有些黑沉的表情,齐牧只得停了走向厨房的脚步,转身走了过去,那破玩意估计也就只有他才弄的好。
“我来吧!”挤身在空调面前站定,看对方退开了几分,齐牧才伸手在那老旧的机器上不轻不重的捶上了几下,还别说,不一会而就听“呼呼!”的风声,有些许的热气往外冒了出来,跟任何一件老旧的机器一样伴随着有些嘈杂的机器运转声,就如同那将死的老狗一般苟延残喘着。
带着些无奈,齐牧轻敲着那机子,侧身再平常不过的对男人道:“这下子能用了,我去做饭!你先坐吧!”说完直接转身进厨房忙碌了起来,只留墨洛维斯一脸难看的站在客厅了,脸色媲美锅底,说不出的恐怖。
小不那小东西很会看脸色的窝在沙发里,用爪子捂着眼睛,一副怕怕的样子,半天也没有动静,不得不说经过那三个月的相处,它已经深知某人的残暴,该躲得时候自然是要躲的。
齐牧在厨房里忙碌着,菜洗到一半,发现某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高大坚毅的身躯足以把齐牧笼罩在他的身影里,让他无处可逃,想到这里男人轻勾起了嘴角,面色也缓和了几分。
“站在这里干什么?一会就好了。”估摸着对方是等不急了,齐牧轻声的嘀咕着,手下的动作依然没有停的进行着。
“我明天会让人来把这屋子重新整修一下。”其实他开始想的是重新修建一所房子,或者搬到A区去,可以齐牧的性子多半是不愿意的,想到此他也就退而求其次了。
“夷……!”带着些惊讶,齐牧有些怔怔然的望着某人,一时竟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听了,这也不怪齐牧会这样的反应,以男人以往的性格,像这种事他想干就干霸道得很,哪里会向齐牧说上一声,今天这事倒是奇了怪了。
“哦!随你吧!”良久,齐牧拉回心思的应了声,低头继续这自己手上的活,这事估计就算他拒绝了也没有用。对方能提前通知他一声已经够给他面子了,想到这里齐牧不觉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吃完晚餐,齐牧在厨房里刷着碗,墨洛维斯则坐在沙发上处理着手上的文件,小不占据着沙发的另一头安静的打着盹,安静的氛围,和谐到不可思议,偶有流水声响起,让整个屋子都有些氤氲!
自然当天晚上墨洛维斯还是稳稳的占据了齐牧的大半张床,刚开始两个人还各睡各的,可到后来不知怎么的,半夜齐牧醒来,却发现自己被某人紧紧的禁锢在了怀里,不管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
从这之后,墨洛维斯每天晚上都会准时的出现在齐牧的面前,刚开始还顶着那张真正的人,可布勒克那小子回来后,某人就换上了另一张名为墨洛的脸以齐牧的朋友自居,强行的闯进齐牧的生活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的齐牧就只想把眼前的男人揣下床才好,无奈手脚皆被对方束缚纠缠着根本什么都办不到,就在这时,被齐牧仍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震动声响,从齐牧的角度看依稀可以看到屏幕上跃动着的“宵轩”二字。
刹时齐牧面露惊诧之色,只想着一定到接到那电话才行,不觉的挣扎的力量又大上了几分,这回就算是再不愿意醒来的某人,也不得不起来了,挣开来的眼睛清澈透明,说不出的锐利有神,那里有什么睡意,估摸着醒来已经有些时候了。
“快点放开!我要接电话。”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在的齐牧显得有些急噪,失了以往的淡定,口气也不善了起来,感觉束缚着自己的力量松了几分,齐牧挣扎着坐起身来,飞快的接通了电话,一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电话那头一片静默,只有那些微的呼吸声,证明着对方的存在;而电话这头,齐牧能做的也只是紧紧的抓着电话,几次张口都憋了回去,墨洛维斯则一脸不耐的靠在床头上,暗沉着脸死死的瞪着那手机,只恨不得把那玩意儿直接砸烂才好。
良久,久到齐牧几乎认为电话那边根本就没有人存在,久到齐牧那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麻痹的时候,那边的人才终于有了动静:“以后……我们还是兄弟吗?”明明是简短的一句话,却好像用光了对方所有的力气。
暗哑的声音隔着遥远的距离回荡在耳际,齐牧瞬间竟觉眼眶一热,有什么东西就要冒出来一般,可终是什么都没有,除去那有丝颤抖的手,齐牧从表面上看没有一丝的不对劲,脸上的表情在灯光下暧昧不明。
“恩!”齐牧轻哼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透着满满的坚定。
电话那边的人因为这回答再次陷入安静之中,齐牧的心也紧紧的提了起来,耳边听到的便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其他的好像都不存在了。
半晌,只听耳边传来一阵盲音“嘟!嘟!……”惊得齐牧脑中只余一片空白,好一会都呆呆的拿着手机没有丝毫的动静,就那样呆呆的听着那一阵阵嘟嘟的声响,许久才拉扯出一抹愧疚的苦笑,把手机放了下来。
窗外的天空黑得深沉,齐牧的心也点点的被那暗夜吞噬着,这不正是他所要的结果吗?一个对大家都好的结果,可为什么在这一刻,他却心痛的无以复加呢!这样自私的自己连齐牧自己都想吐弃一番,终了换来的也只是一抹苦笑。
冰冷的夜里,齐牧感觉到男人把自己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一阵阵的暖意,从那人的胸膛上传来,让齐牧忘记了挣扎,他现在就只想这样静静的呆一会,就算是在那人的怀抱里也不要紧,只要一会儿就。
墙上的时钟,‘嗒嗒’的走着,一步步的,伴着男人的心跳在齐牧的耳边轻漾着,不知道是累了还是什么,不一会儿,就只听一阵绵长的呼吸声,宣告着主人的入眠。
墨洛维斯伸手轻抚着男生精致的脸,一丝丝的描摹着,带着些小心翼翼,带着些疼惜。幽深的眼眸在这漆黑的夜里散发着邪魅的暗芒,带着强烈的掠夺气息,那灼热的目光,透过齐牧的身体,变得悠远异常。
第二天醒来,齐牧对昨晚自己在某人怀里睡着了的行径,大感不齿,顺带着这一整天的心情也都低落非常,某轩的事经过昨晚那电话,多半是解决了,这点齐牧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可不知为什么他心理就是堵得慌,就是过不了自己心理的那道坎。
“怎么不吃!”餐桌上,墨洛维斯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齐牧,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着。
“唔?……没什么。”猛的一听到那低沉浑厚的声音,齐牧略略有些飘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摇着头应着,继续低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这天,布勒克那家伙依然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起来支支吾吾的,倒让齐牧不好多去探究什么。
放学时,不意外的齐牧被唐懿喊到了办公室,开始了对方强加给自己的补课活动,不得不承认的是对方讲课真的很有一套,再加上就算是回了宿舍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小不那个家伙估计还在睡觉,齐牧对回宿舍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比起回宿舍,也许这样的补课会好过上许多。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窗外洋洋洒洒的飘起了小雨,夹着春末季节里依然不减的寒意,齐牧认真的想集中精神在对面那人所讲的东西上,可努力了几次却都飘离了心神。
“今天就到这里吧!”在齐牧再次神游天外之际,温和的声音咋起,夹杂着些许的笑意,让齐牧顿觉有些讪讪然,不过表面上还是说不出的平静,只轻点头,收拾东西出了门。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送齐牧到门口,温和的男人笑问着,那笑容干净非常,让人不觉的想再靠近上几分。
可这会齐牧却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不用了!”淡笑着拒绝了对方的好意,齐牧快步消失在了雨幕里。
六六 夜雨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男生一点点消失在雨幕里,男人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的消散而去,望着雨幕的明眸悠远非常,眼底是一抹难掩的郁色。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暮色四合,齐牧匆匆的在雨幕里行进着,到保卫室取单车时,原本还稀稀拉拉的雨,渐渐的大了起来,滴答滴答的砸在地上贱出耀眼的水花,齐牧骑着单车在暗夜里穿行着,伞的作用早已微乎其微,雨水肆无忌惮的跌落在他的身上,到最后齐牧干脆把伞收了起来冒雨前行着。
这样的时间,本应该是华灯初上的热闹时分,却因这场突然而至的雨,让整个世界都莫名的安静上了几分,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商店也大多是半掩着,偶尔几辆匆匆开过的豪华轿车,也因着地形的逐渐偏僻而消失于无影。到后来,街上也就只剩齐牧一人了,再有就是那路旁摇曳着的樟树,和着雨声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个寂寥的雨夜里陪伴着齐牧。
雨水打在身上有微微的痛感,就那样从头到脚的没有一丝的怜惜,把齐牧淋了个透彻,好在齐牧的书包有防水的功能,不然里面的东西到这会也就都报废了。
距齐牧宿舍所在F区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沿线的房子里投射出的昏黄灯光,明灭可见。路灯闪烁得厉害,海风夹着淡淡的咸味,海浪拍打着岸堤,轰隆隆的敲击着人们的耳膜,再加上心思有些纷乱。
这样的情况下齐牧根本就无法听清身后的声响,只听一道长长的刹车声响起,就见一辆豪华的车子从自己的身边穿过与路旁的那棵香樟险险的擦过,这下倒是让齐牧停了下来。
“小得该死!发生了点小意外。”轿车上,司机转身跟那闭目坐着的冷漠的男人小心的告着罪,如果仔细看的话一定不难看出司机的恐惧,明明的有些冷意的时节,他却生生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这车子是特别设计的,这样小小的震动对坐于里面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不然这会他估计就没命了。
“下去看看。”冰冷的声音命令出声,深色的蓝眸睁开折射出幽深的让人畏惧的犀利神色,却让前面的人死命的点着头的同时也悄悄的暗自舒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下车的速度自然也是说不出的惊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希望跑得远远的才好,可是这压根就不可能。
这头齐牧对于刚刚的事,心下也清楚了几分,隐隐的产生了些后怕之感,再加上那早已逝去的年久的记忆,多年前的刹车声悠远可闻,顿时让他苍白了脸。雨还在不断的跌落着,劈头盖脸的毫不留情,这样的情形,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再去追究什么?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轿车,便推着单车想继续赶路,整个人是说不出的狼狈。
可就在他正准备走人的时候,却见一黑衣人走了下来,凑近打量起了自己,眼中带着些怒意。
“你找死啊!耳朵怎么长的,这么大的声音都听不到。”许是对车子的隔音效果非常有信心,黑衣人把所有的怒意都发泄了出来,声音粗嘎很是难听,与刚刚在车上那小心样竟是天壤之别。
“抱歉!”看着那愤怒的男人,齐牧面无表情的回了对方两个字,便不再多说什么,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争吵这样的事情他是做不来的,‘被狗咬了,总不能咬回来吧!’这可是他一贯的信条。
不理会身后那人骂骂咧咧的话语,齐牧推着单车继续向前走去,就留那人独自一人在原地跳脚。“真是个没教养的家伙,……!”见人走远了,男人只得悻悻的收了声,一脸的不忿的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堪比变脸,不!也许比变脸还要厉害上许多。
转身想向后坐上的君主汇报一下,却见对方双目紧闭,便住了口重新发动了车子,才一小会儿就跟刚刚那男生再次擦身而过,本想伸手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