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小老虎是挺漂亮的,皮毛斑斓,圆眼睛,半圆耳朵,尾巴一甩一甩的,漂亮的小朋友大家都会宠着、偏爱着,性子骄傲一点也没什么。
但有时候骄傲的态度它得罪人啊,看对面三只炸得尾巴上的毛都竖起来的小狼就知道了。咳,其实雪白的小狼什么的,剔透的眼睛微微偏蓝,也很萌啊。
李识曛扶额,一看又是一挑三、或者是三殴一的节奏,连忙上前制止。
干脆让他们一对三的先玩场热身赛好了,李识曛只说不准用咬的,也许挠伤彼此,手中的小圆球一抛,让四只小动物大战去吧。
绿茵茵的草地上,四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围着一只球嗷嗷打转的场景不要太好笑,既然不准咬不准挠,小狼们还挺聪明,两只往小老虎身上一坐,剩下的一只就开始灌球。
小老虎嗷嗷地好捉急,但是就算你比较勇猛,要一下子把身形差不多的两只小狼掀下去那也不能够啊╮( ̄▽ ̄〃)╭
于是就看小老虎在那里挣扎啊挣扎,小狼们就按着它不动弹,毛茸茸一大团别提多可乐了。
看得周围围观的阿姆阿帕们笑得直不起腰来。
李识曛也是围观的无良人士之一,等到小狼进了十个球才让他们放开小老虎。
小老虎有点泪眼汪汪的,李识曛轻轻摸摸他的脑袋,小朋友有时候太骄傲了会跟小伙伴有摩擦的啊。而且外面生活那么艰难,一个人不可能能搞定所有事情啊,还是要学会合作才行。
白虎那么厉害,如果他变形的时候不是李识曛在身边,估计也熬不过去啊,这个生存艰辛的大陆上,纵然是在这片仙境长大的小老虎又怎知以后不会面临生存的挑战?
小老虎可疑地抽了抽鼻子,李识曛再次把年纪最小的一只小狼分到他一边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再拒绝了。
小狼们就有点不乐意了,刚刚你还嫌弃窝们呢,哼唧,谁要和你一边啊。
李识曛抱着小老虎放到小狼们旁边,小狼湿润的小鼻头抽抽,呜地一声都掉转了脑袋,用屁股冲着小老虎。
李识曛看小老虎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他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这个,小朋友们合好也中需要契机的啊,想了想自己小时候好像也和小伙伴们打过架,最后是怎么合好的来着?
李识曛想了想,把小球递给了小老虎,示意他带着小球去找小狼们,小老虎犹豫一下,还是叼着小球过去了。
年纪最大的小狼犹豫了一下,但是好像平时小老虎也有把好吃的好玩的一起共享啊,这次就原谅他好了。
小狼低头拱了拱小球,算是原谅小老虎了。
看到白色的小家伙和橘底黑纹的小家伙互相亲昵地蹭了蹭,李识曛失笑,小朋友们就是这么可爱,上一秒还能吵架生气呢,下一秒就亲亲热热玩到一起了。
然后两边的小家伙开始分好了边抢起球来,这下子,不管刚刚亲热不亲热,是不是同一种族,干起架来,火药味又上来了。
四只小家伙好像完全不会计数,李识曛教他们简单地每进一个球,就在球门旁边加根树枝,最后两边一比就知道了。
这算是幼儿教学里初步建立一个数量的概念?
拎着篮子围观了全过程的央阿帕含笑不语,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李识曛看小家伙们终于投入游戏,才注意到央阿帕不知道在旁边等待多久了。
他跑过去有些歉意地跟老人打了个招呼。
央阿帕却似乎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止住了李识曛不知道用陌生语言要怎么表达的歉意。
李识曛喝完了药,磕磕绊绊地跟央阿帕说了明天他自己去取药的事,央阿帕听明白后也含笑答应了。
好半晌,继续忙活小动物们的李识曛才反应过来,他不知道央阿帕住哪儿啊!
好在下午按点来找他的英阿姆帮了大忙,但是……
“央阿帕@#在……&¥”
“房子#%有……*@#”
李识曛泪流满面,得了,别描述了,他听得懂的词儿还不如听不懂的多呢。
好歹看英阿姆的手势知道央阿帕住在更北面的地方,门外应该有个什么明显的标志,这山谷就这么大,也没什么危险,连幼崽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他明天自己找过去得了。
李识曛在山谷里待了几天就大概知道,好像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住在那个暖和的石洞中,大部分似乎是住在更北面的,但他没怎么去过。
这天吃过了早饭跟世阿姆打了招呼之后,李识曛谢绝世阿姆的好意,自己溜达到了北面,毕竟阿姆年纪也一大把,还带着两个小小盆友,他也不能总劳烦他。
北面似乎植被稀疏了很多,有的地方j□j着大片的山崖,树木也稀稀落落,但空气却意外的温暖,看来,没有住到石洞中,也是因为这边比较暖和的缘故。
前边依着山崖建了几排石屋,是真正的用石料建成的屋子,有门有窗,那些大块的石料依稀看来真是取自于旁边的山崖,虽然外表尚嫌简陋,但是已经能用这种坚固材料来建造房屋,而不再是依托天然的洞穴,证明这个山谷的生产力发展确实不错了。
李识曛回想英阿姆所说的门前标志,正好看到角落里有个单独的小石屋,门外正好竖立着一个大石块,英阿姆所说的应该是比较好辨认的东西,李识曛猜测多半就这间了,他信步走了过去。
在外面叫了好几声央阿帕,但没人回答,央阿帕大概在忙没听到?
于是他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如果走错了他出来就是。
一走进来,李识曛立刻就知道自己进错了屋子,他本来想马上退出来。
但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却让他一时身不由己,驻足观看起来。
这是间出乎他意料,看似十分凌乱其实颇有条理的屋子。
屋子中央是个大大的工作台,旁边的地面上还摆着凌乱的加工器具,但在工作台上摆着的东西,却可以看出制作者的思路。
这位制作者,反复地在用各种木材进行弯曲处理,另一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藤蔓、树皮甚至是动物的筋,桌子上更多的是各种各样的石头、骨头或是打磨或是敲制成的尖锐形状。
在外行看来,这样一张工作台肯定凌乱得不得了,但工科出身的李识曛却对这种氛围太熟悉了,甚至只是看着工作台上摆放的次序,他都可以猜测出这位制作者已经进行到了哪些组合尝试,正在准备往下进行哪一步。
显然,这工作台上的所有物件都是为着一件物品服务,所有的材料组合、所有的形状测验也只为了一件物品。
如果李识曛没有猜错,那应该是——弓箭。
弓箭绝对是冷兵器时代的远程利器,如果是放在当前的这样原始的社会环境中,弓箭的作用堪比AK47。
李识曛更好奇了,这位制作者的所有工作看起来,并不是在无序地摸索,因为他好像笃定了某种形状一定是最优的,他只是在让自己的弓更为符合那种形态,这一把把排列的弓,无论材质,最后的半成品都是接近那个弧度。
难道这位原始社会中的制作者,是个超越白虎的天才?只凭直觉就知道有种最优化的弓箭形态,李识曛摇摇头,这个实在不太可能,原因很简单。
即使是生产力在这片大陆算非常优异的山谷里,连复杂的计数都没有产生,更遑论像现代那样通过力学模型计算就能推算出结果,做出图纸,只需按图纸加工了。
更多的,无论是武器还是生产工具的发展,在原始时代,都带着偶然的意味,人们无序地探索,发现了一个更好的方向,于是朝着这个方向改进。
那么,这位制作者,也许是看到了什么成品,在模仿它?这个道理类似于现代社会中国的山寨机,你不需要明白那么多设计的原理,只需要看到成品,见识过成品的优异性能,知道按照这个模样开发出来的东西,多半也不差。
但就算如此,在这样的生产力水平下,即使这位制作者没能设计出弓箭,但凭自己的摸索和这些已经算得上是复杂的工艺,整个工作量也已经让李识曛叹服。
如果说李识曛自制长矛、标枪算一件件工作的话,那这个制作者要完成的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放在这个时代,这个工程的工作量也不亚于要在手工作坊里山寨一把AK47,看那角落里堆放的无数件半成品就知道了。
李识曛的视线游弋着,无它,这个工作室实在是太让他觉得熟悉和怀念了,曾经多少时日,他也曾经在这样的地方完成一件件简单粗糙的作品。
突然,墙上一件东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对这许多个半成品弓外形非常熟悉的李识曛,一眼就判断出来,这件才是正品,才是那件被仿制的真正AK47!
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取下了这件东西,似乎是一把上了年头的弓,上面有着许多沧桑斑驳的划痕,连弓弦都似在某种绝望的情境下崩断了,却似乎无损于它远古利器的气势,更增添些许名兵应有的悲怆慷慨之气。这把远古利器完全不因为时间的流逝让它的主人放弃对它的喜爱,那反复的摩挲甚至是定期的保养让弓体上沉淀着圆润而暗沉的光泽。
作为半个制造者,李识曛为这把一米多长的弓上流畅的线条,精良的加工技术深深吸引,自己探索了那么多之后,他深知这种原始条件下制造的不易。
作为一个武器的使用者,在握到这把弓的瞬间,他就不自禁地升腾起一种热血,他有预感,如果他手上有一张完整的这样的弓,他的杀伤力覆盖范围将远远超过标枪的五十米,甚至上百米,而且箭枝的携带数量可以比标枪多很多。这几乎意味着他可以将上百米范围内的所有生灵的生命尽皆握在掌中!
李识曛心跳得有些急促,他缓缓摩挲着这张弓,他不是没有想过制造这样的远程武器,但在现代他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过这种东西,现在一件活生生的、杀伤力强大的样品就摆在他面前,若不是威力强大,同历生死,它的主人又何至于如此爱惜它!
咦?
反复摩挲下,李识曛好像摸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不像是自然的划痕,他翻过来一看,弓体最下缘的内侧好像刻着一个什么标记,借着外面的日光,李识曛凝神一看,那清晰地是个两端出头的“日”字!
李识曛陡然间心跳加速,无端地,他想起了河边时那些尖锐的呼啸声。
他还没从细细思索中回过神来,手中的弓被一股大力猛地夺走,李识曛一抬头,近在咫尺的一张凶恶可怖的脸几乎叫他骇得心脏从口中跳出来!
那张脸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像是完全被人捏碎了又再勉强拼起来的,一看就是极其严重的烫伤之后形成的,但就这张凹凸不平的脸上,竟然还有一刀深深的划痕,自右边太阳穴起、划破眼睛、砍断鼻梁,一直到左颊中央才堪堪停住,就好像一张烙得七零八碎的饼子又被切了一刀。
再加主人高大的身形、乱蓬蓬的斑白头发、狰狞凶恶的神情、呼哧呼哧鼻子喷气的样子,乍然一看,简直叫人汗毛倒立,惊悚不已。
但李识曛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弓的主人,本来是他不对,擅自进了别人的屋子,动别人的东西。
他刚想用不熟练的语言道歉,但这个屋子的主人似乎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他,他将李识曛狠狠一推,嘴里恶狠狠地说着什么。
李识曛一个趔趄,触动伤处,差点栽倒。
但屋子的主人仅剩下的一只独目泛着暴戾的凶光,仿佛择人而噬的凶兽,看得李识曛一阵肝颤,他非但没有扶一下李识曛,反而一个跨步上前,更狠地推了李识曛一把。
李识曛一边被推搡出了屋子,一边只能听到“你”、“出去”之类的大声咆哮,震得他鼓膜隐隐作痛,估计这屋主是在不停地咒骂他。
一把被推倒在屋外的李识曛,好死不死,正好左肋冲下,疼得他满头大汗,半天没爬起来。
等他缓缓坐起身时,兽皮帘子早已经放下,他手上一阵刺痛,似乎刚刚弓被大力夺走时,他手上被弓的边缘微微划破了几个口子。
李识曛苦笑,虽然对屋主粗暴蛮横的态度有些愤然,但这似乎也不完全是屋主的错,毕竟放在现代,李识曛刚刚的做法是有错在先,只能怪他看到技术高超的武器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央阿帕似乎没见到李识曛,怕他找不到就出来寻觅,正好见到坐在地上的李识曛,吃惊之下,也上前扶起了李识曛。
李识曛道谢之后,央阿帕似乎见他坐在这个屋子外,也猜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便解释道:“穆阿帕%@……唉……”
似乎这其中也有难言之隐,李识曛没完全听懂,但也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而且谁能没点不想说的事呢,更何况这么一个山谷里了。
不过,想到那个“日”字,李识曛有些不安,他不知道白虎知不知道这位穆阿帕的事,看来还是得等他回来才能商量,毕竟,这个山谷里,他李识曛只是个外人。
看着这在这排石屋另一侧、门口有棵小树的高大木屋,李识曛摇头苦笑,看来也真是他倒霉,明明这个木屋离石洞要近的,他偏偏不知怎么走到了那头。
想到刚刚的经历,李识曛多少还是有些不快的,纵然在这个残酷血腥的大陆,他已经见过了生死杀戮,但在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上,尤其是这个气氛和谐的小山谷里,李识曛真的很少遭遇这样粗暴冷淡的态度。
李识曛暗暗反思,是不是这里热心善良的人们让他太过乐观地估计了环境,忘记了自己是个外来者?无论在哪里,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摩擦总是存在的,不是因为这件事就是因为那件事,李识曛暗暗叹气。
不过,央阿帕屋子里的陈设,很快让李识曛忘记了刚刚的纷扰不快,除了好几个架子的草药、千奇百怪的骨头干内脏什么的,最吸引李识曛注意的是大木屋尽头一排的绳子,就是那种藤蔓做的普通绳子,至少上百根,密密地、整齐地挂在墙上。
那些绳子上打着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绳结,李识曛听过结绳记事,但见到这却是第一次。这些绳子新旧不一,旧的甚至能看到上面毛躁的干裂痕迹,新的好像才刚刚制成。
或许刚刚的经历还是有影响的,至少李识曛对山谷里的人有了层淡淡的阴影,他明智地没有直接问出口,毕竟他也与央阿帕也不过见过几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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