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地毯从嫣然一笑阁一直延伸至铁府,几乎铺满了半个京城。
红绳下吊着的红色大灯笼沿途挂满了路的两边。
数百个身穿红色衣裙的男女小童手拉红色锦缎站在路的两旁。
屋檐上站着身着红色劲装的女子,皆以红巾蒙面,花轿经过,漫天的红色花瓣雨从天而降,将天空也渲染成一片耀眼的红。
这张扬的红,让全京城都不得不感受到这份喜庆,这份喜乐。
这样的婚礼千古难遇,男子骑马,女子坐轿。
这样的婚礼惊世骇俗,女子凤冠霞帔,喜帕蒙头。
这样的婚礼百年难逢,羡煞了多少痴儿怨男。
造成这样轰动的媚,却是喜孜孜地坐在轿中,掀开喜帕,透着半透的轿帘欣赏着她亲亲夫君马上的英姿。穿着喜服的他,雄姿勃发,英姿勃勃,帅的让媚移不开眼。
呵呵,终于可以靠近他,终于可以守着他,终于可以将他纳入羽翼,小心珍藏。
爱他,已经融入她的血液,已经如同呼吸心跳一般不可与她分离。
此时的鉄焰骑在踏雪无痕上,心思却全在轿中的女子身上。铁家不是第一次办喜事,却也不曾见过如此婚礼;不是不知道女子入赘并不光彩,她却可以如此理所应当。今日一见身着喜服的他,爹爹便泪流不至,直说这般妻主,百年不遇,是他的福气。他不是不感动,可是他鉄焰除了一身武艺、行军打仗;哪里值得她这般相待,她到底所要为何?如今的他,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将军;如今的铁家,只是一门孤寡;又能给她什么?他,实在是想不透啊!
她,送他闪电银枪;她,送他踏雪无痕;她,知道他要什么;而他,却不知道她要什么。
那日大殿之上,她许他的,字字刻入他的心扉。正夫之位、一生一世一双人、铁家血脉的延续;每每夜深思及,他也会心潮澎湃,心生希望;可待旭日东升之时,他却还是无法看得清,悟得透。这样的他,如何能护得家人安全,如何能保的大宋江山。
思绪回转之间,花轿已至铁府。
提轿门,跨火盆,直至大厅。
赵瑯此时早已端坐在大厅之上,想到之前沿途所见,心道,这丫头这回可真是大手笔啊,她崇政殿上铺的地毯都没她铺在街上的好,她还一铺就近半个京城,看来她比她想象的有钱多了,以后的军饷看来是有着落,为了她的镇北将军,她也得负责不是,看来朝中有镇北将军坐阵,还真是有了镇国之宝啊,赵瑯考虑着要不要给鉄焰改个封号叫镇国将军好了。
待赵瑯看见她的镇国之宝身着利落的喜服走了进来,不由得也多看了两眼,这样奇异的喜服穿在鉄焰的身上不但不显突兀,还越发的英挺,竟比寻常女子还要来得伟岸。再看见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人,不由很是用力的才能没有大笑出声,却也憋得异常辛苦。
纤细的媚一身大红的凤冠霞帔,头蒙喜帕,这世间穿成这样拜堂的女子,千古以来她也算是首位了。
一拜天地,焰,我愿我们从此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二拜高堂,焰,我会偿你心愿,爱你所爱。
夫妻对拜,焰,我许你我的爱我的情我今生的归途。
“请新郎挑盖头。”媒人上前递上秤杆,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婚礼,在礼堂上掀盖头不稀奇,稀奇的是男子掀女子的盖头,哪家女子入赘也不曾如此,这般不光彩的事,不都要遮遮掩掩,这主儿还真是……
鉄焰定定心神,方才稳住手,轻轻挑起了盖头。
还是那张俏丽容颜,脂粉不施,唯一的点缀是眉间的火焰,衬着华贵的凤冠,隐隐跳跃。
此刻,他的心中没有国,没有家,有的只有眼前这美丽耀眼的少女,有的只有她望着他的翦翦秋水,有的只有她唇畔点点笑意,有的只有她,只有她……那眉间的火焰仿若跳跃在他的心间,火花四溅……
媚满意于他眼底的惊艳,也终于能将他看得清清楚楚,她早已熟悉到深深刻入心间的容颜,让他百看不厌,越看越爱。这样帅气的他让她想要将他藏起来、锁起来、关起来,永永远远都只属于她,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咳咳咳”赵瑯见那两人无视他人的彼此对望,心中有着羡慕,有着祝福,却不得不打断。
这般煞风景,瞪她的就不止媚了,连忠孝王妃都横来一眼。
鉄焰回过神,偏过脸,垂下眼,有些羞愧自己方才的样子,竟然什么都忘记了。
媚见他再次缩回自己的保护壳,心下怜惜的暗叹一声,思绪一转,便找到了罪魁祸首。
赵瑯一见那眼神,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意思,开口道,“朕念铁家世代忠烈,镇北将军护国有功,特赐丹青一幅,愿你二人共偕连理、夫妻比翼。”转头对忠孝王道,“可否借忠孝王书房一用?”
皇上开口,焉有拒绝一说,人家这么客气一问而已,可听皇上言下之意,是要现绘丹青?
“镇北将军妇夫随朕一同前去,众卿自便吧!”赵瑯起身离去,喜堂之上跪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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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书房,门一关,媚就对跟在赵瑯身旁的人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这人正是燕王赵勋,方才礼堂之上,媚就看见她了,眼睛死死盯着她的亲亲夫君,焰,看得她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丢出铁府。
赵勋的眼中只有一身帅气的鉄焰,见他一身喜气,可他身旁的不是她,就连他眼中的也不是她,心中本就黯然。这时听得媚一声质问,这才看向一声凤冠霞帔的媚,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复杂,有恨,有不甘,有不屑,有艳羡……
哪个女子能做到如她这般,将凤冠霞帔穿的这么美却又这么理所当然,想起大殿上笔直与她对视的身影,这么狂傲的女子,竟然只是个小小乐师?
可她怎么看她都是一副弱骨,没有半分武功底子,知道皇上会来主持婚礼,她特意请旨一同前来,只为再看看怎么都不能属于她的男子。
“媚,”鉄焰喊了她一声,不想她因此口出不逊,燕王怎么也是皇族,不敬是大罪。
媚听得这一声,开心不已,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当下什么也不计较了,乖乖闭上嘴。
赵瑯倒是被吓到了,很想去探探她的额头,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竟然会听话?
知道赵瑯又在乱想,媚躲在鉄焰身后瞪了她一眼,还不画?
知道了,赵瑯回她一眼,既然没带侍人进来,她只好自己动手,铺纸、磨……
鉄焰接过墨棒,轻轻研磨。媚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墨棒,塞到燕王手中,没好气道,“磨墨。”
“媚!”鉄焰有些不赞同地唤她。
嘿嘿!听他这么唤她真好,以后不能让别人这么唤她了。想着,对鉄焰笑道,“你在这里磨墨,那圣上画什么啊!”
“啊?”鉄焰闻言有些怔住,却被媚拉着并肩站在书案前。
媚眼角儿一飞,赵瑯收到,唉!她只是想来看看热闹,结果,这不吃亏的人昨夜临走时,这么说了句,“听说姐姐丹青还不错,明日就现场替我与焰绘制一幅吧,当你的贺礼好了。”
赵瑯有些没反应过来,呐呐道,“我的贺礼已经送到铁府了。”
“那是送给铁家的,这个当是送我的。”
于是,她现在在这里提笔作画,亏她想的出,拿她这个皇上当画师,现场抓壮丁,拉个勇冠三军的王爷磨墨,心中不停叹息着。
想到方才鉄焰一声,便能让她乖乖听话,就更坚定要好好收揽鉄焰的心,要不还是换个封号,镇国将军?
第19章
这样鸾凤颠倒的婚礼,百官们第一次参加。
妻夫一同敬酒的婚宴,百官们第一次列席。
不论过了多少年,这婚礼都为人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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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人声鼎沸,后院,红烛摇曳。
新房内,鉄焰有些局促地坐在桌边。
媚拿下凤冠,扯下霞帔,仅着一身红色衣袍,牵起鉄焰的手就向门外走。
“你,要去,哪里?”鉄焰不敢用力抽出被她牵着的手,她是那样的纤细,他,怕会伤了她。
媚回眸一笑,笑得神秘而妩媚,“秘密……”这样牵着手的感觉真好啊!
鉄焰沉默地任她牵着,不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到媚停下时,鉄焰才发现两人站在城门之下。
“我们上去。”媚指指城楼之上,笑着道。
鉄焰看看城楼,再看着眼前笑得眼儿弯弯,俏皮可人的女子,轻轻颔首。
媚拖着鉄焰站在城楼之上,歪头看着鉄焰一笑,“这是我送你的,看好了!”
说着,一手向天,一道火光自她手中直冲天际,幻化成星火;霎时,远处漫天烟火,璀璨炫目;街道旁的大红灯笼一一亮起,蜿蜒在城中,衬着星空中的绚丽烟花,如同一条欲腾之龙。
鉄焰怔怔地看着,心却渐渐的沉寂下去,这般炫丽的奇景,这么美丽的人;这给了他无上眷宠的婚礼,这昭告天下的烟花;是为了他吗?若不是,这样的记忆,他要怎样才能消除……
烟火映红了媚的笑脸,回首入眼的却是鉄焰沉默深沉的俊容,他,在为什么而忧心?
媚的笑消失在唇畔,凤眼幽深,眼前闪现的却是他骑着踏雪无痕时绚烂的笑容,她,愿用一切来换取他那时真诚无伪的笑容;承担他所有的责任与忧伤。
媚转身俯视蜿蜒的红龙,她,是不是太过忘形;她,是不是太过得意;因而忽略了他的感受。
一个十年不见的女孩,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子,就这样与他捆绑一生,他,需要时间来接受吧。
星空中的烟火渐渐消失,红色的灯笼却会燃至天亮。
媚激动的心情也渐渐平息,缓缓松开了牵着他的手,没关系的,她们还有长长的一生要走,她会等,等他牵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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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内
沉默回到房中的二人各自更衣洗漱。
媚的脑中满满地都是鉄焰烟火辉映下沉默的容颜,他眼中有着隐隐的恐惧。为什么会恐惧?他到底将他自己藏了有多深,还是,他的心中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容下?
媚无言的睡下,心里百味杂陈,为什么靠的这么近,却感觉离得那么遥远,难道这就是所谓,咫尺天涯?
缓缓闭上眼,心里竟有种无力与疲惫。她想,她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明天开始,一切都会不同,只要能这样的守候着他,也是一种幸福吧!
鉄焰僵硬地躺在床内,屏息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可身边的女子只是安静沉默地躺在那里,方才,当她放开他的手时,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有什么从心里涌了上来,涩涩苦苦的感觉。
鉄焰转而想起昨夜爹爹交待的,说这洞房本应由女子主动,可他的妻主却年纪尚轻,又没有夫郎,怕是不懂房事;于是爹爹教他应如何与妻主行房。那样的方法,纵然淡然如他,也不仅面上烧热。
久久等不到她的动作,鉄焰咬咬牙,猛地翻身半压在她的身上,尴尬地对上她蓦然睁开,惊讶无比的凤眸。
他,竟然什么也没穿?媚惊讶的看着上方鉄焰略显尴尬的脸,他的眼神飘忽,却怎么也不肯再对上她的。
他,不会是想……为什么?媚发现自己的心里竟没有碰触到他的喜悦。
不给她思考的时间,鉄焰开始伸手褪去她的衣裤。媚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任他笨拙地动作着,他要是真的要,就给他吧,她,或许永远学不会拒绝他。
可当他撑在她身上,腰间一挺,媚只微一怔愣,立刻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连忙伸手阻拦,却还是慢了半步,他的分身已抵入她的蜜穴,虽然只是微微探入,媚却知道,他必是异常疼痛的。
抬头看着神色如常,却面色苍白,呼吸紊乱的他,这个笨蛋不知道要润滑吗?明明那么痛了,还要硬撑。
鉄焰伸手握住她制在他腰间的手,想要拿开。
媚不由头疼,他竟然这么执着,为了什么?她有些不懂他了。不是怕她吗?不是不情愿吗?那么现在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他知不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叫做强奸。
唉!想要是吧,既然是他主动的,她也不用再做柳下惠了。那,就由她来教教亲亲夫君,什么是做爱吧。
媚制着他腰际的手微一用力,翻身将鉄焰压在身下,轻轻笑道,“焰,想要我吗?”
鉄焰因她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听见她的问话,却只是垂下眼帘。
媚有些抓狂了,这男人,怎么这么难搞啊!那么就让她来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吧!
媚不再废话,直接吻上鉄焰的唇,不理会他瞬间睁大的眼,疯狂地深深地猛烈地死命吻住身下的男人,像是要将这十年的相思都深深吻进他的灵魂里。
当媚放开鉄焰时,鉄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这是什么?他的心跳如雷,气喘如牛,爹爹只说会很痛,却没说过会这样。
看着他有些惊讶,有些迷茫的样子,媚俯身轻轻啃着他的耳垂,感觉到他立时僵硬的身子,不由含着他的耳垂笑了。
缓缓下移,一寸一寸地亲着吻着,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属于她的印记。
不管他的僵硬,媚伸手探向他的背部将他微微抱起,唇舌袭上他胸膛上的红豆,舔、咬、吮、刺着,反反复复的。环着他,她才发现他好瘦,好瘦;瘦得让她心疼,吻着他的唇舌渐渐温柔了起来。
抱着他的手也轻轻在他背上缓缓抚摸,身下的他却突然颤抖了起来,媚笑了,原来,他的背这么的敏感。
鉄焰自始至终沉默地躺在哪里,任她吮吻,那有点痛,有点麻的感觉他从未经历过,他只能僵着身子,任她施为,当她吻上他胸前时,他咬紧牙关,吞下到了舌尖的呻吟。为何会这样?他始终不懂,这和爹爹说的一点也不一样啊!当她的手开始抚摸他的背时,他只觉得有种酥酥麻麻地感觉让他无法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