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不悔(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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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不悔(女尊)-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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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铁焰站在宫门外,与早已侯在此处的谷东一同等候媚,却在见了卸了妆的媚后,脸色越发的沉重了。

    方才有厚粉遮掩,只当是擦了粉才会如此苍白,可,此刻,她的脸色竟比之前更加苍白到透明。

    “你……”铁焰看着脸色从未曾如此差的她,眼中是深深的忧虑。

    媚见他神色凝重,摸摸自己的脸,怕是脸色很难看吧?吐了那么多的血,也不是一两日补的回来的,于是笑笑道,“怎么了?我变难看了么?”

    铁焰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习惯了他这样子的媚,只是牵起他的手缓缓向前走,“我们回家。”

    铁焰嘴角微勾,是啊!我们回家。

    谷东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想到不久前的那晚,仍然心有余悸。

    她和谷南呆呆地在媚的床边跪至天明,终是收拾了情绪,先想想要怎么做,欲起身时,被谷南一把抓住。

    谷南指着床上的媚,颤声道,“谷东,你……看”

    谷东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久久发现,媚的胸脯微乎其微的起伏了一下,不由屏息凝神再次伸手探向媚的鼻下。

    片刻后,谷东不由又哭又笑,虽然很微弱,但是……有鼻息……有脉搏……

    没死!宫主没死!

    于是,她和谷南一直守了一天,媚方才悠悠醒来。

    醒来后的媚试着运气,却发现体内混元功里大涨,原本体内的师傅的混元功功力又让她吸收了三成,这是怎么回事?

    细细思索后,媚便想通了这变态的内功。

    师傅曾经说过,杀人越多,功力越高。她自己本身修习的混元功并不多,只是依师傅所传心法吸收她的部分功力。

    这次,她大开杀戒,一次杀的人怕就已超过师傅杀了一百年的了,激增了自己的功力,反倒与师傅在她体内但未被她吸收的功力相驳,才会真气逆流,吐血而亡。

    待她生息全无,体内功力渐渐相容,游走经脉,死而复生后倒是功力大增。

    不过依这种情况看来,若是她若是想要吸收全部的功力,起码还要再死两次;只要她不过度催动内息,便不会再出现这种真气逆流的情况了,她没那么多血可吐。

    媚现在异常佩服发明混元功的第一代混元宫宫主,这么变态的功夫怕是史无前例了。

    谷东和谷南听过媚的粗略解释后,欣喜于她因祸得福,却也心疼她经此几日,整个人都走了形,本欲让她再休养一段时间,可媚心中惦记珞珞,不肯休息,立刻动身回京。

    初回府,媚苍白憔悴的样子吓坏了府内众人,只有珞珞竟然一眼便认出媚,哭着伸手,一被媚抱住便使劲哭着,好像控诉娘就这么丢下他。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媚都与珞珞同吃同睡,片刻不离。

    谷东看着前方媚唇角的笑容,看来能让小姐真心喜悦的只有这对父子了。

    ******

    才走到府门口,便看见谷北立于府门前,一见媚立刻迎上,递过一方素笺。

    媚展开看过后,笑容尽收,眼中深处无尽的悲痛让铁焰心惊,发生什么事了?

    他眼角间也只扫道落款,“容若绝笔”。

    容若是谁?

    “焰,我去书房静静,珞珞今天就交给你了。”媚说罢径直进了府,将自己关在了院中的书房之内。

    书房的烛火,亮了整整一夜。

    铁焰独坐房中,看着摇篮中珞珞的睡脸,整整一夜。

    清晨,铁焰站在书房外,有些踌躇。

    听谷东说,媚这次接下两场国宴,一场是昨日迎接东瀛使者,另一场便是今日,大理国太女和其正君,皆因新帝登基,前来敬贺。昨日,皇上也下旨要他列席。

    可想起媚那苍白的脸色和消瘦的身形,他便有些不忍;再想到昨日的那封书信,想到她眼中的悲痛,整整一夜的担心,让他终是推开房门。

    房中,静寂无声,一室空空,唯有那封书信摊放在书案之上,书案上燃尽的红烛,昭示着她的一夜无眠。

    铁焰静静注视那封书信半响,转身出了房,关好房门。他不想去窥探,只想听她亲口对他诉说。

    问过铁安方知媚已入宫,准备国宴。铁焰听后,便独自入宫赴宴。

    ******

    今日的媚大不同往日,一身白衣素发,清丽素雅;一方古琴,坐于大殿之中;敛眉肃目,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哀伤。

    铁焰静静凝视着她,自回京后,他与她似乎没有独处的机会,这样憔悴的她是他不熟悉的,这样带着哀伤的她是他不习惯的,可这样的她却撕扯着他的心,疼痛不止。

    琴声响起,曲调幽幽,透着似有若无的哀怨,媚原本清亮的声音低沉婉转萦绕,“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媚的这番轻吟令得那大理太女正君面色大变,一双眼紧紧盯着她。

    媚却毫无所觉,轻吟过后,戚戚吟唱,“弦已拨乱,弹破广陵散,曾执笔在灯畔,过往不堪;叶空飞扬,无人来吟唱,谁人一拂尘埃,诗卷水中漾;花指尖绕,冷雨又一宵,觉来芳菲已凋,颓败枝梢;墓无碑铭,诗魂谁敢评,才情飘零自在人心。人已逝,翩翩然,如鱼饮水冷暖知,诗词千古事,得与失寸心知;情与词,恋与诗,悠悠飘散繁华破,冷雨落尽时无人悲花落;诗已散乱,夜合花谁看,风过凋零花瓣,失色黯然;词已凌乱,一阙昭君怨,上片独存书卷下片已不见;纸已泛黄,笔墨仍惆怅,人间情仇痴狂,谁来吟唱;灯已落尘,深夜早无人,夜读挑灯已是过往,人已逝,翩翩然,如鱼饮水冷暖知,诗词千古事,得与失寸心知;情与词,恋与诗,悠悠飘散繁华破,冷雨落尽时无人悲花落。”

    歌声凄怨哀痛,清婉动人,那般深沉的哀悼,那般悲戚的诉说,让在场之人皆为之动容。

    铁焰因她的痛而痛,因她的伤而伤,因她的悲而悲,只想与她分担,不想再让她一人独坐至天明。

    那太女正君更是泪盈于眶,目光隐含哀痛,注视媚,自始至终不曾移不开

    媚抚完琴,恭恭敬敬给赵瑯行了个礼,抬起头,两人交换了个沉痛的眼神,她便冉冉退下。

    国宴一结束,铁焰急于见到媚,却只拿到宫人送来的一纸留言,“有事出京,不日即归。”
第41章
    自那日后,铁焰每日里清晨出门去军营前,会下意识的看向花厅,想念那个会记挂他的早膳,陪他用膳,送他出门的女子。

    每日回来后,会陪着珞珞,才知道,原来她是那么宠着儿子,衣食住行,样样都是亲力亲为;爹爹说孩子的感觉是最直接的,知道谁是对自己最好的人,所以,珞珞才会那样黏着她。

    每日夜里,铁焰会独坐在院中,想着那个每晚会在这里弹弹琴,饮饮酒的她;她的酒量很好,他的酒量却很浅,不能陪她对饮。

    铁焰发现她不在身边时,才发现平日里理所应当的事,原来都有她的机巧心思。

    那日,铁焰难得有空,陪着爹爹、嫣然和铁月去街上转转,进了布庄,才发现自己身上看似普通的衣衫布料,竟与他以为的摆在店中的相差甚远。

    当铁焰捏着那布料发呆时,铁月悄悄来到他身边,道,“小舅舅,你终于发现不同了么?”

    铁焰回头看到铁月歪着头,俏皮的笑着,嫣然和爹爹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微笑,他们,都知道?

    “那,我身上的这种……”铁焰环顾店中,并未看到。

    “小舅舅和珞珞身上的布料,在布庄是买不到的,知道小舅舅你不爱花俏,布料是小舅母特地请人织的,衣服上的绣纹却是小舅母自己绣得,她现在的绣工比我的还好,连王君爷爷都喜欢呢!”

    “其实七弟不用太过在意,媚自己也是个挑剔的主儿,你别看她总是一身蓝色衣袍,很是普通,那也是极为贵重的布料,一般布庄买不到,就连裁缝也是她左挑右挑才重金下聘的,我还真没见过这么讲究的。”嫣然见铁焰眼眶微红,忙出口安慰。

    嫣然嫁入铁府这么久,这七弟的事也听爹爹他们说了不少,铁广也提过,一个男儿家,像他这样也真是不容易,媚自然会心疼,吃穿用度都是最最好的,像是要替他补回所有的委屈似的,虽然他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却知道她从未曾为银子发过愁。

    若是她知道这会让铁焰红了眼,怕是怎么也不肯让他知道吧。

    她,去了哪里?为何还不回来?铁焰愣愣地看着手中攥着的布料,只是恍然的想着,好想她,好想看见她。

    接下来铁焰心不在焉的陪着他们,一直到三个男人终于满意决定可以回府,他这才知道原来陪男人逛街比他操练还要累。

    远远的,铁府门前站着两个人,铁焰一眼便认出站在台阶之上,身形消瘦的人正是媚,台阶之下穿着披风的人依稀是个男子,他无暇细看,疾步奔向那个站在府门前的女子。

    “媚,”铁焰唤道,人已站在她的面前,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看向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倦意;一身的风尘。

    “焰?”媚有些困惑地看着急速来到她面前的铁焰,他有些喘息,有些急躁,不似往日淡定从容,出了什么事吗?

    除了那声呼唤,铁焰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踌躇间,男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方才回府便来打搅,真是对不住了,我明日会再来,到时还望媚乐师一见。”

    铁焰这才转身,竟然是大理太女正君,他为何要找媚?

    媚没有理他,兀自思量着方才铁焰眼中交叠的担忧、喜悦,他,也想念她么?

    那日,接到二护法的传书,她急急赶去,才发现是那些人没事将生意做的那么大,结果导致管理不善,才被些不良商人钻了空子,亏损甚大。

    她本就心情郁结,又被她们的乌龙搞得无力之极,连发怒的精神都没有,熬了几个通宵,替她们协调管理系统,制定管理制度,做完她该做的,警告她们收敛些,她们现在又不缺钱,小心做的太大,招人惦记,精力那么旺盛,不如回家增产报国。

    接着便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也不知铁焰的伤好全了吗?珞珞会不会吵闹,铁焰搞的定不?万般担忧,千般思虑;缠绕心头,让她放心不下。

    如今,一看到他,读懂他的担忧,心中一松,腿竟有些发软;而她那失血过多,却来不及进补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若非内力浑厚,怕是早已不支。

    铁焰见她身形微晃,忙上前一步,让她靠在怀中,头枕在他的肩窝。她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累成这样?他的心中满是疼惜,揽住她纤细的身子。

    这样靠在他的怀中的媚,觉得心突然安定下来,脑中一片空白,自重生后就一直累积的倦意仿佛一瞬间凝结,眼皮有些沉重。

    “焰,我好脏,可是,我好想睡……”铁焰听着她在他耳边喃喃这么几句,便身子一沉,他忙抱紧她脱力倒向他怀中的身子,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转头对着那太女正君道,“还请改日登门。”

    说罢,转身抱着媚进了府,心中除了担心,还有喜悦,因为她,就在他的怀中。

    铁焰想着,她素爱洁净,方才临睡前还惦着。于是,一进院中,便吩咐谷西陪着珞珞,谷北准备热水,自己抱了她进房。

    铁焰红着脸,替她沐浴、更衣,将她安置在床褥间。这么折腾下来,她竟然连眼都没睁一下,想到方才沐浴时,她明显消瘦甚多的身体,他不由有些担心。

    于是让谷北去请来大夫,众人这才发现,自从铁家重回京师,这次竟是第一次延请大夫,平日里,都是媚替众人把脉、开方。

    ******

    送走大夫的铁焰并未放心,大夫说她是失血过多又劳累奔波,体质却是很好,并无大碍,会这般沉睡只是疲劳所致,接着开了些补血和补身的方子。

    方才替她沐浴时,并未发现身上有伤口,那她为何会失血过多?又为何消瘦的这么厉害?铁焰知道可以问谷东,可是若是媚不想他担心,怕是问了也只是为难了谷东。

    正想着,却听闻房中传来珞珞的哭声,连忙走进房中,就见谷西怀中的珞珞朝着床上的媚伸直了手臂,不停的哭着。

    铁焰叹了一声,接过珞珞,也不管他听不听的懂,认真看着珞珞道,“不可打扰娘亲休息。”说完将他放在媚的身边,珞珞马上止了哭声,小小的身子贴着媚的,小小声地抽泣着,慢慢睡去。

    铁焰有些失笑,平日里一哭,就要他想尽办法地哄,只有媚,只有她,只要在她身边,珞珞便会乖巧下来,只是这样靠着她,竟然就安静地睡了。看着躺在那里的一大一小,他的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满足和欣慰。

    她,终是回来了,回到他的身边,回到他看得见的地方。

    明明她只有十七岁,可她的行事,她的手段,每每都会让人忘了她的年纪,如今这样看着她稚嫩的睡颜,铁焰思量着前些日子的体会,今日的所见所闻;原来一直是这个小他十几岁的妻,细细地悄悄地不着痕迹地照顾着他,照顾着铁府的上上下下。

    他铁焰究竟因何得她这般厚爱,这般呵护,他甚至不似男儿,更不如任何男儿。

    可如今,她已在他心间,他喜欢她,恋着她,只有对着她,他方能感受到他心间有着男儿的柔肠,男儿的柔情;若是身边没有她,方知想念的苦,相思的痛。

    铁焰那日就这么一直看着那睡卧着的母子俩,面色安详,心静如水,满室的温馨让人不愿进来打扰。

    直到黑夜降临,他也褪了衣衫,上了床,中间隔着珞珞,拉着媚的手,睡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头一个好觉。

    这一觉,媚足足睡了三日,期间,铁焰向皇上告了假,赵瑯也很是担心媚,索性多给了他几日,让他好好照顾媚。

    于是,他学会了哄着她,想着法让迷迷糊糊的她喝下补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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