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锦亲王眉峰抖动,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宫里的人,只怕已经得手了,再说别的都已经晚了……”
杜若锦大骇,想到在这里竟然没有见到高砚语,难道说高砚语和惠婕妤难道是想弑君?
杜若锦大惊之下,退了两步,问道,“王爷,你还是决意要这么做了?可是你别忘记了,你即便被水家拥戴坐上了这王位,也最终成为他们手中操控的傀儡……”
“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王位……”锦亲王一字一句得说道,满脸坚毅之色,让杜若锦在那一刻产生了错觉,似乎高墨言几人与自己是叛党,而他是捉拿叛党的人一般正义。
杜若锦不禁有些失笑,说道,“王爷,皇位不是那么容易坐的,你今日踏上王位,他日也会被他人掀翻,何苦呢?你本是天潢贵胄之辈,何苦还要争那苦寒之位?别人看不透这一切,你难道也不明白吗?茫茫生涯,几十年就过去了,得到的,得不到的,你又能带的走什么呢?”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宫变
杜若锦不禁有些失笑,说道,“王爷,皇位不是那么容易坐的,你今日踏上王位,他日也会被他人掀翻,何苦呢?你本是天潢贵胄之辈,何苦还要争那苦寒之位?别人看不透这一切,你难道也不明白吗?茫茫生涯,几十年就过去了,得到的,得不到的,你又能带的走什么呢?”
杜若锦的话,锦亲王似是并没有听到心里去,反而仰天长笑起来,残歌皱眉,看了杜若锦一眼,杜若锦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残歌听后面现诡异之色。
而一旁的,高墨言和高纸渲持剑就要应对围过来的劲装黑衣人,并且把杜若锦挡在身后,可是当真正动起手来,他们难以分身,高墨言只好大喝,“残歌,你好生照看着她。”
话音未落,杜若锦已经被锦亲王擒住,而残歌早已不知去向……
“残歌呢?这小子……”高墨言喝道。
高墨言和高纸渲投鼠忌器,不敢再轻举妄动,在锦亲王的授意下,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上前将两个人缚住,高墨言和高纸渲齐齐将目光落在了杜若锦的身上,而杜若锦迅即扭过头去,没有再回视两个人。
锦亲王说道,“如此甚好,跟本王走吧……”
锦亲王拖着杜若锦便上了一辆马车,而高墨言和高纸渲便被带上了另一辆马车,杜若锦仍旧不敢看向两个人,她心里清楚,如果高墨言和高纸渲不是顾忌自己的安危,那几十个黑衣人未必能挡得住他们。
而他们甘心放弃抵御,将自身安危弃之不顾,足以令杜若锦震撼,杜若锦紧握住双拳,在上了马车之时,闭目不语,心绪却是起伏不平,难以自抑。
“你在恨我?”
锦亲王靠近杜若锦,语气淡然,似是在说一件与风月无关的平常事。
一路上,马车颠簸,杜若锦被震得后背疼痛,可是硬咬着下唇不肯呼痛,锦亲王见状,从车厢里找来一个棉垫放在她的背后,说道,“这样会不会好一些,其实你不该这么绝强,你不知道你温顺的时候,有多么怜人爱。”
杜若锦面上一红,别过头去不肯看他,说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玩什么把戏?”
或许是杜若锦的态度太过于冷漠,锦亲王没有再说话,反而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说道,“到了,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我就是要你看看,我是如何踏上这九五之尊之位的……”
杜若锦心中一凛,望着锦亲王的眼神如寒冰一般刺骨,说道,“我也会等着看你,如何从九重云阕之上如何跌落……”
正说着话,便见锦亲王掏出金牌,向守城侍卫一晃,旋即马车被放行至皇宫。
杜若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进到皇宫里边来,更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进来,于是在锦亲王将其带下马车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得左右张望看过去……
巍峨壮丽,可以形容山河,照样可以形容皇宫,雍容华贵,可以形容贵府,照样可以形容宫殿……
杜若锦叹为观止,可惜她并不是进来游玩的,更何况是在这生死关头。
杜若锦见锦亲王已经派人将高纸渲、高墨言从马车上带了下来,迈进一处宫殿之时,杜若锦顿时骇然不已。
锦亲王才踏进宫殿,便见水凝烟上前来,娇笑着说道,“王爷,你看,如今皇上被惠婕妤制住,只要逼他写下传位诏书,那么王爷,这江山易主便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杜若锦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宫殿里面的局势,惠婕妤持剑架在皇上的脖颈间,皇上面前摊开了纸笔,一旁的高砚语仍如往常一般恭敬,问道,“皇上,这传位诏书,是由您亲自书写,还是由臣代笔?”
杜若锦有一刻的恍然,高砚语的态度,仿佛是在请示皇上随便写个奏折一般,这如果不知情的人听了,根本就摸不透其中就里。
皇上将高砚语递过来的笔握在手里,用力捏断,根本不理会高砚语、惠婕妤一干人等,而是看向了锦亲王,威严而不容人亵渎的气势问道,“你这样做,即便坐上这九五之尊的皇位又如何,将来九泉之下还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吗?”
锦亲王没有回话,倒是持剑架在皇上脖颈间的惠婕妤说道,“我是大燕国的臣民,殇未朝谁做君主与我无关。”
“你说与你无关,那么你的剑为什么架在了皇上的脖子上?”杜若锦抱臂问道。
惠婕妤脸上倒是丝毫无愧色,说道,“为了他……”
惠婕妤说的人便是高砚语,只见高砚语重新备好了纸笔,不忙着催皇上动笔写传位诏书,而是来到了高墨言和高纸渲的面前,高墨言和高纸渲的神色尤为平静,见了高砚语走过来,高纸渲轻笑说道,“四弟,想不到你马上就要成拥护新君登基的功臣……”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顾忌
“四弟,想不到你马上就要成拥护新君登基的功臣……”
高砚语神色如常,说道,“二哥、三哥,这也许会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们了,以后即便是在地府相遇,我们也如同陌路人了。”
高墨言皱眉说道,“四弟,高家待你不薄……”
高砚语冷笑,说道,“那我的娘亲呢?她死在高家门前之时,也是高家待我恩泽之日吗?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娘惨死的事情,因为我娘也是大燕朝的人,当日梁家谋反,我的祖父便是大燕朝秘密派遣过来的人,后来事情败露后,我娘见了爹,动了心,可是爹最终听了老太爷的话,将娘狠心负弃,你说我能不恨吗?这高家上下都是怎么样看我的,我很清楚……”
“四弟,你该明白,上一辈的恩仇是上一辈的事情,如今家事难断,怎么能牵扯到国事上来呢?”高纸渲说道。
高砚语冷笑道,“大燕朝知道这件事,曾经派周姨娘秘密跟我交谈过多次,他们答应我,颠覆殇未朝,让殇未朝易主,便会让我将娘和祖父的骨灰运回大燕朝安葬……既然娘在这里不受待见,那么我就一定会将她葬在故乡,让世人记住她,也不枉她为情、为我而死……”
杜若锦愕然,想不到高砚语只是出于这个目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是进官加爵,他想到的是自己的祖父和娘亲的骨灰安葬之处,这般醒来,杜若锦对高砚语的厌恶之感,消失大半,他只是一份孝心而已,虽然这份孝心太过于执拗,甚至以伤害别的人为目的……
杜若锦轻叹一声,说道,“四弟,你收手吧,你母亲和祖父的骨灰,难道比殇未朝万千百姓的性命还要重要?而且,你亲手送进天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的生父呀,你于心何忍?”
高砚语听见杜若锦提到高步青,突然有些激动,说道,“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他是咎由自取,要知道,当日我母亲死在高家门前之时,也是在他的面前,他如果力挽狂澜救我母亲一命,我也不至于这般恨他,我在高家这十数年中,每每卑微而悲苦的时候,我都会拿着这块玉牌看,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信物,当日你将他捡到的时候,恐怕也不知道这件东西对我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吧?”
杜若锦看见高砚语手里的玉牌,缓缓走过来,挨近了高墨言与高砚语之处,杜若锦一个脚步不稳,跌坐在高墨言身后,只不过是片刻,又站起身来,伸手想要拿过高砚语的玉佩来看一眼,就在高砚语迟疑的那一刹那,高墨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点住了高砚语的穴位,并且扣住了高砚语的脉门。
原来杜若锦故意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就存了这份心思,她先是看了高墨言一眼,那眼神中的意会高墨言怎么能不懂?杜若锦故意跌坐在高墨言身后,便是出手解开高墨言的绳索,然后借与高砚语说话让他分神,所以高墨言才能一招制敌。
杜若锦看了被点住穴道的高砚语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得朝惠婕妤看过去,轻笑说道,”惠婕妤,你不是说过殇未朝谁做君主你不在乎吗?可是我担保你肯定会在乎高砚语的性命吧?”
惠婕妤已然慌了神,持剑架在皇上脖颈间的手臂抖了抖,说道,“你不要伤他,有事我们好商量……”
果然,惠婕妤对待高砚语的态度,如杜若锦所料。
不过,惠婕妤却将眼神落在了水凝烟的身上,水凝烟的脸色不虞,朝惠婕妤说道,“你不要忘记了你我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才是你真正应该做的。”
惠婕妤沉吟半刻,鼓起勇气咬牙说道,“我自然明白,可是我且问你,如果你的军国大业与王爷比起来,你选哪一个?”
这话却生生将水凝烟给问住,水凝烟看了锦亲王一眼,柔情似水,叹道,“女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我自然选他……”
惠婕妤半是嘲弄得说道,“那就是了,所以,我今日放手,选择保全他,你也休要怪我。我与他生死相依,他如果出了半点事,只怕我也活不成的……”
水凝烟却在最后关头说道,“如今皇上已将水家兵权解了,我们只有出奇招制服皇上写下传为诏书才能夺权,可是,机会只有一次,只有这一次,别说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就是你放开手后,这宫殿之上的人哪一个不是必死无疑?”
水凝烟说着话,便离得惠婕妤近了些,说道,“就算是为了王爷的性命,我也不会让你放过皇上。”说罢,手中刺刀飞出,直取惠婕妤的首级。
哪成想,就在此刻,锦亲王却迅疾出手用剑格开刺刀,将水凝烟挡住。
水凝烟惊诧不已,问道,“王爷,你难道不顾及……”
杜若锦听到这里,突然冷笑着说道,“你是想说,王爷为什么不肯顾忌小王爷在你们水家手中吗?你们水家挟持小王爷来逼迫王爷,本以为王爷会乖乖听你们摆布,可是,你看……”
顺着杜若锦手指的方向,众人赫然看见残歌带着小王爷云泽站在宫殿门口,正举步而进……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罪
顺着杜若锦手指的方向,众人赫然看见残歌带着小王爷云泽站在宫殿门口,正举步而进……
水凝烟脸上神色骤变,指着锦亲王说道,“是你,你还是放弃了……”
在这时,高墨言早已为高纸渲解开绳索,而高纸渲当即也上前将惠婕妤击退,皇上安然无恙坐在龙椅上,高纸渲跪下请罪,却只字未言,只听皇上无奈说道,“你起来吧,朕……”
锦亲王走近水凝烟,说道,“凝烟,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出自于你的本意,我也了解你对我的心意,现在大势已去,你所谓的短兵交接,出奇制胜,还不如说是一场闹剧的好,这里毕竟是皇宫,你以为你们挟持住皇上就能讨得了好?你看外面……”
水凝烟朝外面看去,原来侍卫都以将此宫殿团团包围,即便是插翅也难飞,水凝烟面如死灰,说道,“我当日来皇宫之前,我父亲就曾劝过我,说这样行不通的,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凭惠婕妤手里这一张牌就能逼得皇上将传国诏书写出来。现在看来,一个情字便将一切说明了……”
水凝烟手中的短剑应声落地,面色苍白,苦笑说道,“可惜,我那么想叫你坐上皇位,你却不肯……”
杜若锦明白,水凝烟话里深意,水凝烟是想将锦亲王从这件事上中择清,要皇上不要降罪于他。女人靠得住,因为她深情坚持,可以为男人去死,女人也靠不住,正因为她爱意太深,所以才容易做出冲动之事。
已有侍卫头领进殿,跪下说道,“皇上,奴才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皇上龙颜大怒,神色阴晴不定,似是隐忍许久,才强自压抑说道,“你且退下,今天之事万不可传言出去,否则朕要你的脑袋。”
侍卫头领当即领命下去,殿外一片肃静。
而宫殿之上,皇上端坐,高纸渲相侍左右,而高墨言看着高砚语和惠婕妤,至于残歌便在小王爷云泽身边,并且残歌临近门口,杜若锦知道他是以防有人借机从门口逃走。水凝烟站在那里,失神落魄,锦亲王相伴左右,面色怅然若失……
突然,皇上将目光落在杜若锦的身上,说道,“你就是朕亲封的沉香娘子?”
杜若锦上前,恭敬地行礼,见过皇上后,抬起头时,仍旧是不卑不吭,坦然而镇定,皇上微笑,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有大家风范,看来当日朕御赐封号沉香,很是妥帖……”
杜若锦嘴里寒暄了几句,心里却明白皇上只不过是借着与杜若锦说话,来缓缓心情,因为皇上还没有想好,到底要如何处置殿上一干人等,都是杀头的大罪,却牵涉众多,所以皇上不得不考虑周详。
大殿上,又重新恢复了沉默寂静,只是这份寂静却伴着刻骨的骇然,令人胆战心惊,谁也不知殿上之人会做出什么决定,可是最坏也不过死字,想到这里杜若锦又释然了,兜兜转转牵扯到这么一件谋逆弑君大罪里,死已经是仁慈之字。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高砚语的身边泪水盈盈的惠婕妤,含泪决然说道,“你杀了我吧,我愿意受死,可是你不能伤他,他是个可怜人……”
皇上怒焰咆哮,冷哼说道,“你是朕的女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自然该死,朕会赏你白绫鸠酒,不过你放心,朕照样会以婕妤的体制安葬于你。”
“狗皇帝,我岂是稀罕你的什么婕妤的名头?我要不是为了他,我早就……”惠婕妤咬牙切齿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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