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表情;柯冕抬手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表,随即说了句:“恐怕从我们走进这个房子开始;时间就没动过。”
闻言;纪冉皱眉笑了出来,他笑原本萦绕在他心里淡淡的不舒服感;原来自他们走进这个房子开始就已经慢慢变为现实;本以为有的会是埋伏偷袭,结果现在发现对方可能根本不想跟他们正面冲突,等他们走了一圈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比样板房还干净的房子本身就是一个大坑;而方才纪冉亲手贴在门板上的符咒,不知何时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们掉坑里来了。”
他这么说着,语气平淡没有起伏。
随即,他走向方才进来的大门试图打开这道门。
然而他不曾料到的是,那门把手上其实潜伏着的电流,当他的手指一碰,覆盖在整个门板上的电流蓝光闪现!只听见孳地一声!他瞬间感觉到自己就像一手握在高压电棍上一样!仅是一刻,他手上每一个细胞几乎就被炸熟!
他吃痛,嘴里骂了句什么立即缩手后退,这一退,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扶住。
“我看看!”
柯冕这么说着,立即抓住他的手腕,低头看到纪冉那只好看的手被电得通红,伴随不住的微颤,这个男人的眉间终于紧皱出一道深沟。
因为剧痛,纪冉的眼睛都红了,抬头瞪向那瞬间就回复了正常的可恶门板,还不忘逞口舌之快:“嘶……不知道哪个不要脸的王八蛋放的电!以为自己皮卡丘么?!”
柯冕对这个人简直觉得心疼又好笑,轻轻放开了他的手,对他说:“你退后,我试试”
纪冉甩着受伤的手往后退,看他走到门边貌似真的准备动手,于是玩味地说了:“真的有电,小心点,你们僵尸有买医保的么?”
柯冕没回答他,而是直接伸手握住那个门把手。
那一刻,本平静好似恢复了安全的门再次通电,而那强大电击带来的剧痛却没有使他缩手,他紧紧握住门把往下一拧,钢铁般强壮的手臂上因为电击而青筋暴现!可是,即使出了全力,他依然没能拧动门把分毫,甚至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无限制衡着他!
终于从他的手掌冒起的烟,连身后的纪冉都看得见。
纪冉轻蹙眉头,上前一步开口制止他:“住手,不会受伤也不是这么玩的。”
在发现再努力也无果后,柯冕只好放开了手。他看都不曾看一眼自己那被电得严重皮开肉绽的手掌,而是把那只手插到裤兜里,才回过身。
他看向纪冉,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不行,打不开,我们得另外找办法。”
即使他若无其事,可纪冉分明是已经闻到明显烧糊的味道,扫了眼他即使把手放在口袋里也掩盖不了的那截红肿得刺眼的手腕,并没说什么,而是转身,把视线投向客厅那边的大落地窗。
纪冉掏出一根烟咬嘴里,便朝那个落地窗走了过去。在窗前站定的他把烟点燃,透过眼前的玻璃窗,看着屋外的风景。
窗外他所看到的是小区的一条直路,两旁分布着精心的绿化以及崭新的独栋别墅,没有车,没有人。他就这么站在那吞云吐雾,抽完一根烟,大概盯着这片风景盯了将近五分钟,玻璃都快被他看出洞,而柯冕似乎并未对他这个奇怪行为产生什么疑问,反而站在他身旁,和他一起看。
又过了一分钟,纪冉终于动了,只见他把烟头掐灭掐挽在眼前的玻璃窗表面,目光锐利,最后看了那片风景一眼,才转过头看向旁边的柯冕,开口了:“这他妈是一幅画吧?”
柯冕没说什么,大概仅仅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就已经默契地领会到他的意思。这个男人转身,没一会儿就找了一张折合椅过来。
一直到此时,他手上方才受的伤已经彻底复原。
知道他想干什么,纪冉退了退,往背对他的沙发上一靠,看似轻松地抱臂,舒展着一双长腿。
只见柯冕手里拿着那张折合椅走至窗前,下一刻,不由分说地抡起了椅子,以足够砸碎一块钢化玻璃的力道朝落地窗砸了过去!瞬间,只听咚地一声巨响!
他们看到椅子狠狠摔落地面,椅脚以近乎诡异的程度往里弯曲,然而,那面直接受到冲击的玻璃窗却坑爹地完好无缺!
大概是一点不觉得出乎意料,纪冉吹了个口哨走过去,顺便踢开完全变形的可怜折合椅。
他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一点划痕都没留下的玻璃,才回头看柯冕:“这地方已经不是原来那里,是另一个空间,估计……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讲述着这么一个坏消息,可他嘴角的笑意以及他轻佻的语气,怎么看怎么听都像是在幸灾乐祸。
柯冕深深看着他,说了句:“进得来,就一定出得去。”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柯冕心里究竟有多少底,他和纪冉都心知肚明。这里是另一个空间,他们两人都发现了,恐怕这面玻璃窗外的风景只是类似于画或者投影的东西。纪冉刚才盯着外面某棵树的树梢盯了五分多钟,就愣是没看它动过,太平静太平静,平静得可以称之为异常,再怎么说,秋天这个季节也不可能一点风都没有吧?
也就是说,他们就像身处一个神秘力量所做的箱子里,他们透过玻璃所能看到的所谓外面,只是早为他们准备好的风景海报,这是如此精心准备的一场请君入瓮。
纪冉再次拿出手机看时间,令人失望的是,时间显示依然是三点整,他再去看门口的挂钟,发现那根秒针根本连一秒都没移动过。
太他妈不给面子了。
纪冉把手机放了回去,看向柯冕,口气轻松自如:“来打赌吧,赌我们饿死在这里之前,它敢不敢稍微动一下。”
柯冕看着他幽亮迷人的眼眸,似乎想从中找寻到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想放弃了?”
偏偏纪冉不置可否,反问他:“怎么?你害怕?”
柯冕笑了,不解:“我害怕什么?”
你害怕什么?
纪冉一步步走近他,一寸寸看进他那双深潭似的眼眸,直到无法再近,用只有彼此听得见的声音轻轻说了句:“跟我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你不害怕?”
这么自认为很漂亮的调戏完,也不等他回答,纪大帅哥已经从他身边绕过,朝通往二楼的楼梯走了过去。
柯冕顿住了,心说刚才那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看着他的背影,问了:“你去哪?”
纪冉走上楼梯头也不回:“你不是问我是不是要放弃么?我现在用行动告诉你,只要有恒心有决心有爱心有毅力,就不怕出不去。”
柯冕站在原地,怎么都想不通这跟有爱心有什么关系,刚想跟上去,纪大帅哥突然刷地一下回头来:“还不赶紧滚过来帮忙找出口?真他妈想饿死在这里啊??”
没错,纪冉确实是狂躁了,心说马勒隔壁的,简直是什么极品坑爹事都能让老子碰到!老子怎么了?老子就一本本分分生意人!偷税漏税不做!作奸犯科没干!上床坚决戴套吃完下床就跑!好!就算偶尔伤几个少男少女的心!但也犯不着这样吧?老子没搞出过人命吧?这是得罪哪条道上的了?这他妈饭还没吃呢好么!????
他肚子咕噜咕噜叫着,臭着一张脸,和柯冕一起把整个三层楼的别墅每个角落都搜遍了,能砸的窗都砸了,连天花板上通风口都爬上去试图打开来找逃生通道,最后终于惊喜地发现厕所马桶冲得下去水,可这又怎么样?这又能怎么样?这除了知道太好了这段时间上厕所能冲水,还有什么别的意义么?没有,除非他们有多拉A梦缩小灯,顺着排水管道下去看看底下是什么。
一开始纪冉还会说点话吐吐槽,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搜索范围的缩小,成功逃脱可能性的减少,他慢慢不再说话了。
决心恒心毅力这些东西,果然在这种时候只能嘴上说说而已,因为压根就不知道它保质期究竟有多长。纪冉其实非常清楚,这样一个风平浪静的陷阱,里面每一件家具都是真实的,就像真的呆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别墅中一样。身处其中可能都不存在任何危险,因为根本不需要危险,只要放着你不管,在漫长无措的等待、烦躁、不安、猜疑中,你的希望你的毅力你的恒心,以及你的生命,将会被一点一点磨光。
没有食物,没有保证安全的食水,慢慢的体力就会跟不上,他们会疲倦会饥渴,然而,这里并不安全,他们甚至不知道敌人何时会来偷袭,也许是待会儿,也许是一个小时之后,也许是两个小时之后,在这样的心理压力、精神摧残还有体力消耗之下,究竟能撑多久?
这些一切,纪冉不知道。
在搜寻第二层的时候,纪冉突然开口叫他:“僵尸。”
似乎柯冕已经习惯这个称呼,回头看他:“恩?”
纪冉靠着厨房灶台打量他,没头没尾说了句:“如果待会儿你饿得不行,会不会突然狂性大发?”
柯冕目光深邃,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放心,在那之前,我们已经出去了。”
纪冉没有说话,看了他半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厨房。
三楼最后一间卧室,也是这个别墅里所能搜寻的最后一个地方宣告同样没结果之后,纪冉靠在床头坐下,屈起一条腿穿着鞋踩在床铺上,一动不动,寒霜般冰冷的眼神就看着此时站在窗边正往外看的柯冕。
这样的处境下,这个男人的表情跟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是在刚才乏味得令人绝望的搜寻工作中,他都不曾表现出任何不耐烦。
这样的男人究竟是无所畏惧亦或是无所谓,纪冉无法理解,一个永世不灭不老不死,时间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僵尸,被困在一个时间停滞的空间内,他的心理,有谁能理解?
纪冉看着他,突然无来由地冒出一个想法,今天如果来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现在又会是怎么样的处境?
他还没想到答案,窗边的柯冕突然转过头来,正巧撞上他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接,这是他们今天时间最长的一次对视,也许因为时间反正还有很多,总之在好几秒的时候里,他们两人谁都没有移开视线,奢侈地浪费着时间,不管这究竟有多暧昧,就像趁现在要把对方脸上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入心里一样。
是柯冕先开口:“有烟吗?”
没有回答,床上的纪冉慢慢拿出一包烟,递至半空中,一双幽深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脸上不带表情的,等他自己来拿。
柯冕走了过去,在床边站定,就在他伸手去接的时候,却发现纪冉拿着那包烟的手不肯放。
把视线从那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移至那张脸上,他发现纪冉嘴角悄无声息挂起了一抹笑,而这个笑,似乎有令人着迷晕眩的奇妙魔力。
他注视着,松开了拿烟的手,转而抚上那人的脸颊,粗糙的拇指在那吸人的皮肤上一点点往上走,一直到眼角那颗艳丽的泪痣,爱不释手般,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纪冉轻仰着下巴,感受着他的轻抚,突然开口:“我现在……”
听他欲言又止,柯冕:“恩?”
下一刻,纪冉眯了眯眼,冷冷地说:“怀疑你那次是故意撞我的车。”
这……有关系吗?
柯冕被他这句破坏气氛的话逗得无奈地笑了,也不给予回答,笑完,本抚摸他脸颊的手冷不丁擒住他下巴,紧接着弯下腰啃上他那嚣张的嘴唇。
纪冉半闭着眼睛,一边和他的唇舌抵死纠缠,一边勾住他的刚硬脖颈往后倒去。在这近乎绝境的地方,纪冉把所有不甘心化作对这个男人的狠狠吮吻甚至啃咬。
就在柯冕的大手自衣服下摆探入,肆意摩挲上他的腰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串非常突兀拖得老长的咕噜声……
于是柯冕停止了动作,看着平躺在底下的纪冉:“什么声音?”
被他压在身下的纪冉眨了眨眼,淡定地说了两个字:“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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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留夏小亲亲的一颗地雷一颗手榴弹!
另外,今天听说严打期已过,第一卷还有最后几章,第二卷有些事情你们懂的,咩嘿嘿嘿!
总之星期一见吧!!这周也感谢大家的照顾了!过个愉快的周末哦!
53困境
“肚子。”
纪冉的饱满双唇在刚才的亲吻之后;泛着惹人怜爱的红肿,他仰躺在男人身下,手还勾着对方的结实脖颈;补充到,“我今天还没吃饭。”
看着他躺在底下那撩人的姿态,感觉着此时他们□坚|硬的所在相抵,柯冕霎时间有那么点哭笑不得,进退两难,于是保持这个令人心猿意马的姿势琢磨了老半晌,突然有些不确定地问他:“……那你刚才是故意的?”
看向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某人难得有这样的窘态;纪冉满意得笑吟吟,说:“小伙子真聪明;好吧;我们要是能活着出去,爷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大发慈悲……稍微宠幸你一晚。”
柯冕深深觉得吃不消,皱眉笑道:“谁宠幸谁?”
听到这个问题,纪冉非常不客气地反问:“难道你还想宠幸我?”
看他这理所当然的模样,柯冕好笑地清了清喉咙,说:“好吧,一言为定。”
纪冉高贵冷艳地冷笑了一声,伸手推他:“谁跟你一言为定了?爷我只是说考虑,少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你他妈重死了。”
结果,他就发现了,这个男人实在太沉,无论他怎么使劲儿推都推不动。
此时,柯冕那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正一动不动注视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才沉声说了句:“再亲一口。”
说完,也不理会纪冉的意愿,强硬地,低头便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较刚才的又温柔太多,轻轻碾磨辗转在那柔软之处,像怜惜,像爱抚,深情中透着难以掩盖的苦涩。
纪冉没有回应,没有反抗,而是就这样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根根分明的睫毛,感受着只属于这个男人的气味,以及温柔。
一吻完毕,他遵守诺言翻身坐到了纪冉身边,靠着床头,点了一根烟就抽起来。
纪冉仍然躺着,斜眼看他,然后特别纳闷地嘀咕了一句:“我发现你最近占我便宜占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这么抱怨完,干脆一个翻身把后背留给他,自己生闷气去了。
柯冕看着这位爷被衬衫勾勒出优美线条的后背,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再次听到咕噜地一声。
很明显这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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