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都这般了,索性我去求了三爷三奶奶,就说我要收你做个妾。”
这话说得姚金娘虽是又羞又愤,但仍是反口说道:“呸,你昨夜不是还说要拿轿子抬我回去做奶奶么。你……”
丁管家摸了把她的脸道:“我是侯府的二等管家,你这等出身又素来没名声的丫鬟,还想做我的正房奶奶?虽然是续弦,我也丢不起这脸。若不是看你年轻,又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就是那妾的名分我也不稀得给你。”
姚金娘正被气得七窍生烟,房门却一下被打开了,来人却是韶槿和采兰、采梅,秀秀、绿晴,还有个院里打扫的粗仆吴老妈子。
韶槿见屋里这光景,也不由气结,怒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丁管家和姚金娘也不顾得吵了,忙穿好衣服,跪了下来,听候三奶奶发落。
原是这日一早,打扫院子的吴妈妈听见屋里传来乒乒乓乓瓷器碰撞的声音,问了一声,但那二人正忙着吵架哪听得见她说话,吴妈妈以为发生了何事,便凑近了听,却听到了丁管家和姚金娘的对话,吓得魂飞魄散,忙去报告了韶槿。韶槿知道这姚金娘近来似乎变了风向,开始打尚春的主意,但没想到她却又和丁管家勾搭在一起,且还被院子里的人发现了,这事若她再不管,经吴妈妈的嘴一传出去,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韶槿冷着脸,拢着袖子,一言不发,只冷眼看那二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推诿。
丁管家说是姚金娘趁他醉酒勾引了他。
姚金娘说是丁管家故意欺骗强逼了她。
韶槿想了想,若说这姚金娘费尽心思去勾引丁管家应是不大可能的,丁管家这人何须趁醉后,对他勾勾手指头就可以了。又想这丁管家的房间只和尚春的隔一面墙,昨夜尚春和尚谦因为花坊生意好,喝得大醉,一夜未归。姚金娘等候的应该是尚春,只是她心术不正,终日想着以色惑人,终归是害了自己,韶槿对她也并不怎么同情。只由着他俩吵闹了许久,方淡淡说上一句:“这事若传出去,人们只会以为我这三奶奶管教不严,在院子里出了这等丑事。但既然事已至此,你们自己看着办。”
丁管家头如蒜捣,道:“谢三奶奶成全。按小的意思,不管谁对谁错,既然事已至此,小的便将她这女子娶了做妾,给她一个名分便是。”
韶槿听到他说是做妾不由皱了皱眉,但也只是说道:“我允了。”
姚金娘只觉浑身无力,她想哭喊几声,但也哭不出来,她也想不出还有何话说。这时姚妈妈也赶了来,见她女儿如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忙将她扶起来,哭丧似地喊道:“三奶奶要为金娘做主啊。她一个黄花闺女,怎能这样让人白白糟蹋了啊。”
“丁管家说,他会娶金娘做妾。”
姚妈妈一听是妾,又嚎了几声,这丁管家年龄和她差不多,却要做她女婿,还不是真正的女婿,金娘只是去做妾,论身家,他还不如镇上的那些富户。姚妈妈心中又悔又恨,要做妾,金娘大可给镇上的富户做妾,还是那年轻公子,若是一般人家,因她貌美,当年还有人求亲时说娶去做妻的。她出主意让姚金娘放弃三爷,去找尚春,想的自然是做妻,而非做妾。
但如今,他二人被“抓奸”抓个正着,金娘若不嫁给这丁管家,那便更无容身之处了。姚妈妈只得勉强同意,又看姚金娘此刻早已没了原先的神采,眼里没了光泽,只是心痛不已。
丁管家可懒得管她二人的心情,只觉自己占了个大便宜,庆幸今日是三奶奶先来,三奶奶厌恶这金娘许久,二话不说便把金娘给了他,等三爷知道了也不会再为难于他了。他正暗自得意,却听韶槿又开口道:“丁管家,你已年届四十,却做下这般下作之事,这尚家庄是留不得你了。”
此话如一道晴天霹雳,把丁管家给劈个正着,他觉得姚金娘不过是个被三奶奶厌弃的贱婢,三奶奶怎会因此就敢他走,忙是求饶道:“三奶奶,三奶奶,小的实在是酒后糊涂,请三奶奶开恩哪。我跟着三爷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哇,我会三爷打理庄子这么些年来……”
韶槿懒得听他说这般多,直道:“既然丁管家觉得自己是三爷的人,觉得我管不了你。待会儿三爷下了学,丁管家你去求三爷好了。你拐了三爷的丫鬟,也不知道三爷会不会唤人打你板子。”
丁管家这才吓得收了声,暗骂自己昨夜果是喝了酒糊涂了,几年前那小霸王还因为有个妾和人眉来眼去,他拿鞭子硬是活活打得那二人死去活来,今年他一来虽好似收了性子,但谁知会不会本性难移,这姚金娘虽还不是他的人,但谁又知晓他心里究竟是打什么主意呢。
但一离开这尚家庄,自己以后便没有营生了,好在这些年他在尚家庄捞了些银子,养老保本应该尚可,不过还多了个姚金娘。想到此,丁管家不禁暗骂一声都是这贱婢害了自己。
他正在这犹豫不决,尚谦却已经打着呵欠进来了。丁管家见他面上喜怒不显,不由更是慌张。
可姚妈妈却觉得抓到了救命稻草,直对着尚谦哭道:“三爷要为我家金娘做主啊。三爷。”
“我方才已经听人说了。你们闹出这般大的动静,真是败坏我尚家名声。索性打死了算。”尚谦拿扇子重重敲了下桌子,震得那几人都垂下了头,尚谦便朝韶槿看了一眼。
韶槿知道他这是来唱白脸了,便温温和和地说道:“三爷,你莫生气了,都是妾身管教不严,才出了这样事体。”
“与你无关,是我平日里太宠着这些人。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听好了,不要以为三奶奶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好说话,你们就这样胡作非为,今日这事,若不动家法,便是叫外人看笑话。”尚冬这时候已经给尚谦递过一个鞭子。
丁管家一见那鞭子险些没晕过去,直跪着求饶道:“三爷三爷,都是小的错,求三爷饶小的一命,求三爷开恩哪。小的,这就收……收包袱离开庄子,求三爷饶小的一命。”
姚妈妈以为尚谦来了会为姚金娘说些好话,但见他这般凶神恶煞的,早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尚谦却扬起鞭子,指着她们道:“我当日是见你们母女二人无依无靠,才给金娘一个营生,你既来了我尚家庄,不守规矩也罢,一个女子却不守节操,今日你们是要受家法处置还是要去官府,选一个。”
姚金娘默默流泪,姚妈妈泣不成声,直道:“三爷,这两条都是死路啊。”
韶槿给尚谦递了杯茶,道:“三爷您莫气坏了身子,先喝口茶。我看呢,这金娘现在也不好受,姚妈妈更是个可怜的,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报官,声张出去对我们尚家的名声更不好啊。”
尚谦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丁管家和姚妈妈忙是跪着连连磕头,道:“三爷,三奶奶说得极是、极是。”
丁管家又颤声道:“三爷,这……这事是小人败坏了门风,小人,小人罪该万死……”
韶槿又轻柔说了几句,尚谦这才气消,道:“今日若不是看在三奶奶的面子上,你们都讨不着好,既然丁管家你愿意娶,你就赶紧把金娘抬过门去,免得以后还发生什么,大家难堪。只是这庄子你是留不得了,不说别的,就说现在,估计所有下人也都知道了,你还有何面目在此?你年纪也大了,去镇上谋个营生。”
丁管家见尚谦赶他走,却连个最后的赏钱都不给,有些愕然,但也只得低头称谢,谁知尚谦一俯身又在他身边耳语一句,“丁管家,之前庄子上的二八分成、四六分成,我就不同你计较了,你收拾了赶快走,但若你敢回侯府多说些什么,那就别怪我了。”
丁管家听得冷汗淋漓,原来敢情三爷早知他贪墨之事,只是正好借此发作了。他仔细一算,这些年虽然被自己胡乱花销了许多,但剩下的钱仍够养老,也无须再靠“卖消息”来换钱了,眼下的三爷不是个好欺负的,可不能再被他发现自己两头削尖,做墙头草了。
丁管家噗噗地又磕了三下响头,讷讷道:“小的这就走,这就走。”姚妈妈见覆水难收,也拉起金娘走了。
尚谦和韶槿见走了这两个心头大患,心中俱是一松,只韶槿不免仍是叹了口气,道:“那姚金娘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却又那般心计,若在现代,我们还在读着高中,不过传传纸条玩玩暧昧,哪有人思考这婚姻之事。”
“只她最终聪明反被聪明误,误了自己一生。娘子,我今日表演得如何?”
“像,像极了个小霸王,怎么今日又是你改行来唱白脸了?不是此前都在说是你家三奶奶将你管得严么?”韶槿见他此时已恢复了平常的神情,便取笑道。
“你是女子嘛,传个悍妇的名声出去可不好。以后还是为夫来演那凶神恶煞的,你演那个解语花。也不知姚金娘日后会如何?”
“怎么,你牵肠挂肚?”
“是呀,走了一个小美人,怎让人不于心有戚戚焉。”他话未说完,已被那粉拳给蹂躏得嘶哑咧嘴。
作者有话要说:昂。上一章~~大家都很聪明滴猜到了就是那个大坏蛋!呜呜呜。。作者感到鸭梨很大。咳咳~~= =祝大家中秋快乐,合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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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花好月圆
吾读。66721。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三日后,这丁管家便先在庄子里纳了姚金娘为妾,众人也都无那贺喜的心,就是一顿纳妾的晚宴也吃得都不是滋味,丁管家知道自己再不可留,第二日就带上姚金娘和姚妈妈走了。这二人全程俱无笑颜,姚金娘只觉这丁管家贪杯好色误了她一生,丁管家也觉得若非这姚金娘,自己如今也不会落得这般凄惨光景,连走了也无人理睬。
他既不敢再回大名府,也不想离得太远再花销那路费,便在镇上盘了间店面,又买了个小宅院,扎下根来。只是他向来是个懒散的,虽然有些生意头脑也会识数记账,但终是经营惨淡,这一家三口只一个姚妈妈是勤勉的,便苦苦支撑这那家小店。
姚金娘嫁给丁管家做妾,自然是一肚子火,只觉前程富贵都散了,那丁管家手头有一点钱也看得紧紧的,哪能由她花上半毫。丁管家原不过看她貌美,又因发生了那人尽皆知的事,才勉强纳了她做妾,现在见她终日无一笑颜,更是心头有气,不免终日里打骂,姚金娘动嘴,他便动手,二人日日争吵打骂。直到后来,丁管家续了个弦,娶来了一个正房奶奶,那人原是一个铁匠女儿,家中经营着几家铁匠铺,颇有些家底,前两年家里死了丈夫,又因性子剽悍,无人敢娶,丁管家见她嫁妆丰厚,又是个治得住家的,便娶了那三十岁的寡妇。
自此,这丁管家家更是永无宁日,姚金娘和那寡妇日日棍棒相见的,不过没几日,那姚金娘就被那寡妇彻底给制伏了,再不敢言语,只是那丁管家,也被这寡妇给制伏了,银钱统统上缴,哪还敢出去喝花酒,便是寡妇带来的嫁妆他也没敢染指分毫。
了了那桩心事,转眼便到了中秋佳节。侯府自是派人唤他二人回去,尽管尚谦和韶槿现在有些乐不思蜀,只是回大名府不过大半日光景,实是说不过去。两人便带着宁宁,又带些土产风仪,还有几束鲜花便上了路。
还未回到侯府,便已感觉到这古代过中秋的热闹气氛。一清早,原先的街市上遍设各种摊点,沙果、白梨、李子、苹果、鲜枣、晚桃、葡萄……各种瓜果琳琅满目,还有那卖兔儿爷的,已经吆喝开来了,不管是泥塑的、布制的还是木雕的都栩栩如生。
尚谦和韶槿都没见过这般情状,都想下车走走,但又怕太乱,走散了宁宁,便让尚秋和尚冬看顾着宁宁,他们下车走了走。尚秋见他们亲昵,便笑眯眯道:“三爷,三奶奶,别忘了给宁姐儿买个兔儿爷呵。”
原来这兔儿爷原是用来中秋祭司的,只是后来慢慢变成了中秋时孩童的玩具,这是古时北地风俗,尚谦和韶槿逛了一会儿街市,只觉这个可爱,那个也有趣,有扮成武将头戴盔甲、身披戢袍的、也有背插纸旗或纸伞、或坐或立的。干脆就给宁宁买了三个形态各异的,商家为了吸引顾客,还有许多人戴上那兔儿爷的头套,招徕生意。
尚谦只笑道:“若不是来古代一趟,都不知其实人家也是创意迭起。”
“就是就是,我们能做个小生意即可,要论创新要做大生意保不准还要被古人笑话哩。”韶槿摸着一盒脂粉便爱不释手,那脂粉粉质一般,但盒子却极是精致,印着嫦娥奔月,还拓染了各种颜色,这是古代套版彩印,很是典雅。韶槿又不免叹了口气,道:“古人生活其实比今人雅致多了,我们现在都被流水线的工艺给制作成一个模式了。”
“只是这样精致玩意多是有钱人才买得起,流水线也总有流水线的好处。”尚谦摸了摸鼻子,只觉脑海里灵光一闪,笑道:“也许我们以后还能利用流水线做做生意呢。”
只是他还没细想,便又被那水果摊子给吸引了注意力,葡萄、石榴、栗子、胡瓜,一些西域传来的珍奇果品在中秋也都上市了。尚谦和韶槿东买买,西看看,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才回到车上。宁宁早已嘟起了嘴巴表示不满了,只她看到了那些兔儿爷,才又咧开嘴笑了,便拿出一个分给了黑妞,说:“给你一个,宁宁一个人玩不过来。”
黑妞是庄户人家,哪见过这般精致的兔儿爷,忙是拍手称好。
尚谦和韶槿二人也是点头称是,觉得宁宁这个孩子善良大方,不自私,有礼物了第一件事便是分给别人。只是宁宁手上此时左手拿着一个站着的兔儿爷,右手捧着一个泥塑卧着的,宁宁想来想去,道:“还是多了一个,留给……留给……以后的小弟弟。爹爹,宁宁什么时候会有小弟弟呀。以前他们总说爹爹有了小弟弟就不要宁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