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
这回他听明白了,不过更疑惑了。
镜子在发出尖叫?
哦,他忘了,这是魔法世界,好象镜子都能够说话来着,不过它们说得更多的似乎是站在镜子前面的人头发怎样,衣着怎样,品味怎样诸如此类的话题。
“啊哦我伟大的主人,您终于清醒过来了,我居然因为睡得太久错过了看见主人睁开您深邃漂亮的绿眼睛(已经有想吐的冲动了),时间过了多久?我的荣幸主人,我被吵醒了,被外面的人,已经有三个巫师闯入了外面的房间,可爱的伊里斯怎么了?哦,这是悲剧,啊哦,我脆弱的心灵,伊里斯那光滑的鳞片,那美丽危险的眼睛……”
一面用咏叹调说话的镜子才是杯具。
强烈忍住用手按着额的冲动。
“什么?外面的房间?”
“是的,我伟大的主人,也许时间太久您已经忘记了,我不止是面镜子,还是您最杰出的炼金术作品,虽然您的炼金术只能把杯子和茶壶融合在一起……不过当然了,我伟大的主人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在那种死板冷硬的东西上,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啊哦啊啊,外面那三个家伙居然敢动您的药剂,您的书籍,哦,连您的桌子他们都翻开来看……”
好吧,他听懂了,这间密室外面还有一个密室,那是真正放了东西的,不过——
“是什么人?”
“一个长着白胡子,哦天那,他把麻瓜的窗帘布裹在身上穿出来了吗?梅林在上,我的眼睛,受到了严重伤害!”
……如果他会魔法,一定会给这面镜子一个“四分五裂”。
“哦呢,这个人很懂啊,他拿的却是主人您最好的魔药书啊,连看都没有看那些药剂一眼……不过当然了,就算施加了保存魔法,都这么多年了,连伊里斯都长那么大了,那些药剂早就坏掉了!”
“啊哦,这个女人好过分,她竟然用魔杖指着我!明明我在外面的房间一句话也没有说,连喘气都没一声,她居然还指着我!啊,四分五裂,她居然对我用四分五裂!呜呜……”
碎的好,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他忽然听见了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严谨又沉稳:
“阿不思,我只是觉得这面镜子有蹊跷。”
“恩?这面镜子放的地方的确奇怪,不过米勒娃,你的动作太快了,至少我们还能问问,这镜子是不是斯莱特林的。”
“抱歉,阿不思,待在这个地方总有种极度不祥的感觉。”
“你的感觉是对的,非常,非常强大的黑魔法——虽然它的气息几乎隐匿到没有!啊,西弗勒斯,你拿了一本很有意思的东西。没错,这就是蛇怪想让我们找到的东西,它的位置很奇妙,就放在桌子上……”
“斯莱特林为他的继承人准备的很周到,不过可惜他的继承人却错失了这个密室。”
事及黑魔王,斯内普的语调里总算少了一惯的尖锐讽刺:
“《伊里斯的饲养守则与注意事项》,Well; Well;我想我们知道外面那条蛇怪的名字了,不过很显然,伟大的斯莱特林是希望别人在继承他知识财富的同时将这个该死的麻烦也一并接手过去。”
“哦,伊里斯,可爱的伊里斯,他们把你怎么了?”这边的镜子还在哀号。
蛇怪,斯内普,麦格,邓不利多校长……很好,他总算明白自己所处的地点时间了——救世主上霍格沃兹的第二年,著名的日记本密室事件已经落幕,而这里竟然是电影里那个好象在下水道里的漆黑高大的密室里面的另外一个密室中的密室——咳,这样的认知没错吧。
而这副画像,当真的该死的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
画像也要交际
当一个人不能面对事实的时候,就可以逃避了。
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落荒而逃,毕竟继续留在密室内,谁也不敢保证萨拉查。斯莱特林最后的密室能不被伟大的白巫师发现,难道要大眼瞪小眼的留在画像里看着那三位巫师走进密室跟他打招呼吗?
惹不起,他躲得起。
既然魔药教授就在他家门外,那么他当然可以去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转一圈……
看看,阳光照着这清澈的湖水,忽明忽暗,好象连空气都清新得很,遗憾的是水面下那两颗宛如夜明珠的大眼睛,正貌似惊恐的瞪着水面上的他。
好吧好吧,现在他能理解了,因为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这副画的作者,无论湖里的乌贼继承的是真正湖里的那只记忆,还是被画出来的时候对斯莱特林的记忆,都足够惊恐的。
走到画像一角,掂起脚吃力的看着旁边架子上的各种玻璃瓶。
魔法药剂在使用上如何强大他是不知道啦,不过就光看这些颜色,就足够挑战他的脑容量了,或许将这些全部搬到麻瓜世界的鸡尾酒展台上保证会引来无数惊叹,当然前提是不能有任何一个瓶塞松掉,魔药的味道,那可是——
慢着,奇怪了,他怎么会知道魔药的味道很恐怖,是书上说的?还是电影里演的?
“哎——”
这棵树怎么忽然动了?你是一棵树啊,虽然你是画像里的一棵树但是你还是——好吧,他慢吞吞的从草地上爬起来,望着门那边一望无际的湖水,而湖边的那棵树就是成功的把他送到另外一副画里的门。
草地?一点没错,霍格沃兹那令人惊叹的城堡就耸立在不远处,在黑夜里有零星的蜡烛光辉从层层叠叠的塔楼或走廊里透出来,湖水就在不远处,在不甚明亮的月色照耀下有些朦胧,所以草地看上去也是漆黑的,这副画里不同于前面两个,仅仅只够他在里面转个身,画里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声音。门那边是下午,日光正好,而这边下弦月还被乌云遮了一半看这模样像快下雨的深夜。
他无语的扭过了头。
丝毫不意外的在脚前方那个已经熟悉的悬浮字母。
S.S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这副画又是被挂在哪里。
漆黑,昏暗,这副画被挂在最后面的角落里,下方是一排柜子,前边是十几排桌子椅子,房间的天花板黑一块灰一块,最前方有讲台与黑板。
魔药教室!多危险的地方啊这是!
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悲愤。
本来待的画像(或许可以称为他家?)有被人发现的危险,第二张画偏偏挂在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那个地方本身没问题,但是那个地方的主人他最好永远别照面,巧合之下发现的第三张画竟然待在魔药教室?!
梅林啊,一千多年了,这副画居然还能好好的存在这绝对是个奇迹。
以掌掩面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咣!”
他该死的方向感!竟然转个身也能转错方向!
还有,他真想踹那个不知道死在那里连骨头是不是烂得还有剩下的斯莱特林创始人一脚,有这么设置暗门的吗,这副该死的漆黑的连月亮都看不清楚的画里那座看上去只是背景的城堡被他不小心的一撞立刻将他扔到了下一张画里。
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他就肯定了,摔着摔着楞是习惯了。
'哦,哪来的冒失鬼,一大清早的!'
蛇头,非常大的一条蛇,长着三个头,其中两个懒洋洋的半闭着眼睛,只有中间的那个吃惊又凶狠的瞪过来,却在看清他的那瞬间忽然僵在那里了。
原谅他眼睛发直手脚冰冷。虽然这么恐怖的蛇只是画,但是他也是画像好不好?
一条神话传说里才存在的,通体火红色的大蛇竖起上半个身子望向你,没吓晕过去纯粹是因为他听得懂这条蛇在说什么。
'救命啊——'
哦,拜托,该喊救命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这条巨蛇。
巨蛇那惊恐又嘶哑的叫喊声绝对不符合它身为一条蛇的身份,嘹亮的出奇,很快就惊醒了周围的画像们。
“海格里斯,你在发什么疯?”
“不要用你那谁都听不懂的破喉咙再喊了,我们都知道,你是伟大的斯莱特林画出来的吗,你很了不起,但是现在请你闭嘴,你不睡觉我要睡觉!!”
“天那,昨天晚上学校够乱的了,你还来凑个什么趣!”
“哇哇哇哇……”
居然还有婴儿的哭声!
严重抽搐,脖子已经彻底僵硬,一寸寸的往外移,梅林!他看到了什么?霍格沃兹!不是电影里的,不是刚刚那张画上只能看到外观的古堡,是的,欧洲的古堡总是能让第一次见到的人赞不绝口,但是霍格沃兹——魔法世界,那是什么概念!
无数古老的楼梯四通八达的分布在这个大厅里,一层一层还在自己旋转着,随意的往哪条长廊上一搭,新的格局又形成了,从这副画里望出去,只能看见下面蚂蚁一样大的人,往上望更是很远的才看见天窗下倾斜下来的朦胧晨曦。
他是活在一平方米几千块一个城市里挤了无数人大家都买不起房子的社会里啊。
受到震撼的绝对不止是魔法。
大厅上上下下,墙壁与楼梯走廊上挂满了画像,描绘着风景的,动物的,传说与神话的宗教画,还有骑士与贵族肖像更是数不胜数,而他周围的那一圈全都不满的侧着头又或者是仰着头低着头,个个表情不满的瞪过来。
不过下一瞬间,他们眼中的不满就被惊奇与疑惑代替了。
这是谁?
那漆黑的头发,深邃的绿色瞳孔就像湖水,还有苍白的肤色,因为少年还没有真正长开的容颜竟还带有几分精致的俊秀,但是却没有贵族少年通有傲慢,画像就是有这点魅力,他们的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可是历史依旧在沉淀,稍微的一举一动都是表面不该有的成熟沧桑。
周围几位贵夫人与小姐的肖像画已经张大了眼睛,大胆一点的直接跑到了自己的画框边上往这边张望。几副年轻骑士与诗人的画像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脸与头发,一边小声的咒骂当初画自己的巫师水平不够高,用的颜料不够好……
“我……恩,走错了路……”
望望僵硬在那里的巨蛇,再望望四周好奇的画像们,他忽然有了底气,就算这条蛇大声嚷嚷自己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又怎么样?又没人能听得懂蛇语。
理了理斗篷,笑吟吟的从地上爬起来,故做好奇的四处望:
“这边真大,我还从来没到大厅来过呢?”
当画像需要八卦
“你是谁,怎么在海格里斯的画里?”
可惜人可以说自己失忆,画像不可以,不过呢——
“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啊,画我的巫师又没有说,甚至没留下什么签名连画名都没有,那我自己都不知道,别人不就更不知道了?”
黑发绿眼的少年微笑。
“噢!真不幸。”他旁边的画框里是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像极了他从前上美术课时从教材上看到的种种圣母像,据说欧洲宗教画里对这类抱着孩子面容沉静秀美的女子是情有独钟,反正有名气的大师画,没名气的街头画师也要画,梅林!居然连霍格沃兹里都有。
等等,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这么习惯的称呼起梅林的名字来?
“嗨,孩子,我们都没见过你!”
这是挂在上边的那副逗着鹦鹉的老人肖像,这会连人带鹦鹉都瞪大了眼睛往下望。
——孩子?
严重纠结,那张俊秀的脸都微微扭曲了,至于他身边那条蛇僵得更加厉害,全身上下只有鳞片遏止不住的开始抖,哗啦哗啦的声音居然好听极了。
真正的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可怕的人。
你看他又多明白了一条不是吗?都已经是画像了,连魔法都用不起来,这条蛇竖起上半身就有两人高,一口下来就他这体格能不能留一半骨头还难说,看见他这条蛇居然反被吓成这样,电影里的伏地魔够恐怖了吧,也没看见他家的宠物那条白色的最后咬死斯内普的大蛇怕他怕的发抖啊(咳,你比喻错对象了,蛇怪绝对不会怕萨拉查,这才是宠物级别)。
“哦,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走到海格里斯的画里?”逗鹦鹉的老人立刻理解了自己的错误改口道,“要知道海格里斯骄傲得紧,从来不让任何人进他的画,不过的确很了不起不是吗?”
“啊?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是走着走着不小心跌进来的,还从来没来过大厅呢……要知道我被挂在一个空荡荡的,教室里,全部落满了灰,真是太无聊了,就只好睡觉,最近城堡里闹哄哄的,好象在找什么,我又被费尔奇折腾出来了——您刚刚说什么,海格里斯的画很了不起?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
感谢他曾经的导师吧:做什么不重要,说话技巧最重要,转移话题更重要……
“教室里,哦,这座城堡的空教室的确很多,连老鼠都不去的地方也不少——对不起孩子,我不是故意这么说……好吧,最近学校里出了事,好几个学生——算了,不说这个,画布上的签名,看见没?”
“啊?”
“斯莱特林公爵,我是说斯莱特林学院的那位创始人有天闲得无聊,于是就有了海格里斯,就这样,看它骄傲了一千年,哼。”最左边骑在马上晃悠着一个敌人头颅的骑士肖像毫不客气的穿过了好几张画像一直到了最靠近巨蛇画像的左边。
这个骑士手上拿着的那个头上全是血,翻白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嘴一张,忽然开口说话了:
“可是值得,亲爱的怀特骑士,整个大厅甚至包括走廊、教授办公室、教室里都没有第二张,这还不足够?”
默然,有的,只不过没一副能像海格里斯那样可以串门到别家地盘去炫耀。
“噢!闭嘴吧!我已经把你的头砍下来了,你怎么能再说话?”
“事实上你已经把我的头砍下来六百年了,从我们那副画被画完开始!”
“那你更应该闭嘴!!”
骑士愤怒把手里的头颅举得更高,奋力的摇晃。
“怀特骑士?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马背上的骑士更加骄傲挺直了脊梁,炫耀自己那一身证明英勇的铠甲勋章。
“当然,我以骑士之名给予你这个权利,小家伙。”
小,家,伙……
好吧,淡定,就算他想踹也是该踹那个不知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