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红楼小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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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红楼小婢-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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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心叵测。

忠顺王妃闻言一怔,吃惊道:“你就只有这么一点子心愿?”

雪雁点头笑道:“我们现在衣食不缺,也没人敢欺负我们,因此就想为子孙计,多置办一些家业,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忠顺王妃本以为雪雁会狮子大开口,或是给赵云求个官职,或是求什么荣华富贵,最不济也该求些金银珠宝身外之财,没想到她唯一的请求竟是请自己府里出面,用她自己的嫁妆银子置办庄田,不禁出了一回神。

嫣然见状,心中一笑,忙插口劝解忠顺王妃道:“雪雁就是这么个性子,王妃答应她又何妨?横竖于咱们并不费事。她如今既无所求,明儿她遇到什么难事,咱们知道了就算她不来求,咱们就不能伸手相助了?”

忠顺王妃连忙点头称是,笑道:“正是,我竟糊涂了。你想买哪里的地?”

雪雁抿嘴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哪里好,京城的地离家里近,但是江南却是鱼米之乡,各有各的好处。王妃替我瞧瞧,我嫁妆银子虽不多,倒也有两万余两,能买下不少良田。”

林如海留给她一千六百两金子未动,赵云的聘礼是三千两银子,还有平常各样继续进账,她现今足有两万两有余,平常放在家里也不甚放心,跟赵云说挖地掏墙,都不如置办良田房舍有个进项,赵云因这些是她的嫁妆银子,便叫她自己做主,自己不插手。

忠顺王妃想了想,道:“你若有意,倒不妨等等。”

雪雁闻言,面带疑惑之色,她自恃这件事情于忠顺王府而言只是小事,如何还要再等?

忠顺王妃笑道:“去年朝廷里处置了许多官宦之家,其中甄家为最,他们这些人家里的家产查封后,除了银子去年冬天和今年开春先赈了灾,其余房舍庄田商铺珠宝古董绸缎等等东西都封着尚未变卖,不如等朝廷什么时候料理这件事,我们再给你想法子买地,甄家的地都是好田不说,每每朝廷处置罪官家产,官价要比市面上便宜几倍。”

这件事雪雁不曾听说,诧异道:“去年罪官家产尚未处置?”

忠顺王妃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往年罪官家产都是早早料理的,多被官宦之家一抢而光,皆因比市面上便宜许多。只是今年倒是奇了,至今尚未料理,开春有两处雪崩之灾,西海沿子那边又打了几回仗,国库急着用钱,幸而旧年从甄家抄出光银子就有四五百万两,加上其他人家抄出来的,林林总总约莫上千万两,倒也支应过去了。”

雪雁听了,不觉一笑,往常听于连生形容,她便觉得长乾帝是极精明的人,倒也不是贪财,也不是小气,而是懂得精打细算,不会被臣下哄骗,他从于连生嘴里知道外面许多事情,自然不愿将查抄来上千万两的东西折个二三百万两。

雪雁确实没有猜错,长乾帝正是有此想法,已将此事交给了掌管户部的周元,让他想方设法,将甄家上千万的家产至少折出□百万两银子来充入国库。

周元本是个读书人,不精于此,近日忙着国丧,闲暇便想着如何解决。

雪雁此时并不知道,只是笑道:“横竖我们也不急,略等等也无妨。”

忠顺王妃听了,对她愈发生出几分喜欢,不为别的,单为这一份玲珑剔透的心思,笑道:“你放心,明儿朝廷料理这些东西,请我们王爷亲自吩咐下去,给你留些好的。”

雪雁听了,再三道谢,道:“到时候还请王妃早些儿告诉我一声,我再跟周大奶奶说。”

忠顺王妃奇道:“这是什么缘故?”

雪雁笑着与她解惑道:“当年我们老爷去后,家业都是荣国府琏二爷料理的,其中有价值十万的商铺庄田以五万两的价儿卖给了甄家,半卖半送,一晃眼就是几年过去了。我料想周大奶奶知道了甄家家业折变的消息,一定愿意拿钱出来将自家的家业买回来。”

雪雁最知黛玉,横竖她的钱也是白放着,倒不如置办了庄田商铺,年年有进项。

忠顺王妃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儿。”

嫣然笑道:“难为你遇到什么好事都想着林妹妹。”

雪雁只是一笑,忠顺王妃却答应了,只说将来这些东西折变时便打发人告诉她。

在这时,忽听外头说已将那些拐子悉数带来,王爷已经亲自审讯去了,忠顺王妃脸上立时便显出几分怒色,道:“这些拐子,真是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嫣然和雪雁都赞同道:“正是,也不知道害了多少孩子,害了多少人家。”

雪雁道:“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忠顺王妃道:“好孩子,你有话尽管说,咱们也不是外人了。”

雪雁谦逊了一句,道:“这样的拐子都是一伙儿的,行事那样果断老辣,从前也不知道拐卖过多少孩子,想必有不少保哥儿这样的。他们拐了孩子,有抚育之地,也有所卖之处,不妨请王爷重刑审讯,查一查他们到底还有多少人逍遥法外,又把原本拐卖的孩子卖到了哪里,知道了地方,去几个人找找,哪怕找回来一个孩子,也算是积了德。”

忠顺王妃听了这话,不觉想起自己险些和外孙就此天各一方,心里对拐子恨之入骨,忙命人去将这话传给忠顺王爷知道,果然审讯了拐子,后来又抓了七八个拐子,救回二三十个尚未被卖的孩子,从前被卖的孩子也找回来两三个,却是后话不提。

雪雁又陪着婆媳两个说了几句话,便即告辞。

忠顺王妃有心让女儿亲自去重谢她,只送她到二门,宁安郡主得知他们离开,亦匆匆出来,拉着雪雁的手感恩戴德,道:“明儿我亲自过去谢你。”

雪雁连称不敢,出来与赵云会和,早有人抬了车厢过来,出门后方套上马。

夫妻两个在车中说起此事,都不觉感慨万千。

赵云叹道:“倒不如清清静静地过日子好,如今为了这些事,弄得像什么?夫妻不像夫妻,主仆不似主仆,亲家不是亲家,偏其中还牵扯到宫里的贵人,真真可笑。”

雪雁笑道:“你说这话,就不想着人家得的好处?”

赵云一怔,随即好笑起来,去挠她胳肢窝,道:“什么好处?我只看到家宅不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样的人心不正,意不诚,便是有些好处也只是眼下,难得长久。”

痒得雪雁连连告饶,头发都散了,钗环也松了。

闹了好一会子,雪雁方坐直身,随手挽了挽头发,扶正钗环,道:“今儿王妃说日后有难处找她,我先求了她,用我的嫁妆银子置办几亩地,也不至于坐吃山空,你不怪我罢?若是我不求这个,想必能给你求个前程来。”

赵云扶着她肩,道:“如此甚好,横竖我们只是尽心而为,本也没想过得什么好处。”

雪雁听了,微微一笑。

回到家里,已经是午时一刻了。

小兰和翠柳等人都站在门外同长氏豆母等人坐在树荫下说话,瞧见观月赏风驾车回来,便知雪雁和赵云回来了,连忙迎上来,道:“大爷和奶奶怎么去了这么些时候?”

当初夫妻两个救下侯保时,并未将侯保的身份告诉她们,是以不知两人去了忠顺王府。

雪雁和赵云下车,忙见过长氏和豆母。

雪雁又谢过豆母,笑道:“昨儿晚上要了豆子的衣裳,明儿我给他做一身精致的。”

豆母忙道:“不过一身衣裳,算什么?何必这般生分。”

雪雁道:“我给豆子做的,也不过就是一身衣裳,赶着暮春给他,夏天好穿。”眼下已进四月,月底方是初夏,这些日子尽够他给豆子做两身精致衣裳了。

豆母知她不难不于此,也便不再推辞。

李婆子等人早已预备好了午饭,在灶上热着,闻得两人回来,忙出来道:“大爷和奶奶回来了,竟是先吃饭罢。”

雪雁忙让长氏和豆母,两人都笑道:“家里早预备好了,不留了。”

说完,遂各自回去。

赵云和雪雁进屋,洗了手便坐下吃饭。

雪雁吃了半碗白米饭,忽然道:“咱们每月不必送老爷子和老太太一些钱粮?我就说像是忘记了什么似的,这会子才想起来。”

赵云已经吃完了两碗,又叫人添一碗过来,闻声道:“除了三节两寿,每年都是年下送去,二十两银子,三百斤米,三百斤面,五百斤木炭,再加上一些酒肉衣料点心。”

说到这里,提醒道:“六月二十是老太太的寿辰,你别忘记了。”

雪雁点点头,记在心里,道:“吃完饭你跟我好好说说,两边老爷子老太太的生日,和每年该给的银钱东西,还有左邻右舍谁家过寿的日子,我好心里有数,祖父祖母这边送东西,外祖父外祖母那边也不能缺了,先吃饭,一会子再说。”

赵云笑了一声,答应了。

吃过饭,二人便去书房里,赵云拟了单子给她。

雪雁一一看毕,将最近一二个月的日子都记住了,然后命小兰收在妆奁里。

过了月余,京城中文武百官并诰命等送灵回来,便得知一件石破天惊的消息,乃是忠顺王爷上书,直言弹劾侯家宁安郡马之妾逾制,家常所用有许多御用之物,又云自己是亲王爷,自己女儿是郡主都不敢用,小小一个姬妾居然能用,实在是匪夷所思,一个荣家旁支之女已然如此,何况荣家乎?于是直言弹劾荣家教女不严等罪。

荣奎顿时目瞪口呆,实不信一直无权无势的忠顺王爷竟然敢弹劾自己。

三等公更是吃惊不已,本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毕竟不是自己儿媳妇和荣氏所为,没想到忠顺王爷忍到送灵之后方才发难,逾制,这可是大罪啊!

听忠顺王爷一句一条的罪过,虽然大多是荣家的,但三等公仍是冷汗淋漓地跪倒在地。

长乾帝闻言却是大喜过望,他正愁如何料理荣家,眼下因是国丧,未曾动手,怕朝臣恐慌,自己的叔叔送来这样的把柄,无损于自己的威名,岂不妙哉?

很快,长乾帝便下了旨意,查抄宁安郡马姬妾荣氏房中,果得许多违制之物,立时赐其死罪,又斥宁安郡马作为宗室郡主之夫,却未能遵夫妻之道,去郡马之职,又云侯鑫教子无方,未能修身齐家,然看在乃是荣家之故,只夺去其职,闲置家中,其妻亦去诰命。

侯家得此消息,三等公夫人立时进宫求见皇太后,请皇太后给他们求情。

皇太后却知长乾帝不曾处置三等公和三等公夫人,不过是因为自己之故,如此已经网开一面,便是她亦不敢为兄长侄子求情,涉及到了朝政,倘若忠顺王府再来一句藏匿细作,那一家子只有死路一条,只得安慰三等公夫人道:“好歹没有伤了性命。”

三等公夫人听了,心里顿时凉透了,暗恨侯鑫夫人和荣氏作孽,连累家中子孙。

雪雁得知后,却道:“胆敢那样对待宁安郡主,活该有此下场。”

赵云道:“侯家只是小事,圣人的目的乃是荣家。”

雪雁笑道:“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忠顺王府也算是给了圣人处置荣家的名目,处置侯家乃是圣人投桃报李。我且问你,荣家可已经处置了?是否和甄家一样下场?甄家牵连官员虽多,只怕还比不得荣家牵连者众罢?”

赵云犹未回答,便听黛玉打发人来请雪雁过去,又有周鸿请赵云过去。

雪雁已与黛玉有月余未见,自是十分想念,遂换了衣裳,夫妻两个坐车过去。

刚进京城,雪雁便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氛,许多人都不敢在街上走动,她看向赵云,赵云亦是面沉如水,忙命观月驾车只管往周家去,路过一条街道,便见街道那一头传来无数吵嚷之声,雪雁悄悄揭开窗帘观望。

只见一车一车的箱笼等物络绎不绝地从街头运过去,无数大车过后,又是服色依旧鲜明的高门奴仆,一个个蓬头垢面,用绳子绑了一串,被士兵押解过去,从前的张牙舞爪此时悉数不见了,唯有一脸惊慌失措。

赵云只看了一眼,道:“这条街道那一头便是荣家,是荣家道,这些都是荣家的。”

雪雁静静看了一会,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他们往日何等狐假虎威,今日荣家一败,他们落得官卖的下场,倒比主子们还好些,卖出去了还是做奴仆,不过是从这家到那家,倒是荣家的主子们或是入狱,或是官卖,都得不了好。”

赵云面色淡淡地道:“他们既享受了权势带来的荣华富贵,便该受到一朝倾覆之后所带来的苦难,别觉得他们家有谁无辜就可怜了,说到底,他们吃的穿的不都是从百姓身上剥削而来的血汗?不然,天底下何以都说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雪雁点头道:“这个道理我自然知晓,他们总不能享受了富贵,却不愿意忍受贫困。”

正说着,车行到周家门口,已有人请了进去。

黛玉见到雪雁,叹道:“你来时,可见到荣家抄家了?”

雪雁道:“见到了,我们路过时,东西和下人还没押完呢。”

黛玉听了这话,道:“今儿天还没亮,旨意就下来了,命我们老爷带兵去抄荣家,又有无数禁卫军看着,不许查抄荣家的士兵官吏贪污一件东西,荣家一干大小主子皆押入大牢候审,家里的下人先登记在册预备明儿官卖。”

见黛玉面色苍白,显然想到了不知道荣国府是否也会落得如此,雪雁忙走过去安慰道:“荣家如此,乃是自作自受,姑娘心里在想什么?”

黛玉苦笑道:“愈发觉得心中不祥,先是甄家,又是荣家,也不知道外祖母家如何。”

雪雁知她本性聪颖,一时无话劝解,便岔开道:“姑娘今天叫我来做什么?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因姑娘去送灵了,便没有告诉姑娘。”

黛玉忙问道:“什么事?我找你,也有一件事。”

雪雁将自己救了侯保,又求了忠顺王妃买地等事说了,道:“我想着,姑娘的银子放着也是白放着,倒不如把咱们家的地和房子铺子买回来,岂不是比别的强?”

黛玉听得惊心动魄,道:“真真你们胆子大,也亏得赵先生有本事,方救了这么些人。”

雪雁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碰到了,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黛玉点点头,不觉想起英莲之事,也跟着骂了拐子几句,复又笑道:“咱们倒是心有灵犀。前儿我们老爷说,圣人下旨让老爷想方设法将查抄所得的东西折变出总数的八成来,老爷急得吃睡不安,我知道后,便说拿出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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