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爷这一说,让本来还没怎么想去想的乾隆开始幻想、联想加浮想,脸色一变,好像在他面前一直夸赞皓祯的除了令妃就没别人了,他询问过的大臣都只说家教还好没有接触过,而只有令妃确切的说,这人真不错!难道令妃有别的想法?故意拿兰馨的终身作怪?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和皇后不和?还是就因为前一段时间是兰馨管理着宫务碍着她的眼了?难道这个女人真不老实到这个地步而自己一直没有发现?
乾隆怎么瞎想老佛爷不清楚,她老人家只是接着说,“从我回宫后就一直听着这家人四处走动,恨不能直接敲锣打鼓的告诉全天下的人兰馨要下嫁他们家了。可你看看,这都是什么样的人家!先不说那和硕亲王他自己上梁不正娶了个舞女做侧福晋,这都是什么事!简直是闻所未闻!再看看他这个大儿子,好好的世子!都说是文才武功样样好的没话说,这就叫好?好到养一个身上还有热孝的歌女为外室?你前几天还好意思说让我把傅恒家的找进宫来相看相看,这看什么?还有什么好看的!”
老佛爷是越说越怒,到最后直接一把把桌子上的茶碗给摔在地上,“兰馨就是皇后的心头肉!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糟蹋她?咱们皇室就任由别人这样算计?”
老佛爷一震怒,乾隆和皇后赶忙转过来好生相劝,“皇额娘,您别生气了,皇上也是好意,想给兰馨找一个好的,可谁又能想到是这个样子呢?这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更何况皇上天天日理万机的,哪里就能细细的观察一个毛小伙子的事情呢?想来只是听人家说好,又想富察家的家规一向不错,所以才会出了这样的纰漏,您可千万别动怒了,这不是都知道了吗?反正皇上又没有说过要定下他。”
说到这里,皇后一抹眼角,“这事我也有责任,想当日皇上给我透这个信儿的时候我也问了兰馨,那丫头听了就是哭,我就想着也许是不乐意这人,没想到原来出在人品上。看来可能是永琪说的,当日弘明搬府的时候埋下了病根儿,只是女儿家不好意思直说,这才含糊到今日。”
“那诺敏怎么也不说?”太后瞅着乾隆故作生气的问道。
皇后摇头感叹道,“她又不知道咱们要选额驸,上哪里说去?好端端的谁没事拿这种丑事来说?况且诺敏又是个为人正派的,不知道兰馨这事定是不会随便嚼舌头,要是知道了,那是一定会来跟我说的。而且她这一年也是遭了几回罪,也是千难万险的把三个孩子生了下来,她哪里就能想的这么细致?”
老佛爷脸还是铁着,可心里已经暗自点头。皇后被改造的不错,虽然也许还会有一些差强人意的地方,但是就冲着刚才她一唱皇后跟着一和这个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劲头,就说明诺敏在去年是下了功夫的,而且成效显著。
乾隆这边已经是彻底愤怒了,只是不好当着老佛爷的面再说什么惹得她老人家更加生气,于是就耐着脾气劝解道,“老佛爷,您千万别再生气上火了,这不值当啊,那个和硕亲王府就由朕来收拾。”
“怎么收拾?这马上京里面是越来人越多,现在大肆宣扬的一办,你那个万国来朝的万寿节也不用举行了,没的让外族人看笑话!”老佛爷没好气儿的说。
乾隆一怔,随即又强行扯出一丝笑容宽慰老佛爷说,“老佛爷,这事您就看我的吧,他们家不是想娶公主攀上高枝吗?朕就是不让他们如意!现在动他们丢朕的面子,朕不但要在万寿节后一把收拾了他们家,就现在也不能让他们家好过!那个外室不是有身孕了吗?那就给朕放在王府里头,让他们自己闹腾去!”
太后拍拍皇后的手,两人什么也没说的看着乾隆出了慈宁宫,连找个人问问的必要都没有,因为现在不是去延喜宫发火就是去乾清宫召见傅恒了。
果然,乾隆就是干这两件事了,他先让身边的奴才去把傅恒叫进来去乾清宫候着,自己则先去延喜宫算算这笔帐。
“说,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富察皓祯的为人!”乾隆也没废话,进屋后指着令妃的鼻子骂道。
令妃正坐着气恼惇嫔又给她气受的事情,就听见乾隆来了,刚起身笑呵呵的迎接,就被劈头盖脸的来了一通。令妃先是懵了,随即就反应过来,有人给她穿小鞋了,而且还是因为皓祯的事情!
令妃立马两眼含泪的望着乾隆,一副受了极大打击的样子,“皓祯?皓祯怎么了?娘娘家的亲戚难道还能有不好的?”
她这一句反问反而让乾隆满肚子的火气不知道该冲哪里发泄了,“那就不是个东西!说!他们家的人是不是找过你?还是去找过福伦家的人?”
令妃眼泪刷刷的往下流,要是一般人这个时候大哭,那她的样子应该不会很好看,甚至还有一些丑。可令妃不这样,她非但没给人一丝难看的感觉,还把乾隆一腔怒气给哭的消减了很多。那个我见犹怜啊,美的不得了!
“皇上,不瞒您说,和硕亲王福晋是来找过我,那还是在老佛爷没去五台山之前的事情。她本来是想给她儿子求门亲事的,明年就是大选,她也只是在我面前说了一句。一切都是我多想了,我念着他们家是先皇后的宗亲,这人品家世定是不会差的,要是将兰公主嫁过去也不会受苦什么的。难道这人真的很不好?”令妃最后怯生生的问乾隆,小心翼翼的样子更是把乾隆还剩下一丁点的脾气给全弄没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乾隆不是很肯定的问道。
这个时候令妃要是能说个知道那她才是被驴踢了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令妃关切万分的问。
乾隆叹了口气,把永琪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听的令妃是牙根儿痒痒,又是这几个!居然还有福尔康跟福尔泰,他们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居然来拆她的后台!
心里气恼可这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这人怎么能这么恶劣!这种事情也是世家子弟能做出来的?娘娘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了,这会多么伤心啊!”话音一落她自己又呜呜的哭上了,嘴里嘀嘀咕咕的全是“皇后娘娘”,“难过”什么的词语。
乾隆现在对着令妃是一点怒气都没有了,还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我知道你是个知恩的人,是想着她的,都怪这个皓祯一家子,好好的事情给弄成这个样子!行了,你也别伤心了,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别哭了,好好养着,朕去处理这件事了,以后这事你就别问了。”
乾隆又说了几句好听的,就扔下令妃走了。这边人一走,那边令妃就坐回床上生闷气去了,还悄悄的遣人去四处问问,刚才慈宁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多久,探听的人就问明白了,告诉令妃。令妃听后冷冷的说,“活该!让你多管闲事,我看你景阳宫里头这下要怎么闹腾!”
乾隆回到乾清宫,傅恒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乾隆没说什么,让奴才们都下去后这才站起来,义愤填膺的把永琪刚才汇报的事情说了一遍。
“朕绝对不能允许他们家再这样瞎折腾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兰馨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老佛爷和皇后能答应?你们富察家还有好果子吃?”说一千道一万,乾隆还是心里偏袒着先皇后,偏袒傅恒,至于富察家别的人,好了就一起鸡犬升天,不好,那就该给我上哪儿呆着就去哪儿呆着去,他才不没事找气受呢!
傅恒是一脑门子热汗,乾隆不清楚里面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会宾楼今日发生的事情,永璧一早就给他打过招呼了,让他自己想好怎么做能让乾隆舒坦,至于其他的,他们这些小辈就不问了。
傅恒尴尬的上前说道,“皇上,这都是臣教导不严造成的,您看要怎么惩处?”他就是个冤大头,什么破事都要他来收场。
乾隆一摇手,“你也别自责了,你和他们家又没什么来往,这种事情本来就没人能想到,除了那些大不为的人谁能做的出来?这与你无关。”然后走到桌前拿起笔抬手想写什么,后来又放下了,“我看,这事还是你先出面,就说是朕的口谕,让京里面的人都先知道,这个富察皓祯的外室就给朕搬回家吧。让他们一家子都不要再出府了,每日必须用的东西你给送进去,剩下的,就都给朕在家里老实呆着,要是谁敢出门一步,就地处决!”
傅恒抬头看了眼乾隆,满脸阴狠之色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看来这次和硕亲王府是不用再想什么了。就连这事情过去后王府还有没有还是两说呢。算了,自己作孽本就同他无关,他也不乐意拉扯这种没脑子的出了五服的亲戚。
第五十九章 更乱了
等诺敏听到风声知道事情的经过的时候,京里面已经有两个地方闹的不可开交了。一个是宫外面的和硕亲王府,一个是宫里面的景阳宫。两处是闹得热火朝天好不热闹。而且最有意思的是,乾隆这个保密工作做的,真是很到位,该清楚明白的心里都有数了,不该知道的,就像巴勒奔似地那是一点点信息都没得到。
“景阳宫里头闹的怎么样了?景惜前几天来看我怎么也没说一句啊。”是夜,诺敏靠在弘明身上两人躺在床上正在进行睡前唠嗑行动。
弘明握着诺敏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说,“因为皇上专门把景惜叫进宫,特意交代一番,让她别再四处宣扬了。宫里面的事情,只要宫里面不说,谁还能大肆的说去?除了景惜谁又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诺敏依旧不解,“那老佛爷就任由那里闹下去?我怎么发现最近老佛爷和皇上都爱看别人闹腾啊!”
弘明轻笑出声,“这哪是爱看别人折腾啊!皓祯那里是皇上就不想让这家人安宁了,现在没法子正大光明的办他们,那就让他们难受,没一天好日子过,等万寿节过了,各国各地的使节都走了,再正式的收拾。至于景阳宫,老佛爷的心思你还不明白?放一个人进去,看看永琪还能不能救,要是能清醒过来这就是一说,要是继续执迷不悟,有些事情可就两说了。”
诺敏将头放在弘明胸口上,“老佛爷心里一定很难受,她老人家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为小辈去操心,对了,现在景阳宫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让我心里也有个数,老佛爷让我后天带着孩子进宫去呢。”
弘明伸手把床上的帘子拉下来,搂着诺敏睡好道,“明天永琪要带着他那个小燕子去会宾楼给塞娅公主赔罪,我跟景惜说好了,一大早就把你送过去,让你们好好看场戏。”
“不是说不让景惜乱说吗?”
弘明轻轻的拍了下诺敏的头,“可没说不让她看和自言自语啊!”
“哈?”黑暗中,诺敏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弘明,这样都可以?
弘明看着诺敏可爱的模样,尤其是那张微微张开的唇,还有唇里的……弘明没忍住,一翻身,“前几日太医说了,你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了,只是不能太过,所以……”
“啊!”诺敏就叫了半声,因为另一半都被弘明张嘴给吃了。一夜恩爱。
第二天早上,诺敏僵着一张熟透的脸被弘明打包送到景惜那里去了。三个小包子都不带去了,全部留在家里由他们阿玛照看。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景惜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诺敏,然后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放,“不发烧啊?这几天夜里也不是多凉,你怎么回事?”
弘明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景惜啊,你不是找诺敏去挑选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吗?去吧,早去早回。”说完后殷勤的把诺敏扶上马车,笑着轻声说,“就有劳福儿你了,你也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置办点东西,不过别忘了给皇后娘娘那份儿。”
诺敏一个白眼儿过去,没理他,景惜看着奇怪,可她终究还是个姑娘,再聪慧也不可能知道这种夫妻之间的事情。最后景惜是一脸困惑的上了马车,看着弘明笑嘻嘻的将她们送走。
“弘明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怎么笑成这个样子?”景惜问诺敏。
诺敏一边不动声色的揉揉腰一边不解的回问,“快说吧,我们先去哪儿?”
景惜随手一指,“还是老地方,我发现我那个小院子真不错,两边都有故事可看,有一间屋子的窗户正对着会宾楼。我让京城里的珠宝商们都带着样本去那边等着了,我们一边挑一边看笑话。”
诺敏看着景惜半天没说话,最后快到地方的时候才说了句话,“我发现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幸灾乐祸了。”
两人到了地方,上楼坐下就开始挑选送给皇后的礼物,其实这也不是给皇后的,而是给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的。皇后和令妃都快生了,她们不像诺敏那样是三胞胎,又有太医院的一群人全程看护,足月生产也就在最近了。
用了午膳两个人继续挑,又过了一会儿,景惜就无趣的把册子随手一扔对着窗子说,“这人怎么还没来啊!这中午都快过去了。”
“格格,格格,来了,来了。”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上来。
景惜“噌”的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前伸长脖子准备观摩。
诺敏哭笑不得的将人拉回来,一起看着对面的动静。
就见小燕子黑着脸下了马车,一行人不但有紫薇金锁,还有永琪新进的格格知画!
陈知画自然是个有本事的,就算是没本事放在小燕子身边和她一比较也有本事了。知画去的第一个晚上,小燕子是站在景阳宫的院子里又哭又闹,扯着嗓子对永琪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对我!”
永琪被她哭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还心疼的要命,搂着小燕子就一个劲儿的安慰,“你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
陈知画站在他们身后跟个陌生人似地冷冷的看着,等见两人嚎的差不多了,这才上前,柔声的对小燕子说,“姐姐,我知道我来你心里头委屈,只是你不用担心,我知画也不是那种没有感觉的人。你和五阿哥的真情我看在眼里,你放心,你们以前是怎么过的以后还怎么过吧,只要给我一个安身之处就行了,我不会破坏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