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宣望着面前的盆盆菊花,心里叹了叹,他现在只是想和她做个朋友——
从朋友做起。
乔叶没有想到从另一个通道走,却遇到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见了那人,夜风的眼神微微一闪,但是没有做声。
那女子一身男装打扮,白色的锦袍潇洒如风,只是往那里一站,没有人怀疑她是个女子,根本不需要刻意地修饰,因为她身上那种气势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就算乔叶也习惯了做男子打扮,可却是时间和经验的积累,在那人的面前还是要甘拜下风。
那女子一双凤目望过来,勾唇浅笑道:“这位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乔叶不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宫妃若非得到批准,否则不得私自出宫,这太子府顾姳烟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难道夫人还怕……我会吃了你不成?”顾姳烟的凤目睨了睨乔叶身侧的夜风。
说实话,乔叶对顾姳烟这个人非常好奇,一个女子能够同时把刚与柔完美地融合起来,上得了战场,入得了厅堂,除了顾姳烟,还能有谁可以?至于害怕,这个世上能让乔叶害怕的东西,真是太少了。
“去哪里?”乔叶的眼睛毫不躲闪地直视着她。
顾姳烟凤目微微一闪,做出一个相邀的手势:“这边请。”
顾姳烟在前面走,身边跟着她的侍女采苑,也是男装打扮。寻常的女子,比如凌宛珠那样的大小姐,见了顾姳烟都会想着躲闪,因为她身上的气势带着深沉的压迫感,让人不敢逼视。她不需要多少动作,也不需要多少语言,只消几个眼神便能将对手打垮。这是在战场上训练出来的,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做到的。
然而,让顾姳烟略略惊讶的是,这个女孩子却不怕。她的年纪不大,虽然是少妇的打扮,表情却似少女般天真,可是很矛盾的是,那黑亮的眼神却波澜不惊、无惧无畏似的,没有来由的,便有了种想要进一步探究的心理。事实上,她来的目的确实在此。
走了许久,人烟渐渐少了,来到了一间废弃已久的农家院落,乔叶环顾四周,不知道顾姳烟要做什么。
推开门,顾姳烟回头笑道:“进来吧。”她的凤目十分坦然。
乔叶微微一笑,跟在她身后走进去,夜风紧随其后。
十分空落的院子,只放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顾姳烟继续往里走,到了废弃的正屋,转身站定,笑望着夜风对乔叶道:“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就这么防着我?”
乔叶不置可否地挑眉:“是啊,我跟你又不熟,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点总是没错的。”顿了顿,又道:“夜风,你去外面等我吧,我们只是说几句话而已。”
顾姳烟一笑:“够爽快。”
夜风不肯走。
乔叶转身对他笑道:“放心吧,你,我都不怕,还会怕她?”
夜风想起了什么,唇边露出些微笑意,望了望她,道:“我在外面等你。”
乔叶点头。
门被关上,几扇窗户是镂空的,屋顶也破了好几个大洞,因此屋内十分明亮。
顾姳烟望着夜风出去的背影,心里暗叹,没有想到这个傻小姐心机倒是蛮重的,半真半假的态度,摸不透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可是能够收服第一杀手夜风,已经很了不得了。她花了大价钱去云城暗杀她的杀手,不仅没有杀了她,还成了她的贴身随从,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心念一转,顾姳烟迅即出手,还没有触及乔叶的身子,手便又迅速收了回来,凤目微微眯起盯着她:“银针刺穴?”
乔叶坦然一笑:“是啊,也许针尖上还淬了毒呢。”见顾姳烟脸色微变,乔叶捂着唇笑了:“我说笑的,别担心,刚刚那一根没有毒,至于下面的就不知道了。”
她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顾姳烟心里暗暗惊叹,居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小丫头,难怪傅锦瑟斗不过她。
毕竟久经沙场,顾姳烟的心理素质十分好,她很快便笑开了,环顾四周,开口道:“你说,要是这破屋子起了火,会烧成什么样子?”
这是间草屋,除了横梁,其它的,肯定会在一瞬间烧成灰烬,乔叶不做声,听她说下去。
“要是这着了火的横梁砸下来,会不会砸死人呢?”顾姳烟又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叶望着她。
“我真替楚离不值。”顾姳烟斜睨着她:“那么处心积虑地爱着一个小丫头,可是最后伤他最深的却也是那个丫头,连左臂废了居然都一声不吭,在她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么愚蠢的男人呢?”
乔叶的手在身侧慢慢握紧,缓缓道:“你在说什么?”
第157章噩梦来袭
“你在说什么?”乔叶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你听不明白?”顾姳烟含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真是想不通,你这样任性妄为的小丫头,处处与他为难,甚至在楚皇的面前还让他得离王府丢尽了脸面,他为什么对你一点怨言都没有呢?”
乔叶不说话,她想听她说下去,她要说的,怕不只是这些。
“三年前,你简简单单地放了一把火,一走了之,他以为你被烧死了,失魂落魄去找你,左边胳膊被烧断的横梁砸伤。战场上从来都没有什么道德、什么同情心,初上战场,他得胳膊没有恢复灵活,被利剑射穿,从此以后与废了无异。”顾姳烟继续道:“是,你是可怜,去云城时一无所有的,可若不是他暗中派人保护你,你以为你会友今天的一切吗?能有那么多日子的安稳吗?他得算盘打的真不错,把你藏在云城,等他北疆回来再去接你,连声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吭的藏着掖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楚离就算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回来的那一天,你却嫁给了别人,呵呵,没有映象吗?我听说,他刚踏进清逸王府,你正好拜完堂,盖着盖头看不见他。。。。。。”
乔叶听完,脸上的笑意尽收,盯着顾姳烟,淡淡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喜欢他吗?”
“是,我是喜欢他,可是他只喜欢你。我要把所有一切的都告诉你,好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败给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呵呵,云苏,你真是自私得可怕,在别人需要你的时候一把将他推开,在他爱你的时候,却一次又一次地在他得伤口上撒盐。我想不明白,你这样的女人,他为什么就这么喜欢你呢?”顾姳烟直言不讳。
乔叶抿着嘴,她是怎样的女人她自己都不明白,她到底负了楚离多深她也不知道,她只记得自己是曾在他得伤口上撒盐,骂他的左臂是不是废了。。。。。。也记得楚离当时一声不吭。
“你也说不出来吗?你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吗?”顾姳烟冷笑道:“我只要这个答案。如果你回答不出来,我就去问楚离。。。。。。问一问他,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傻事,别人却一点都不领情。〃
“我告诉你,顾姳烟,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所以我管不这,可是你如果敢动他一根汗毛,我都不会放过你的!”乔叶难得凶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冽。
“不会放过我?”顾姳烟嗤笑:“你有什么资格说不会放过我?你不是早就放弃楚离了吗?这样说,岂不是白白惹人笑话?”
“我不会放弃他的!”乔叶大声吼出来,这一声震耳欲聋,“你休想伤害他!”
站在院门前正准备推门的男人,手猛地顿住,琥珀色的眸子一瞬间坠入冰点,死灰一般。
“要是楚离知道了,也许会很欣慰你还这么在乎他。”顾姳烟凤目微微闪烁,勾起唇角,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玩味:“那我们就走着瞧吧,我等着看腻是怎么不放弃楚离的,别以为他现在的声望高了就可以做皇帝,照旧有人会把他拉下马来。。。。。。”
顾姳烟说着便伸手拉开门,大步朝院外走去。
才开了院门,见一身玄色衣衫的男人站在门外,手臂上挽着一件青色的披风,神色冷漠。顾姳烟装作不认识他一般,从他得身边擦过去,凤目却越发地凌厉了,起初不过是想正面会一会这个小丫头,看一看他对楚离到底有几分情意,这会儿,无心插柳柳成荫,想要做的事得来全不费功夫。
农家院子里安静下来,乔叶在破屋子里呆了片刻走出来,也没有和夜风打招呼,径自往院外走,一扇门是开着的,她没有去推另一扇,跨过门坎走出去便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是无比熟悉的脸。
“你怎么来了?”见了来人,乔叶的脸色才稍稍和缓些,接着他得胳膊道:“来多久了?”
楚慕凝视着她的琥珀色的眸子里,是与往昔一模一样的色彩,连嘴角微笑时的弧度都一模一样,他得大手伸过来,反握住她的手,答道:“刚来。”其实,他想说,在你说不会放弃楚离的时候。。。。。。然而,他不敢说出来。
“挺准时的。”乔叶调皮地笑道。
“小傻子,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来这里做什么?”楚慕不自然地抽出手,将披风披在她的肩上,指尖有轻微的颤抖,等到系好带子,他说道:“天冷,早点回家吧,恩?”他得声音却有些不稳,那种低沉,与他平日的清朗嗓音大不相同。
乔叶有些心不在焉的,没有听出来,一如往常地挽着他得胳膊,听话地跟着他走。
两人各怀心事,再无心赏花,连菊花酿都忘记了,上了马车,楚慕的手才松开她的。
乔叶无声叹息,因为刚刚顾姳烟的那番话而心神不宁,她是不是太任性了。一次又一次地在后知后觉中把很多人伤的那么深,最不能原谅的,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倘若顾姳烟说得都是真的,那么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安心呢?
无力感充斥全身,自然而然地向他贴进去,身子偎进楚慕的怀里,双臂搂着他得腰,乔叶的头抵在他得胸口处,听着那稳稳的心跳声,问道:“楚慕,我是不是很坏?”
楚慕低头,大手顺势拥着她:“很坏。”他似乎在轻轻地笑。
“真的很坏吗?”乔叶叹气:“大概是真的。”
楚慕不语。
乔叶忽的问道:“楚慕,我知道,你其实很厉害,对不对?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楚慕笑,身子却一点点僵硬起来。
“不要与七哥为敌。”她抬头,期待地望着他,眼眸一如从前的干凈清澈。
楚慕的琥珀色眸子黯淡下去,心里的绝望一层漫过一层,她从前从来不去问他得身份,却为了楚离挑明。。。。。。可是她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
“好。”等了许久,他答道。
“楚慕,你真好。”乔叶灿然一笑,双臂搂着他,脸偎进他得怀里蹭了蹭,走了好些路,她有点累了。
楚慕咬紧了牙关。身子僵硬一动也不动,为什么,她可以那么自然地为了楚离求他?她那么坚定地说,她不会放弃楚离,许久不曾出现的小刺猬,因为楚离而炸毛,重新长满了刺。。。。。。
不会放弃楚离,那么,就要放弃他了是不是?她明知道,他与楚离水火不容,从四年前开始就应该知道这个世上有楚离便不会有楚慕。。。。。。
然后,多么卑微,多么胆怯,她没有亲口对他说出来,他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去问,不去拒绝。。。。。。因为爱她,已经成为他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倘若知道她不爱他,那么他又该去哪里?这道非我即他的选择题,他没有把握胜出,只能等待她来宣判死刑。
她窝在他得怀里,那么乖巧,一动也不动的安睡着,他却一点都静不下心来,总觉得她是轻飘飘的,随时都可能从他怀里飞走。。。。。。
忽的,他深沉的琥珀色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希望,那是一种绝境处无可奈何的希望………如果,他们俩有一个孩子,她那么喜欢孩子,是不是就会留在他得身边呢?荒唐又荒唐的胡思乱想,他却迫不及待地要赋予实施低头,冰冷的唇随即在她的领口亲吻起来。
他要的很急,也不管她是不是醒着的,是不是身在颠簸的车里面,狂躁得像只受伤的野兽。乔叶被他略重的唇吻醒,甚至被抚弄的很疼,她才睡着,睁开眼睛觉得头痛,她不想要这样的激情。楚慕却不肯,大手已经探到她的衣服里去了,火热地撩拨着她,不管她想要还是不想要。
“楚慕,”乔叶知道他得脾气倔,想要的时候是一定要得逞才罢休的,没有办法,只能盘着他得脖子,任他为所欲为,口中软软地求他:“回去再做好不好?不要在这里。”她记得这是在马车上。
正好此刻马车停了下来,楚慕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头埋在她胸口喘息,乔叶以为他会就此罢休,谁知道他却用衣服将她的身子密密包裹住,下了马车,快步往射影楼里去,全然不顾周遭那些异样的眼神。
九月九日重阳节,没有喝菊花酒,甚至连准备好的晚餐也没吃,他就在那张新婚的大床上,要了她一整夜,直到她承受不了他狂野的需索而昏厥过去。夜深人静,楚慕紧紧地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也没有力气再继续,那句话像是刀子抵在心口处,随时都可能刺进去。他知道她累了,知道她不想要了,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越想越害怕,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知道彼此的身体再没有任何的缝隙,他吻着她的胸口,听着那里在跳动,可是他听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到底爱的是谁。。。。。。
这个世界上倘若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无法掌握的,只有她的心。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也只有她的心。
要如何告诉你,在我奋不顾身挨着你的时候,恐惧同样无边无际呢?
第二日清晨乔叶醒过来的时候,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后背被温热的唇一点一点的吻着,麻酥酥的,又痒得不行,她伸手接住他正在揉捏她腰部的大手,翻了身,面的他,嗔道:“怎么了?一大早又来?”昨天晚上的激情太过于激烈,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隐隐有些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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