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浮图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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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浮图 完结-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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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此时,有一武者强势崛起,整合乡勇抗击外敌,辗转数战,皆大获全胜,其威名竟比正规军更加响亮。
   炤王闻之,立刻派人对其进行封赏,并想招其为国之上将。
   不想此人甚是桀骜狂狷,言说除非炤国亲自来请,否则拒不受命。
   炤王大怒,无奈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这种难得的军事人才,他实在不想放过,只是碍于颜面,一时左右为难。
   沁瑶得知此事,主动请缨,由她前往游说。
   炤王大喜,欲派一队人马护送,然沁瑶婉拒,仅带了几名侍从便轻身前往。
   那名武者原本对炤王此举甚感不忿,然在接触过沁瑶之后,他终被打动,心甘情愿地接受了朝廷的赐封。但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要娶沁瑶为妻。
   若这个要求事先被炤王得知,必会断然拒绝。这名武者虽是良籍,且颇有家财,但与公主地位悬殊,又已年届四十,而沁瑶却正是花样年华,无论如何,都不是这个武夫能配得上的。
   然沁瑶不过考虑了一天,便亲口应允了这个要求。
   此时炤国无大才可用,内忧外患,若不能及时稳定局势,便随时可能被他国趁虚而入。故,沁瑶毅然地做出了这个选择,她心中先有国家和兄长,最后才是自身。
   武者巫褚,受封炤国上将,并迎娶炤王之妹沁瑶为妻,权贵与美人兼得,羡煞世人。
   然巫褚并未有负自己所获得的荣宠,他骁勇善战,带兵横扫四野,一一将蛮横游族驱逐出炤国国土,迅速平息了祸乱,同时他还为炤国提拔了很多优秀的将领,使得炤国整体军事实力得以快速提升。
   就在局势平定的第二年,沁瑶为巫褚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巫越”。
   两个年龄性格相差甚远的男女,因为孩子的出生而感情愈浓。
   然,巫褚天生桀骜不驯,行事招摇,又因功绩赫赫,在朝中势力日渐庞大,有时甚至连炤王的命令也阴奉阳违。此是为臣大忌,锐气过甚易招忌恨。
   沁瑶为此多方劝说,无果。她又几次安抚自己的兄长,希望能缓解君臣两人的关系。然,炤王并非是个有容忍之度的人,而巫褚的势力也已经威胁到了他的权威。
   在巫越九岁时,炤王终于下定决心要铲除巫褚。但是巫褚武力过人,若直接冲突,不但会引来朝中之人的非议,而且必然损失惨重。于是他暗地给沁瑶下一个命令,要她找机会刺杀巫褚。
   沁瑶惊惧,她敬爱的兄长竟然要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夫君?
   炤王态度强硬,言说若沁瑶同意,起码她的孩子还能保全;若她不同意,那么他们一家人及其亲朋党羽都将会被安上谋逆的罪名,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沁瑶迎来了一生最艰难的选择,一方是她敬爱的兄长,一方是她的丈夫和孩子。无论怎么选择,她都将成为罪人。
   在痛苦煎熬了一个月之后,她选择了向自己的夫君举起屠刀。她很清楚王兄的决心和狠辣,即便她和夫君共进退,最终也只能含恨而亡,若没有孩子的牵挂,这个结果她或许会欣然接受。然而,她不能不为孩子考虑。
   美丽的东西往往带着危险,沁瑶为夫君准备了下了迷药的毒酒,巫褚毫无防备,他大概从来没想过,勇武无敌的他,有一天竟然会死在无知无觉的睡梦中,死在自己的心爱的妻子手中。
   当刀插入巫褚的胸口,沁瑶泪如泉涌,心却渐成死水。
   上将巫褚,先被迷药至昏,后被刺客直插胸口而亡。
   沁瑶用巨大的代价换来了孩子的未来。她希望,她的孩子将来能成为偏安一隅的诸侯王,获得一块远离王都的封地,即使地处偏远也无所谓,炤王有生之年都不得削除他的爵位。
   这个协议,炤王应允,同时要求沁瑶必须将它带入坟墓,永不得外泄。
   从此,沁瑶深居府邸,不问世事。
   而其子巫越早慧,且性格坚韧,分别拜了两位当世大能为师,练武习文,刻苦不辍。后又随同老将军进入黑铁骑中进行实战演练,年纪不足弱冠时,就已勇冠三军。
   巫越十六时,炤王不顾众臣反对,封其为诸侯王,赐“戎臻”为其封地。自此,巫越成为了炤国唯一拥有封地的诸侯王。
   就在巫越获得封号的三天后,沁瑶第一次从府中走了出来,她徒步行了数十里,来到夫君巫褚的墓前,自杀身亡。
   炤王追封谥号——“信善”。
   第一卷:声名鹊起 溃兵
   石亭中,巫越和鱼琊对坐闲聊。
   “招兵的事情进展如何了?”巫越问道。
   “异常顺利。”鱼琊回答。
   “哦?”
   “属下也甚感奇怪,往年募兵时,应者了了,然而这次却大不一样,应征者甚为踊跃,不过数天,人数便已招满。”
   巫越喝了口茶,淡淡道:“这大概就是浮图所说的‘人心所向’。”
   “人心所向?”鱼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认同,“没错,确实是人心所向。”
   巫越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得人心者得天下”。浮图与他闲聊时,曾经无意中说起过,他牢记于心。在他还未行动前,浮图竟已替他做了许多。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回廊转角出现,赫然正是刚刚惦念的人,“他”身后还跟着一名武者。
   墨非并未注意到石亭中的两人,径自远去,而巫越的目光却一直尾随。
   鱼琊也看到了浮图,他嘴角带笑,开口道:“浮图确实是个大才,若非亲眼所见,我实在难以相信戎臻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而这些变化或多或少都跟“他”有关。”
   巫越点头,收回目光,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
   “如此才士,主公可要好好对待。”鱼琊状似随意道。
   巫越瞥了他一眼,道:“这个自然,本王是不会薄待‘他’的。”说到这个,他又想起浮图拒绝接受赏赐的情景,心下突然有些无奈。他到底该如何亲近“他”呢?从前因为爱才而压制了欲望,如今更因为莫名的感觉而却步。这种容忍和犹豫是他从未有过的。
   鱼琊拿起茶杯遮住嘴边的笑意,主公或许自己都没察觉,只要那人一出现,他浑身的冷意便会缓缓消散,这种变化十分微妙,那人在主公心中不可侵犯。否则以主公的性格,不会至今都未对“他”出手。而浮图显然也还未重视主公对“他”的特殊。他们一个是强势威猛、桀骜不驯的王者,一个是惊才绝艳、品性高洁的上卿,一旦这两人走到一起,呵,那些满口礼教的文士不知该做何种反应?
   墨非和孤鹤骑马来到戎臻边缘的一个村庄,主要是为了考察一下新的耕种方式的施行情况。去年巫越已经做过部分试验,今年开始推广,很多新型农具已经开始流行,只是一些大型的灌溉器械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架设。
   “不得不说,虽然戎臻算不上富饶,但绝对是最有生气的地方。”孤鹤看着眼前一亩亩整齐规划的田地,心中感慨。
   墨非道:“戎臻境内的贼匪都被巫越清理干净,百姓不必担心受到骚扰,可以安稳的生活,他们大多勤劳而知足,所以才能有如今的景况。”
   孤鹤笑道:“某看不只如此吧。浮图你致力于安民,鼓励开荒,花尽心思为他们减税,他们愿意在此安居乐业,多是你的功牢。”
   墨非不在意道:“如今戎臻的库收大部分来自于商业,农民减负是必然。”
   两人沿着道路边走边聊,一路遇到的农民无不向他们行礼。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一头牛在路上横冲直撞,引得周围人惊吓不已,更让人惊奇的是,牛背上竟然还趴着一个人。
   孤鹤目光一凛,飞身向那一人一牛奔去。
   “喝!”解下腰边未出鞘的剑,狠狠朝牛腿劈去,疯牛一个酿跄,翻到在地,而孤鹤乘机将牛背上的人一捞而起。
   这一动作利落快速,周围人无不拍手称道。
   墨非快步走过来,蹲下来查看孤鹤怀中的人,这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一身粗制麻衣,身上血渍斑斑。
   “看他的模样,应该只是个普通百姓,怎么受此重伤?遇到强盗了吗?”孤鹤询问。
   那个汉子面带慌恐,喘息着回答:“是……是溃兵,虞国的溃兵。”
   “虞国的溃兵?”墨非与孤鹤面面相觑。
   这时,有好心的农民送来一碗水,汉子喝了之后气色好了不少,他继续道:“太可怕了!他们一进村子就烧杀抢掠,除了粮食牲口和财物,其余东西全部破坏,连同我们这些村民也一个不留。我的妻女和母亲也……呜……”说到这里,大汉忍不住悲泣起来。
   周围的众人听完,皆面露同情。
   墨非神色一敛,问:“你是哪个村子的?”
   “潞城平维村。”
   “潞城?”身后一人惊道,“离这里不过数十里,很近。”
   “天啊,那伙人不会跑来这里吧!”其余人都开始担忧起来。
   孤鹤道:“不是戎臻的封地范围。”
   墨非点头,站起来道:“大家不要太过慌张,此事我会立刻回报戎臻王,以他的威名,流寇必然不敢前来此地胡作非为。”
   众人这才平静下来,不过脸上依然有些不安。
   墨非又对孤鹤道:“把他带上,我们回府。”
   “浮图,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个。”刚进议事厅,就见几个重要客卿都在,巫越将一封信件交给她。
   “……自虞国兵败,溃兵万余人流窜各地,炤、幽、景乃至庆皆有出没,或数十人,或数百人,或数千人,所到之处,无一活口,极尽血腥之能事,其恶行骇人听闻。粗略估计,死于溃兵刀下的百姓不低于三千之数……”
   墨非倒吸一口气:“竟然如此严重!”
   百里默点头道:“我等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群无能之辈,保家卫国时胆小怕事,如今更是贱作流寇,四处烧杀抢掠。”巫越冷声道。
   “还好,戎臻境内尚且无恙。”孟泉如此道。
   “恐怕并非如此了。”墨非淡淡道,“浮图刚才在尧村遇到一名从潞城平维村逃过来的平民,他们村子刚刚遭受洗劫。”
   “什么?”在场诸人都惊异起来。
   巫越忙让人将那人带过来,仔细询问情况。
   听起描叙,果然是那群溃兵无疑,他们用的都是军队的制式兵器,这是很好辨认的。
   平维村三百七十余人,除了逃出来的这名大汉,其余村民估计都凶多吉少,而这股溃兵人数不过百人。
   巫越双目含冰,浑身透出凛然杀意,却没有过激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坐着。
   孟泉皱眉道:“城守都在干什么?让这群流寇如此轻易进入炤国内地。”
   鱼琊道:“恐怕这群人专门走野路,翻山涉水,人数又不多,守卫很难发现。”
   巫越想了想,道:“步恒,你派人驻守戎臻边城几个村子,日夜巡逻,一旦发现贼影,但杀不误。”
   “诺。”
   朔尤嚷道:“主公不如让属下直接带几十人去剿灭这伙流寇吧?”
   巫越淡淡扫了他一眼。
   鱼琊道:“这群人尚未进入戎臻境内,不该由我们插手。况且戎臻大多是平原,他们要么不来,一来必死无疑,所以毋须太过在意。”戎臻的铁骑天下闻名,那伙人除非脑袋坏掉了,否则断然不可能进入戎臻的。
   朔尤哼哼几声,没再说话。
   “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伙流寇将会造成的影响。”鱼琊沉吟道。
   “影响?”众人一同看向他。
   巫越目光中闪过了然,静默不语。
   鱼琊道:“虞国刚亡,幽国与景国还在整理战果,民心不稳,能否完全平定局势尚是未知之数。在此之时,虞国溃兵四散,观来报,多数溃兵逃亡至幽国和庆国,一路腥风血雨,罪行累累。幽国若想安抚民心,必然要出动兵力解决这股祸害,然而这不是攻城战,溃兵最大的优势是流动性,很难捕杀。更何况幽国不同戎臻,山地丛林众多,更易于藏身。这股溃兵再不济,也比一般莽夫要精于战术,与幽国军队周旋数月甚至数年都有可能。”
   在坐诸人陷入沉思。
   “如此一来,”鱼琊笑道,“随着村落一个个被血洗,民怨日深,幽、庆、景几国恐怕都将动乱。”
   朔尤撇嘴道:“只是几股流寇而已,能造成国家动乱?”
   “若只是这几股流寇,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但,若有人乘乱挑起祸端呢?”
   朔尤瞪起眼睛,没有说话。
   墨非淡淡道:“假流寇之名,动摇民心,掀起叛乱。”
   鱼琊笑着点点头。
   百里默也明白过来,他问:“那么,会假流寇之名的,是谁?”
   “呵呵。”鱼琊似笑非笑,“是啊,会是谁呢?”
   议事结束,墨非回到院中,心情有些低落。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无法了解战争的残酷。她见过那些流亡百姓的凄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带着茫然的表情,一日一日的煎熬。这仅仅只是战乱之后的所见,那些死于乱刀之下的人又是何种的悲哀呢?
   墨非无奈也无力,身在这个时代,没有改变一切的力量,就只能在所波逐流中寻求港岸。
   也许刚开始她只是想明哲保身,可是越是深入,越是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个时代的当权者将战争当作实现最高权威的手段,她阻止不了战争,那么只能期望战争尽早结束,然后再用自己的知识,改变战后的世界,给大多数人提供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她能做的,仅止于此。知易行难,路途艰辛,吾不悔不惧。
   第一卷:声名鹊起 揽才造势
   墨非默默地看着摊在桌面上的地图,戎臻地处堑奚偏西,面积比堑奚大了三分之一,却并非富庶之地。在二十几年前,这里甚至还只能称之为蛮地,游族肆掠,百姓凄苦,土地大量荒废。直至分封予巫越,在他黑铁骑的杀伐之下,游族一扫而空,戎臻领地得以安稳,这才吸引了一些商贾和百姓来此定居。经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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