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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等待下一刻的疼痛袭来,没有撞墙壁没有跌落地上,腰间被一只有力的手环绕着,脚悬在了空中。
我没摔着?睁开眼,发现是默然抱着我,他的眼里没有怒火只有冰冷,凉凉的让人在这夏日里不寒而栗。
“杨姑娘没事吧?”默然问我,并将我放下。
脚一着地我大呼了口气,总算没被摔成残废,摘下面具,我说:“没有!”回头看木头,青木走出大厅,他一看到是我,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属下不清楚是杨姑娘,请杨姑娘恕罪!”我看他是正在懊悔怎么就没将我扔得再远一点,远到默然接不到的地方去,摔死我!
“看在只是心灵上受到重创,皮肉上倒没什么事,本姑娘就不追究了。”在我看来皮肉上的疼痛比心灵上的重创严重多了。
“谢谢!”我回头对默然说。“还有……呃、昨天的事情对不起啦!是我的错乱发脾气了!”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摸摸流海一脸的歉意。
“没什么。”默然淡淡地说道,
“木头还不快上茶!”我吩咐他。
木头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还是沉着气进屋倒茶。
我和默然也一起进了客厅,坐下,看着默然倒茶,倒了一杯八分满的然后端给我,一闻茶香觉得不错,不过我还是皱皱眉头说:“什么怪味,还有你想烫死本姑娘呀?”将茶杯放回桌上,谁都知道我此刻故意刁难他,茶当然是要趁热喝才喝得出味道来,而且以北玄澈给我的茶叶清香扑鼻相信默然也闻到了。
“属下再去换一壶。”青木倒是沉得住气,只是手上的青筋已爆起,随时都有想拔剑砍我的可能,不过有默然和北玄澈撑腰着我才不怕呢!
“嗯。”我点头示意他下去。
淡淡慌慌张张地一进来,就要拿走木头手中水壶说道:“这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木头不理,绕过淡淡不卑不坑地出门。
“哈哈——”我大笑,顿时心情舒畅了不少。
“小姐——”淡淡不解我的意思。
“你是故意的。”默然像在陈述一件事情。
“是啊,我故意的!谁让他对我下**。”几个月前的事情我记得就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想起上次被二皇子绑到这里来,被那个属牛的只会踹人的侍卫欺负,后来也让北玄澈惩罚他打扫北玄将军府的茅房一个月!
而这一次对于木头我也只是跟北玄澈借他三天而已,让他服侍我三天和打扫北玄将军府的茅房一个月还是有所差别的。
一百一十九、摧残你的欲望
淡淡皱起秀气的眉拉着我的袖子说:“小姐,这样不大好吧,青木怎么说也是将军最得力的助手。”怎么淡淡这意思像是在我说浪费了人才。
不一会,青木又端着茶壶进来了,默然和淡淡一并向他投去很同情的目光。
他重新又倒了一杯茶,我一闻就知道是降火的菊花茶香。
甜甜凉凉的很适合这天气,味道虽然不及瑶贵妃的茉莉花茶可也还算是挺可口的,喝了一杯又让他倒,没两口又喝完,我又让他继续倒,第三杯倒满壶里也空了,我举杯再次一饮而尽。为难地对他说:“北玄澈很穷吗?菊花茶就这么点儿,本姑娘可还没喝够呢默然和淡淡都还没喝,再去!”
“属、下、该、死,马、上、去、换!”木头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说,端着茶壶再次出去,脸色比刚才黑了近一半。
“怎么样?这次一定让青木呛到了!”我坏坏地笑,无视默然和淡淡不赞同的目光。
许久不见木头过来,正怀疑他是不是罢工顺便找北玄澈哭诉的时候,这人就过来了,只是这次是空手而来,正找到为难他的理由要发话,可是眼光往他背后扫去,一看到木头后面的两名下人我就傻了眼。
那两名下人挑着一只大大的桶,溢出来的是芬芳的菊花茶香,我一愣才明白木头的意思,大怒道:“死木头你当本姑娘是水牛呀!”
隔天一清早,只要在翡翠阁的人都可以看到勤奋的木头一手紧握着拳头,青筋爆起,一手认命地拿着鸡毛掸子一遍又一遍地拂去桌上、椅上和摆饰品上的灰尘。一边是一个挑剔像个难伺候的大妈,很不好意思那位大妈就是本姑娘杨晨曦!
“喂!你那么用力古董会被刮伤的,轻点!……还有停下来干嘛?继续擦呀!瞪什么瞪?瞪着我灰尘就会自动消失吗?”其实翡翠阁已经被淡淡打扫得很干净了,而我只不过想要为难他而已。
“先停下来吧!本姑娘渴了倒茶!”我故作优雅地在太师椅上坐下,一手慵懒地向上翻着,怎么这感觉有点像女支院老鸨的姿态?可是为什么颜人妖只要这么个举动就有风华绝代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口水直流,直想大呼:“绝色!”
木头听话地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走过来为我倒了杯茶,眼光冷冷的让我在这夏日里觉得不那么闷热了!
木头你知道吗?看你这德行本姑娘就觉得高兴!更有想要摧残你的***……
倒茶、端饭、烧洗澡水、拂灰尘、擦地板、端洗脚水等等,木头终于在爆发前光荣地挺过了三天,默然长叹了口气,淡淡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北玄澈见到木头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只差没说出:“好兄弟,委屈你了,辛苦了,爷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只有木头还是一脸的冷漠,比默然的还要冷,从认识他在现在几乎没有见过他笑过。
又过一日。
傍晚,北玄府“墨芳菲”凉亭里微风习习,吹得我有些睡意。
北玄澈又和默然一块商议大事,默然陪我吹风,淡淡被我吩咐回翡翠阁给我拿糖葫芦。
没人说话,很安静,我趴在石桌上眼皮越来越沉重。
忽听北玄澈说道:“明天我们回宫。”
“这么快?”我睁开了眼皮问心里盘算着今日是什么时候了。
“明日六月初二,初三北玄将军就要去边境。”
今天初一了……
“嗯。”我点头,有些失落,我的生日北玄澈是没法帮我过了。
“小姐、小姐——”淡淡拿着几串糖葫芦朝这边跑来。
这丫头烧房子了吗?跑那么急干嘛。
“呼,小姐”——她抬头看到默然,单手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流海,才又红着脸说:“小姐,刚才奴婢听到张总管好像说芸香姑娘来了。”
“芸香姑娘?”谁呀!我皱着眉头想了会,才记起这年代好似有这么号人物。
那不是淡淡一时口误说出来的那位北玄澈的老相好?那个和北玄澈相识了十三个月再加上最近的四个多月也有十七个月的名妓芸香!
“小姐忘记了吗?”
“未见过的美人怎么会忘记呢,她现在在哪里?”怎么说也得去瞧瞧,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忽觉睡意跑得无影无踪。
“在‘听雨苑’里,将军没有时间会她,听张总管说是芸香姑娘坚持在‘听雨苑’里等将军的。”
“走!我们去看看吧,我都还没看过名妓是长啥模样的!”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都是明星扮演的,现在有机会一赌名妓芳容怎可错过如此机会呢。
“淡淡带路。”
“小姐不大好吧……”淡淡又开始犹豫了。
“无聊!”默然不屑地说。
“谁敢不去就留着当第二个木头吧!”看我怎么整你们三天!看你们谁有木头的毅力!
“淡淡带路!”
“……是的,小姐。”淡淡极不情愿地回答。
回头一看,默然还是乖乖地跟上,得意地一笑,却没人看到。
走出“墨芳菲”,一路往“听雨苑”的方向走去。
绿树成阴,百花怒放,一路芬芳。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染红了北玄将军府,此景很美。
走进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听雨苑”,未上二楼,就听到二楼传来的声音。
似蜜饯的味道甜甜的,娇柔无比。
“阿澈,芸香都盼了好久,还是看不到你到尘烟阁找芸香。”
我停在一楼的阶梯前拦住正要上楼的淡淡。阿澈?是在叫北玄澈吗?原来他到了。只是那样叫他名,呦~怎么听怎么觉得肉麻,北玄澈恶心死人了,真想拍拍手臂上直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一百二十、再次离别
“近日本将军事务繁忙,以后也将会更忙,恐怕无法再去尘烟阁找芸香姑娘了。”很清楚地可以听到这是北玄澈的声音。
“阿澈,你变了,以前你都是说再忙也会去尘烟阁找奴家的。阿澈——”
单只是声音就这么好听了,她的容貌一定不差,不去看下真面目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示意让身后的默然和淡淡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然后我蹑手蹑脚地踩上楼梯,往二楼上去。
一袭华美的白衫上点缀着稀疏的红色枫叶,很精致,胸口很低,让人眼光不自觉地往她高耸的雪白双峰望去。最先进入眼帘的就是这幕了,北玄澈就不流鼻血吗?我都特没出息地擦擦口水又往鼻子下摸了摸,还好没有黏稠的感觉。
名唤芸香的女子,皮肤雪白,娥眉淡拂,樱桃般红嫩的小嘴,她柔弱无骨地躺在北玄澈的怀里,好一对绝配的佳人……
她靠得那么自然,仿若那个位置是属于她的,只是北玄澈的手并没有碰上她,一手低垂,另一手执着扇子。
心里有股不明显的怒火开始烧起来,我轻咳了一声,芸香并没有觉察到,倒是北玄澈立刻将芸香推开。力量不是很大,可也让娇柔无限的芸香踉跄了一小步。
“阿澈——”芸香不相信北玄澈竟然会这么不怜香惜玉地推开她,神情有些受伤。
“曦曦。”他朝我这边走来。
这场面怎么像我才是第三者呢?我笑都笑不出来了,咧了咧唇角我对他说:“你有客人啊,那我就不打扰先走了。”佳人看也看过了,确实很美,她的美也许可以胜过无数女子,但是我也算是看过世面的人了,一个瑶贵妃就将她们一个个比了下去,而且瑶贵妃还是个有着颜人妖那么大的孩子的母亲。
芸香朝我这边看来,皱了皱眉头,眼眸水灵灵地说道:“阿澈,你是因为她才这么对芸香的吗?”
“你走吧!”北玄澈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地说。
我看到芸香的肩膀微微一颤,也许以前北玄澈曾经像宝贝一样地捧着她,可是如今呢?怎么这情景就像当时在宫里二皇子和倾儿那样。
芸香咬了咬红唇,微垂着眼眸,她说:“阿澈,芸香这就走,芸香会一直在尘烟阁等您的。”
北玄澈没有搭理她。
芸香也不死缠烂打,只是静静地站着,眼里的晶莹始终没有掉下来。
好像没有我的事了,打了个呵欠,转身就要下楼,左手却被拉住,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北玄澈。他拉着我,一手放在我的腰上和我下了楼。
用力地想挣脱掉被他握住的手,可北玄澈这回竟死握着,不疼,却也甩不开。
“去陪你的老情人吧!”十六、七个月的感情最终还是想赶着对方走,对芸香很不公平的,天生看不得弱者被欺负,尽管心里很不舒坦,但还是想为芸香叫屈。
下了楼,走出听雨苑,默然和淡淡随后跟上,看到我和北玄澈的手握在一块,默然的眼神黯淡了些,有丝冰冷的光芒,而淡淡她似乎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场面,傻呵呵地痴笑着。
北玄澈停下来看着我,然后很诚恳地说:“曦曦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自从遇上你,我便没有再去见她。”
他的白衣很晃眼,黑发披在肩上,笑容隐去神情那么地诚恳。
他的话,我相信,因为我知道这里谁都有可能会骗我,唯独北玄澈不会!不知道为何我就这么信任他,就因为他是我来这边遇上的第一个人吗?
“明天我就要回宫了。”我说,不想在芸香的事谈论过多。
北玄澈叹了口气才说:“等我凯旋而归时就去找你,在宫里不比宫外你一定要小心,你的生日很遗憾没法帮你过,不过相信明年的六月初七,我一定会陪你过生日的。”
他记得我的生日。
脸上浮起一朵笑容,北玄澈放开我的手,伸入怀里拿出一只手镯,血红色的玉很漂亮,这只手镯妖娆得如同颜人妖额上的胎记。
他抬起我的手,轻轻地将手镯为我套上,雪白纤细的手腕配上红得如雪的手镯竟然很适合。
“它叫凤凰浴火,给你生日的礼物,好好收藏着。”我知道这是很贵重的东西,戴在手上,心里却沉甸甸的。
初二下午。万里碧空无云。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北玄澈送了我一段路,怕耽搁了他的时间,我劝他早点回去,拗不过我,他只好了下了马车,我也跟着他下去。
“一定要毫发无伤地凯旋归来。”我嘱咐他。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毫发无伤地回来见你。”他听到我他的时候,清澈的眼眸微眯,很漂亮自然地弯着。
“最好是这样,否则姓北玄的你就完蛋了!……这一趟要去多久呢?”我顿了下问他。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邻北泠国的边境一定很遥远吧,在这交通不方便的年代,赶段路都是要好几天的马车。
“路途遥远,少说也要两三个月吧,曦曦如果想我了,就看看这手镯,我若想你,便会看看你送我的面具。”北玄澈执起我的手,在手腕上的凤凰浴火轻轻来回抚摸着,久久不停。
这凤凰浴火是不是跟在他身边许久了?这手镯有什么重大的意义吗?
抱住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暖暖的,青草的香气和阳光的味道。
这一别,我希望能够早点重逢。
额头抵上一处柔软,睁大眼睛一看,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