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丝帕展开到眼前,看着那一摊鲜血,心里有些痛,刚刚他捂着嘴咳嗽,该是咳出了血!
而这条白色丝帕和藏在我怀里的那条白色丝帕一模一样,那么怀里的那条带血的丝帕不是颜汐的吗?难道说颜汐没有受伤!
可是,丝帕上的香气我是绝对不会闻错的,那味道明明是颜汐独特的体味。
手中的丝帕被白眉夺了去,他将丝帕藏入怀中转身背对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也是颤抖着。
许久后仍不见他回答我的话,我走到他面前又问了一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比以前瘦了些的身子,泪水盈眶而出,伸手抱住了他。
“白眉,我求求你不要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会担心的。”上一次的吐血之后,不是还好好的吗?
“没事了,你别担心,这没什么!”
冷冷一笑,我推开他的身子,“这没什么?你咳出来的血还叫没什么!你是不是想等到死翘翘了再让我哭死啊!”手指头受点小刀伤我都想大呼不妙了,他咳出这么大片的血还叫没什么,让别我担心!
“我说没事就没事!这些你就当做没看到!”他的声音大了些。
“这明明就是事实,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了,你叫我怎么当作没看到啊!”声音大不是?我的也绝对不会比你的小。
“隐瞒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明日我就让太医过来诊断好吗?”白眉的语气轻柔了些。
“好!那你以后什么事都别隐瞒我了,在这里我没有亲人,既然无法与你在一起,但是我已经把你当作我的亲人了,我不准你有事!”或许对他真的想把他当亲人吧,原本的喜欢,可是现在心早给了颜汐要不回来了,只能将他当作亲人,北玄澈是我最好的蓝颜知己,那二皇子呢?
“亲人!”白眉轻念着,微垂下的眼眸让我看不出他的表情是高兴或是忧伤。
天空并未是如墨的纯黑色,倒是黑色中叠着一片无垠的深蓝,布满了整片天幕,上面镶上了忽明忽灭的繁星和弯月,月虽是下玄月却也明亮,散发出冷冽的清光,最让人双眼一亮的是那条几乎要将天幕划为两半的银河,好久没看到银河了,特别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银河。
家乡的夜空星星虽也可以看到很多,可空气还是经过了污染,远远地比不上这儿。
从不知道在太子殿屋顶上看星空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虽然很惧高,可是满天的星辰美得令我克服了惧高的心理,遥望那缀满星星的夜空靠在白眉身上,两腿伸直,有些寒意,白眉脱下了外衣为我披上,但是担心他也冷所以我最后的决定是一起披上。
“这里的星空好美,美得令人窒息。”
“在白府里看到的星空也很美,只不过一个人看的时候很孤单。”抬头望向他的眼,满满的是落寞。
在偌大的白府里只有他一个人,想起他也会在白府的屋顶上遥望夜空的寂寞姿势,我握住他冰凉的手。
他的手总是这样,没有丝毫温度。北玄澈的手很温暖,二皇子的手也是,颜汐的手不似一般男孩子那样,纤细修长、白皙,还有些柔软,暖暖的握着很舒适。
“你的手好冰,很冷吗?我的手暖暖的很舒服。”我知道自己的手很温暖,干脆两手都抓住白眉的手为他取暖。
他没有拒绝我的举动,反而还握住了我的手,眼睛望向银河,露出丝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还好,习惯了。”他说。
习惯了?他说得风轻云淡,我却能读懂他话里包含的这几十年来的孤单。
“你看,今晚的星相很特别,穆国可能会有一场灾难。”他抽出一手指着天幕的星星。
星相?我连十二星座都搞不明白,哪里看得懂星相。对我来说星星列入观赏行列,只是供人欣赏的。
穆国会有灾难?是什么意思?
“穆国能有什么灾难?星星怎么了?”我看向天幕,星星还是一闪一闪的忽明忽灭,和以往看到的差不多。
只是在下一秒我突然惊呼:“月亮不见了!”
刚刚明明还是看得到的,虽是下玄月可它还是散发出冷冽的清光,怎么才几句话之间就不见了,偏东方的位置也是刚才月亮挂的地方,多了块黑压压的乌云。
原来是躲进了云层。
“紫微星黯淡几乎无光,月被突如其来的乌云遮住,这是不祥的预兆。紫微星代表帝王,皇兄恐怕挨不了多久了,而那乌云……”他掐手一算,俊朗的面容苍白且冷若如霜。
“怎么了?那颗星星关皇上什么事了,乌云遮月这是常有的事,你别那神情,我怕!”好象真的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紫微星号称斗数之主,自古以来懂得看星相的人都把紫微星称做帝王星,你看紫微星如今暗淡无光,这是凶相的预兆。”白眉指着北边的一颗暗淡无光却比其它星星来得大的星星给我看,顺着他指的位置看去,那是颗比其它星星大些却没什么光芒的星星,不正是北极星吗?
原来他说的紫微星就是北极星啊!
“曦曦明早我得出宫到流明坡一趟,若太子殿下再不回来,恐怕见不着他父皇最后一面了!”
两百三十三、公子过得不好
“什么?”坐屋顶上的我差点跳了起来,颜汐再不回来会见不着他父皇的最后一面!难道白眉的意思是说皇上会在近日里驾蹦?
没这么严重吧!不就颗星星而已,能代表什么!
“很晚了,回去吗?”他低头询问我的意见。
“那颗星星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严重吗?”不回他的问题,我问他。
“你放心我明早就去找太子殿下,无论如何都一定将他带回宫。”
“那我跟你出宫好不好?我也想见颜汐。”这么多天没见到他人了,思念开始噬骨。
白眉摇头不语又望了一会的星辰轻轻呼出了口气,摸摸我额前的刘海才说:“你就留在宫里,有什么事可以找瑶贵妃,或是和大皇子多陪陪皇上。”
是嫌我过去会感情用事,看到什么受不了的画面又要抓狂碍他的事吧!可想到若白眉说的话是真的,那我过去可能真会碍事,那里还有个北泠云翌,如果动起手来他们还要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我。
想到此我丧气地点头。“好吧!我不去。但是你身体不大好,我怎能放心你过去呢?要不我说服北玄澈让他的木头跟你一块去。”想起他晚上咳出来的那白色丝帕上的血,我还心有余悸,让他独自上流明坡我怎会放心。
上次报复了木头所以他对我的态度不大好,真是小肚鸡肠的男人,但他办事能力我还是挺认可的,有他陪在白眉身边我也安心了许多。
“……行!”想了一会,他才同意。
白眉送我回西阁的时候已快到半夜了,目送他离去,我按照往常一样往颜汐的寝宫走去,睡惯了他的床反而不习惯西阁的床,颜汐要是回来了,那我是要睡回西阁还是照往常那样?他陪着我。
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大殿门外,刚想转身进去看看,不料身后传来了唤我的声音。
“杨姑娘!”
如此熟悉的声音与叫法,只有默然,我回头一看果真是一身深蓝色的默然。
他怎么会在这儿,是我眼花了吗?默然此刻应该在流明坡,若他回来了,那么是不是代表颜汐也回来了?
“默然?”不大相信他会在这,我上前抡起拳头往他胸前用力揍了一拳。
承受了我一拳,默然眉头都没皱下,只是用他如寒星的眼眸看着我。
“你真的是默然!你回来了,那么颜汐是不是也回来了?他是不是先回寝宫了?”我欣喜地露出灿烂一笑,拔腿就往他的寝宫方向跑去,没跑几步又停了下来,喃喃自语地说:“不对!颜汐或许会先到西阁!”
以前,他就老爱有事没事往西阁跑,现在一定也是!
等下就能见着他了,这次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说出那么决绝的话了,那些话从一说出口,我的心就开始疼,之后一直疼,疼到现在。
那是一道始终不肯愈合的伤疤,隐隐疼着,提醒着我曾经想割断这段现在舍不得丢弃的感情。
迅速地转身又往西阁的方向跑去,身后的默然却淡淡地说道:“杨姑娘,公子并没有回来。”
这话好比这冬日里的冰水,浇灭了刚才的希望与欣喜。我呆若木鸡地停下了脚步立在原地。
他还是没有回来!
“杨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有事,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凄凉地一笑,明显地看到默然一脸你没事才怪的表情。
眼眶好象有些湿润,抓起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鼻子猛吸了几下,才对默然一笑。“你怎么回来了?都大半夜了这样跑出来会吓到人的。”
“我刚到!”
“哦!”
和他在冰凉的石阶上坐下,默然坐得笔直,突然就想起颜汐每次坐着都是歪歪斜斜懒散得要死,可那样的姿势依旧抹灭不了他散发出来的高贵,反而另有一番风情。
想起他的美好忍不住微微一笑。
美好!坐得歪歪斜斜的坏习惯我也将此列入为美好一类?
“……他过得还好吗?”微抬起头看向天幕,今晚的天幕真有些奇怪,那弯月到现在还躲在乌云里不肯出来。
“公子过得不好!”
“不好?”我几乎惊叫起来,是北泠云翌虐待他了,还是他真受伤了?“颜汐怎么了?为什么会过得不好?”
“你还担心公子?”默然不问反答。
白了默然一眼,我不担心颜汐,看到他回来会高兴得像个疯子乱了手脚,脑子纠结啊!
“北泠云翌虐待他?”北泠云翌这狐狸男对他不是挺好的吗?
“向来只有公子虐待人的事,谁敢虐待公子,我默然第一个要了他的命!”他握着青铜剑的手有青筋暴起,我信了默然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他的。
想想也是,颜汐那么妖孽确实只有他虐待人、整人的份!
“那他怎么过得不好呢?他是不是……受伤了?”我问得小心翼翼,深怕他的答案是我所料到的。
默然却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条白色丝帕给我。“或许杨姑娘看了自然就明白。”
接过白色丝帕,丝质柔滑和白眉手中的那条他咳血的白色丝帕是一样的,还有在客栈桌子底下捡到的那条带着清新香味的白色丝帕也一样。
展开,白色的丝帕中间又是一摊不规则的干涸血迹。
脑袋里轰的一声,再次如车祸现场!
我看了自然会明白?颜汐真的受伤了吗?伸手把怀里的白色丝帕拿出来同样的白色丝帕同样的都有一摊不规则的血迹。
两百三十四、该死的桥归桥,路归路
将默然给我的白色丝帕放到鼻端嗅着,淡得几乎闻不到的属于颜汐的体味,令我的泪盈眶而出,如掉了线的珍珠。
这条两丝帕都是颜汐的,他真的受伤了吗?“默然,他受伤了是不,伤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他会受伤,是不是北泠云翌打伤的?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哭着拍打默然,想到颜汐真的受伤了,顿时觉得有些六神无主,他怎么可以让自己受伤!
“杨姑娘你别激动,我今晚过来是因为公子放心不下你,这世上除了杨姑娘没有人可以伤得了公子。”
“什么意思?”这话为什么我听不懂,挂着满脸的泪水疑惑地看着默然,除了我没有人可以伤得了颜汐,若颜汐真的受伤,那就是我伤的?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有伤他的能耐!这么多天了,我连他一面都没能见着,我怎么伤他,而且,我舍得伤他吗?
可听到默然说颜汐让他来是因为放心不下我,心里倍感温暖,他是不是如我一样放不下他?
默然却拿走我从怀里掏出来的白色丝帕细细瞧着,才说:“这条丝帕是公子的,想必杨姑娘手里的另一条丝帕也是公子的,公子曾问我有没有看过一条白色丝帕,怎么会在你这儿?”
默然的话就是说在客栈里的那两晚,颜汐真的来过!
将白色丝帕还给我,我将两条丝帕单手捂在心口,另一手擦了擦泪水我问他:“这丝帕上为什么会有血,他伤得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丝帕上的血是拜杨姑娘所赐!”他冷冷地对着我说。
我赐的?难道是颜汐为我所伤?
“那日杨姑娘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之后,公子气急攻心才会吐血……”
我不知道默然滔滔不绝还说了些什么,思绪就停留在他这句话上,气急攻心才会吐血,气急攻心是因为我讲了那么多绝情的话,想起那日在北泠云翌的府邸花园里与北玄澈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北泠云翌担忧的声音,他喊到:“红衣、红衣,红衣你怎么了?……”
是那一次颜汐气急攻心导致吐血吧!而我真的那么决绝地离开,不曾回头。
我愚蠢到说了桥归桥,路归路这样的话,当时怎么就那么不理智那么激动,为什么不想想颜汐留在那可能真的有他自己的理由。
却不知疼的人不只有我,他也疼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后悔了,我要收回那些伤人的话。
“杨姑娘,杨姑娘你没事吧!”
猛地抬头,看到默然他担忧的眸子,扑到他的身上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哭。“默然,我不想伤他的,是我太冲动了我是混蛋没经过大脑
两百三十五、皇上病危
得到自由后,大口地吸气,就怕缺痒而死。
“奴婢拜见三皇子!”
“奴婢拜见三皇子!”
淡淡与如春下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