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修养。于是脚下加快了脚步,也不理身后沈燕舞的呼唤。
沈燕舞见对方无意停留,心知对方是担忧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阵惭愧,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伸出手为对方拭去额角汗水,敌不过疲惫,又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沈燕舞反反复复的醒来又昏厥,朝阳心急如焚,更是不敢放慢速度。绕是这样,走了很久之后,他心底也隐隐升起了不安。这条路虽然四处通风畅快,可是走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出口,莫非……朝阳心思一动,心念道:“这当中必有古怪。”
于是他将沈燕舞轻轻放下,靠在一旁石壁。
此时沈燕舞正幽幽醒来,见自己坐在地上,急忙清醒过来,四下寻找朝阳。终于在不远处看到朝阳围着石壁不住研究着什么,他微微放心,于是问道:“朝阳,你在看什么?”朝阳骤闻沈燕舞声音,心中一喜,几步跨过来,探视着对方额头,见热度已经退去,不由得道:“热退了。”
沈燕舞微微一笑,道:“恐怕不知道何时又会发作。”但见朝阳苦下脸色,心中不由得暗骂自己糊涂。于是拉住对方的手,嬉笑道:“我如今好多了,你在看什么,我帮你?”朝阳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们走了很久,都走不出去。但是这四周又空气通顺,实在不像是个密封洞穴。”
沈燕舞笑道:“莫非这是无底洞?”朝阳愣道:“无底洞?你这么说倒也……只不过,我们现在连来时的入口口看不到了。”他不由得自责,心想若是那时没有向里走,而是直接出去,恐怕此时已经可以看到人家了。
沈燕舞见他自责,拍拍他的手,道:“我看这里一定有另一个出口的。而且离我们很近。”他头靠在岩石上,鼻息间隐约闻到泥土的气息,不是岩洞中潮湿泥土的气息,而是野外那种芬芳的泥土气息。沈燕舞眯起了眼睛,细细辨别。随即他一拉身旁的朝阳,让对方和自己一般靠在墙壁上吸嗅。
朝阳道:“的确,我们应该离出口不远了。”沈燕舞笑道:“也许我们本来就在出口也说不定呢。”朝阳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沈燕舞眯起眼睛,想了想道:“我觉得这里很多东西都让我匪夷所思,但若是如此,我们不妨就按照匪夷所思的方向去想想看。”他的手抚上岩壁,但觉得岩壁四周干爽至极,微微皱眉,道:“你看若是按照常理推断,这里空气新鲜,但是四周却可以隐约闻到潮湿的泥土味儿,这里自然该也是潮湿才对,若是潮湿的话,无论空气如何通顺,岩石周围总有无法顾及的阴暗角落。例如这里……”他拉过朝阳的手按在自己身后,接近地面的岩石缝隙中,接着说道:“像这种地方,应该长满了苔藓才是。而且像这种地方,应该是遍布虫子才对,可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你刚才可有看到任何虫子?”
朝阳摇摇头,忽然恍然道:“难道这里是幻术?”
沈燕舞一愣,随即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幻术,只不过若是按照常理推断,这里必然是有问题的,何况你走了那么久,难不成是一直在绕圈么?”他眯了眯眼睛,又道:“就算是绕圈,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刚才的入口也不见了,除非你是路痴。”他抬起怀疑的眼神看向朝阳,朝阳不为所动的回望着他,眼神坦荡。沈燕舞撇撇嘴,不再多言。
朝阳皱眉道:“这样说来,我们应该有方法出去才是。”沈燕舞笑道:“不如把岩洞凿开?我看这里似乎离外面,也没有多远,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重的味道。”
朝阳点点头,站起了身子,绕着石壁走了一圈,然后在一块相对平缓,离沈燕舞比较远的岩壁前面站住,缓缓提起了手掌。
沈燕舞奇道:“你要做什么?”见他的架势,心中一惊,已经问道:“你该不会是要用手劈开这里吧。”朝阳抿着唇,回过头看向沈燕舞,微微点了点头。沈燕舞听了,咋舌不已,道:“你竟然还有武功?”但转念一想,又问道:“这算是武功还是灵力?”
朝阳瞟了眼沈燕舞,眉头微微挑动,沈燕舞已经扶着墙壁站了起来,颤巍巍的向朝阳走来。朝阳见了,急忙几步窜过来,按住沈燕舞,一脸不赞同的吼道:“你做什么?”
沈燕舞道:“想走近看清楚。”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这幅样子,却教人生不起气来。朝阳有些挫败的叹气,道:“若是石头蹦开,容易伤到你,你在这里就好。”沈燕舞反手拉住朝阳,道:“你告诉我,你怎么用手劈开石壁?”朝阳眉头一皱,抿着嘴巴。
沈燕舞心想:恐怕他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吧。于是说道:“你既然不会说,那就掩饰给我看看吧。”朝阳颔首,便要离开,忽然手又被沈燕舞拉住,只听沈燕舞道:“既然要看,我就要在头等席看。”
朝阳皱眉不解,沈燕舞拉过朝阳的手自然的环在自己腰间,说道:“就这样,我在这个位置看如何?”他和朝阳身高相仿,此时靠在对方怀里,正好俩人脸面相对,他的气息喷在朝阳脸上,让对方脸上一红。
沈燕舞也没多做在意,只是催促道:“这样一来,你也方便保护我,我也看的清楚,不是么?”朝阳别开脸,鼻息间哼了一声,沈燕舞又道:“若是我坐在这里,万一石块飞过来,砸到我怎么办?”见朝阳眉头耸动,似要反驳,沈燕舞急忙接口道:“你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岩石会不会飞到我坐的这里,更何况,我看这四周的石壁应该都差不多,你劈哪边儿都是一样的,不如就在这里劈了吧。”
朝阳沉默片刻,思忖:沈燕舞所言的确无错,若是半分疏忽,恐怕石头会飞向他所在的地方,如此倒不如将这个人护在自己怀里,也好做保护。于是他伸手将沈燕舞的腰身又向自己拦近了几分,贴在一起的身体,叫他微微发窘,一张脸顿时通红。
虽然光线暗淡,但因为两人间隔甚近,沈燕舞虽不曾见到朝阳的脸红,但是脸颊边可以感到对方脸颊上的热气,当真比起自己这个发热的人还要热上几分。沈燕舞一想,心底便已经明了,不由得一阵欢喜,嘴角也微微上扬。他反手环抱住了朝阳的蜂腰,低声道:“好了,你劈吧。”
朝阳听了,急忙收回心神,缓缓凝力与掌心。
抬手一掌,只听到“轰隆”一声,石壁应声而碎。
朝阳急忙将沈燕舞搂在怀里,等到四周震动停止,他才抖落身上的碎石,撑起身子。沈燕舞抬起头,和他四目相望,同时开口问道:“你没事吧?”听到询问,便知对方无碍,随即见到两人皆是灰头土脸的,不由得同时笑了出来。
沈燕舞扶着朝阳肩膀站起身子,跳目观看四周景象,不由得叹道:“没有想到山洞外面竟是这样的桃源仙境。”只见四周繁花似锦,雾气缭绕,不似人间,倒像仙境。沈燕舞不由得问道:“我们可是成仙了?”
朝阳却皱起了眉,道:“看来的确有人设了幻术,蒙骗你我。”沈燕舞笑道:“若是我有这样的一片仙灵地境,也是要设个幻术陷阱一类的,不让外人进来。”
沈燕舞忽然又想到适才见朝阳劈碎石壁时,右手凝起的光亮,于是问道:“你刚刚是用什么劈碎了石壁?”见朝阳投来不解的目光,沈燕舞解释道:“我看到你手上有光,那是……灵力么?”
朝阳点点头,道:“其中一种。”沈燕舞眼睛一亮,忽然拉住朝阳的衣袖,道:“教我。”朝阳愣了愣,道:“这顺其自然,要如何教?”沈燕舞顿时拉下了脸,道:“你是不乐意教我,故意推卸么?”朝阳急忙道:“不是,但……真的……”他皱眉苦想,不知道如何解释。要知道灵力的使用皆是随心而论,他们并非出生便会,但是如何控制自己的灵力,怎么使用,却是长时间来自己摸索而成,人人如此,所以朝阳实不知道如何解释。
沈燕舞见他一脸为难,绞尽脑汁思索的样子,也知道他所言非虚,更何况以朝阳的为人,断然不会对自己隐瞒,于是笑道:“我不过随便问问,不过说实话,既然你不知道怎么解释,那当初是怎么学的?”
朝阳听他没有生气,便松了口气,说道:“每个人的灵力不尽相同,所以一般如何使用,都是随心而论,并无人指点。有些人灵力修为并不算高,但是却可以发挥的淋漓尽致,有些人却是空有一身的灵力,却不知道如何运用,仅此而已。”
沈燕舞笑道:“你最后可是在含沙射影的说我呢?”朝阳听了,急忙道:“没有,我……”沈燕舞见对方蹙起了眉头,急忙摆手道:“我和你说笑呢。”朝阳听了,脸上一阵懊恼,随即转过了头,不在说话。
沈燕舞笑了笑,知道对方被自己如此戏耍,心里定有不甘,但转念一想,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朝阳会如此焦急,定是因为将自己放在心尖,如此一想,他心底一甜,便不由得笑了出来。
朝阳问道:“你笑什么?”沈燕舞笑道:“我开心啊。”见朝阳蹙眉不解,沈燕舞道:“我开心是因为有人将我放在心尖上捧着。”说完,他眯起了眼睛看着朝阳。
朝阳脸上一红,随即说道:“很多人将你放在心尖上捧着。”沈燕舞淡笑不语,朝阳又道:“流羽如此,神主也是如此。”沈燕舞一愣,问道:“好端端的,为何提到他们?”朝阳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沈燕舞有些不满的拉住他,说道:“我与你两情相悦,交心而谈,为何要扯到他们?”朝阳抿了抿唇,似有话要说,却始终未说。沈燕舞看着,蹙眉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何必吞吞吐吐的。”
朝阳道:“你心底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俩人么?”沈燕舞一愣,问道:“你可是怕我将来变心?”见朝阳表情不变,眼神却有些闪烁,沈燕舞立刻举起了手,道:“你若是担心,大不了我在这里发誓好了。”
朝阳急忙拉下他的手,道:“不是。只不过……他们同样为你付出许多……”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朝阳自小便和流羽,天烨一同长大,背负同样的命运,三人对待沈燕舞的心态多少有些相似,朝阳自然明白那两人恐怕便于自己一般无二,若是三人同样陪在沈燕舞身旁,便如过往,朝阳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因此他此时才想着劝说沈燕舞接纳二人。
沈燕舞却不知三人之间的情谊,皱眉道:“你这话我怎么听不大真?但凡恋爱中的人,人人都想双宿双飞,哪有人想要找旁人与自己共享一人的?”
朝阳听了,抿起了嘴,不再多说。
沈燕舞底下头,又道:“更何况,那样也不公平。”话虽如此,但是想到流羽,此时他竟有些不忍和愧疚,想起天烨,心底也是流过一股异样的感觉。
沈燕舞摇了摇头,不愿多想,抬起头说道:“我们继续走吧,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朝阳本也怪自己无缘无故招惹对方不开心,此时见对方无意再说,欣然同意,扶起对方,慢慢离开。
“长老,他们过了石洞,进到我们的地境了。”
“是么?”
圣座上分东西南北四方,分别做了四个样貌俊秀的男人。东方为首的男人缓缓开口,道:“既然进得来,便是天时已到了。”他右手南方,坐的是一名红发的男子,眉眼清秀,皮肤雪白,和对面北方所坐的男人样貌如出一辙,只听南方坐着的这名红发男子说道:“青玉,天时到了,便是我们回家之日了么?”
东方上座,被唤作青玉的男人道:“是。”他靛青的长发垂在椅背后,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四方,唤道:“绯影。”南方红发男子轻声应道。
接着他又唤对面的西方座位上的同伴:“兰客。”对面男子应声道:“是。”
他又唤左侧男子。道:“红靛。”左侧男子只是挑了挑眉,未曾答话,却随着他的话语,站了起来。
四个人分立四方,青玉仰头道:“终于我们就要回家了。”
随后,他吩咐道:“去叫槐古龄过来吧。”
“是。”
过了片刻,一名白衣男子出现在四人面前,他长眉入鬓,眼带微笑,映出点点桃花,光彩夺人。一头黑发柔顺的扎起,垂在身后,手握无骨扇,站立在大殿中间,向着四方长老微微躬身。
青玉颔首道:“古龄,天时已近了。”
槐古龄眉毛一挑,道:“长老的意思是说,我族可以回归本土了?”青玉点头,道:“不错。”槐古龄咧嘴笑道:“那真是要恭喜长老了。”青玉眉头皱起,他如何听不出那人话中微带的讽刺意味,只是多年来已然习惯,于是说道:“泗亭如何了?”
槐古龄微敛眉眼,抿唇笑道:“龙主一切安好。”青玉眉头微皱,问道:“我说的是他的能力,龙泗亭是我族族长,肩负我族使命,如今天时将近,他是否可以带我族重回故土?”槐古龄笑道:“长老一切都看在眼里,此时何须来问古龄呢?”
青玉一直都有派人监视两人,龙泗亭向来是槐古龄照顾,虽然在外人眼里不是如此,但长老们却是心知肚明,眼见天时将近,龙泗亭身为一族之长,却依旧是恪醍懂,灵力不见长进,更不曾见到他可以掌控灵力,因此长老们才会如此担心。
然,正如槐古龄所言,他们的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这一问本就多余。他见到槐古龄眼底的嘲讽,一阵无奈,只好说道:“算了,既然如此,你便继续好好照顾他吧。”槐古龄眯了眯眼睛,问道:“长老不需要古龄的力量么?若是带领族人离开,古龄也可……”
“够了。”槐古龄的话被青玉打断,只见对方冷下了脸,瞪着槐古龄,但见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又颓然坐回椅子中,说道:“你走吧,继续做你该做的就好。”
槐古龄眼皮微挑,答了声“是”,便转身离开了。
青玉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底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朝阳带着沈燕舞缓缓而行,不多时便穿过了那片雾气缭绕的地方,来到了一片山谷面前。沈燕舞看着,撇嘴道:“又是山谷。”朝阳问道:“你可是累了?”见朝阳又要背起自己,沈燕舞摇头道:“不是,只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