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气罩越来越大,缓缓的充斥着整个空间。
玉石缓缓的移动着,一边形成了抵抗巨大压力热流的保护层,一边似寻找着宿主。
只见它破除了红色的雾霭,最后冲向了雾霭中心的那个人身上。
白衣人随着玉石的方向看去,眼神最终停在了这个红色风暴的中心人物身上,他见到对方赤红着眼睛,白色的头发如同鬼魅一样披散开来,眼底毫无情感,只有无尽的杀戮血腥之色。白衣人不由得大骇,惊叫道:“燕舞,不要。”
红色的雾霭中猛然射出金光,以排除万难之势,飞向另一个方向。
白衣人只听到“啊”的两声惨叫,先后而来。他心中一急,忍不住向着沈燕舞的方向跑去。可是玉石比他更快一步,飞至到了沈燕舞面前,盘旋在沈燕舞头顶上空,最后直直飞入了沈燕舞怀中。
只见它飞入的一霎那,沈燕舞原本嗜血的眼瞳微微晃动,他周身的压力缓缓的被玉石吸收。
逐渐的,沈燕舞的眼神变得清明,最后他喘息连连的跌落在了地上。
白衣人见了,急忙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颤抖的沈燕舞,柔声道:“燕舞,你怎样?”
沈燕舞几分茫然的抬起头,看向来人,惊喜交加,更多了几分大难不死的侥幸神情,反手一把搂住了白衣人,颤声道:“流羽,还好你来了。”
流羽柔柔的拍着沈燕舞的肩膀,安慰道:“是,是,我来了。”他想起适才自己看到的暴虐的沈燕舞,心下戚戚,不由得问道:“燕舞,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燕舞听他询问,登时一愣,想起了之前听到的声音,以及见到的古怪景象。下一刻他便记起自己怒指着的丛非。急忙四下找寻,之间自己同流羽被包围在一片红光中,而红光仍旧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沈燕舞急道:“丛非……丛非在哪里?”
流羽惊讶不已,他不知道丛非是什么人,但是想到之前自己听到的那两声惨叫,急忙道:“你莫急,我去找。”他回忆着听到惨叫的方向,将沈燕舞放下,自己走了过去。红色的防护似乎对他有着感应,也随着他的方向移动。
流羽走到石壁旁,看到一个清雅的人影半趴在地上,黑色的长发铺满了一地,不知道是死是活。流羽想到沈燕舞焦急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为难。
若是这人死了,要叫沈燕舞该如何是好?
他走到人影身旁,小心翼翼的将人翻转过来,忐忑的将手探到了对方鼻息下面,感到了一丝虽然薄弱但是却清晰的呼吸,他逐渐安下心来,想着莫非这人便是沈燕舞叫着的丛非?仔细看他的样貌,虽然一脸苍白,到真是清雅温润。
不由得一笑,流羽将对方横抱起来,在四下看了一眼,却是一堆乱石,没有其他人影。他想着自己明明听到了两声惨叫,不知道另一个人又是怎样?
可是,这四周的确没有人了。
他又扫了一眼周围,确认了再无人气,便抱着怀里的人,走回了沈燕舞身旁。
沈燕舞坐在原地,手摸着脖颈上的玉石,心中惴惴。
他知道自己是输了赌约,被那道声音吞噬了,但是最后却是两道光芒引着自己,自己才能回到现实。他低头看着返回到自己身旁的玉石,里面一股青气,和另一股红色的气流,似乎交相辉映,但是又好似要彼此融合。
渐渐地,有些地方变成了紫色。
沈燕舞只记得当他无法控制体内要爆裂的能量时,是这两道光芒飞入自己身体,倒循着身体内的两道不同的气焰,非是压制,而是疏通。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了何为接纳。
最后他只是隐约听到最初的那个声音,似满意,似叹息的消失无踪。而自己也可以得以清醒。想到无法控制自己的那个时候,他仍旧感到一阵慌乱。
忍不住扶住了胸口,不断起伏。
流羽回来便看到沈燕舞一副心惊的样子,他急忙走到沈燕舞身旁,将怀里的人放在一旁,问道:“你怎样?”沈燕舞遥遥头,尽量放松身体,看向一旁流羽抱来的人,惊道:“槐古龄?”
流羽听闻他叫对方名字并非丛非,也是一惊,道:“他不是丛非?”
沈燕舞将槐古龄搂在怀里,试探着他的鼻息,感到仍有一息,放下心来,抬眼看向流羽,说道:“流羽,你可看到还有人么?”
流羽眉头皱了起来,摇摇头,为难道:“没有了。”他想到听到的两声惨叫,本想告诉沈燕舞,但见到对方皱起了眉头,他便将那个消息压了下去。反而安慰道:“既然不在,我想你说的那个丛非应该无恙吧。”
沈燕舞点点头,道:“但愿吧。”
其实自己射出了那道金光之时,一直在和身体内无法掌控的力量对抗,也因此他的力道并非全功,相信以丛非的能力应该可以化解才是。
他又低头看向槐古龄,见对方苍白着脸,躺在自己怀里,一时间难过不已。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害得对方受伤。
他将脸颊贴在槐古龄冰冷的脸上,手在对方胸口缓缓抚过。
一道银白的光团自他的手掌下面晕开,笼罩在了槐古龄身体四周。
流羽看着沈燕舞,心中大惊,他没有想到沈燕舞此刻竟然能将灵力控制的如此自如,想到之前看到的奇怪景象,他不由得认真的打量着沈燕舞。
须臾后,沈燕舞收回了抚在槐古龄胸前的手。
流羽笑道:“他叫槐古龄?”沈燕舞微微一颤,还是应道:“唔。”流羽又笑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沈燕舞眉头微皱,有些埋怨的看向流羽,道:“你好不容易来了,就是来问我这些的么?”流羽眯起了眼睛,微微笑道:“耶?我这是关心你啊?”沈燕舞撇嘴道:“免了,我看……”他扫向四周,说道:“还是想着怎么出去的好。”
“出去?”流羽一惊,他看着仍旧包裹着自己两人的红色气罩,皱眉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沈燕舞给了流羽一个“你现在才问这个问题?”的眼神,让流羽微微红了脸。沈燕舞见了,本想嘲笑对方两句,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住了口,将自己和朝阳误入龙族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才问道:“不过,你又是怎么来的?”
流羽道:“我随着它来的。”说着,他指了指回到沈燕舞脖子上的玉石。
沈燕舞听闻,咋舌不已,想不透其中关键,他看了看流羽,说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流羽“哈”的一声笑道:“自然怎么来的,怎么出去吧。”
沈燕舞眉头一皱,看了看四周的红色气罩,伸手指了指,道:“这个呢,又是什么?”流羽故作惊讶的看着沈燕舞,道:“怎么,你不知道么?”沈燕舞气结道:“我怎么会知道。”流羽摇摇头,口中啧啧有声道:“这可是你放出来的。”
沈燕舞眉头一皱,想了一下,又道:“那你说,他能帮我们快点出去么?”
流羽看着沈燕舞微微露出微笑的漂亮脸庞,不由得颤了一下,问道:“你想怎样?”沈燕舞抿唇一笑,脸上极其无辜的说道:“我不想怎样啊……”
青玉长老看着搂抱着槐古龄的沈燕舞,和另一名白衣飘逸的男人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脸上终于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几番忍耐才控制下来暴怒的青玉,扫过两人以及祭台下面的一片废墟,沉声说道:“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燕舞抿了抿嘴,将怀中的槐古龄交给了走上来的朝阳,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笑道:“哎呀,我就是想着怎样快些出来,所以……”他摊摊手,道:“就这样了。”
在他脚下是所谓的通灵境地,如今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而他所谓的“不想怎样”,就是任由飘散不开的气罩再次扩大,最后蹦毁了整个通灵境地。
这……的确是一种最快捷的逃生之法。
而……面对青玉抽搐的脸颊时,沈燕舞丝毫没有愧疚的心情,反而格外的轻松。
青玉瞪着两人,又问道:“那么请问,这个人又是什么人?”他颤抖着手指指着站在沈燕舞身旁的流羽,此时的流羽正和朝阳叙旧,打听着关于槐古龄的事情。
沈燕舞看看流羽,叹息了一下,伸手将青玉的手指握住,按回了他身体两侧,说道:“长老啊,用手指随便指指点点,很不礼貌的。”
青玉一愣,随即愤然道:“我们龙族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沈燕舞叹了口气,道:“其实不是他自己想要进来的。”青玉眉头一皱,问道:“沈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沈燕舞道:“他是我的人啊……”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不是你留下我,他是不会来的。
青玉看了眼沈燕舞,又看看流羽,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不比朝阳弱,想到龙族此刻正是危难之际,这人若是沈燕舞的人,相信不会对龙族的事情袖手旁观,也就不在多说什么。只不过他看了看自己脚下的碎石,唤道:“沈公子。”
沈燕舞笑道:“长老,我的人风尘仆仆的前来,而且我又经历了这么一场法式,已经都很累了。”他眼带笑意的看着青玉,可是身上的气势却不容人拒绝,他说道:“不如,我们先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如何呢?”
青玉愣了一下,知道不好在说什么。他看了看脚下的废墟,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点了点头。
沈燕舞满意的转过头,对朝阳流羽道:“长老说了,叫我们休息休息,等整顿好了,再说其他吧。”
朝阳没有说话,他看到沈燕舞安然无恙,便已经心安,如今又觉得沈燕舞气势和从前大不相同,多了分自信,霸气,心下欢喜,有一肚子话想要询问,巴不得快些回去,于是当下抱起槐古龄当先便走。
流羽看着他的背影,又瞟了一眼青玉,微微点头失礼,跟着朝阳身后离开。
沈燕舞走在最后,刚迈下破乱的祭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沈燕舞一愣,只听那人几分腼腆说道:“沈大哥,你……你没事吧。”沈燕舞仔细打量那人,比自己稍稍矮了一些的身影,面容有六分和槐古龄相似,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霎时可爱。沈燕舞几分不确定的唤道:“龙泗亭?”
龙泗亭腼腆一笑,点点头,脸上晕上几分色彩。
沈燕舞见了,知道他定是通过了通灵境地的考验,才会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想到槐古龄每日念及便是如此,心下欢喜,便笑道:“我无事,倒是你。我还没有恭喜你。”他眼底满是真诚,笑意融融,暖人心肺。
龙泗亭听了,脸上更红,眼底闪烁着兴奋欢喜的光彩,轻声道:“谢谢你。”
沈燕舞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谢我什么?都是你自己的本事。”他又是一笑,凑近龙泗亭耳旁,低声道:“我早就知道你可以的。你啊,比起那几个无毛长老可是厉害多了。”说完,他看着龙泗亭忍笑的表情,眨眨眼睛,正经下脸庞。道:“我现下可是真的累了,等明日,你在和我说说,在那个破地方看到了什么。”
龙泗亭想到槐古龄被他抱出来,不由得担心的看了看朝阳离开的方向,又见沈燕舞虽然看着自己,不过眼神仍旧瞟向那两人的背影,便说道:“那好啊,今天沈大哥先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找你。”
沈燕舞点点头,便转头离开了。
疾步跑了两步,才追上前面的两人。
沈燕舞抱怨道:“你俩走的这么快,也不知道等我一下。”
流羽笑道:“燕舞,我看你误会了,我看你和那个小弟弟,相交甚欢,实在不想打扰你才是。”沈燕舞瞥了眼流羽似笑非笑的脸,哼了一声,道:“胡说,谁相信你。”流羽不无委屈的说道:“哎呀,冤枉啊,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沈燕舞冲他做了个鬼脸,来到朝阳身旁,适才他同朝阳未说上一句话,这个时候他趁着走到对方身旁好好打量对方,“啧”的一声,说道:“怎么我和你两日未见,你憔悴了许多啊……”说着他伸手就要摸朝阳的脸。
朝阳想到流羽,顺势一躲,让沈燕舞扑了个空。
流羽见了,抿唇笑道:“我还这没有想到你面俩何时发展成了这种关系?”沈燕舞瞅着流羽抿嘴一笑,道:“秘密。”流羽“哈”了一声,看向朝阳,只见对方暗红了脸,皱着眉头看了看他们两人,一脸无奈。
流羽和沈燕舞见了,心照不宣,同时抿嘴窃笑。
三人虽然说说笑笑,但是脚下并未刻意减缓,反而走的比平日更快。到了槐古龄的住所,朝阳便将对方抱回了屋内,细心的为对方盖上了被子,转过头问道:“怎么会这样的?”
流羽早先见过沈燕舞为对方疗伤,知道槐古龄此刻已经无恙,他笑道:“怎么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们和别人的关系竟然这么好了?”他说着,靠在了沈燕舞的身上,眼底闪着光芒,一副委屈的样子。
朝阳皱眉不语,沈燕舞反手拍了拍流羽,安慰道:“不哭不哭啊,我们和你也很好啊。”流羽抿着唇不说话,听着沈燕舞如同诱哄孩子一样的声调语气,仍旧直起了身子,抖了抖。
沈燕舞见了,抿嘴一笑,转过头对朝阳说道:“他应该无恙了。”他看了眼流羽,便仔细的将自己进入通灵境地的事情讲了一遍,只不过同丛非一样,他省去了自己和那人之间的对话恩怨,只是含糊的说着自己想起了过去。
流羽,朝阳两人听完,沉默片刻,问道:“你想起了过去?”
沈燕舞点点头,流羽又道:“那也想起了天烨?”沈燕舞听到“天烨”的名字,表情僵了一下,想到那人同程启一样的面容,不知为何,心头微微一颤,他急忙低下头,苦笑道:“想是想起来了,只不过……你怎么突然提到了他?”
流羽道:“毕竟他同我们是好友,又对你很照顾,你……就算刻意,也对他好一些才是。”沈燕舞苦笑道:“我对他不算差吧。”流羽道:“他掌管神界已经很辛苦了,你……”他还要劝说,沈燕舞已经摆手道:“流羽,你放心吧,这件事我自有分寸的。”他眼神一转,笑眯眯道:“到是你,什么时候来的?”
流羽听他转移话题,也不多问,笑了笑说道:“自你们离开,三日后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