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这位还是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你现在的表情和我的猫很像。”问题是眉纱看到他这样就脚痒痒。
“你的名字。”
“最最可爱的展令扬。”地下这位立刻露出一零一号笑脸,就差没拿两根手指头戳在腮帮子上。
“展令扬。”眉纱抬起他的下巴。
只是十八岁的大男孩而已,就算有些装嫩、有些不在乎其他人、有些太过轻狂都无所谓了。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弄不好比他们更没有分寸。
不过……她用力掐住这位脸上的肉转了两圈:自己总没有像现在这样,顶着一张还算不错的脸蛋装纯洁善良无辜。
直到掐得他面孔发青,眉纱才放手:“惑儿,打包扔出去。”
惑儿尾巴一甩,直接把他扫到门口。
眉纱帮他把门打开,低头道:“我对你们一点兴趣也没有,异人馆的小孩们,记得以后离我远一点。”
然后她将展令扬扫地出门,把门锁用力锁紧。
“加固结界,惑儿,如果再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进来,你就等着被我吊在时空暴风中吧。”
异人馆中,展令扬一板一眼,跟个机器人一样的吃东西、喝水,包括穿衣服和走路。
这是他难得的笑柄,笑了其他人整整三天。
曲希瑞拎着手术刀去做饭:“我看这个药效至少还能持续一星期,令扬这下子算遇到对手了。”
“奇怪,平常希瑞下药令扬都能察觉,这次怎么不行?”
“我没闻到药的味道。”展令扬僵硬地晃着脑袋:“而且也没发现她下药。”自己的鼻子和眼睛一贯很好使,不过这次似乎失常了。
“这就跟我在赌桌上无法发现她和她的猫作弊一样。”南宫烈分析:“她说过这是一种法术,也就是说,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我越来越有兴趣了。”向以农开心地说:“我们把她定为下一个目标吧!看看到底是什么法术。”
“令扬,你怎么看?”雷君凡问。
展令扬用力点头,脖子发出机器没上油的嘎吱声。
几个人齐齐偷笑,展令扬一贯都不肯轻易说明自己的想法,非要让别人给他提供足够的娱乐之后才肯不再吊人胃口。没想到这次他也遇到克星了。
“她是不是也回到中国了?”
“嗯,只和我们错过了一次班机,在上机前我看了一眼,是她的名字不会有错。”雷君凡凭着超强的记忆力回想:“不过她的名字和在梵蒂冈那时的名字不一样,如果估计无错,这两个都是假名。”
“两种假名?一般情况下出门多少会带着自己的真正身份文件备份吧?哪儿都查不出来?”
“的确查不出,没有一个身份是真的。而且,我竟然找不到她的影像。”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至少确定她并非中国国民,也并非哪里的华侨,因为这都是会记录在案的,至少在机关会有存档。”他连最绝密档案都入侵过了,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不会真的是什么妖怪吧?不都说古中国有很多妖怪吗?我看她带的那只猫就很像猫妖。”曲希瑞兴致勃勃道:“因为它是猫妖,所以完完全全不会怕我。
”“至少要先找出她的身份,不然就跟大海捞针一样。”雷君凡头疼。
“我和赌场那边的人打听过,不过……”南宫烈耸肩:“看样子他们知道的不比我们多。”
“很正常,不过我们可以从另一方面查。”展令扬含糊地说:“我听她说话的口气,应该和我们很熟悉,而且是不好的那方面的熟悉。否则不能那种态度,还说那种话。”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从我们招惹过什么人这方面来找,而且仅仅只是讨厌而已。”这女孩的力量很古怪,偏偏没有伤害他们,这证明这种讨厌还没发展到针锋相对的地步。
“参照她对令扬的所作所为,我想肯定是这个大嘴公得罪了什么人自己不知道!”向以农非常笃定地说。
其余四个人齐刷刷点头。
南宫烈从来不会得罪女士,他先PASS;雷君凡良好的记忆力让他确定自己以前从未相识过,也PASS;以向以农以前的背景,他没有得罪女人的机会,PASS;曲希瑞王子殿下非常的洁身自好,PASS;安凯臣虽说是个武器狂,但也曾经轻狂过那么一阵,不过若说他能让女人对他恨之入骨有可能,讨厌到那种程度不是他能做的出来的,PASS。
最后五双眼睛都扎根儿在展令扬身上。
“令扬,赶快坦白从宽。”曲希瑞把他脖子一搂,手术刀已经横上去。
“没错没错。”南宫烈不断玩着扑克牌:“你是被整的最惨的那个,也是最有可能的那个。说吧,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别人那么讨厌你?”
展令扬无视那把手术刀,在曲希瑞怀里靠的舒舒服服:“哪有?人家记忆力虽然不像君凡那么好,但该记得的事情一样不会忘记。”
他以前绝对绝对和他们一样,从没见过这个女孩。
知道令扬虽然没正形,但在正事的时候绝对不会乱开玩笑,几个人也都没了主意。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这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啊?
“啪!”
楼下窗户突然传出一声脆响。
几个人对视一眼,立刻下楼去。
特殊制作的防弹玻璃上多了一个小孔,呼呼往里透风。
安凯臣立刻去测量孔洞的大小:“形状不规则,应该不是子弹的痕迹。而且它比口径最小的步枪还要小些,手枪不可能有这种穿透力。”
再看对面的墙,一点儿痕迹也没有。
这种穿透力,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它不可能还带自动控制,打进屋子里来之后就力道全消吧?
“看看这个是什么。”南宫烈凭着超强的第六感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举起来给其他人看。
那只是一颗普通的小石子,却不该出现在异人馆中。安凯臣拿过去比对了一下玻璃上的开口,一模一样。
“这?”是谁竟然能够用一颗小石子就打穿特殊硬化的防弹玻璃?就算轰一个火箭弹上来,它都不一定会出问题。
南宫烈忽然抬头,看向窗外阴暗的墙头。
那里趴着一只黑色的猫,一条细细的白线,似乎是它融入黑夜之后唯一突兀的点。
发现南宫烈在看它,它低低叫唤一声,从墙头跳下,慢慢悠悠走过来。
“果然具备很灵的第六感。”他突然张口说话,声音低沉而诡秘。从玻璃的那边透过来,模糊着让人无法捕捉。
曲希瑞立刻贴在这边的玻璃上:“你会说话?再说两句来听听。”
惑儿撇嘴:“猫会说话怎么了?大惊小怪。”
“没有没有,我第一次看到猫妖。”曲希瑞立刻说:“不如你进来,我们讨论讨论?”
“不要,你这种表情我看我们家眉纱露出过很多次了,绝对没好事。”惑儿甩着小脑袋,尾巴拍了拍玻璃窗:“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们,别来烦我和眉纱。我们生活的世界不同,我们的想法你们也不会懂。眉纱最近心情不好,你们不希望好好的生命之火中途熄灭吧?”
“好可怕!你们杀人吗?”展令扬明明身体还硬着,嘴巴却不肯老实。
“杀人?那对我和眉纱来说是家常便饭,不过现在谁都没有这个兴致。”惑儿轻轻一跃,落在展令扬肩膀上:“不许动哦,不然我就让人再僵死一遍。”
展令扬果然不动了,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才对。”惑儿满意舔着唇。
“你是怎么进来的?”安凯臣指指一点儿没破损,仍然只有一个小洞的玻璃窗,又指着惑儿。
“我以为最近在你们身边发生的一切已经足以让你们平静对待,没想到啊没想到~~”惑儿冷哼:“丢人。”
“我们当然可以冷静对待。”展令扬悄悄去摸惑儿的尾巴。
“你这样子绝对称得上平静,但如果你再这样子下去,我保证你很快就要不平静了。”在尾巴上吃过这么大的亏他还会不在意?只要有人抓上去,就等着被烧成灰吧。
展令扬手指动了动,没再继续抓上去。对未知事物要保持探索求知的谨慎,这等于是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很乖~”惑儿舔舔他的脸颊。
展令扬只觉得身体放松,刚刚的僵硬全部消失。
“我比眉纱仁慈,不过下次你可没有这个好运气。”惑儿又轻轻一跃,回到玻璃窗之外。
“要说的要做的就是这些,你们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再把你们的人生和我们搅合在一起。”
“你就那么确定我们会听话?”向以农忽然喊。
惑儿转过头,笑得诡异。
“眉纱希望你们会乖乖听话,我却相反。如果你们不会听话的话,我反而更开心。”想了想,惑儿又加了一句:“想找到眉纱的话不需要调查别的,跟着第六感走就好。”
第六感?所有人齐齐看向南宫烈。
南宫烈左看看、右看看:“希瑞呢?他人怎么没了?你们别光顾着围着我……”
“希瑞去追那只猫去了,别转移话题。”几个人七手八脚压住他。
“我说烈,分析来分析去原来是你这里出的问题?第六感啊,你跟这个MM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好老实说出来。”
“没错没错,趁着希瑞还没回来的时候老实交代,不然等希瑞回来给你上药剂,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真的没什么啊,我只是和她……的猫赌了一把,然后输得一败涂地。”
“和猫赌还能一败涂地?这话骗骗别人成,可不能拿来应付我们。”安凯臣趁他不注意夺下他的扑克牌:“君凡,快!”
雷君凡立刻点上他的穴道。
向以农在旁边搓手:“嘿嘿嘿,今天总算逮到你了……”
“你们怎么能那么对烈。”展令扬却突然反水:“告诉你们啊,我可是站在烈这边的!”
南宫烈躺在那里不能动,只有眼珠在飞速旋转。没错没错,该死的雷君凡你竟敢定住我,等我恢复了自由之后,一定要把你插成笔架!
“这是在干吗?”曲希瑞回来看到他们立刻神采熠熠:“再算上我一个!”
六个半大的小子滚成一团,浑然忘记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
等闹够了疯够了,展令扬才气喘吁吁地问:“希瑞,说说看吧。”
“根本没用,它知道我在跟踪,明摆着溜着我玩。我发现了就回来了。”曲希瑞挥手:“结果还是白走一趟,它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们确切位置。”
“它不是告诉我们要按烈的第六感来吗?我们就这么玩玩试试吧!”向以农翻个身感兴趣地说:“我还没照着别人的游戏规则玩过,一定很有趣。”
“有趣是有趣了,可是总会让人觉得不爽。”
“没什么不爽的,就当是帮烈追老婆——”展令扬翻身躲过扑克牌的袭击:“你什么时候能动了?”
“刚刚我解开的。”雷君凡嘿嘿笑:“不过我喜欢帮烈追老婆这个行动代号。”
“我们没关系!”只是赌过一局而已,怎么就变成他要追人家了?
“烈。”雷君凡突然严肃地问:“你们现在的确没有关系,但你能保证你们以后也没有关系吗?”
“这有什么不能保证的?我——”南宫烈举起手,却慢慢放下:“你们几个是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让他出这么一个保证,该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呼啦!”一帮人做鸟兽散。
至于始作俑者展大少爷,早已经不知道溜哪儿去了。
南宫烈恨得牙根痒痒:“等我找到原因,把你们一个个做串烧!”
惑儿甩开身后跟踪的人之后,绕了一大圈回到和异人馆毗邻的楼内,很快窜上楼梯。
眉纱在这里租了一间屋子居住,贯彻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个道理。
“回来了?”
“嗯,你要我传达的我传达到了哦,不过我不认为那帮人会听。”
“听不听是他们的问题,说不说是我们的问题。”眉纱淡淡道:“这也是看在这是他们的世界的份儿上,先礼后兵。该说的我都已经说明,如果他们再来捣乱,也就不怪我动手。”
“所以说……如果他们再找上你的话,你是打算动手的?”
“自然。”眉纱肯定点头。
“…………”惑儿只希望南宫烈第六感不要真的那么灵,否则就要被眉纱做成一盘菜了。
“你做了什么?”这种古怪的神态,一定是背着她做了什么事情。
惑儿立刻摇头:“什么都没有啊,我绝对都是按照你的吩咐来的,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说!”说了两句而已。
眉纱眯起眼睛,看惑儿把尾巴藏到自己身子底下,蜷缩成一团。这是它标准心虚的表现,绝对未经自己同意对那些家伙说了什么。
她靠着惑儿躺下,手在它后背不住滑动。
惑儿的身体颤了颤,乖乖在那里一动不动。
“乖孩子,如果下次你再给我捣乱的话,你就和采撷、亚萨一起,哪儿远走哪儿去吧。”眉纱声音低低地说。
惑儿呼噜了两声,尾巴甩上眉纱的手背。
“早知道你这么不老实的话,当初就不选你在身边了,免得我现在后悔。”眉纱闭上眼睛喃喃道:“我自己真的很好,你不要为我太过忧心。”
南宫烈的第六感还很有效,起码他没有主动去找眉纱,而是拉着其他人到处乱转,找些有趣的事情来玩。
每次想到要去找眉纱·御寇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慄的感觉,阻止他出手。
既然南宫烈不肯,其他人也无法可说,反正好玩的事情多得是,不一定非要专注在一件上面。
他们不来找,眉纱乐得清静,但却有其他人找上门。
两拨人,代表着完全不同的两种势力,在眉纱门口碰面的时候,立刻电光火石。
白色衣袍的一方手执金色封皮的厚厚书籍,胸口的十字架正对:“此处也是你们这些邪恶之人能踏足的吗?”
“别这么说,主教阁下,至少我们也有公民证,有权踏足这片土地的任何一个角落。”衣着随意的年轻人一张面孔苍白,手里把玩着自己那所谓的身份证:“教皇不代表是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