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和这样说着的时候,便于我走出了这妓院的大门。
走到门口时,我忍不住地回头望了一眼。
二楼之上,傅云海那间屋子的窗户是开着的。
虽然我望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但我相信就在我转过身的前一刻,他还是……还是在看着我的吧!
四 汗颜?GL?
我的脚刚踏进“梅府”的大门,大总管梅安就小跑到我的面前了。
“玖爷,你可回来了,老夫人正找你呢!”
梅安的话刚说完后,我就觉得我的脑袋“嗡”地大了一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烦死这个老妖婆子,可她偏偏就像阴魂不散似的缠着你,无论你使出怎么样的七十二变,想要躲着,她总能变换出八十一般来寻到你。
“好,我这就过去!”
我叹了一口气后,勉强地说道。
“玖爷,昨天晚上的生意谈得怎么样啊?”
梅安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问我的时候,我还给了他一个更不怀好意的笑,然后我说:“这得问问昨天晚上陪我谈得人啊!”
我的话说完后,我理都不理梅安的表情,甩着步子,向内院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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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玖儿给你请安了!”
我这样说完后,撩衣跪倒,给堂上的那个长相如《垂帘听政》里慈禧模样的老太婆,磕了一个头。
这是每天早上的必修课,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古代的老太太都喜欢坐在堂上面,听子孙后代给她磕头的声音?
清朝的孝庄、慈禧,康正王朝的梅老太太,也就是我的祖母,他们皆是同辈中人啊!
“起来吧,听说你昨天晚上在天香院,搂着个花魁过一夜啊!”
那肥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水后,阴阳怪气地和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听完他的话后,心里冷冷一笑,都说这古代的通讯不方便,也不尽然啊,这架不住人的耳目多啊!
我虽然不知道我的祖母有多少的耳目放在我的身边,但我知道,她老人家绝对可以做到手眼通天的地步了,不比那千手千眼的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法力少上几分啊!
“孙儿……孙儿只是顺手推舟与那范和做个人情而以,昨夜,和那傅公子在一起,也是和衣而眠,绝未做出逾越之事!”
我现在都佩服我自己,我这个在现代社会天天“TMD、靠的”的九姐,在穿到这倒霉的地方,竟然开始学会咬文嚼字了,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件可喜可贺之事啊!
从我清醒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这个梅玖爷远不如我在现代的时候的那个何九姐好做啊!
“嗯,你和我都知道,为了梅家,你这身份也不能暴露的,以后那样的地方少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真是哪里出了纰漏,丢的可是我们梅家世代祖宗的脸啊!”
胖老太太听完我的话后,脸上的怒容明显消了一点,可却仍然说出这样的几句话,意在点拔我。
我心里早已经明镜似的了,我这样一个女扮男装的身份,只为了家族的利益而生存在夹缝时的人,那自然是……是什么都不能有一丝的懈怠的了。
真是TMD,我何九姐什么时候,活得这么窝囊呢!
我原本左手拿刀,右手拿叉的大好生活,怎么可能断送在这个憋屈地方啊!
上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的惩罚我,还不如让我穿到和尚的身上,我认命念一本子的佛经,也比从这里受这份洋罪强上许多啊!
“玖儿,有一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通常这肥老太婆这样说的时候,那就是她已经想这么做了,所谓的商量,只不过是一个惯用的肯定反问句而以。
“祖母言重了,玖儿什么事都听祖母做主了!”
我穿过来的这两个月里,只觉得意志消沉,失去了以往的那种奋斗精神,似乎觉得没什么可奋斗的理由似的,倒不如听这个肥老太婆的话,混吃等死,图个省心了。
“玖儿,祖母给你挑了一个好亲事,江家的二小姐,江弱水品貌具优,我想给你求来做妻,如何啊?”
那肥老太婆这样说完后,我刚喝进嘴里的茶水,显些没有吐出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给我娶来一位小姐,难道她不知道我本身就是个女的吗?
这是做什么?让我GL吗?
靠,老娘根本就不好这口啊,你若真有这心思,去天香院把傅云海给我赎出来啊,我好那一口啊!
我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未敢表露出来。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想着这老太婆的意思!
总觉得她一定没有那么傻,若说最害怕最担心我女扮男装这个身份败露的人就是她啊,那她为什么会主动说给我娶亲呢?
就算我忍了忍,同意GL了,那这里……这么封建的地方,会有哪个女人能同意和我搞那个吗?
这真是让我汗颜啊!
第五章 雍墨问(上)
出了老太婆的屋子,我往自己的屋子回转着。
这一路上,我几乎拿出来古人踱步的姿势,像打太极一样的慢行,以助思考,却仍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老妖婆子突然间给我来的这一手,究竟有个什么样的意图呢?
这就是像,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一直揣测她在我身边放的这个雍墨问是一样的感觉。
雍墨问顶着做我书童的这一响亮名号,却是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小白痴,我真不知道谁家的书童,会连字都不认识。
可他却长得……长得……
那个宋玉有篇文章是怎么写的,我记得虽然不甚清楚,可至今却仍对其中的几句,顶礼膜拜着。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我也啊!
还有那句体貌娴丽,所受於天也!
那个雍墨问,绝对对得起那个“受”字!
若不是我对他有百般的疑心,我早就把他扒光收拾了。
“主子,你回来了!”
就在我浮想连篇之时,我的脚已经踏进我的屋内了。
那略显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的眉也不禁皱在一起了。
雍墨问哪里都好,惟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声音……不太悦耳!
似乎是被钝器拽拉过一样,听起来分外的不舒服!
“嗯,回来了!”
我这样说着的时候,屁股就已经坐在了椅子之上。
他婉转眉头,低低地瞟了我一眼之后,给我倒了一杯茶水端了过来。
锁链的花拉声,让我的眼睛又一次不自觉地瞟到了雍墨问的右脚之上了。
他的右脚腕处,除了缠着一条粗黑的锁链之外,脚上还穿着一只分外吓人眼球的铁鞋。
虽然我已经从这间书房里适应过一段时间了,可我仍然无法接受雍墨问右脚上的东西。
那条粗黑的锁链钉在屋中的墙壁之内,那份牢固,让我相信除非房倒屋蹋,否则……这锁链都很难从墙上拿下来的!
我真是想不明白,这具身体以前的灵魂占据者,为什么要……为什么要这么对待眼前的这个美得都不敢让我用正眼去看的少年呢?
“墨问,你吃东西了吗?”
我这样问完后,雍墨问垂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摇了摇说:“没有人送过!”
没有人送过?这真是太悲哀的事了!
昨天晚上只想着天香楼里的傅云海了,竟然把家里的这个被禁足于此的书童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的书房连着我的卧室,而雍墨问脚上的这个锁链最长的地方,只能让他到达我的床边,却无法让他到达门外的地方。
通过这件事,我就更加深信另外一件事了。
古人的大脑绝对不比我们笨到哪里,相反,可能还要聪明于我们数倍。
就雍墨问脚上的那条锁链设计的精巧,怕是……怕是我们现代的这些人都想不出来吧!
雍墨问除了脚上的锁链限制着他的自由,使他只能呆在我的书房于卧室之间外,又由于我的特殊身份,我的这两间房子,是那个老妖婆下过命令,不许其他人进入的。
这样一来,如果我不在家,那雍墨问就只能挨着饿了,更可悲的是……连大小便都要忍着。
他总不能在我的书房里解手吧!
我真是不明白,是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变态,还是那个老妖婆子想出来的这个计策呢!
为什么要把……这个青春妙龄的少年锁到屋子里,难道是单独给以前的那个梅玖准备出来的秀色可餐吗?
这事也是我来这里后,一直在揣摸着的!
“你……四顿没吃了吧?那这茶……”
就在我为雍墨问的肚皮着想的时候,我也止不住地想到了我的肚皮,这样……
他都已经四顿没吃了,那我手里的这杯凉茶……
“是昨天早上沏的啊!”
雍墨问这样回答完后,我就已经忍不住把嘴里含着的那口茶水,喷吞出来了。
“你是不是想谋财害主啊,隔夜的茶喝完了会泄肚,你知道不知道啊?”
我这样怒吼着的时候,雍墨问的脸色吓得惨白,跪到在我的面前,小小的身子微垂起来了,可却没有什么求饶的话,低头不语着!
若不是看着他那副模样挺可怜的,而我……我又确实没把这里混得清楚,我早就一脚把他踹飞出去了。
第六章 雍墨问(下)
我把茶碗丢到了桌子上后,回了里面的卧室,倒头就睡。
昨天的那一夜,我经受了严重的心里折磨,可以说是一夜无眠,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怎么也得先把这缺少的睡眠补回来啊!
梦里,我梦到了我娶的那个什么江姐二小姐,长得和猪八戒他二姨一样的难看。
我当夜就逃婚出跑了,去了天香楼,抢了傅云海,寻了一座土山,当山代王了。
这个梦真美啊,就如我心里所想一样,如果梦是真的,我宁愿少活十年。
一想到那柔柔弱弱、温温润润的傅云海,我的口水都可以和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瀑布相媲美了。
这场好美伴着我直睡到太阳落西,我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
那个木头一样的雍墨问,还从外面的书房跪着呢!
这家伙真是成心和我作对啊,我没说他什么,他就自动起来,躲个我看不到的地方,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非得……非得像坨狗屎一样从那里跪着,碍我的眼吗?
我也懒得理他,把衣服整理好后,绕过他直愣愣的身体,去厨房里寻吃的了。
平日里,到晚饭的时候,我都是要陪着老夫人、也就是我的那个妖婆子似的老祖宗共进的,以彰显我们梅家以孝为本的德行。
今日里有所不同,我昨天有了应酬,留宿在外,今日里清晨回到家中的,自然是要补个觉。
那老妖婆子即使再霸道,她也明白,在这梅家里,也只有我是她可以用的人,也只有我才能保住这梅家三百年的基业,所以……
她有的时候,还是很关心体贴我的。
通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她都不会难为我的。
果然,到了厨房里后,那里的侍从告诉我,说是老夫人特意让灶上给我炖了雪燕熬成的粥,还比平日里,多加了几样我爱吃的菜。
我吃了几口菜,喝了两口那雪燕熬成的粥。
那粥的味道真是好喝啊,不愧是大户人家,这样奢侈美味的东西,我在我们那个年代那个时空,可是从来没有吃过的。
“玖爷,这雪燕熬的粥,吃上去是特别滋补的,还有镇咳生津的疗效呢!”
身后的厨子这样说着的时候,我却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
梦里的傅云海好像咳过几声,而我昨夜搂着他的时候,他瘦弱的身体为了忍咳,还……还抽搐过几次。
从那种地方生活,一定是……很不易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便让厨子把剩下的粥用碗装好,放到食盒里面了。
我说是拿回房间里吃,其实……
出了厨房的时候,我又顺手拎出来一盘点心。
“把这食盒里的粥,送到天香院里,给傅公子!这事……别让外人知道,明白吗?”
我把食盒给了我身后的跟班阿毅,叮嘱地说道。
阿毅是我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培养出来的最信任也是得力的跟班了。
他原先并不是梅家的人,是我从大狱里赎买出来的,也算是我的死士了。
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也就是在我清醒有了意识的那天开始,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要想在这个异世生存,我必须拿出我在我那个时空,混道砍人的气势,否则……我活不过三天!
看着阿毅离去的背影,我拿着那盘点心回了自己的房间。
“给,把这个吃了吧!”
当我把一盘点心端到雍墨问的面前时,他看了看我,慢慢地接了过去。
我终于决定还是不和这个倔木头呕气了,真这样呕下去,其结果只有一种可能。
我被他气死,他自己把自己跪死在这里。
“起来吧,还想跪着吃吗?膝盖不疼吗?”
来了这里以后,我一直所佩服的就是这里这些人的膝盖,真是如铁一般,跪了大半天了,竟然一点都不嫌疼!
“还好!”
他一边吞着盘子里面的点心,一边挤出这两个字。
他的声音本来就难听,相对于他的容貌,那简直就是西施和东施所形成的巨大反差,现在……又夹着一口吃的,那说出来的东西,简直都无法入耳。
我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说:“起来吃吧,吃完后上里屋找我!”
我这样说完后,他竟然端着个盘子,跟在我的身后,爬过来了。
“你——”
我算是彻底被这个雍墨问整无语了,这要是放到现代,那就是个自虐狂啊!
我都让他起来了,他竟然还从那里爬着,弄得我好像是某个只知道虐待长工的地主老财似的。
我忍无可忍地蹲下身子,把他扶了起来,看着他双膝处,已经跪得破烂的裤子,摇了摇头。
我扶着他单薄的身子,忍受着他走路时锁链的花拉声,把他扶到里屋的椅子上,让他坐了下去,并把他手里的那盘他还未吃完的点心,给他放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