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痕,我猜……爱元和要是知道我没有虎符,甚至不知道虎符长成个什么猫样,他会怎么办?”
我有些泄气,坐在了一把木头椅子上。
“很好办,杀了你!”
叶无痕的话听着冰冷,却是事实,爱元和怎么能容忍有人把关乎天下兵权的东西弄丢呢?
“那个鬼东西倒底长成什么样啊?”
我从泄气变得歇斯底里,吼道。
“不清楚,是玖儿亲手伪装,她的想法总是很难让人猜到!”
靠,我认命了,要是连叶无痕都不知道前辈把虎符藏在哪个老鼠洞了,别人就更难知道了吧!
“叶无痕,太后和爱元和不是一伙儿的,对吧?”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是亲生母子,为什么……从叶无痕口里听着,会形成两种势力团呢!
第六十六章 思想者
有时候,我也搞不懂,我这个现代人,不远万里穿到大赢国,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倒底是为什么了,难道经过了一次下水井之游后,我就精神失常了吗?还是我掉进了一个别人皆精神病,只有我正常的世界里了呢?
爱元和和太后之间、刘元朔和太后之间、我前辈和以上三者之间的关系,以及等等等等,用一处经典旅游圣地形容最贴切不过了,——盘丝洞。有时候,我觉得我已经看得很明白了,可有时候,我又觉得我根本不明白,且是越来越糊涂,我问叶无痕,叶无痕却只是摇头,哎,也不清楚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对我有所隐瞒。
正这时,门口传来了几声不重不响的敲门声,叶无痕警觉地睁开半闭的双眸,冷冷地看向了门口,问道:“谁啊?”
“客官,小是店小二,你不是让小的请大夫吗?大夫给你请来了!”
“去床里!”
叶无痕用极低的声音说完后,向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立刻乖觉地爬上了床,准备再次配合叶无痕,上演一出好的人生情景剧。
“进来吧!”
我躺好之后,叶无痕才打开房门,刚才从店门口遇见那个跑堂小二,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人走了进来。
“大夫,里面请!”
叶无痕向跟在小二身后的大夫,做了一个礼让手势。
“客官,要是没有别事,小先退出去了,有事您再吩喉!”
小二说完后,叶无痕从衣袖里拿出一小块散碎银子,递给小二,“麻烦了!”
“谢谢爷,谢谢……”
小二见了银子,眉开眼笑着离去,叶无痕把门关好后,不动声色地站到了正给我把着脉地大夫身后。
那大夫把脉地神情,让我想起了一位著名人物,大家千万不要误会,绝不是李时针孙思邈甚至不是白求恩,而是……罗丹大师手下塑造较为成功的作品,——思想者。
一盏茶功夫过后,他还从那里把着呢,我当然也毫不示弱,以一双瞪得灯泡似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不知夫人……在看什么?”
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人能从我像白炽灯似的目光下,挺过十分钟呢,这个大夫,已经是其中高手,他挺了三分半!
“大夫,你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明月,一只初一,一只十五,且不管初一还是十五,都有了月食的征兆!”
我以极其正经的态度,严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开始,那大夫并没有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无良叶无痕已经笑出声来了。
“这位公子,你家夫人身体并无大恙,倒是脑子有些毛病,恕老夫学艺不精,诊治不了,告辞了!”
自称大夫的人,挺着一张青绿萝卜脸,拂袖怒然离去。
“想笑就笑吧,忍着多辛苦,我真是为了他好,他那眼睛要是不极早医治,就是白内障晚期!”
那大夫前脚一走,我后脚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叶无痕,你不觉得那大夫有问题吗?他一直把着我的脉,不像看病,倒像是……探测着什么!”靠,**,老娘身体又不是磁矿山,至于他那三根指头吸在老娘细白的手腕上死不松手吗?
“嗯,他是有问题,不过……,暂时没什么大碍,他还猜不出来你是梅家玖爷!”
叶无痕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床对面。
“呃……,这么肯定吗?”
这种自信,我可没有。
“知道你是女人的,除了我和你家祖母,也就只有爱元和一人了,太后、刘元朔……甚至包括嫁到皇宫里的三个姐姐都不知道你是女子身份,更不要提你那些外嫁他处的姐姐们了,你家里老祖母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了,而爱元和……他是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你的女子身份!”
呃……,叶无痕话又一次让我尝到了吃惊的滋味,我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还藏着如此细微线索,那么……像这样我不知道别人都知道的线索又有多少条呢?
“你说刚才那个大夫是谁派来?”
“猜不到,哪方都有可能!”
叶无痕摇头。
“叶无痕,爱元和是怎么知道我前辈速度女子身份的?”
连我前辈那几个姐姐都不知道,爱元和……真有点神通广大了。
“你猜呢?”
难得叶小牧童如此好心情,和我玩猜猜看的游戏,可惜,我是一点和他玩下去的心情都没有,我直接摇头,“我要是能猜得到,还问你啊!”
“反正不是玖儿告诉他!”
废话,我前辈又不傻,即使和爱元和玩交易,也不用把自己搭上去啊,何况,还有一个天下第一大情痴叶无痕叶小牧童守在身边呢!
等一等,我好像有一点想明白了!
不是我家前辈自己说的,那么……,这世间知道她是女儿身的,就当时情况来看,除了她自己,就是那个又肥又丑又自以为是的老妖婆子了。想到这一点后,我更不明白了,那老妖婆子难不成是疯了?怎么可能把自己努力隐藏的梅府秘密告诉给他人,且这个他人还不是一般人,而是那个万万人之上大赢国的皇帝爱元和。
“叶无痕,这一次我算是彻底糊涂了!”
人们总是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却忘记生存世界是变化着的,并残酷着的。
怪不得郑大画家说难得糊涂,我以前一塌糊涂时,生活得倒是蛮好,小酒喝着,娇夫搂着,情人养着,现在……等我渐为清醒时,所有痛苦也就随之而来了。
“你就算全都明白了,你又能怎么样呢?玖儿……尚且如此,更何况你呢!”
我就知道叶无痕这家伙BS我,总以为我才智不如他家玖儿,但我自己却不这么以为,我觉得论武功我可能比我前辈差一带你儿,但论智慧……我未必会输于她。
我只是不占天时,少了地利,没有人和而以,除此之外,我不缺什么啊!
“喂,慕千秋……真是皇子?”
真的很难想像,大赢皇室是不是基因变异,生出来的东西,都是怪胎。
“嗯,元慕哥哥是西宫叶妃所生,西宫叶妃也就是我的姑姑,按常理,元慕哥哥应该继承皇位,可惜……,那时,我辈不如人,没能保得住他和姑姑,……”
那沉痛我往事,叶无痕是极不愿意提起的,话说到一半处,便不再开口,黑眸深处有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寂寞。
“你知道为什么你哥要在你家玖儿身边安插一个雍墨问吗?”
这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慕千秋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以雍墨问之力对梅玖之能,那简直就是小巫见了大巫,何必多此一举呢,难道……是为了盗虎符?
那就更不对了,虎符这么宝贵的东西,连梅玖的情夫叶无痕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告诉给雍墨问那个倔种。
雍墨问那个性情,我脾气够好了,尚需要强忍,梅玖还不得一天打他八遍啊,而且,我就不相信梅玖会查不到雍墨问来源于何处……,最可笑是老妖婆竟然也可以置之不理,这帮家伙都是什么心态呢?
“这个……不清楚!”
“叶大帅哥,这个你可以清楚!”
叶无痕怎么能不清楚呢,问问他表哥慕千秋不就知道了吗?我就不信……叶无痕可以大度到允许自己的女人房里眷养一代美受,而不闻不问。“这个我真不清楚,你太高抬我了,并不是什么事情元慕哥哥都会告诉给我的,而且……,我也不会主动去问,我在我最亲两个人之间生存,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我还是有一定之规!”
叶无痕唇边溢出一抹苦笑,他这么解释我倒是有带你相信,惟一的爱情和惟一的亲情,发生激烈碰撞,放在谁身上也不好处理,沉默或许是最好的方法吧!
叶无痕顿了顿,又接着说:“玖儿是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的,她要做早就做了,也轮不到雍墨问!”
这也是实情,雍墨问虽然是个极品美受,但也架不住我家前辈身边的良人无数,且我家前辈还是那么一个有着很高奋斗目标的人,更不可能……看上雍墨问了!
只是这么分析完后,雍墨问处境……真是相当凄凉了,自己主子把自己当成棋子放到仇人嘴边,仇人不动声色地把这颗棋子玩得欲死不能,放棋子的主人却置之不理,棋子变成了弃子……
“叶大帅哥,慕千秋……是不是想当皇帝啊?”
我本想说“篡位”来的,但我相信叶无痕一定不得意“篡位”二字,毕竟在他和慕千秋的眼里,那皇位本来就是慕千秋的,真正篡位算是爱元和。只是……,这皇位哪有什么本来和应该的,成者王候败者寇,它永远属于强者。
“元慕哥哥并不想,但……他必须得这么做!”
叶无痕话说得越来越深不可测;他当了杀手而没当哲学家真是天妒英才,可惜了,搞不好会成为亚里士多德那种名垂青史的大家呢!
“什么叫必须,还不是想,靠,我就搞不懂了,当皇帝有什么好,别说劳心劳力,就连肾虚都比一般人提前十年!这里又没有汇仁肾宝!”我郁闷地撇嘴唠叨着,却见叶无痕剑眉紧锁,我还以为是哪路索命鬼追到了呢,刚想做出一个钻床的姿势,却听叶无痕问道:“什么是汇仁肾宝!”真囧!
第六十七章 遇刺
风高月黑之夜,适于做什么?嘿嘿……,有情调人,有两种事可做:一是制造生命,二是摧毁生命;没情调人,有一种事可做:保证高质睡眠。貌似九姐我无论是在哪个时空,哪个地点,那都是属于前一种人物。
“叶无痕,如果你要和柳下惠比谁更坐怀不乱,我只能奉劝你趁早放弃!咱们俩个这种关系,还用区分谁住床上、谁住地下吗?”
做为一个女子,我觉得我已经很开放很大方了,肯把自己半张床让给这个曾经严重伤害过我的人,可那个人呢?竟然不领情,唐僧似坐在床对面椅子上,令我好个心烦。
叶无痕要真是唐僧也行,靠,别人不知道他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他是吃荤不吃素的主儿。
逃难关键时候,还装什么清纯啊!休息好了才重要啊,难道还以为我会趁他熟睡的时候,占他便宜啊?
“我坐着也能睡!”
叶无痕还真摆谱,根本不领我的情。
“呵,真是好笑,当年花前月下时,你叫人家小甜甜,现在风高月黑时,你还没有新人就要换旧人了!”
我绝不能让叶无痕从椅子上坐着睡,无论用什么样方法刺激他,我也得把他刺激到床上来。
他白天赶了一天的马车,夜里要是休息不好,真是要遇到危险,我们两个可拿什么应对啊!
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废物,也不得不在事实面前低头,我们两个里,他是主力,我必须得保证他的我精力充沛,何况我白天还可以在马车里睡啊!“你不用替我担心!我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坐着睡的次数比躺着睡的次数还要多。”
人家的小思被叶无痕那个无趣家伙一语道破,多年没有尝到脸红的滋味,一下子火烧一般燃遍了双颊,幸好,这屋子里没点灯,否则,我还真不知道以后再怎么和叶无痕开玩笑。
我不再理他,以大字型的姿势报复性地占了整张床,把被子盖在脸上。
房间里,因为我闭了嘴,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似乎连小飞虫振翅的细微响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种诡异气氛让我觉得窒息,好像明明知道即将有一场血战将要来临,却又断定不了它具体要在哪一秒里出现,紧张、恐惧情绪慢慢地爬上我的心头。黎明前的黑暗果然是可怕到令人崩溃。
坐在椅子上的叶无痕,几乎没有声息,如此之静,我竟然听不到他喘息,这人……,怕是比我更有预感,早已经提前运功进入戒备的状态。“噌!”阴冷声音穿破那扇不结实的木制窗子,飞了进来,寒光一闪,直指坐在椅子的叶无痕。
叶无痕反应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快,寒光向他偷袭去那一瞬间,他已经移动身形,还击过去。
倒地声音竟然比血腥味道更早传进我的鼻息,叶无痕剑果然够快。
这只是一个开始。
随后,接二连三的不明物体,突破窗户、木门以及房顶上的砖瓦,向这间本就不大的房间里拥挤过来。
叶无痕向旋风一样,挥动着在黑暗里,闪着凛冽寒光的剑,游走在偷袭者中间。
我深知叶无痕武功绝对是高过这些行刺之人,他现在惟一的弱点就是带我这个累赘了。
为了不拖累叶无痕,我使出我平生最厉害的杀手招,在还没有人能突破叶无痕剑峰,杀到床前时,我以一个最最迅揵的动作,翻进床底。
事实上证明,我这个举动虽然窝囊,但是足够英明。
就在我离开床不到三十秒的间隙里,二十几把形式各样的武器,以流星之速装点上我刚刚躺过地方。
我连忙抚胸,在心中自我安慰道:“好险好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以前一直没把达尔文进化论当成个常识来看,现在……,终于有用到之处。关键时刻我不由自主地呈现出返祖现象,——四肢着地,爬!站着行走将会对我很不利,刀剑不长眼睛啊,我要是爬呢,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人注意到某某墙根处,想要往外开溜堂堂大名鼎鼎的玖爷。眼见着成功在即,我就要爬到门口时,一头蠢猪发现我了。
他斗转刀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