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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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皇后-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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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遇到了熟人,太子和我都只好站了起来。我一抬头就看见卫瑾的眼睛在悄悄打量着太子,眼里尽是惊讶和一些别的什么情绪。
  是因为她发现太子原来这般俊美吗?太子憨傻之名在外,当初她家让她嫁给太子时,她也未必是真愿意的,只是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牺牲自己而已。她和我不同,她美名天下扬,京城里多的是喜欢她的豪门公子,她也多的是机会获得幸福。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傻太子,对她而言是最糟糕的选择吧。
  再看看太子,还真是给我争气呢,不仅没有像一般的男人那样色眯眯地看大美女,还一脸的懊恼,一脸的败兴。也是,我们本来是偷偷跑出来玩的,这下被人认出来了,回去只怕要挨皇上训了。
  又是数声尖叫让我意识到了我们目前的处境:我们的周围已是左三层右三层围满了人,俊男美女成堆啊,这还不够招风引蝶的?
  事已至此,再逗留下去也没意思了,我们是来踏青游玩的,不是来给人围观的。
  我还怕太子不同意回去呢,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收拾好东西正要走,那个认识太子的男人说:“太……公子,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如就到寒舍去坐坐吧,武子也来了,就在那边,我们找到他一起回去,好不好?”
  “姐夫也在这里?”太子大惊道。
  太子的姐夫武子,那不就是王济?王济娶了太子的姐姐常山公主,王济的姐姐好像又嫁给了卫瓘的儿子卫恒。他们两家的姻亲关系已经有好几代了,一向都有通家之好,难怪卫瑾会和他们在一起。
  正说着,王济已经走了过来,太子见了姐夫,越发不好意思了。我看见他脸上讪讪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我好意带他出来散散心,却不料这么倒霉,遇到了什么鬼亲戚,这下瞒也瞒不住了,皇上肯定会知道的。
  既然姐夫一再邀请,太子也不好拒绝。于是我们一行人驱车去了王济的府邸。一路上,我也基本搞清了那些人的身份:最开始朝我们叫嚣的那个是王济的亲弟弟王澄,接着到的是他们的堂兄王恂。
  别看这王济王洵年纪不大,可都已经是皇上身边的宠臣。皇上好像特别喜欢提拔这些年纪俊美的世家子弟,平时在宫里行走,身边也尽是美男。让我有时候都有点怀疑:皇上是不是也有断袖之癖?
  皇上对此还一点都不避嫌,他曾看着身边的美男很惬意地说:“朕左右可谓恂恂济济矣!”
  因为时常环绕在皇上身边的四位美男,分别是:孔恂、王恂、杨济,王济。现在,“四美”中的二美在此,再加上张华,韩寿和我的宝贝太子,美男云集,难怪一路让女人喊破了嗓子。
  这个王济,在京城贵胄中素以豪奢著称。果不其然,进了王氏地盘,一路锦障,绵延数里。地上竟不用青石,而以铜钱铺地,京城中人称之为“金沟”,也不知道铺了多少枚铜钱。
  进入大厅,迎面一株火红的珊瑚树,高二尺有余,光耀满厅,世所罕见。我们东宫里都还没有这么希罕的宝贝呢。
  见我们惊讶地望着那株珊瑚树,王济笑着说:“这宝贝不是我的啦,是皇上借给我摆摆的。”又伏在太子耳边轻轻说,“等会石崇要来,气气他,这家伙老是跟我对着干,我装四十里锦障,他就装五十里。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他!好歹我也是太子家的驸马爷。”
  这时一个瞎子由两个宫装女子搀扶着走了出来,一看那穿着架势,我就知道这就是太子的姐姐常山公主了。常山公主是个瞎子,这在宫里是个公开的秘密。我急忙走上前去见礼:“南风见过公主姐姐。”
  “南风?你是太子妃贾南风?”
  这时太子也走来过来喊了一声“皇姐”,看来太子跟他这个异母姐姐一点都不亲,一点见到亲人的亲热劲都没有。
  常山公主比他更冷淡,竟然只点点头就招呼我们坐下来,气得我差点拉着太子走掉。
  大家分宾主坐下,献茶三巡后,王济对王洵说:“阿爪,你去门口看看,那死季伦怎么还不来呀。再不来,我们可要入席了。难得今天贵客驾临,我可不敢让太子殿下饿着。”
  阿爪?这王家人的名字怎么这么怪呀,一屋的美男子,却叫什么阿黑,阿白,大奴,小奴。不过再怎样都没有这位的名字取得妙,叫阿爪。
  阿爪刚站起来,门口就传来了放肆的大笑声:“哈哈,不好意思哦,带着我的小绿珠去洛河边转了转,就搞迟了,还没开饭吧?”
  又一个绝世美人跟在一个华衣公子后面走了进来。今天真是眼睛都看花了,唉,美人太多了,好像就不希罕了。至少在王济眼里,那珠红珊瑚树就更有吸引力,他用很明显的炫耀语气说:“季伦,你看我这株红珊瑚还不错吧?”
  砰!
  红珊瑚被一支铁如意迎头一击,应声而碎!
  “你……”王济冲过去抓着石崇就打了起来。石崇边招架边说:“哎哟,你急什么,我家仓库里多的是这玩意,七、八尺高的都有好几株,由你随便去挑,好不好?”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把太子放在眼里啊?
  石崇还算了,他不认识太子,不知者不罪。可是王济居然不让来客先拜见太子,而是先向他炫耀珊瑚,难道在这些王孙贵胄的心目中,太子的地位真的这么低吗?那今天王济又为什么邀请我们来?就为了让我们领略他的轻视?
  早就听说王家跟卫家都是拥护齐王的,王济与齐王私交甚好。这些人,心里一贯只当我的太子夫君是个傻子吧,所以敢这么公然地无视。
  我的心异常地沉重。看来,我以前都想得太乐观了,太子的地位,还远没有稳固。
  在回宫的路上,太子依然兴致勃勃地掀开车窗的小帘看着暮色中的街市,看一盏盏的灯笼挑起来,高高地挂在店铺前。上面或写着大大的“酒”字,或者写着“国色天香”、“名满京洛”。每当看到一盏灯挑起来,他都会孩子般地笑着。在渐浓的夜色中,他的笑容又淡远又妩媚,倾城倾国。
  我忍不住吻着他问:“花猫宝宝,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开心极了。”
  “那,在王济家的时候,石崇都没有过来觐见就忙着去看那珊瑚了,殿下就不生气吗?”
  “他后来一直像苍蝇一样围着我嗡嗡叫才是讨厌呢,不理我倒清静了。”
  当石崇后来知道在座的居然有太子时,赶紧过来奉承,极尽阿谀讨好之能事。
  石崇这个人跟京里的一般公子哥儿不同,他的出生不算很显贵。据说他父亲过世的时候一厘家产也没分给他。他母亲去争,他父亲病恹恹地说:“你放心,他自然会自己捞钱的,他将来的钱比谁都多。”
  世人对他的考评是“任侠无行检”。对于他暴富的原因,京里流传了很多种版本,其中最流行的是以下两个:“掘到了宝藏”、“当强盗杀人越货”。
  第二种版本最有说服力。据说他已经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地下王国,到处都是他的窝点,晋国的抢劫偷盗案有一半都是他的手下干的。那些钱财正源源不断地流进京城他的府邸,所以他富甲天下,家里的银库盖了一座又一座。
  他的钱多得数不清,却没有多少权势,所以他今晚一直拼命地巴结太子,也讨好我。我们从王济家告辞的时候,他也跟着告辞。我们刚回到太尉府,他立刻就追过来送礼。送了我一箱珠宝不说,还送了我父母许多东西。
  太子对这些是不上心的,他对人的印象全凭感觉,与金钱权势毫不相干。石崇其实无论怎么做在太子那里都是白费的,他那样利欲熏心又一脸杀气的人,太子只会本能地厌恶,还带着一点恐惧,避之犹恐不及。
  偏偏石崇不肯放过他,一晚上都缠个没完。
  太子不喜欢石崇,却对今晚的另一个座上客很有好感,那就是嵇绍。
  跟石崇相比,嵇绍是沉默的,甚至是羞涩的。但因为他俊逸非凡(据说他父亲嵇康比他还帅,只可惜余生也晚,没赶上瞻仰绝世美男),哪怕他一言不发,只是光坐在那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发光体,比驸马府里挂着的巨型宫灯还亮。
  最后,太子谁都没理,就是跟嵇绍聊了起来。这倒真叫我惊讶了,太子是最认生的,第一次见面还能相谈甚欢的人,嵇绍大概是第一个了。
  看两个本来都很羞涩很沉默的人后来聊得那么好,我都有点吃醋了。再一想到皇上身边的“恂恂济济”,让我心里也嘀咕起来:太子不会也有乃父之风,对美男别具情怀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小花猫,你对嵇绍这个人怎么看?”
  “很好啊。”
  “什么很好,长相很好,还是人品很好?”
  “都很好。”
  完了,看上嵇绍了。
  “小花猫,你不会也喜欢男人吧?”
  这年头,男人比女人还臭美,京里涂脂抹粉、顾影自怜的男人多的是。也的确有很多豪门公子,甚至朝廷大臣就好这一口。每次出行,后面跟着一堆不男不女,雌雄莫辨的家伙,穿着轻柔的纱衣,手里还拿着透明的绢帕。
  记得以前有次我曾很纳闷地问小翠:“小翠你说他们拿着那么薄的帕子能干什么?连鼻涕都不能擦。”
  小翠当时还笑我:“小姐,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不能学着风雅点?人家的绢帕本来就不是拿来擦鼻涕的,是拿来这样做的。”她一甩帕子,小腰直扭直扭,捏着鼻子说:“相公,你好坏哦。”害得我一口茶喷出来,差点呛死了。可是嵇绍不是这种恶心的“美男”,人家才是真正的极品帅哥,英姿勃勃的。而我的太子夫君又有点女孩气,天那,他不会正好喜欢这款的吧。
  这时只听见太子说:“我才不呢,我只喜欢你。”
  哇!这话我太爱听了。我猛地扑上去吻住他。
  过了一会儿,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犹豫了一下后,才小心地问:“今天见到卫瑾,殿下有没有后悔当年没娶她?”
  “我为什么要后悔?”
  “她很美啊。”
  “她很美吗?”
  如果这话换一个人说,我可能会很反感,因为实在太虚伪,太把本太子妃当白痴了。卫瑾的美,是无论谁都无法否认也无法忽视的,连我都在饭桌上忍不住多看了她好几眼。当然我也多看了嵇绍好几眼,跟嵇绍一比,恂恂济济又不算什么了。
  但这话从太子口里说出来,就让我心里很惬意很舒服。太子是与众不同的,他对女人的美丑好像真的不是很在乎,也没有多少感觉。大概是从小见的美人太多了吧,在美人扎堆的皇宫里成长起来的太子,好像已经对美人免疫了。他最需要的是信赖、依靠、温暖和关怀,而不是女人的美色。
  车声辘辘中,我们回到了东宫。
  一进宫门,就看见张总管在门口来回踱步,神色慌张,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东宫出了什么事了?
23。 遭贬
  看到我们下车,张总管赶紧迎上来说:“太子殿下,天子妃殿下,你们可回来了!今日东宫里出了一件大事,皇后娘娘这会儿正在明霞殿里等着你们呢!”
  “出什么事了?”
  “谢良娣小产啦,皇后听到消息赶过来看她,她说她身体一直很好,现在突然小产,肯定是有人施了法术咒的。皇后本来不信这些神神道道,可是她从床上滚到地下磕头,磕到头上流血,下……下身也流血,请皇后一定要为她的孩子作主。皇后没办法,下令搜查各宫,结果……”
  “结果在我的寝宫里搜到了写着她名字扎着针的小偶人是不是?”我冷笑着问。
  “是。”
  这个女人,我还真是小了看她。只是我不知道,她是小产之后临时想到的这个陷害我的方法呢?还是从她怀孕起就在等这个机会了?
  如果是后者,那我算是服了她了!能狠心到拿自己亲骨肉的命来做筹码争夺太子妃宝座的人,可不是一般的狠角色。想不到屠夫之家也能培养出一个这么阴狠又有谋略的人,不容易啊。
  看来我平时还是门第观念重了,打心底里就瞧不起这些出身下贱的人,不把她们当回事,是我的错!轻敌的结果,就是这次我恐怕真的栽了。
  当着所有随从的面,我抱住太子,贪恋地吻着他的唇,然后从乳母手里接过喵喵,把她放进他的怀里说:“如果这次我栽了,求太子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
  不舍地亲了亲女儿粉嫩的小脸蛋后,我跪了下去,给我的小花猫磕了一个头。
  然后我起身而去,匆匆进了明霞殿。留下太子抱着喵喵站在夜风里,整个人看起来完全傻掉了。
  明霞殿里,皇后正威严地坐在上面,我走到她面前跪下道:“母后,事情儿臣已经听张总管说了,儿臣要说的只有两句话。第一,那个布偶不是儿臣放的;第二;儿臣从来没有想过用巫咒害人,因为儿臣根本就不信这些,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用的。儿臣想,大概只有那些出身乡里愚昧之地的人才会相信这些玩意吧。”
  皇后也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她伸手挥退侍从,关上大门,然后看着我说:“可是她的孩子真的流产了。”
  “流产的原因是很多很多,可是被咒得流产的,儿臣还是第一次听说呢。难道母后不觉得这事听起来很荒唐吗?”
  “本宫本来也不信的,谁知后来真的从你的寝宫搜出了这个东西,这下本宫也不得不怀疑了。”她丢给我一个当胸扎着针的布偶。
  “儿臣今天回娘家了,寝宫里没了主人,那些宫女太监们也大概都趁机偷懒去了,这时候要进去放个东西是很容易的。母后难道不觉得整件事情太凑巧了吗?儿臣在的时候平安无事,儿臣一走,宫里就搜出这种东西来了。”皇后思忖了一会,还是很严肃地说:“太子妃,本宫也知道这件事还存着许多疑点。但有两点是谁都没法否认的,第一,谢良娣是真的流产了;第二,从你的寝宫里真的搜出了写有她名字的偶人。你讲的那些都只是你的推测,本宫讲的,却是铁的事实!你父亲是做过廷尉的人,连我们大晋的律历都是他主持制定的,你作为廷尉的女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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