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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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皇后-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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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又问左贵嫔:“你的侄女儿,你看怎么办呢?”
  左贵嫔呐呐地说:“皇后娘娘,她也只是年轻,一心想维护皇家血统的纯正,皇后您也知道,我们左家的人,眼里一向是揉不进沙子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皇后已经一脸厌烦地打断她说:“够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又为什么要亲自去太尉府带小孩过来?如果真是一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应该在一开始就阻止这件事的。”
  左贵嫔说:“她只是东宫的一个良人,太子妃叫她做事,她怎么敢不去?”
  我也懒得吭声,由她去狡辩,看你还能怎样舌灿莲花。反正事实明摆着,再说也不能再撼动我半分了。
  皇后说:“那她也可以劝谏啊,劝谏不听,还可以向我禀报,让我在事发之前就劝诫太子妃,让她不要做傻事。可她倒好,亲自跑去抱来孩子,估摸着等人家换得差不多了,再去告密,这安的是什么心,明眼人都知道吧。”
  皇后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么明了,左贵嫔也不敢再强词夺理了。
  皇后又说:“既然你的侄女已经跟太子妃这样势同水火了,以后留在这东宫也难相处,不如你把她带到你的文澜宫去吧。”
  左贵嫔急了:“带到文澜宫去干什么?皇后娘娘,颖颖可是东宫的良人啊,她是属于太子的,我的文澜宫那是皇上的后宫。儿媳妇住在公公的后宫里,这不合礼数吧。”
  皇后一想也是,又转过头来问我:“你的意思呢?”
  我躺回枕上无力地一笑说:“母后,儿臣早就说过了的。”
  真是累呀,是那种全身都要散架的感觉。
  我为什么要进宫来,让自己活得这么辛苦?从生产到现在,不仅没有得到片刻休息,还要跟人斗智斗勇,被这么多人像审贼一样的盘查。小午在家里,这会儿肯定正受到全家人的万般呵怜和照顾吧。
  皇后见我这样,只得对左贵嫔说:“你还是带左良人去你的文澜宫吧,好好管教管教她,别整天无事生非,扰乱宫廷。我告诉你,这事现在皇上还不知道,我努力帮你隐瞒着。不过我估计最后还是瞒不住,到时候皇上会怎么处置,你们就等着听圣旨吧。”
  皇后这态度,看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左贵嫔十年如一日地巴结皇后,在关键时刻果然起到了大作用。不然,一般的宫妃犯这样的事试试看?
  左贵嫔心里当然有数,知道皇后不想把事情闹大,变成一桩人人皆知的宫廷丑闻。故而又转头恳求我道:“太子妃,颖颖今天是得罪了,我替她说声对不起。以后还请您多教导教导她,让她学点规矩。她经历了这次,以后会改好的。”
  皇后紧追着又问了我一句:“太子妃你的意思呢?”
  这不是废话吗?我的意思早就重申了几遍了好不好?
  看来皇后今天是立意要袒护左颖了。唉,生不出儿子的太子妃,在她的眼里大概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吧,还不如保住一个良人,让东宫多一个可以帮她添孙子的女人。
  我也实在没有力气再跟她们纠缠了,我真的好累好累,好想睡一觉。
  左颖要留下来,暂时就让她留下吧,等我养好身子再慢慢对付她。现在,我真的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想到这里,我说:“左良人不离开东宫也行,但必须搬出秋兰轩。”
  左贵嫔满口答应。
  皇后带着人走了。左颖被送到了东小院的镜阁闭门思过。
  一个月后,我满月了,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东小院。
  左颖正在呆坐,看我进去,也不行礼,只是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
  真是死不悔改啊,让我想原谅她都原谅不了。我坐下说:“我还有些疑问想找你问问清楚。”
  左颖耸耸肩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我说:“记得刚刚进宫时,你姑母就把你托付给我,我为此对你另眼相看。因为我仰慕你们左家人的才华,喜欢你们的文章,尤其是你父亲的。所以我对你比对其他两个良人都好,我本来是想把你培养成我的心腹的。可是你呢?一次一次地在背后搞鬼,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你姑母期望的,跟你做的正好相反?”
  “你想把我培养成心腹?就像我姑妈跟皇后那样吗?”
  “是啊。”
  她再次冷笑道:“我不稀罕!”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姑妈也不稀罕!”说完这句可能觉得嘴快失言了,很懊恼地低下了头。
  我说:“今天这里只有你我,我们就推心置腹地好好谈谈。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尽管对我说,我是怎么想的也不瞒你。你放心,不管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她想了想,终于说:“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我之所以这样,都是我姑妈教我的。”
  我猜也是:“最开始那篇呈给皇上的文章也是她写的,对不对?”
  “嗯。”
  “为什么呢?”
  “因为她自己独孤痛苦了一生,不想让我也那样!”
  这话让我也默然了,左贵嫔的这一生,的确太寂寞了。
  左颖又说:“我当初要进宫的时候,姑妈是坚决反对的。可是我父亲非要把我送进来,我也没有办法。进来之后,姑妈跟我说,要么不进来;要进来了,就一定要得宠,还要有儿子,不然在宫里守一辈子活寡,天天晚上数着铜钱熬日子,比死了还痛苦。”
  “所以,她让你想办法害我,害了我,你才有机会?”
  “是的,你太霸道了,把太子一个人独霸着。你要知道,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啊,我们三个良人,也都是他的女人。可是我自进宫到现在,快四年了,却还是处女!嫁人四年后还是处女,你不觉得这太悲哀了吗?”
  是的,是很悲哀,但是,“这没有办法,我承认我霸道。可是,如果你得到了太子的宠爱,你照样想独占的,女人的心都是一样的。”
  “我不会”,她坚决地说,“我不会独占他,因为我知道他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他是太子,不是普通人。他将来还会是皇上,会有一座庞大的后宫,会有无数的嫔妃,我不可能独占他的。既然进了宫,每个女人都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就是要跟很多很多女人分享他。难道太子妃没有吗?”
  “没有!”我也坚定地说,“我的男人,我就是要独占,就要得到独宠,我不均分,不管按照体制,他会有多少嫔妃,我都从没打算与任何人分享。”
  她惊讶地说:“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他将会是一国之君啊,怎么可能为你一个人所独享?他是属于后宫所有女人的,是后宫所有女人的丈夫,不是你一个人。你知不知道,公器私用是要遭天谴的。”
  说到这里她诡异地一笑说:“你知道为什么老生不到儿子吗?这就是天谴!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两个儿子都死掉了吗?这也是天谴!她让你父亲的另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独守空闺,有家不能归,所以,她遭到了惩罚,命里无子!”
  又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说:“如果你也这么霸道,非要公器私用的话,也会重蹈你母亲的覆辙的。天道不可违,人道更不可违,你再厉害,也斗不过天的。”
  说到这里,她凑到我面前说:“我好心劝太子妃一句,如果太子妃还想生儿子的话,就不要这么霸道,不要让东宫的女人都守活寡,好歹也让她们分一点点你的残羹余沥吧。这也是为你自己,为你未来的儿子,为你的女儿积德啊。”
  我笑着说:“多谢你的忠告,我会认真考虑的。”
  “不是要考虑,而是要马上执行!我知道我是没指望了,我这辈子完了。可是兔死狐悲,我不希望她们两个也跟我一样悲惨。你偶尔让她们侍候一下太子,比如,你不方便的时候,你生孩子的时候,这又不影响你,利人又不损己,何乐而不为呢?”
  我好笑地看着她说:“事情真是你说的这样吗?你心里也知道你的话站不住脚吧。人心总是得陇望蜀的,一旦得到了太子的宠幸,就会希望得到更多。一旦生了孩子,就希望把他扶上太子的宝座。这样就势必得把我赶下去。我要保全自己,就不能给她们任何机会!”
  “可是你知道这样她们会有多恨?会有多怨?你没看到这东宫怨气冲天吗?所以,你生不出儿子。”
  “如果这样说,那皇上的后宫岂不怨气更多?一万多个女人啊,现在杨妃那么得宠,岂不也积聚了后宫所有的怨气?那照你这样说,她也生不出儿子了。”
  “是的,她肯定生不出儿子。她能平安生产就不错了,因为她积聚的怨气比你的多得多。”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听你的口气,倒像算命的了。你这么会算命,怎么算不出上次那件事的结果,而让自己弄巧反拙呢?”
  她窒了一会,突然逼近问我:“上次的事是不是你的阴谋?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我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一开始告诉你我妹妹怀孕的时候,你就应该警觉了。我和你的关系又没有好到可以说家丑的程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点了点头说:“这个我和我姑母也分析过,我们也想不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后来,我们得出结论说,你只是想测试我,看我会不会说出去,能不能替你保守秘密。”
  “所以,你把这件事当成我准备换孩子的前奏了。”
  “也可以这样说。”
  “可是你不觉得,这件事太没有悬念了吗?如果这是个局,这个局太明显,明显到简直不是一个局了。这么一目了然的局,你为什么还要跳?”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我姑妈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有时候我真想闹个鱼死网破,也好过这样生不如死。’要不是怕连累到我们一家,只怕她早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你刚刚说,你本来想好好待我,也就是,让我做你身边的一条忠狗,就像我姑妈在皇后身边一样。可是你以为我姑妈稀罕吗?我姑妈身体为什么这么差?因为她常年累月睡不着,夜夜醒到天明,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你体会不到,因为你夜夜搂着太子。你知道你夜夜春宵的时候,别人是怎么在度日如年吗?你把你的幸福和快乐建筑在东宫所有女人的痛苦之上!”说到这里她的眼里已经满是怨恨。
  “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这样。我应该让别人夜夜春宵,我自己度日如年?我应该让东宫所有的女人把她们的幸福和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
  “你……”,她语塞了。
  就凭你,也想替我洗脑?做梦去吧。
  我起身,看到左颖的床头放着几本书,拿起来一看,不是老庄就是佛法。
  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月灯三昧经》,打开折叠的地方,只见上面写着:诸法亦复然,见野马如水,愚者欲趣饮,实无可救渴。
  看到这几句话,我也深深叹息道:“秦二世曾对赵高说:‘人生居世间,如骋六骥过决隙也。’魏武帝在戎马倥偬之际,亦横朔赋诗,慷慨悲歌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此二人皆是一国之君,尚有如此感叹,何况你们?想来,我们都不过是那饥渴的愚者,打破了脑袋去抢水喝,却发现到头来,一切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实无可救渴’”。
  左颖也站起来说:“既然你明白这些,为什么不看开一点?不为什么不学着宽容、忍让?”
  我笑道:“这就正如你每天看这样的书,可依然要处心积虑地对付我,是一样的道理。既然降生在这尘世间,来到了这个权势情感争夺得最激烈的宫廷,凡事哪能由得了你我?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有些事,你明明可以不那样咄咄逼人的,为什么非要做得那么过分,让别人忍无可忍?”
  “你指哪些事?”
  “还有哪些事?那清心院明明是我姑妈的清修之所,她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都住在那里,也只有在那里她才能得到些许宁静。我来了之后,每次在东宫透不过气来了,也会跑去陪她住一阵子,我们姑侄俩在那里说说知心话。可是你连这最后的避难之所也要夺走。你知道我姑妈为此气得大病了一场吗?她在宫里熬了这么多年,结果你一句话,就把她的地盘占去了。而原因不过是因为你当时正怀着孩子,皇后什么都依你。”
  说到这里她幸灾乐祸地一笑道:“现在你生了个女儿,皇后立刻就不罩你了吧。我犯了这样的事,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让我闭门思过了事。”
  我摇了摇头说:“你觉得给你的处罚很轻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一直都被关在这里?一直关到老死?”
  她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点点惊慌之色,但又安慰自己说:“不会的,我姑妈会救我出去的,她可是皇后娘娘的心腹。等时间再久一点,事情淡下去了,她再跟皇后娘娘求求情,我就没事了。”
  “我记得你刚刚还说你‘知道自己完了,这辈子没指望了’,原来,这不是你的真话啊,你心里还存着东山再起的希望呢。你是不是还以为,你还有机会再跟我斗上几个回合,看到底鹿死谁手?”
  她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词,叫“贼心不死”,贼心果然是永远不死的。我无奈地笑了笑说:“我今天来的时候,本来是想网开一面,放你出去的。不过看来你并不需要。”
  她疑惑地问:“放我去哪儿?”
  “放你回家,回到你父母身边,然后好好地找个人嫁了,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她呆住了,半晌才问:“真的?”
  “真的!没进来之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这一个月的坐月子期间我想了很多,我想到我有太子,有两个可爱的女儿,你们什么都没有。你们会恨我也是正常的。就像你刚刚说的,这后宫已经积聚了太多的怨气,我想要减少一点怨,慢慢想办法把你们三个良人都放回家,让你们去过正常的日子,拥有一个女人该拥有的一切。”
  她瞥了我一眼说:“你会有这么好心?你不过是想赶走我们,你好独霸太子,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看来好人还真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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