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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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皇后-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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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嘘了一口气,原来小花猫的注意力全在手帕上,对给他手帕的人并无关注。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提醒他云萝是谁呢?难道好让他记住啊。
  我不再说什么,而是凑过去和他一起看那条香罗帕。不管这帕子是不是他母亲的,既然他要把它当作亡母的遗物,那我就和他一起珍惜这条罗帕吧。
  我双手托着一样物事,捧到他面前说:“这个是妾身亲手绣的,献给我们最尊贵的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笑纳。”说罢,作势要跪下去。
  他笑着把我拉到他的膝上,接过一看,很开心地说:“好漂亮的锦囊啊,多谢娘子费心了。”
  “夫君不要客气,能为夫君效力,是妾身的荣幸。”
  两人相拥而笑。
  我暗暗吐了一口气。每次看到他默默无语思念亡母的样子,我心里就很难过。这个该死的云萝,你什么不好送啊,为什么偏偏要送他什么先皇后的遗物,让他每天睹物伤情吗?
  我从他手里拿过那条香罗帕,叠得小小的,然后装进锦囊说:“这样是不是好些?罗帕那么薄,轻飘飘的,你在身上塞着,很容易弄掉的。有这个锦囊装着,你再把它系在腰带上,不是更好带一些?也不容易弄丢了。”
  太子笑着直说谢谢。
  我想了想又说:“殿下还可以从我们保存的,母后的那个首饰盒里,拿一两样小首饰出来,一起放进去。以后就随身带着,不管走到哪儿,想起母后了,就摸摸这个。”
  太子感激地回头看着我,声音有点嘶哑地说:“好。”
  我抱出盒子,和他一起从里面挑出一个小宝石戒指和一对珍珠小耳坠,还有大概是他从母后的梳妆台上拣到的一根头发。我们把这些东西小心地放了进去,再把锦囊的口扎紧,将收口的丝带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放好了这些东西,太子又依恋伸手摸了摸锦囊。我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今天还早,妾身想请殿下讲讲小时候和母后在一起的一些趣事,好不好?”
  “好”,他冲我点了点头。
  “那,不如我们躺在床上讲吧,讲困了,就正好睡了。”
  两个人脱衣上床,我把他拥进怀里。他像孩子一样乖乖地依偎着我,慢慢地给我讲起了那些童年往事。他记忆中的母后是美丽的、温柔的、慈蔼的,就像所有孩子心目中的母亲一样,总之一句话——她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
  讲着讲着,他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小,终于静默无声了。
  我吻着他的头发,轻轻地说:“做个好梦,就算梦见了母后,也不要哭哦。母后看见你难过,她也会难过的,她希望看见你开开心心地活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亲手给他把锦囊系在软玉腰带上,服侍他用过早膳,目送他出去了。
  从他满二十岁以后,他就在皇上的要求下,开始随班上朝。虽然并不见得要他说什么,但随朝听政也是一种很有益的锻炼。
  对于这一点我是很高兴的,皇上肯让他上朝听政,说明皇上正在努力培养他成为一名合格的君主。
  太子之位,到目前为止,应该说,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新皇后无子,又是杨家人,必然会,也只能是,支持这个流着杨家血脉的外甥。
  如果小杨后自己有儿子,她会把太子视为她儿子登上太子宝座的最大障碍,必除之而后快。在那种情况下,太子就是她最大的敌人,她会想尽办法对付太子。
  但如今她儿子死了,她的作战目标和作战策略就完全改变了。她现在反而必须全力保住太子,太子是她,以及整个杨氏家族的护身符。
  现在,她的对手变成了我。
  首先她怀疑是我杀了她的儿子。就算后来悟到是皇后下的手,但她多半也会以为这事是我和皇后合谋的,一个在前厅迎客,一个偷偷去谋害她儿子。
  其次,就算没有这层仇恨在里面,她还是会想办法对付我。因为有我在,我父亲就是未来的国丈。这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
  我父亲本来就已经在朝廷上一言九鼎了,是皇上的第一亲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一权臣,也是大臣中唯一能凌驾于“三杨”之上的人。除去了我,就等于除去了我父亲。这样他们杨家就成了整个晋国最有权势的家族,在朝廷中为所欲为,谁还敢触其锋?
  所以,皇后杀了小杨后的儿子,等于把权力斗争的矛头从指向太子,变成了指向我。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太子安全了,我危险了。我成了杨氏权力集团首当其冲要铲除的人。
  现在在朝廷之中,以及在太子的麾下,到底有多少是杨氏的人?这个要跟父亲好好谈一次才好。我们父女俩,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自从皇后去世后,我每天守着太子,两年没回过娘家了。
  晚上,眼看着黄昏来临,宫灯点亮,可是太子还没有回来。
  派人去打听的结果是,太子被皇后请到清辉殿去了。
  这么晚了,把太子请去干嘛?难道,请他去用晚膳,顺便撮合他和那位云萝?
  再打听,才知道,原来今天皇上正式把广陵王交给了新皇后抚养。新皇后在宫里为广陵王的到来办了一个小小的家宴,故而把太子请过去了。
  把太子请过去,把我撇开?难道我不是太子的正室,不是广陵王的嫡母?小杨后这样,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吗?
  我苦笑了一声,郁闷地想:现在我在宫里,都快被人挤到旮旯角里去了,连皇上把广陵王交给小杨后抚养这样的大事,我都要派人去打听了才会知道。
  一股怒火从心头蹭蹭蹭冒起。不请我,难道我不会自己去,你还能把我堵在门外,不让我上桌吃饭不成?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也赶了过去。
  还没走近清辉殿,远远地就听见了里面传出的欢声笑语。我的太子夫君,跟那些女人坐在一起,你很快乐吗?
  负责通传的太监见了我,明显地一愣,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朝里面大喊了一声:“太子妃殿下驾到!”
  我昂首走了进去。我没什么好胆怯的,这里是先皇后的寝宫,我的夫君还在里面,我作为这宫里除了皇后之外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来?
  何止这清辉殿,将来这整座后宫都是我的天下。
  小杨后见了我,笑容可掬地站起来说:“我们刚刚还在说呢,这太子妃怎么还没来呀。”
  “不好意思,一点小事耽搁了。”既然你装傻,我也就装糊涂。我怎么还没来,你有派人去请我吗?
  宫女忙给我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我一边坐下一边好笑地想:这明摆着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如果真的在等着我来,为什么桌上都没有我的位子?
  不管那些有的没的,我把椅子放在太子身边,不客气地叫挨着太子坐的云萝移开一个位子。桌上的人都吃惊地看着我,估计是没想到我这么大胆吧。
  云萝也只好讪笑着挪开了。
  这顿晚饭,一直就在听杨氏姐妹用她们家乡——弘农华阴——的方言讲述她们家乡的事情。每当太子表示听不懂的地方,云萝就负责当通译,用洛阳话再转述一遍。
  当云萝用夹杂着华阴方言的洛阳话讲述的时候,太子总是很认真地看着她。
  我暗叫不妙。这云萝,为了要得到太子,到底在私下里准备了多久,费了多少功夫啊。
  又或者说:小杨后为了对付我,训练了这个外甥女多久?她们布这个局,又布了多久了?
  那天一路走来的时候,我只觉得这云萝很吵,一直讲个不停。当时也曾从她的腔调中找到了一点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那天太子情绪太低落,可能根本没注意听她说话。
  可是今天坐下来一听,我才发现,这个云萝说话的腔调,居然有几分像先皇后!
  太子也忍不住说:“你讲话,有时候听起来好像我母后哦。”
  皇后是十六岁从华阴嫁到洛阳来的,所以腔调中总带着一点点华阴腔,而这位云萝姑娘又不是华阴人,为什么也这种腔调?
  我笑着问:“云萝姑娘好像是在冀州出生的吧,怎么话中夹着华阴腔?”
  云萝说:“因为我母亲是华阴人啊,我从小跟母亲一起,说话自然像母亲。现在进了京城,又学京腔,但华阴腔又不能完全改掉,就变成这样了。不好意思,让太子妃见笑了。”
  看太子一个晚上都时不时地打量这个云萝,侧耳倾听她的每一句话,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小杨后这一招真高明啊,也不知道训练了云萝多久,竟然让她连说话都能模仿先皇后,而且越听越像。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如果那香罗帕不是皇后的,那么字也就不可能是先皇后自己绣上去的。难道也是这位云萝?
  她们如果能处心积虑地用两年时间培养一位这么“像”先皇后的人,能训练她说话,自然也就能训练她写字了。小杨后只要把皇后的墨宝拿几幅给云萝,让她天天临摹,临摹两年之后,写出的字肯定能像的。
  这时,云萝又说了一句让我差点连筷子都掉到地下的话,她突然问太子:“我娘说我长得有几分像太子的母后,太子您看,我像吗?”
  太子先摇了摇头。等云萝把脸侧到一定的角度,再让太子看时,只见太子眼神一变,赶紧点了点头,差点涌出了泪。
  我看了心也一咯噔。还别说,这云萝正面看着不觉得,侧到一定的角度再一看,真的很像先皇后。难怪刚才太子脸色都变了。
  这一顿饭,就在我的落寞,太子的心事重重,云萝的活泼,小杨后和杨家姐姐的聊天中过去了。至于那位作为今晚这宴客名目的广陵王,竟然一直没有露面。
  直到快散席了,还是在座的一位妃子忍不住问了一句:“皇后娘娘,广陵王呢,不是听说以后就由皇后娘娘亲自抚养吗?怎么今天没看见啊。“
  小杨后很自然地回答道:“乳娘带着的。“
  小杨后虽然收养了广陵王,但在我看来,她并没有打算好好抚养这个孩子。她不过借这个名义,把这个孩子暂时抓到手里而已。
  现在既然已经派出了云萝,她的心里,大概在指望着云萝能一举擒获太子,然后生下一个儿子。到那时候,她再联合“三杨”的势力把云萝推上太子妃的宝座。
  那样,他们不就万无一失了?不管是现在的太子即位,还是以后的太孙即位,都是他们杨家的血脉后裔。
  就在快要散席的时候,宫门外突然通报:“皇上驾到!”
  大家赶紧离座,伏地迎接圣驾,皇上一脸醉意加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先拉起了皇后。接着,竟然亲手拉起了寿阳夫人。
  再看寿阳夫人,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还借着皇上的手劲站了起来。
  我悄悄在太子耳边说:“你父皇喝醉了。”
  太子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眼前的景象,确实有点不堪。
  小杨后的脸上竟然也毫无异样,把皇上让到主位坐下。她自己坐右边,寿阳夫人坐在左边。
  皇上笑着问寿阳夫人:“夫人在宫里还住得惯吗?”
  寿阳夫人忙回道:“当然啊,在宫里还住不惯,那到那里去住啊?”
  皇上听了,笑得越发暧昧道:“既然夫人喜欢宫里,那就一直住下去吧,不要回去了。”
  话说到这里,大家再也不好意思坐下去了,纷纷起身告退。
  其实,一般情况下,皇上还在座,告退是很不礼貌的。但今天这阵势,不告退才是很不礼貌的。
  不告退,难道继续坐在那里,看皇上和寿阳夫人免费表演当众调情啊。
  我和太子也随着众人一起向皇上和皇后告辞。
  这时云萝开口说:“皇后姨母,我有点累了,我想先回去歇着。”
  小杨后忙说:“那你就跟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回去吧,正好同路。”又转向太子和我说:“我这个表妹还小,不太懂事,你们就帮我多照应着点。”
  我和太子也只得答应着。
  在回宫的路上,这位云萝表妹又不停地和太子说着华阴老家的事,以及先皇后小时候的一些轶闻。
  我忍不住问:“杨司空他们好像早就搬到京城来了吧,华阴老宅现在还有人住吗?”
  云萝卡壳了。从皇上登基,太子的母亲被册封为皇后起,杨家就举家搬到了京城。别说云萝了,就连小杨后,都是在京城长大的。
  难道就为了对付我,特地把云萝送到华阴老家去住了两年,专门派人在那里培训她?
  宴会后的第二天晚上,我还是没有等到太子回宫用晚膳。
  太子下午就被杨太傅请到京城杨府去了。
  我让小翠派人去紫薇阁打听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寿阳夫人母女一大早就离宫去杨府了。
  太子直到很晚才被送回来,喝得醉醺醺的。见到我端给他的醒酒汤,竟然说:“云萝,我醉了,不能再喝了。”
  我忍住狂烈的心跳问:“你在杨府,不是跟太傅他们一起喝酒,而是跟云萝一起喝酒?”杨家的人为了把女儿塞给太子,连礼义廉耻都不讲了?
  “嗯,云萝给我唱母后小时候唱给我听过的歌。她说,我喝一杯,她就唱一首。都是母后唱过的呢,真好听,我好久没听过了。”
  “那你一共喝了多少杯?”虽然太子酒量不高,但喝到这么醉,肯定喝了不少。
  “不记得耶,云萝唱了多少歌,我就喝了多少杯……后来,云萝还给我唱华阴‘老腔’。你听过华阴的老腔吗?我小时候常听母后哼过的,我学几句给你听哦:休提桃园恩情重,二人结盟生死同。大破黄巾威名重,我巡守小小下沛城……”。
  唱着唱着,他倒在我怀里,不动了,耳边传来了轻轻的鼾声。
  我抱着他坐在软榻上,半天不能动弹。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杨家为了对付我,部署了整整两年时间。现在他们肯定步步为营,每一件事,都是事先规划好了的,都自有其目的。所以,这次的宴会,也肯定不仅仅只是请太子过去吃顿饭,听云萝唱唱曲子而已。
  一直坐到腿麻了,我才喊小翠带人进来服侍太子更衣就寝。
  这时,一个宫女突然“耶”了一声,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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