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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庭议,也如我事先料想的那样,舆论一边倒,都认为司马繇带兵闯宫的举止,情节十分严重,不可轻饶。虽然所带兵马不多,谋反之名可以免除,但作为禁军统帅,知法犯法,以后还怎么服众?大家都认为,司马繇已经不再适合担任禁军统领一职。
这个结果是汝南王完全没想到的。据皇上后来跟我说,汝南王那么多以前对他吹牛拍马的大臣都倒戈相击,脸上难掩惊讶羞恼之色。
其实,带兵闯宫有多大罪倒是其次的,真正的原因是,汝南王失势了。在卫瑾进宫,司马繇被抓后,他同时失去了三种支撑。他再虚张声势,也不过一年将六十的老人,儿子被虢夺了军权,盟友撤退,皇上也不再信任倚重,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们,哪个还肯趋奉他呢?一个个赶紧跟他撇清关系。汝南王寄予了殷切希望的“庭议”,成了痛打落水狗的大会。
政治斗争从来都是这么残酷的,把你捧到天上去的人,也就是把你踩到地下去的人。
既然大家都认为东安公司马繇有罪当罚,皇上就当即下旨,罢免了司马繇的禁军统领之职。圣旨还说,按司马繇之罪,本当流放边疆,念其为皇室子孙,免流放,限其在明天日落之前,带着汝南王府的私家军队离京归国,也即,把他连同他的军队一起赶回封地去了。
至于汝南王司马亮,这次倒没有动他,只是在卫瓘的官衔上,又加上了太傅一职——也就是任命他为皇上的老师。这样一来,卫瓘在朝中的地位,就在汝南王之上了。
本来,司马玮是建议我趁机彻底端掉汝南王一家的,他甚至再三暗示我,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汝南王父子统统杀掉了事。我没那么做,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时机还没有成熟。
政治博弈,损一方必然会增加另一方的势力,我压下汝南王家的势力,抬高卫家和司马玮的地位,是为了不让汝南王独大。
但同样,我也不想看到卫瓘和司马玮没有对手。尤其是司马玮,他是先帝的儿子,又有几千人的私人武装,现在还统领禁军,如果让他一枝独秀,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而之所以把卫瓘抬得那么高,是因为我确实看不惯这个人,他是我家的仇人,可是我无由除掉他,不如索性把他抬到顶。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这次他无功升迁,不知道红了多少双嫉妒的眼睛。
尤其是汝南王司马亮,对卫瓘现在是恨之入骨了吧?他们本来说好了要联姻,要联盟,要共同把持朝政,要一起共享这大好河山、这通天富贵。可是卫瓘却在两家已经合好了八字以后还把女儿送进宫,让他的儿子在急怒攻心之下带兵闯宫;以至闯出了这场祸事!还连带累他在朝中失势。卫瓘却一跃在他之上,成了朝廷实际的独裁者。
一次事变结束后,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就是事变的最大得利者。我故意捧卫瓘,给他加官进爵,封他女儿为夫人,同时赐给他家很多金银财宝,让他的恩宠一时无双,无非是为了把所有的嫉恨都引向他。
起先盘算这一切的时候,我不是没有内疚的,但很快,我的内疚,就被卫瓘的表现彻底打消了。
因为卫瓘实在是表现得太洋洋得意了,他觉得他现在是皇上的太傅,又是所谓的“国丈“,一时势头不仅盖过了以前的司马亮,甚至盖过了杨骏。所以,他开始在朝臣面前趾高气扬的,甚至在皇上面前也失去了应有的敬畏,这样,咬牙切齿的就不只司马亮了,还有楚王司马玮。
司马玮本身就是热衷于功名利禄的人,又年轻气盛,总认为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应该被朝廷委以重用。这次他帮皇上捉住了司马繇,拉下了司马亮,他就认为这次“倒汝南王”事变中他居功至伟,理应得到最高奖赏。但皇上除了任命他为禁军统领之外,并没有让他在朝廷中担任什么重要职务。
本来,他是为了争夺这个禁军统领职务才搞垮司马繇的,现在他如愿以偿了,按理他应该心满意足了。可是现在跟卫瓘一比,他又心理不平衡了,认为汝南王父子明明是他拉下的,怎么功劳反倒归了卫老头?
为此,他多次跟我发牢骚,鄙薄卫瓘是“捡现成便宜的”,抢夺了他的胜利果实。
一般情况下,主将变更,副将、参将也必然随之出现变动。汝南王失势,他安插在各重要位置上的亲信也纷纷被调离——当然,那些特别会见风使舵,及时抱住了新大腿的官油子又另当别论了。
这些人到底是谁我心里也有数,只是懒得清理他们。有时候,官场中有些官油子在也并非是坏事,他们是新旧官僚集团交替之间的润滑剂。没有这些人垫底,突然一下子把某个部门的官员全部抽空换新,不管是他们的上级还是下级都会无法适应。
大约三个月后,政局才慢慢稳定下来,朝堂上不再频繁地发布官员任免的指令了。
这次政局激荡、调整的整个过程齐王都没有参与,因为,他一直在病中。
小郡主死后,他就卧床不起,一直高烧不退,疑似传染了天花。几天后,天花真的发出来了。
齐王府的人赶紧把他隔离到后花园一所单独的院落。宫里派过去的人继续留守看护,太医们也每天几次会诊。这样过了几日夜之后,高烧渐渐退了,齐王也慢慢痊愈起来。只是,脸上留下了一些疤痕——就是俗称的麻子。为此,他整整三月没有出府。据说他在各处搜寻偏方去疤,他那样一个以仪表风度著称于世的人,肯定无法容忍自己是个麻子的。
那段时间,我和皇上每天都派人去探望。开始我们都很担心,怕他过不了这一天。得了天花的人,等于在地府门前走一遭,能侥幸活下来的只有一半不到。其中还有很多会变成了难看的大麻脸。也就是说,命虽然保住了,容貌却也毁掉了。
如果齐王也那样的话,那真是太残酷了。我无法想象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突然顶着一张麻脸出现在我面前。
所以,他不上朝,也没有人去催。朝中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去麻烦他。大家都能体会到他的心境。当一个人的生命岌岌可危,容颜也被摧残毁弃的时候,尘世中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
因为齐王府接连两人出天花,宫中、城中人人自危,我那些天也一直紧张不安,生怕出现什么重大的变故。
如果在政局动荡的同时还屋漏偏逢连夜雨,遭到瘟疫肆虐。弄得人心不稳,百姓怨望,那些反对派再趁机起事,情况就真的很不妙了。
好像自从我怀孕之后,事情就一件接一件,总是不得安宁,我也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太医院那段时间也忙得昏天黑地的,太医们几乎全部出动,连城中的私人大夫都被组织起来了,一共组成了九个巡检队。他们每天跟在巡城的禁军后面,在城中各处检查。一旦发现有高烧不退的人就赶紧隔离,然后抓紧治疗,同时由宫中统一配药,免费发放。
由于防范措施做得好,三个月间,城里的天花患者由高峰期的一百多人渐渐减为几人,终至变成了无。
这一次天花,京城被传染上的三百多个人中,死去了一百多个,其余的都活下来了。虽然城外又多了一批新坟,城里又多了一批麻子,但流行一次天花只死掉这么一点人,已经是奇迹了。百姓都对朝廷感激不尽。尤其是我,似乎因此洗去了恶后的声名。
更值得庆幸的是,在京城一派紧张局势中,北方的叛乱却出乎意料地平息了。也让我悬着多日的心放了下来。
北方平叛最紧张的那几天,插着鸡毛的紧急公文每天不断地往宫里传,我的心也随之不断地提起又落下,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着。
那些日子,皇上也忧心如焚,真正是内忧外患,每天听到耳里的都是坏消息。
所以,当听到北方叛乱平定的时候,我和皇上都喜出望外。高兴之余,我们决定,要好好地奖赏一下这次平叛的有功之臣。
而平叛的主将,也是一位宗室子弟:赵王司马伦。
司马伦是皇上的曾祖司马懿的第九子,也就是祖父司马昭的九弟。我公公司马炎建国之初,就封这位九王叔为琅邪郡王。咸宁中期,又改封为赵王,任安北将军。元康初年,改任征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守镇关中。
既是宗室子弟,又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勋,理应大加褒奖。但皇上在朝堂上把这个想法一提出,立刻就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因为,据他们说,这次事件的起因,也是由于司马伦刑赏不公,才引起了羌人的反叛。
大臣们庭议,都认为此事既为司马伦而起,他有罪在先,后面的平叛最多只能算是将功折罪,不应再论功行赏。但皇上向来仁厚,提出参照先帝旧例,对宗室子弟应宽大优厚,有罪轻罚,有功重赏。
皇上敢这样说,当然是的确有先例可循的。
话说司马伦年轻时,也曾犯过事,而且犯的还是特别丢人的事。那次有个负责守国库家伙在街上盗卖御裘,谁知好死不死,恰遇九门提督巡城,当场人赃并获,连人带裘一起交给廷尉审理。
大家都知道,一个人是不可能盗走国库的珍藏的,必然有同伙。廷尉大人也不是吃素的,夹棍、板子、老虎凳一起祭上,那人还没挨上老虎凳呢,只是眼睛一瞟,见那凳上隐隐泛着血红,立刻屁股尿流,爬在地上磕头如山响,亲爹亲妈都肯招认了,何况只是同伙?
在不幸被他招供出来的几个人中,已被封为琅邪郡王的司马伦赫然在册。
一个郡王,居然当小偷盗卖国库珍藏,这糗可丢大了。司马伦立刻攀升为新闻榜首人物,不单街头巷尾人人议论,连朝中那几天的庭议都三句不离他的大名。
大臣们一致认为,司马伦的这种行径实在是太丢皇家的脸了,有损皇室尊严,理应受到严惩,以儆效尤。廷尉大人也上书,将此案的几位主犯量刑为“斩弃市”。
“斩弃市”啊,斩首了还把尸身丢在大街上任人观赏唾弃。司马伦当时在狱中听到这个判决时,肯定也“屁滚尿流”了吧。
最后,还是先帝仁慈,亲自拟诏曰,司马伦其罪当诛,当念其为皇家骨血,不忍加罪,特赦免。这才从刀口下救回了司马伦的一条小命。
因为感念先帝的恩情,司马伦后来倒也洗心革面,没再犯过偷盗。在领兵驻扎在外的这些年里,他一直兢兢业业,夙兴夜寐地为司马家守护疆土。
这次会发生动乱,也只是他一时疏忽所致。
皇上既援引先帝旧例,大臣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于是皇上让张华拟旨,封司马伦为车骑将军、太子太傅。
84。 皇后不过是接待员
司马伦跟其它宗室王不同,大概是那次差点被“斩弃市”的经历给了他很大的刺激,使他比其它宗室王更具有忧患意识。所以他在自己进宫面圣的同时,也让他的王妃来后宫拜访我,送了我大批从北方带来的珍贵礼物,如宝石、貂皮,人参等等。
第二天,他们夫妇又亲自登门拜访了我母亲,也送了许多礼物。
既然他有意投靠我,我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目前的局势是,卫瓘和司马玮暂时当权。这两个人都不是我的心腹,我迟早是要换掉的,我也的确需要一个能够为我所用的人出现在朝廷核心领导层中,既能辅佐皇上,也能做我的耳目。
如果司马伦毛遂自荐要充当这个角色,我自然不会反对。还免了我去费心物色不是?
可是司马伦这个人也太贪心了,居然开口就问我要度支尚书。我笑了笑,没有当面回绝他,只是说:“这个本宫没法答复你,你也是为官多年的人,知道要办成这事需要什么程序。首先,要有人上表推举,再交由朝中大臣庭议,庭议通过了,最后交给皇上过目,然后才能最后决定。”
司马伦笑道:“娘娘在说笑呢,这些许小事,娘娘跟皇上说一声,皇上再下个旨就行了,哪里需要如此麻烦?”
敢情司马伦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见识水平却还停留在当年做小偷的阶段。若是堂堂尚书令的任命都像他说的这么容易,那还要早朝、要庭议做什么?什么事皇上直接下令,朝臣们去照办就是了。
如果那样,皇上岂不成了传说中的“独夫民贼”?
而且,他的话外之意,似乎我是惯于吹枕头风的。我有点不悦地说:“这话从何说起?那不成了我干预朝政了?你说这话,若是给有心人听出了,还不知道会加油添醋成怎样呢。”
司马伦竟然皮笑肉不笑地说:“可是民间都是这样传的啊,娘娘何必枉担了虚名?”
这话可就大有文章了,我当即正色问:“民间是怎么传的?”
司马伦也知道自己逼得太急了点,马上陪笑道:“微臣没别的意思,微臣只是想告诉娘娘,娘娘在百姓心目中的威名。”
话说到此,已经没法再继续下去了。司马伦也有点不好意思,又客套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司马伦,小翠不解地说:“娘娘,这赵王明明是来求见您的,怎么说话这么盛气凌人啊?”
我想了想道:“从辈分上,他是叔爷,我是侄孙媳妇,他的年纪也比我大了近三十岁,他在我面前搭起长辈架子,也算正常。”
山婉不以为然地说:“国礼大于家礼,这里只讲君臣,谁跟他论什么叔爷侄孙啊。”
我笑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作为爷爷级的长辈,他在孙辈面前肯定会先搭搭架子的。如果我吃这套呢,他以后不就可以压制我了?如果我不吃,他再转换态度也不迟。”
就如汝南王司马亮。当权的那阵子,在皇上面前渐渐就充起叔爷来了,带剑入宫,上朝不拜,比杨骏当年的放肆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失了势,立刻就变得小心翼翼的。每天随众臣一起朝拜如仪,遇事也不敢随便发表意见,见谁都一面笑,点头哈腰,唯唯诺诺。
赵王司马伦今天会这样,也不过是在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