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卿挑了一下眉。“想不到秦姑娘小小年纪不仅诗才了得还是品茶高手,想必一定是大家闺秀,敢问姑娘是何方人氏?”
我竖起食指对他晃了晃,笑道。“随风就是个破落户,霉星高照,债台高筑,典型的三无人员,无家,无业,无钱。所以你猜错了,卿。。。。。大哥。”
我故意把卿字和大哥二字隔开,边说边把色光瞟向韩修,企图在他脸上找到一点点醋海生波的迹象,谁知他竟然风平浪静的坐在对面,还若无其事的扇着扇子,郁闷得我额头一下子搭在桌面上。
楚少卿将我的一言一行全看在眼里,不但不介意我拿他当试情石,反倒是说了句安慰我的话。“秦姑娘如此才情即使暂时落魄,将来也定会非富即贵。”
我抬起头来。“谢卿大哥吉言。听着姑娘二字总觉得别扭,你还是叫我风儿吧。”
楚少卿点头,淡笑。“好。”
饮了一小口茶,楚少卿对着韩修问道。“韩兄可是神炼山庄的五公子?”
我心里一震,是韩修的名气很大,大到随便一个偏远小镇上遇到的人都认识他,还是此人深不可测,早将我们两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此时,我已无心听他们二人聊些什么了。我警惕的将小狼狼抱在怀里,暗自观察周围布局,细细的打量着楚少卿。他气息内敛,看是随意的眼里,却闪着精芒,猛然,我发现他左右手上都有和韩修一样的厚茧,连形状都很相似。于是,我断定这是他长期使用剑留下的。可奇怪的是,我却未在他身上和屋里看到任何剑影。
作为商业间谍的第一要求就是随时保持高度警惕和细致观察力。我站起身来,状是无意的从他背后走过,而后站到窗边。就那一瞬的时间,我发现了他的剑在何处了,他用的竟然是两把软剑,而且它们就缠在他的腰间。
我借故上茅房,离开房间,小心仔细的观察了茶楼的掌柜和伙计。
我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事,算帐的先生状是忙着打算盘,注意力却全在街上,上茶的伙计个个步履沉稳,来客偶然间撞飞个杯子,都能轻松接住,似乎都是练家子。难道这是某个江湖组织的情报站点或则某个分坛,分舵?
不对,他们身上没有一点江湖习气,对各路客人都有礼有度,他们更向是训练有素的军人。难道,他们是朝廷的探子,而楼上那位就是传说中的大内密探???或则朝廷的神捕???
完了,要是我猜测正确,那我岂不是刚出狼谷又入虎口,修大哥,我绝对不能连累了修大哥!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上楼进了茶房。
“哪里,楚兄说笑了。”
“哈哈,是吗?”
两人似乎正聊得热火朝天,进门前我已经想好了,能逃就逃,逃不了宁愿被抓着也不能为保名节去撞墙,就我这样的脸,我还就不信还有哪家妓院敢要。
“修大哥,卿大哥你们刚才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我睁着天真可爱的大眼,走到韩修身边。
楚少卿看着韩修但笑不语,韩修低下头红着脸喝茶。
“卿大哥,你们是在说我吗?恩?”我半真半假的将前几天硬从韩修那里‘借’来的小刀比在楚少卿的脖子上。
楚少卿不料我竟然有此一举,身子一僵,而后迅速恢复沉稳,端起茶杯问道。
“说了风儿会怎样?”
我看见茶水在茶杯里竟然没有丝毫的波荡,这人功夫一定在韩修之上。我将小刀,轻一用力,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小口,而后俯身亲舔流出的鲜血。“风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韩修惊道:“风儿,别玩了。”
我笑着问楚少卿。“卿大哥,觉得我是在玩吗?”
楚少卿笑道:“当然。”
我单手探到他颈背下五寸脊柱处,手指一按一抠,脸色一沉,释放出黑道家族血缘的冷血无情,冷声问道:“那么,卿大哥是认定风儿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你信不信,我只要再往下一点,再用力一点,往上一提,你就会在一百八十分之一刻,也就是眨眼五下的时间里一声不响的停止呼吸!”
我接着沉声道:“你可以试试是你拔软剑的速度的快,还是我下手的速度快。”
韩修猛的起身,拔出长剑,指向楚少卿。“楚兄,你。。。。是来抓风儿的吗?”
我在赌,我赌他会害怕,只要他怕,我就有机会。“修大哥闪开,这是风儿自己的事!”
我对韩修低喝道。
楚少卿微微一笑,大方的承认:“风儿果然好眼力,你是如何得知的?”
哼,打心理战,想让我放松戒备,分散我的注意力吗,你太小看我了。
“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尽管你模仿得很像。你随口就说出了修大哥的身份,这更让我起疑,再下去看看茶楼的这些训练有素伙计,掌柜就知道了。你是捕快,还是密探?”我仔细的看了一下他的脸,这应该是他的真容。
“都说秦招财无才无貌,传言果然不可信。风儿既然如此聪慧,那你就再说说我是什么人?”楚少卿依然气定神闲,稳如泰山。
“你的脸很白,白得有些异常,这样的肤色可能是常年被易容面具遮盖所致,也可能是常年不见阳光所致。一般戴面具都不会遮住脖子,而脖子上的皮肤经风吹日晒后一定与脸上的有所不同。可是你的两处肤色却是一样,这说明你很少见阳光。作为捕快到处抓人怎会很少见阳光?你常年练武,气息沉稳不可能是体弱多病之辈,所以不会是常年躲在房里不见阳光所致。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你是专行于暗处的密探。”我冷静的道出我的分析,这次我注意到了,他的手指轻颤了一下,虽然很小,可是我还是看见了。
“啪,啪,啪”楚少卿佩服的击了三下掌转头看向风儿。“风儿几乎都说对了,只是有一点不对。”
“哪一点?”
“我,只是想认识你,不是想抓走你。朝廷已撤消对你的海捕公文了。”
真撤消了?恩,还真被修大哥料中了。
“为什么撤消?还有为什么是朝廷撤消,不是衙门撤消?”
“凤城首富一案甚是蹊跷,疑点颇多,惊动了皇上。皇上命我等彻查,谁知彻查之下,才知官府抓错了人,抄错了家。原本,州府官兵要抓的是凤城贩私盐的大富秦望才,望子成龙的望,望子成才的才。谁知官兵追到凤城正巧见你爹拉着几袋盐,又听旁人叫他名字,便追到了你家。。。。。皇上得知真相,已为你家平反昭雪,厚葬了你爹娘,发还了全部家产。”
这,这是什么状况?我时来运转,咸鱼翻身了?我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呢?
“我落崖后,你到过崖下吗?”我问道。
“去了,可是没找到你,我以为你。。。。直到刚才看到你,才知道你还活着。”他答道。
“官兵抓人不问青红皂白我可以理解,可是一大群官兵就没有一个识得真犯的?名字差别如此之大的两个人,怎会轻易被错抓?”
“两人名字差别大没错,相貌却有几分相似,都是大胡子脸。”
什,什么?我爹是大胡子?靠,古代没有照相机,只要是大胡子脸,画出来都是千篇一律。
我突然想到崖底见过那个鬼王冰山男。“你是骑白马去崖下找我的吗?”
他摇头。“是骑黑马去的,难道你还看见有人骑白马去找过你?”
我点点头,看来找我的人还不只一批两批,这些人到底是敌是友?
“修大哥,凤城真有一个卖私盐的秦望才吗?”
韩修收起剑。“卖没卖私盐我不知道,但是凤城确有一位大富人叫秦望才。”
楚少卿回答我的时候,气息沉稳,目光坦率,不是说慌的样子。这下,可怎么收场?
我假笑着收起刀。“卿卿,受惊了,误会,误会。你知道,这些年误会常常有,今年特别多。”
韩修在一旁“扑”的喷出一口茶,大概是被我叫法雷住了。
楚少卿摸着脖子,问道“那风儿准备如何补偿我一下呢,毕竟刚才我受惊不小。”
补偿?靠,这么快就索要精神损失费来了,随风我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卿卿,你看我们相逢有缘,又一见如故,谈钱一来伤感情,二来我也没钱。如果你实在要我补偿的话,我只有。。。。”我故作羞怯的低着头,绞着发丝,咬着嘴唇道。我就不信,就我这样还恶心不死你!
楚少卿看着风儿做作的样子,知道她的目的,笑道。“只有如何?风儿是想以身相许吗?卿卿今年二十五,正愁衣服破了无人补,小无婚约,大未嫁娶,洁身自好,尚保童贞。”
“咦?”我错愕的后退了一步。
“卿卿虽然不才,但也一表人才,与风儿正好女才郎貌,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嘎?”我再退一步。
“最重要的是卿卿身体康健,无病无痛,一定能保证夜夜风儿“性”福,年年有孕。”
“啊?”我已经退来贴着墙了。
“哈哈哈,楚兄。。。。。你,你,你。。。。。”韩修在一旁看到他说一句,我退一步,他笑一下,我抖一下的样子,笑得无比放肆,指着楚少卿说不出话来。
我嘴角直抽,这人脸皮怎么比我还厚?我深吸了一口气,嘟起鱼嘴,对着手飞了一个吻。“只有送飞吻一个。”
楚少卿伸手做接状,温柔一捏,再往怀里一揣。“好,风儿的飞吻我收下了。”说完还色光闪闪的射向我。
靠,这是我的专利好不好?我认输的搭了一下头,俺恶心不过你,俺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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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非气死你不可
三人相谈甚欢,不觉已日薄西山。
伍老板敲门进来,作揖。“恭喜楚公子与二位友结下君子之谊!伍某已在半仙楼备下薄酒,特请三位入席,请!”
楚少卿起身。“韩兄,风儿,请!”
我看着伍老板对楚少卿恭敬的样子,心里暗讨:他的面子还真大,就是不知道在密探部里编号数几,不会是007或则008吧!
“承蒙伍老板与楚兄盛情邀请,我与风儿不甚荣幸。请!”韩修还礼道。
我抱起小狼狼,四人一起下了楼,出了茶楼过了街口,往中街去30米到了半仙楼酒楼。这小小的镇上,酒楼没见几家,想必这半仙楼就是最好的那家了,抬头一望,竟有三层楼,怎么看怎么像是个碉堡暗哨。我腹诽,这儿人流量这么少,搞这么大个酒楼,一年得赔多少银子啊,朝廷就是有钱。
跟着他们几个走近门口,猛的发现这半仙楼招牌下的左右柱子上各挂了一块黑木长牌,左边写着:半盏、半瓯、半醉、半醒、偷得半日清闲,也算人间半乐。右边上面一字儿没有,这是个缺联。
人家缺人家的,关我什么事啊。我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适才见韩公子折扇上的咏竹诗,感佩秦姑娘好文才,伍某这半仙楼开业已三年有余,却一直未曾觅得下联,伍某冒昧,敢问请问秦姑娘能否帮忙想个下联。”伍老板笑道。
得,我就知道,这是朝廷开的。
面上说伍老板请我帮忙,说白了还不是楚少卿授意他试试我的学问。
这家伙,怎么这么多心眼呢?难道他这是密探的职业病犯了?
不知不觉的我的目光就移向了他,之前还没注意,这家伙比韩修还高,至少有一米八五,腰间居然还别着一根玉箫,真够骚包的,出公差还带乐器,想耍风度泡美女啊?他背靠着柱子,两条修长的腿优雅帅气的交叠在一起,摇着扇子,不时的朝我飞媚眼。
“风儿难道是看上我这只“又大又长”的玉箫了?你放心,绝对中看又中吹。”说着还嫌暗示不够,居然刷的一声收起扇子,放在两腿之间。
这,这可是在大街上,虽说街面上也没几个人,可是毕竟是公众场合好不好,居然说出,说出如此宁我想入非非的话。
我正尴尬得埋着头不知如何作答,韩修转过身去,看了一下他的箫,说道:“风儿喜欢玉箫的话,回去我把我那只送给你,比楚兄的这只更大更长更白。”
楚少卿听韩修这么说,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看着韩修那里张了张嘴,闭上了。
修。。。修大哥实在是太有才了。“哈哈哈,好,风儿先谢过修大哥。”我停了一下,对着楚少卿别有深意的笑道:“卿大哥的嘛,就留着自己慢慢吹吧。”
伍老板站在一旁,始终保持着招牌式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好定力!完全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在修大哥的解围下,我小赢了楚少卿一把,心里得意的紧,将小狼狼抱给韩修,道:“还请伍老板备下笔墨,取下木牌。”
“来人,笔墨伺候。”伍老板亲自为我取下木牌。
提起笔想了一会儿,写上:仙侣、仙朋、仙肴、仙酒、招来仙姬共饮,胜似天上仙家。
伍老板一看心里暗暗叫绝,不愧是影王看中的人,果然非同凡响,想这下联苦侯了三年总算有人将它对出了。
我刚放下笔,直起身子,一对一看就知道是父子关系的人便从酒楼里出来了。
“哟,伍老板,何事如此开心啊?”年轻的男子问道。
伍老板笑道:“二位进士老爷,是我这酒楼的对联全了,你们请看。”
两父子看了一下连声叫好,而后对着旁边站着的楚少卿说道:“公子好文才,佩服!”
楚少卿嘴角抽了一下,道:“两位佩服错人了,对出这下联的是你们身后的这位风儿姑娘。”
父子两人转过身来,年轻男子猛的退后一步。我知道,距离太近了,他被我的阴阳脸吓着了。
“鬼。。。鬼。。。。妖。。。。妖”年轻男子呐呐的说了半天,“怪”字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爹的心理素质稍微好点,放大的瞳孔迅速收缩,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接着扶着他吓得一脸苍白的儿子避瘟神式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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